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病中的越秋河在洛夜白的眼里, 他的伤、他的痛、全然成了破碎的美,也萌动了洛夜白想肆虐的狠劲,狠狠地,吻到他快窒息。
发着高热的身体, 脸颊绯红, 黑发凌乱的散在软枕上,那点朱砂红仿佛快要被淹没在滚烫里, 洛夜白在他湿热的眼角处吻了一下。
“你好热。”
被他强行灌了药后, 几近窒息的越秋河开始昏迷, 迷迷糊糊全身开始发颤,抓着洛夜白的手腕开始重复呢喃:“别走, 好冷.......道哥哥.......我冷.......”
所有的被褥都盖上了,他还是喊冷,被他紧紧拽住,又听他喊“道哥哥”, 看着他歪头不省人事, 蜷缩的身体那么小,仿佛一只正在舔舐伤口, 毛绒绒的幼兽, 痛到不能自已。
扶着他滚烫的脸颊,洛夜白湛蓝的眼眸仿佛望不见底的深湖, 最深处只容下他,嫉妒的火焰渐渐被怜惜淹没, 目光变得柔和, 带着治愈。
胸膛最为暖和, 将他紧紧拥在自己怀里, 想把他揉碎了, 再装进衣襟贴在胸膛,火热赤诚,一定不会再冷再痛。
“好起来......”
暗夜迷途,找不到方向的两个人,紧紧裹在了一起,夜色在此刻变得暧昧,微风缠绵,沉醉使然,人亦然。
漆黑半夜,寂静无声。
“轰隆!”
一声惊雷骤然猝响在深黑的山脉,小仙女咚咚敲着屋门,焦急万分。
“不好了,洛夜白你快起来,天空上黑压压一片,好多人追来了!”
屋里传出洛夜白没睡饱的慵懒闷声:“能有多少人?”
小仙女如实回道:“我目测有好几千人,看来这次他们是横了心要抓你们俩。”
“吱嘎——”
转瞬,屋门赫然打开,洛夜白睡眼惺忪,双手分别扶在门框上,问:“几千人何足挂齿!”
话音未落,小仙女已经心急如焚,“洛夜白你忘了,越秋河是你修为变强的来源,他现在奄奄一息,你若伤败,如何恢复身体?何况你还整夜灌输灵力给他!估计你现在连遁形都做不到了。”
洛夜白回首望着床榻上酣睡的人,就听小仙女低声埋怨他:“你打他那一掌就已经要他半条命,又灌你的血液给他,接连受创,再强的人也受不住你折腾,更何况是闲散贪玩惯了的越秋河?”
那一掌是在命根的巨痛下,属于自卫出击,以洛夜白的邪性,不重击一掌反到不正常。
一切已经无法重来,洛夜白当即想出谋划,“快取来那件红袍,我们走凡间官道,各种血脉气息混杂,他们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来准确位置。”
惊雷轰顶,闪电霹雳,雨点零星飘落。寅时天正黑,林里官道上畅通无阻。
一匹白驹奔驰,忽闪穿过。上面一白一红两个身影,他们不顾雷鸣电闪,风雨交加,奋力穿过树林,又踏过溪流,再越过山道,只为远离追踪,寻得一片安宁。
山道蜿蜒绵亘,越秋河脸色煞白,洛夜白感觉他已疲惫不堪,策马停下,掀袍下马,洛夜白身后被雨淋得湿透。
白马轻缓踏蹄,洛夜白脸颊上挂着雨水,刚扶住越秋河的手臂,顶着红袍的越秋河便一头栽进他怀里,被马颠得厉害,越秋河头晕脑胀想呕,胃里只有酸涩的苦药。
在小仙女身上施法幻出的白马身形,维持不了多久,此刻已经是它的极限,转眼又变幻成了梅花角的模样。
实在是难受恶心,红袍顶在头上很快被雨淋湿,越秋河呕出一些酸涩的苦药水,擦着嘴角说了一句:“我确实、难受,你们先跑吧。”
谁知,手腕被洛夜白带起,将他背上后背,托了一下,语气着实坚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那是凡人所为,越秋河你是凡人,我不是。”
覆在他后背,红袍裹在身上,越秋河在洛夜白后颈哈了一口气搓着手,终于有一丝暖意,听他嘲弄,越秋河接连在他后颈哈气,洛夜白也被他搅得头晕脑热,微痒酥麻,硬撑得难受。
“你当然不是,凡人如何会咬人脖子喝血,你是邪恶的死神。”
言词不善,到底语气温和,越秋河说着感觉自己快要落下去,被他又往上托了一托,只好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只要贴着他,哪里都暖和,好似春日和煦的阳光,又似雪中送炭,将越秋河暗淡无光的心房照耀、烘暖。
一旁的小仙女体力耗尽隐形消失。
“咬你是我的本性,让我住口从良不可能,只要你不乱跑乖乖待在我身边,尽量少喝一点不伤你性命。”此话一听倒是性情坦率,无遮无骗。
那么,越秋河也坦诚相待,环着他脖颈的手伸进了他的衣襟,冰凉的手指触及到火热的胸膛,分明水火不容,洛夜白却犹如被冰锥了心,反到更热了,喉间干涩忍不住吞咽,垂首就咬住他的手腕。
肌肤上的火热碰触,让越秋河犹似一瞬被灼烫,猝然微微瑟缩,而后不知触及到的是锁骨还是胸膛,呼吸一滞,心又开始狂跳不已。
要死了,这是干什么了?
