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缘沐出了卫生间，却没想到居然在三楼的电梯前遇到了茹斐，她刚从集团总部开会回来。
似乎难得在五楼以外的地方见到他似的，女人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了略微惊讶的神色，之后她的视线慢慢下移，一眼就看到了李缘沐剪裁合身的西裤腿间，明显隆起的部位。
“听说你去听那个实习生的分享会了？”茹斐问。
“嗯，”李缘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没什么意思。”
女人用鼻子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电梯到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电梯门关闭后，李缘沐把腕子上戴的手环在电子屏上晃了一下，转头问茹斐：“四层？”
没想到那个女人却移步到他身旁，挽起他的手，把脸轻轻靠在李缘沐的胳膊上，回了一句：
“嗯哼。”
淡紫色的指甲在高档的西装布料上轻轻画着圈。
电梯在四楼开了门，李缘沐让Saimi先回五层办公室，自己有事要和茹总谈。
那只机械蝎子只好从他的肩膀上爬下来，乖乖去关电梯的门。
余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房间的单人床上。
他赶忙起身查看，发现自己的衣服还完完整整地穿着，心想应该没是没出什么意外。环顾四周，这里看起来像是一间员工宿舍，屋子里只有一台电脑桌和几个柜子，窗前的地上还摆放着一台跑步机。
屋里很干净，飘着淡淡的红茶香气，卫生间的灯亮着，紧闭的门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
不一会儿，魏联打开门走了出来，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看样子是刚刚洗了澡，略长的额发还往下滴着水。
“你醒啦？”对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余颉摇摇头，似乎是想起自己先前越界的举动，将视线从对方只穿一条短裤的身上挪开，小声说了句：“多谢，已经没事了。”
魏联擦干身体，打开一旁的衣柜，从里边一水的格子衬衫中取出一件穿上，随后一边套牛仔裤一边问他：“你……是Omega?”
余颉知道自己瞒不住他，只好点头承认，不过他告诉魏联，自己原本是Beta，前几年生了一场病，才突然变成Omega的，就连医生也不太清楚原因。
“性别突变，我之前确实听过新闻里有类似的报道……”魏联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进杯子里后又用微波炉加热，最后递到余颉手里：“放心吧，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谢谢魏哥。”余颉接过杯子把牛奶喝了，口鼻间的红茶味掺了奶香，似乎变成了奶茶。
余颉喝完牛奶便起身告辞，魏联把他送到门口，还说以后在公司遇到什么困难的话，都可以来找他。
回到字形生产部，大家都已经从会议室回来，开始继续工作了。不过看到余颉，也还是凑过来嘘寒问暖半天，闫易见他脸色还是不太好，担心是分享会给他压力太大了，特别给余颉批了半天假，让他去医院看看，或者早点回家休息。
余颉谢过闫哥，收拾了一下自己工位上的东西就回去了，走的时候，还特意带上了之前宋萱给他的那块移动硬盘。
回到家中，打开自己那台笔记本电脑，余颉开始浏览自己从小到大的作品照片。从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到颜真卿的《祭侄文稿》，每张照片都记录着他曾经轻易能达到、却令旁人钦羡嫉妒的书法高度。
曾经的他可以将天下第一行书临得潇洒流利、优美动人，也能写出常山太守在安禄山叛乱时，挺身而出，取义成仁的气魄。
可那又怎么样呢？如今的他不过一介废人，曾经的辉煌只是过眼云烟。
余颉正盯着电脑发呆，一旁的小洁却飞过来，站在他的肩膀上叼他的头发玩儿。
小洁就是之前余颉在雪地里救回来的那只文鸟，受伤的爪子恢复后，它的飞行能力也回来了。可是这小家伙似乎十分有灵性，即使余颉打开窗子让它离开，也没有要告别的意思，就这样在余颉家里住了下来。
也好，他想，现在仍是冬天，外面还有些大鸟、野猫什么的，不如就把它养在家里，也好和自己做个伴。
“反正你也吃不了我多少米，对不对？”余颉用左手食指摸了摸小洁的头，问它。
“啾啾，啾——”小家伙象征性地咬了咬他的手，不过并没用力，一点儿都不疼。
和小洁玩儿了一会，余颉准备起身去做晚饭，就没把电脑收起来，他正在把整理好的字稿照片备份到那块移动硬盘里，以便明天将它交给李缘沐。
小洁好奇地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备份中”的进度条，或许那看起来真的很像一条越变越长的蚯蚓。
李缘沐刚侵入余颉的电脑时，就看到了那只歪着头的小白鸟，它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电脑的前置摄像头，似乎能看到这边的自己。
不过李缘沐却并不在意，他只是想看看余颉的电脑里都有些什么而已。
远程浏览着这台笔记本的存储空间，他发现这家伙的生活意外的简单无趣，电脑里居然连一个游戏都没装，桌面上只有几个常用的办公和设计软件，以及一个命名为【字稿】的文件夹。
打开文件夹，是按年份排布的一个个子文件，随便点开一个，里边储存的便是他那一年所写的，各种字稿的高清扫描照片。
大多都是一些临摹名家的字帖，好看是好看，但对设计造字AI来说却并没有什么帮助。他需要余颉更多的原创字体，就比如那天凌晨他写在办公室窗户上的那套《永遇乐》。
可李缘沐翻遍了余颉的电脑仍一无所获，另外他还发现，余颉的字稿存档也只到六年前，那之后他似乎出了车祸，后来右手就废了。
忽然，一个【未命名文件夹】引起了李缘沐的注意，点开以后，里边并没有字稿照片，只有几个以时间命名的视频文件。
随意点开一个，原来是一段黄色GV的录屏，镜头里大面积的部分都是肉色，搭配着舒缓暧昧的音乐，除了交媾产生的水声以外，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千娇百媚的呻吟。
李缘沐正盯着巨根插菊花的画面陷入沉思，就听到对面的余颉一声尖叫，跑过来把视频关掉了，随后红着脸指责正趴在鼠标旁边的无辜小鸟：
“小洁！你怎么可以偷看这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