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南辰的臣子,却与北明勾结
现在又公然对抗两边的势力,要说他背后没有其他势力撑腰,狗都不信。
沧藉习惯性拉上傅凌秋的手,一副吟风弄月的轻松气派,问:“所以哥哥觉得,周家背后会是谁?”
“妖界,还是天界?”
傅凌毫不犹豫:“妖界。”
聚宝阁背后有天界的人操持,一直不是什么秘密,若是周家与天界有关系,那“戴月族美人”拍卖的时候他不会不知道。
还反被傅凌秋将一军。
所以,他猜测是妖界也算得上合理。
沧藉摩挲着傅凌秋的手掌,声音也变得粘腻:“我果然和哥哥心有灵犀。”
“希望以后天界也能继续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然多加入一方,说不定是怎样的混乱。”
说话间,沧藉又离傅凌秋很近了。
傅凌秋也能感觉到他近几天越来越粘人,依旧纵容着没有一点反抗,笑道:
“那这个愿望恐怕不能实现了,”傅凌秋和他在凉亭离并肩坐下,“三界看似无不关联,实则内里牵牵绕绕颇多。”
“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唯一可以不用担心的就是天界不会与我们为敌。”
“为何?”沧藉发问。
天界现任主人可能是有点什么毛病,不喜与人交流,因他一个人,天界已经近三千年没有与妖魔两界有过交际了。
沧藉顶多能理解他不会参与他们之间的恩怨,但参与其中却不与自己为敌……
那就是与自己为伍。
沧藉难以理解。
傅凌秋:“北明与天界颇有渊源。”
话说到这份上,沧藉肯定选择相信傅凌秋的话,在他唇间轻轻落下一个吻,又该继续今日的公文事务了。
傅凌秋一向不参与,和沧藉分开,转身去找了奉轻言。
奉轻言本来在自己小院里整理药材,冷不丁一句:“这个长得好奇怪。”
手里的小称没拿稳歪了一下。
傅凌秋悠悠走过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可是光明正大走过来,先生慌什么?”
奉轻言的慌乱也不过在一瞬,称好手里的药材,整理衣袖向傅凌秋见礼:“小小蜉蝣,遇风则动,更何况是殿下的威压。”
“失礼了,见谅。”
傍着后山的小院精密宽敞,里面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药材,药味充斥满园,清苦却让人格外安心。
傅凌秋略微看了一下,也没心情和他打趣,就直奔主题:“沧藉每月的反噬期会是什么样的?”
奉轻言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傅凌秋坐下,让人上了茶才缓缓开口:“殿下真是为难我了。”
“这个问题,您不妨直接去问尊主,我确实不好回答。”
傅凌秋看着茶杯里淡绿的茶叶,了然于心。
奉轻言对他的警惕比沧藉多得多。
这个问题又过于敏感,说了,很可能会陷沧藉甚至南辰于险地。
不说的话……
这些日子他和沧藉的关系又显而易见,感情算得上班深厚,若没有身份的对立和以往的事情,也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
傅凌秋本不是有耐心的人,也不愿对奉轻言做过多解释,就直接了当说了。
“这些年的反噬治疗一直由你负责,我现在只想知道,戴月族的血液对他反噬的缓解有没有效果。”
奉轻言一愣,目光中惊愕的神色转瞬即逝,随即又是如常的笑:“殿下坦然,我只能告诉您,个人猜测或许有效。”
“嗯?”傅凌秋剑眉微蹙,“你们没用过?”
这些换做奉轻言疑惑:“我们……哪里有机会?这次牵扯到您很抱歉,我们——”
傅凌秋抬手制止他的话,心下已经了然。
当初他把汲取了自己血液的红宝石返还给沧藉,说既然取了血就让他去用。
本以为他会给奉轻言商量,却没承想,到今日奉轻言都不想知道这件事。
于是傅凌秋该了口:“说再多我与他幼时的轻易估计你也不会相信,我就直说。”
“劳烦你再多上心他反噬的事,若是有效果,戴月族血液我愿意提供。”
……
五年一度的朝会按时举行。
天行有常,少了一个周家并不会改变大局。
南辰疆域比北明稍小,但五年一次的述职朝会还是来了很多人。
平时偌大肃静的照青宫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各路官员和各方贵族按照应有的仪礼走向大殿。
因为沧藉恶名在外,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看着脚下的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暴躁尊主扒皮抽筋。
侧殿宴会厅已经是最放松的地方了。
不曾见过的各式任务相互吹捧,互相介绍自家小辈,气氛越来越热闹。
忽然有人提起:“尊主还是没纳妃?”
