陈郁认为红牡丹这个品种还是挺好的,起码比白莲花儿红。

  所以他暂且放过了安守纪,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洗手间门口。安守纪十分严肃地看着面前这一排小隔间的木板门,动了动鼻子,自我感觉责任很重大。

  现在,这里有一名即将被大灰狼糟蹋的人类青年在等着他拯救。

  陈郁跟在安守纪后面,眼神乱飘, “小安,你说咱俩这样做,究竟是算厚道啊,还是算不厚道啊?”

  安守纪斩钉截铁, “当然算厚道!”

  陈郁皱起眉, “嗯”了半天,叹气, “可咱俩是纪导的亲戚,不是迟早的亲戚啊……”

  安守纪愣头愣脑地问: “什么,你和我哥还有亲戚吗?”

  陈郁理所当然地答: “有啊,纪导是我未来大舅子啊。”

  “……即使是这样。”听了陈郁的攀亲戚逻辑,安守纪没忍住,被自己的唾沫星子给呛了一下, “你也不能放任他做出这样禽兽的事!”

  “哦……原来这就算禽兽了。”

  陈郁若有所思的嘀咕, “那我也想这么禽兽一回。”

  安守纪觉得自己幻听了。

  自从纪元带迟早离开起算,到现在为止,至少也得有十五分钟了。安守纪咬了咬牙,闭眼嗅出纪元的具体方位,一马当先,直奔最里面的一个小隔间跑过去,哐当一下踹开门。

  陈郁优哉游哉地迈着小方步跟上来。

  踹开门之后,安守纪揉了揉眼睛,开始怀疑自己不止是在刚才出现了幻听,这会更看到了幻觉。

  纪元这个老流氓他居然,居然真的只是在帮迟早催吐……

  幸好这时的洗手间内空无一人,就连外面的小。便池前都没人。

  隔着一扇被踹坏掉的木板门,安守纪和纪元大眼瞪小眼,迟早在小隔间内抱着马桶闭眼唱王妃,陈郁在小隔间外上看又下看,笑的满脸尴尬。

  纪元: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闹肚子不会去隔壁?”

  安守纪意有所指地指了指迟早,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被安守纪这么一问,纪元眨眼就反应过来了,脸拉得有点长。

  “什么怎么处理,我为什么要处理他?直接丢给他助理不就好了?”

  “不是你故意把他灌醉的吗?居然不带回家?”

  “嗯,是我把他灌醉的,但是我没想到他的酒量这么差,仅仅只喝了一杯,就能迷糊到抱着马桶喊达令。”纪元一边感慨,一边有点无奈地低头瞥了迟早一眼, “我喜欢有点微醺的小情调,却不喜欢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他现在这样,我真的没有兴趣了。”

  安守纪: “……嗯。”迟早啊迟早,你知不知道,你被你自己的烂酒量救了一命?

  迟早的贞操莫名其妙保住了,前来救人的安守纪颇感窘迫,很不自在地咬了咬指甲。

  半晌,陈郁小小声地说: “……其实,我也很喜欢有点微醺的小情调。”

  纪元眼里一亮,偏过头,向陈郁投去了相见恨晚的目光, “小陈啊,我这个弟弟就是太不解风情了,你平时多担待点。”

  陈郁微笑着摇头, “没关系,他挺可爱的。”

  被官方盖章可爱的安守纪: “……”

  唉,脑瓜仁儿疼,真疼。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迟早在洗手间里越唱越嗨,逼得纪元不得不单膝跪地,轻轻地,一下一下去拍迟早的后背,为迟早顺气。

  越顺越嗨,越嗨越得顺,免得迟早被自己的高音给活活憋死。

  原本计划中的浪漫夜晚没有了,纪元心情很差。伴随着迟早鬼哭狼嚎般的自我陶醉,纪元缓缓抬起头来,对安守纪冷酷地说: “小安,踹坏的门你来赔,不要找我报账。”

  一扇木板门没多少钱,一次灵肉合一的机会无价。

  安守纪恍恍惚惚地点头,刚要转身离开,迎面就看见了被迟早歌声吸引来的,负责这层楼安全的饭店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是个东北大老爷们,为人很豪爽,讲话自带一股小品味儿。

  工作人员说: “嘎哈玩意儿?你们有钱人挺会玩儿啊,上个厕所还得像中学生内样手拉手呗?咋地,哥几个是嫌自己拉。屎太没劲,想凑一桌搓麻将啊?”

  纪元: “……”

  陈郁: “……”

  安守纪“……”

  迟早不管不顾的继续唱,已经从王妃唱到香水有毒了: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哦不该嗅到她的美,擦干眼泪陪你睡”

  工作人员: “我说错了吗?还有没点儿公德心啊?你,尤其是你。”抬手一指安守纪,声如洪钟, “用手敲一下门很难吗?非得拿脚踹?咋地,显你练过啊?”