被他咬住不能动,酥麻了一身,越秋河已经不知所措。
良久,他覆在他肩上倏地幽幽问道:“洛夜白,你吃了我,你不疼吗?”
这声线柔软撩人,洛夜白恍然大悟,想通一件事,松了口道:越秋河你说我邪恶,我看你才是那只最邪恶的狐狸,即使没有修为,你想玩谁,照样被你玩坏。”
“我已成你的掌中物,还能兴风作浪不成?如今的我已经什么也做不了。”越秋河在他耳鬓旁,轻声细语。
生为局中人,方知局中味。
洛夜白更渴了,喉结上下滑动,“我会让你好到能做的那一天,不过,你要牢记你已经是洛夜白的妻,便永远是他一人之妻。”
就在这时,道路前方被众多人横阻,为首的是一个戴着斗篷帽的紫袍人,杵着一只紫色拐杖。
“咳咳咳!”
一阵病弱的咳嗽声在雨帘中响起,从外形来看,一袭深紫色的斗篷外袍,依旧掩饰不了身形纤细羸弱,左手中还杵着一根深紫色的凤凰拐杖,天色太暗,凤凰的纹理看不太清楚。
也许是怕被雨水淋坏,对方帽沿拉得很低,只见秀挺的鼻梁下,红唇似美人,但见他手里握着红色手帕掩唇轻咳 ,如何看都似病弱之人。
“今夜雨大,你们就束手就擒吧。”
紫袍人声线诡异,难辨雌雄,拐杖在他手中骤然挥出,天空中陡然升出紫红妖魔,巨大如斯,半边夜雨瞬间皆被染上紫色,它口吐虚火。
对方来势太快,洛夜白放下越秋河,顺势击出雷霆一掌,两厢重击,双双震退。
“轰隆!”
“砰!”
一道惊雷与撞击声重叠响起!雨水在黑夜里冲刷着每一个人,刚在洛夜白身上捂暖的身体,被倾泻的雨水逐渐浇冷,越秋河裹着红袍朝山里移动。
紫袍人召出的妖物,看上去分明是虚幻体,然而,在撞击的那一瞬,却又是强大无比的妖魔,洛夜白脚底疾驰后滑,单膝弯曲压腿,方稳定身形,抬眸定眼一看,赤红妖魔转瞬被震散,仿佛绯红的虚幻之体被洇了水,现出实物。
然而,就在洛夜白立直身体的一刹那,它们骤然极速凝聚成形,裹着尘屑雨滴风驰电挚,迎面撞来!
千钧一发之际,洛夜白耳廓微动,他神色自若毫不在意,但是,他舍不得右手指节上的红线被沾染,抬起了被雨淋湿的左手掌!
“咔嚓——”
在对掌之际,刺耳的脆骨声中,洛夜白感受到自己的左手臂被活生生连带衣袍,血肉撕扯断骨分离,他微微侧首垂眸看了一眼,断臂处血流不止。
准备溜进丛林中的越秋河转头看过去,洛夜白的手就已经被对方凶狠咬掉!
震惊之下,越秋河脚底居然瞬间发软,撞上洛夜白看过来的目光,俩人竟相望无语。
作者有话说:
什么也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