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捂着耳朵,把脸埋进膝盖,脸上满是泪水,整个身子哆嗦得不行。
路柏心里直叹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下知道害怕了。”
路柏脱下衣服盖住女孩,拍了拍女孩的背。
他随手找了根木棍拿在手里,半蹲着身子,做好时刻攻击的准备。
闯进来的人都举着斧头,表情凶神恶煞。却并不是刚才那群人。
路柏瞪着他们,“你们是谁?”
一个男人刨开人群,拱着背挤进来,他披着一件白西装,衬托出他比煤炭还黑的肤色,扎着一头小脏辫,视线落在被衣服盖住的小女孩,眼里布满杀意。
他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对着路柏抬抬下巴。
路柏看着逐渐逼近的高大男人,抬起木棍用尽全力挥下去,他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
对方扬起斧头,啪一声木棍断成两节,路柏看着整整齐齐的缺口,咽了咽口水,这下是跑不掉了。
男人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钳制住路柏,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他抓着路柏的脖颈,一拳砸在路柏的肚子上,路柏仿佛能听到到伤口撕裂开的声音,剧烈的痛楚几乎要了他的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路柏咬紧牙关,闷哼声从喉咙里溢出,浑身冒着冷汗,他脚底发软整个身子摔在地上,半天没提起气来。
女孩缩在角落里,抖个不停,她把脸埋起来,脏辫男人走进去,掀开路柏的衣裳,女孩捏着一个玻璃碎片划过来,男人的手臂马上出现一道口子,两人四目相对。
脏辫男人率先开口,“宝贝,对不起,爸爸来晚了!你能原谅我吗?”
女孩嘴唇撅得老高,鼻涕口水糊了一脸,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好像半天才反应过来张开双臂抱住了男人的脖子,“爸啊!”
女孩搓了搓眼睛,指着地上的路柏,“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路柏真是大跌眼镜,他想爬起来,却半点力气也没了。
罪魁祸首的人赶紧跪在地上,“小公主,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您的朋友。”
女孩从脏辫男人怀里挣脱开,捡起地上的棍子,对着男人的脑袋狠狠砸下去,“他不是我的朋友。滚吧!”
“谢谢小公主。”男人不顾满头鲜血,爬起来跑了。
路柏咽了咽口水,和女孩对视一眼。
女孩高傲地转身,重新钻进脏辫男人的怀抱里,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方形的红色礼盒,“爸爸,这是我送您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男人笑得乐开了花,赶紧打开盒子,是一块金光闪闪的表,“哎呀!我的宝贝儿真厉害啊!”
路柏看着那块表,心里可算明白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快刷完别人的卡,那表可不便宜。作为家长居然都不问问孩子怎么拿到的,他还心安理得的收下,路柏真为这孩子的未来担忧。
缓了一会儿,路柏终于恢复些力气,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想等着女孩离开了,自己再走。
哪知女孩指了指路柏的方向,“爸爸,我要他给我当保镖。”
路柏左右看过去,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路柏瞪大眼睛,赶紧拒绝,“不不,不要。”
脏辫男人回过头,认真看着路柏,他目中无人的眼神有些变化,随即勾起唇角,抱着女孩走出房间,“把人带回去。”
路柏瞪大眼睛,看着女孩得意的表情,他这是从一个狼窝里出来,又进了另一个狼窝吗?
“先让医生给他好好看看,想给我闺女当保镖,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行。”
路柏一脸苦笑,“你礼貌吗!”
路柏被四五个壮汉夹在中间,上了车,在一个俱乐部门前停下,他像个犯人一样,被押着上了三楼,只差没有手铐了。
三楼看起来是一间医院,走廊里面凉飕飕的,走到最面的房间,身边的人打开门,把路柏推进去,路柏看见了揍他的那个男人,他脸上有颗黑痣。
他坐在病床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给他缠着绷带。
“田姐好,黑痣哥好”
她扭头看着进来的一群人,把持针钳啪嗒一下扔进托盘里,整个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啪嗒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整天打打杀杀,要是不想活了,我送你们一程如何!”
女人举起剪刀,剪断绷带,给男人贴好,一掌拍在男人的背上,“滚。”
“田姐,老大让您给他好好看看,要给小公主当保镖的。”
身旁的壮汉把路柏往前一推,溜出房间关好门,瞬间房间里只剩路柏和女人。
田姐扶了扶眼镜,“过来,坐下。”
路柏喉结上下滚动,有些僵硬的迈开步子,躺在病床上,他手心捏了一把汗,本来就害怕医院,尤其是遇到一个凶神恶煞的医生。
“麻,麻烦你了。”路柏咬紧牙关,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女人掀开路柏的衣服,她脸色一变,“这是他们弄的?”
