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去公司的路上，余颉主动联系了李缘沐，打电话说自己带了一套写好的字稿给他。
刚开始还以为被他发现了什么，李缘沐听清后半句才松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告诉他：
“我给你开了员工卡权限，到公司自己上五楼来。”还说小赛有其他工作安排，不能下去接他。
余颉很早就到了公司，走廊里还是空空荡荡的，站在二楼电梯前，果然用自己的ID卡刷开了高管专用的那一部。
独自走进研发部的办公室，那小蝎子果然不在，就连李缘沐都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啊呃……”对方先是打了个哈欠，然后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问他：“你要给我看什么？”
“新写的字稿，原创的，一共6763个基础字，扫描以后可以直接生成字库文件。”
余颉说完，将手里一沓写好字的宣纸放在了李缘沐的办公桌上，带着浓浓的墨香。
“哦？”李缘沐好奇，之前一直拖着不干活，周六还经历了那么激烈的情事，这人怎么反倒勤快起来，他拿起一张字稿细看，发现这字正和对方先前写在窗上的《永遇乐》相同。
整整一套行楷，每个字都写得精美又用心，他越看越高兴，忍不住继续问：“周末加班写的？”
“嗯，昨晚没睡，写完就直接来上班了。”余颉脸上挂着淡淡的疲惫，却笑得一脸幸福。
可李缘沐的注意力此时全在字稿上，随意应着他：“回去休息吧，下次写了新字再拿给我。”
余颉上前一步，隔着办公桌问：“那我，是不是可以通过实习了？”
他的语气认真，李缘沐抬头看过去时，却只注意到了对方脖子上，两颗痕迹未消的吻痕，
他留的，很漂亮。
“如果你能一直像这样认真工作，我没理由不让你通过。”
那双银灰色的透明眼珠自下而上审视着对面的男人，这一次，似乎沾了点尘世的柔情。
余颉并没看到，只是微微颔首鞠了一躬：“谢谢李总，我会继续努力的。”
李缘沐盯着他低下的头，却只能想到他那夜高昂的脖颈，还有曼妙的身姿与动情的呻吟，然后在对方走出自己办公室之前，提醒他明天换件高领毛衣来上班。
余颉一开始还没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结果刚回到生产部办公室，就遭到了小麻雀们的围攻：
“天呐余颉！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
“啧啧，独占欲好强，这么深的草莓印，我可嘬不出来……”
“这也忒狠了，不一定是女孩子搞出来的呢，小鱼你老实交代！”
闫易一进屋就看到几个小丫头又在围堵余颉，赶忙轰她们去干活，说十分钟之后开会。大家只好作鸟兽散，回自己工位开电脑，只有宋萱一直没出声，独自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眼圈红红的。
余颉知道是自己伤了人家的心，可他……也确实没办法和女孩子正常交往，不如就这样，以后安心做同事更好。
晚上回到家以后，余颉打开电脑，想看看自己偷偷安的摄像头，却发现什么都没录上，画面里只有一片漆黑，果然还是不行……之后他又登录了那个直播网站，没想到却遭到黑客攻击，里面再没有各大主播露骨的直播页面，而是换成了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配乐循环播放“拒绝黄赌毒”。
他只好把网页关掉，并且删除了收藏。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拿起手机给犰狳发了个消息：
【晚上好，网站上不去了，你会换地方直播吗？】
李缘沐看到他发来的消息笑了一声，把旁边正在扫描字稿的小蝎子吓了一跳。
“你不要再联系他啦……”小赛将一张新的字稿用磁粒吸在白板上，然后抬起尾巴扫描纸上的墨字，再将高清照片保存下来进行切割编辑，最后把调整好的字形录入到造字AI的数据库里。
“可是他好像很喜欢我诶。”李缘沐没有回复对方的消息，却转头问忙前忙后的小蝎子：“你猜他现在干什么呢？”
“不管小鱼在干什么，都和你没关系，”机械蝎子将扫描完的字稿也整理好，放入资料夹中保存，命名时又犯了难：“这套字他没有起名字吗？”
“随便起个123就行，等AI学会了他书写的逻辑以后，就不再需要他了。”
最后小蝎子在这套字的文件夹上输入了名称：【余颉字体1号】
一周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周六，余颉起床后就觉得左手状态没有前几天好，连忙铺上宣纸提笔挥毫，果然还没写完一张，拇指和食指就又开始抖起来，让他刚写好的“缘”字甩出一条歪七扭八的尾巴。
难道发泄一次只管一个礼拜吗？
余颉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再约犰狳的话，该如何对他开口。
鉴于上次的消息就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于是他这次换了一种方式：
【犰狳先生，您好，请问直播还会继续做吗？不需要我也没关系，抱歉上次没能陪您到最后，希望还能有机会与您再见面，盼回复】
已经说得这么明白，如果还是不回答的话，估计真的是对自己没有兴趣了吧……余颉正烦恼着，就收到了对方的回信：
犰狳【网站被攻击了，我不打算再做这一行，不要再见面了】
小鱼【我付钱也可以，请您务必再和我做一次！】
犰狳【这么喜欢我？私人服务我要价可是很高的】
小鱼【价钱随你开，请再给我个机会】
对面的李缘沐看他这样说倒乐了，心想我随便在暗网接个单都能挣十几个比特币，差你这点钱？不过调戏余颉似乎也有点意思，于是回他：
犰狳【一次一万，人民币，先打钱再约时间，你考虑下？】
小鱼【好的，我明白了，准备好会再联系你】
李缘沐指着屏幕上的对话给小赛看：“是他求我的，不赖我吧？”
气得那小蝎子又一晚上没理他。
周一的时候，余颉直接来到五楼找李缘沐，让他给自己加薪。
“我这些字稿，卖给别人或者自己做字库都没问题，可是我把它给您做研究，是不是能有一些报酬呢？”
“当然可以，价钱你开。”李缘沐悠闲地坐在办公桌里看着他，发现自己之前在他脖子上留的吻痕，已经淡到看不见了。
余颉没想到他会如此大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一套字……一万，可以吗？”
“这么便宜，好啊。”李缘沐心想他还真实诚，之后随意敲了几下键盘，余颉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是银行发来的入账通知。
“一套字一万块，税后，直接打你工资卡里，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谢谢李总，我很快会再给您新的字稿。”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