  安守纪: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会赔偿你们的损失。”

  工作人员点点头,再转向陈郁, “你就内大明星吧?陈……陈郁是吧?我看过你演的电视剧,得了,我看这儿也就你像个会办事的,要不说你能当明星吶!唉对了,你方便给我签个名不?我闺女特稀罕你,看你们认错态度也挺好的,你给我签个名,这门就不用你们赔了,我替你们掏钱赔。”

  陈郁: “……大哥您太客气了,钱是一定要赔的,名也能签,请问签在哪里呢?”

  “签哪啊……你看这事儿整的,我也没想到在厕所里能碰见大明星啊,你说我这身上也没带个笔啥的……唉,有了!”工作人嘟嘟囔囔地一拍大腿,从裤兜里摸出一根还没开封的淘宝九块九口红来,指着自己身上的黑色衬衫说, “你就用这玩意儿签我衣服上吧,我同事说它是假的,让我去专柜买,不要拿假货糊弄媳妇儿。”

  陈郁颤巍巍的接过口红,开了封,旋出里面的荧光细闪死亡芭比粉膏体,一笔一划,非常认真地在工作人员的啤酒肚上写了个“郁”字。

  陈郁: “大哥,我看您是个好人,冒昧提醒您一句,如果您想送您太太口红的话,可以买永远不会出错的西柚色,豆沙色,或者是经典大红色,最好不要选这种水粉色。”

  工作人员乐呵呵地点头, “记着了,之前我听我闺女说你人好,温柔和善,我还不信吶,今天见着你才算真信了,嗯,不错,确实细致,居然还会挑和口红色号,哎妈呀,要是我家姑爷子能有你一半心劲,我就不削他了!”说完就大手一挥,赶在陈郁要给他转钱之前,大步离开了。

  “行了行了,都别婆婆妈妈的,说了不用你们赔就是不用你们赔,你们等他醒完酒就赶紧走吧,老板那里我去说。”

  ……

  安守纪乖巧地站在墙角,仿佛刚才那个对小木门飞起一脚的人不是他一样。

  又过了一会,迟早的酒终于有些醒了,不再乱唱了,纪元这才慢悠悠拨通了迟早助理的电话,喊对方来接人。

  安守纪救人救了个寂寞,在陈郁打趣地眼神注视下,同手同脚离开洗手间。

  杀青宴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不长不短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大家三三两两的散去,各回各家,各睡各觉。

  时间已经很晚了,迟早和陈郁又都喝了酒,不方便开车,所以开车送他俩回去的,是从来都滴酒不沾的慕容富。

  慕容富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猜到后座上那俩祖宗肯定还没腻味完,特意把他俩送到了郁金香工作室,并没直接把陈郁送回家。

  接连忙了小几个月,现下总算可以休息了。没了白天的人来人往,夜里的工作室总是冷冷清清的。

  推开门,陈郁径直走向工作室一层中央区域的真皮沙发,潇洒落座,翘起腿,仰着脖子靠在柔软的靠背上。

  安守纪挤在陈郁身边儿坐了,歪着头,目不转睛盯着陈郁上下滚动的喉结。

  安静了好一会之后,陈郁忽然问他: “你在看什么?”

  安守纪默默低下头,脸皮滚烫, “没,我什么也没看。”

  陈郁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抬手开始解衬衫扣子,边解边做了个sex的表情, “你想看我,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啊,我好看吗?”

  安守纪锤了锤心口。

  鹿崽啊,你为什么还是如此的不争气,阿爸对你很失望!非常失望!

  扣子已经被解到第四颗,陈郁把松松垮垮地衣领稍微扯歪了一点,上前抓住安守纪的手,引导着小狐狸把手按在自己胸前靠近心脏的位置,微微挑起眉, “听见它在说什么了吗?”

  安守纪咬咬唇,本能要把手往外抽,却又有点舍不得掌心温暖的体温, “说,说什么了……”

  陈郁叹气, “它在说,它现在真的好馋啊。”

  安守纪: “……”

  陈郁: “你什么时候才能心甘情愿和我上。床?”

  安守纪: “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没有见家长,我怕委屈了你……QAQ”

  陈郁忧愁地说: “我一点也不委屈啊,我是想让你赶快回老家退婚,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得等到你退婚之后,才能和你上。床啊!”

  安守纪默默摇头,使劲抽回手, “不不不,还是委屈了的,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陈郁神色复杂地把安守纪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有点恨铁不成钢, “纪安,你主动亲我一下会死吗?又没外人在。”

  被点到了真名的小狐狸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地抬头,望进男神灿若星辰,又温柔到能把他溺死的一双眼中。

  借着饭局上的三分酒劲,向来对男神言听计从,唯独不肯与男神过分亲近的小狐狸,头一次主动搂住了男神的腰,不带任何目的性的,虔诚的轻轻亲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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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怀疑,郁哥就是个妥妥的妖艳贱货(褒义词)大明星!

  ps。13号断更一天,作者脑仁儿疼,真疼,大家不要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