话题一出,周边静默一阵,又不约而同地将圈子围小,声音压低:“难道传闻中说尊主不能人事是真的?”
“我儿子和尊主一般大,孙子都能跑能跳了!”
“所以说,着尊主到底是什么原因?”
“谁知道呢,这女人也不喜欢,男的好像也没兴趣,我看啊……保不准就是真的。”
话题聊得越来越要命,忽然插进了一年轻小伙子,兴奋极了:“可别说了,尊主最近佳人在侧了!”
此话犹如平静水面乍起地惊雷,一霎那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伙子兴致勃勃开始八卦:“我表哥在宫内当差,说最近时常看见尊主和一绝色美人同进同出!”
“还是个男人!”
周围顿时啧啧声一片,纷纷开始猜测到底是个什么绝色美人儿才能让千年冰山的尊主动心。
当然,不能人事这一传言的真实性还是有待保留。
也有人立刻拉了他的手,开始称兄道弟:“好兄弟啊,快快细说这位美人是个什么类型的?”
“在下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都备好了,就想知道尊主的喜好!”
……
时间已近中午,沧藉在寝殿由人着朝见的衣冠。
难得的大场合,层层叠得的衣服象征着礼仪和地位,等最后一层绛纱袍纯穿好之后,沧藉的耐心也消耗殆尽。
冕旒也遮不住眉眼的桀骜阴厉,反衬得眼眸更加深邃,目光凌冽,难以直视。
遣退宫人之后他转过屏风,傅凌秋正静静坐着看手里一只竹简,眉目收敛,似乎并不高兴。
听到动静,傅凌秋抬眸,微低的眉眼在见到沧藉的一瞬间闪出了光亮,新品道:
“皎皎兮如云间月,凛凛乎貌如秋肃,明珠在胎,白玉为骨。”
傅凌秋起身迎过来,像是欣赏一件两辈子没见过的珍宝,道,“待会的朝会上得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啊?”
傅凌秋满是爱意的眼神不加掩饰,沧藉喉结滚动:“那哥哥要不要与我坐一起?可以用帘子隔开。”
没想到还有这个邀请,傅凌秋刚下下意识拒绝,沧藉就揽过他的腰吻了上来。
额前垂着的白玉珠串挡在两人之间,让沧藉的吻克制又温柔。
分开之后沧藉还在蛊惑:“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和我坐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对抗于合作关系着北明和南辰两大势力,两方对峙已经万年,忽然的结盟来的太不真实。
势必会引起反抗与骚乱,所以,就算掌权的两人达成了一致,过程也要按辔徐行。
傅凌秋任由他搂着,又在他唇边轻啄了一下:“急不得,名分会有的。”
朝会很快开始。
虽然没有答应沧藉和他并坐,但傅凌秋还是拗不过,让他在不起眼的位置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位置。
严肃静谧的大殿,所有人都在整齐站好,不敢抬头,等尊主就坐之后静等着下面的流程。
偌大的殿堂站满了人,就连呼吸声都弱不可闻。
凡是到来的人都知道,每次朝会结束的时候,庄严整洁的大殿都会充斥着血腥味。
沧藉杀人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点。
只要不合他意,生死只在一瞬间。
礼仪流程走完,傅凌秋才悄悄站在了队伍最后面。
每条队伍最后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小角色,傅凌秋站过来也不会引起几个人的关注。
但他旁白的少年还是默默看了他一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惊愕。
傅凌秋微微颔首,并没有把目光多做停留。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都是简单的述职,虽然枯燥,但傅凌秋还是有机会听了沧藉的内部事宜。
算是沧藉对他表示绝对信任的实际行动了。
过程并不算长,结束的时候才是饭点,所有人依次出殿,陆续去侧殿入席。
傅凌秋随着众人出门,正向找个机会离开,却被方才站一起的少年拉了一把。
少年压低声音说:“别乱走,跟着他们。”
傅凌秋:“??”
少年见他面露不解之色,就耐心解释:“第一次来?”
“照青宫规矩森严,说错了话,走错了路都是要掉脑袋的,别乱看,跟着他们走就行。”
傅凌秋有些好笑,但还是点点头跟着一起去了侧殿。
席位安排得足够,傅凌秋就和少年坐在了一起。
沧藉要等会才能入席,现下众人终于能松口气。
周边逐渐有了交流声,少年才算松了口气。
傅凌秋好心倒了杯茶递给他,问了同样的问题:“你也第一次来?”
少年道谢接过茶杯,摇头:“第二次了。”
“提心吊胆,但是这次尊主没在大殿上杀人,着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