“不是。”
“忍着点,有点痛。”
路柏屏住呼吸,“没事。”
女人用盐水润湿,一层层揭开被鲜血染红的绷带,路柏脸色惨白,额头鼻尖冒着细汗,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路柏握紧拳头,疼得整个身子轻颤。
“伤口裂开了,需要重新缝合。我需要给你加点麻醉,有过敏的东西提前告诉我。”
路柏点头,药物注射进体内,路柏只感觉眼皮沉重,他闭上眼睛。
路柏像是做梦一样,耳边是嘈杂的音乐声。
“老大,他不是被那霍家少爷救走了吗?为什么突然回来了!你说会不会有炸啊!”
脏辫男人抽了一口烟,看着床上躺着的路柏,有些难耐的咽了口唾沫。
路柏身上穿着一套黑色贴身包臀裙子,腰身很细,一双手就能握住,上面露出锁骨香肩,下面两条腿又长又直。
“我听外面的兄弟说,那霍家少爷像疯狗一样,为了找这小子,已经打残了好几个人了,要不咱们做个顺水人情,还能借他的力量把西边那块地皮抢回来。”
脏辫男人把烟头按在黑痣的脑袋上,“你他妈以为他会放过你,你把这小子凑成这样,他还帮你抢地皮,扒了你的皮差不多!我他妈已经栽在霍平那孙子手上,还要在霍家栽一跟头?”
脏辫男人抓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这是老天有眼,不让老子丢财。”
他摸了摸下巴,“不过,霍平话没说错,这货色能卖不少钱。”
脏辫指挥着手下,用专用设备开启录像。
天灰蒙蒙的,像是快要下雨,街边的路灯亮起,一点微光落在霍锦夜的肩上。
他迈着步子走进一间看起来很旧的旅店,中年妇女拿计算机算账,头没抬,语气凶恶,“没房了。”
霍锦夜坐在旅店前台的椅子上,他带着一双白手套,额前散落几根碎发,眼神冰冷且锐利,整个人像只蓄势待发的猛兽,浑身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我找人,不住店。”
中年妇女抬头剜了霍锦夜一眼,她看着四五个保镖把门关上了,一手叉腰,指着霍锦夜的鼻子骂道,“光天化日,你个孙子想干什么?抢劫抢到老娘头上,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霍锦夜面无表情,抓着妇女的食指生生捏碎,妇女疼得大声喊叫,“有人闹事啊!强哥!”
楼上立马出现十多个壮汉,举着钢管冲下楼。
霍锦夜身后的保镖都是专业训练后,精挑细选的,和壮汉厮打起来完全不费功夫,不到一分钟,一群壮汉纷纷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爬都爬不起来。
保镖们楼上楼下仔细搜索,找到一个口袋,解开一看,里面捆着两个年轻女孩,她们身上有伤,看起来像是被喂了药,昏过去了。
妇女的气焰弱了很多,“你别动我,我可是……”
霍锦夜脸色阴沉,他比了个闭嘴的姿势,把照片放在桌上,“认识吗?”
“不,不认识,我只做女孩买卖……”
霍锦夜脸上带着微笑,他站起身猝不及防抓着中年妇女的脖子,直接把人从前台里面拽出来,重重扔在地上。
中年妇女横行霸道惯了,她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直接吓疯了。
她趴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磕头,脑袋已经磕破,鲜血染红了地板,“我,我错,我错了,我真不知道您说的人在哪儿,求求您,放过我吧!”
脑袋在地上磕的咚咚作响,一个手机扔在地上,妇女吓得浑身一颤,抽泣声戛然而止。
屏幕上播放着路柏走进店里,两人对话,妇女把垃圾扔在路柏脸上,霍锦夜蹲下身,抓着妇女的头发,让她仰头看着自己,“你好好想想,他在哪儿?”
中年妇女眼泪和血混合在一起,落在手机屏幕上。她整个身子止不住颤抖,说话都开始结巴。
“他,走出去,我,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霍锦夜唇角勾起,身边的保镖把妇女按住,他从地上捡起匕首拿在手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人在哪儿?”
中年妇女有些绝望地盯着霍锦夜,“我,我真不……啊啊……”
霍锦夜把匕首插进妇女的左手掌心,他脱下手套扔在妇女脸上,“把人交给警察。”
霍锦夜走出旅店点了支烟,他捏了捏眉心,身边的保镖把平板递给霍锦夜,“霍先生,您看看这个是路先生吗?徐助刚刚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