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霞的惊呼声引来了店内其他客人的目光。
一个是气质逼人的贵妇，一个是英俊无比的帅小伙。
两人坐在那就像有一种磁场，不断地吸引旁人的注意力。
咖啡厅内飘荡着悠扬的爵士乐，但徐兰霞却无心倾听。
她意识到自己失态，坐下后目光灼灼地看着秦然。
刚才她太过震惊，以至于忽略了很多事情。
冷静下来后，立马察觉不对。
“不可能，他是不是天阉，这件事我比谁都清楚。”
徐兰霞并没有不好意思讨论，到了她这个年纪，更注重的是场合跟对象。
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若不是秦然之前还没见面就得知她的秘密，此时她已经离开了。
秦然也不觉得跟未来丈母娘聊这事很尴尬。
大概是因为两人都没有把安茂昌视为安可的父亲。
秦然放下咖啡杯，身体稍稍前倾，压低声音道，“夫人真就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徐兰霞柳眉紧锁，要说有什么不对，顶多只能算是短小，很快。
但这不能说是天阉。
在她印象里，天阉是完全不行的那种。
而且听说有不少男的因为过度而导致太快，是正常现象。
至于短小，这是天生的。
徐兰霞蓦然间一惊！
天生的？
“秦然，你最好拿出证据来，而不是在这空口造谣。”徐兰霞沉声道。
哪怕徐兰霞声音再沉稳，也掩盖不住背后的不确定。
如果真的坚信，又何必让秦然拿出证据呢？
秦然自然有证据，否则也不会没事说这个。
他不是一个喜欢造谣的人，也没有恶趣味。
实际上在看到安茂昌的医院体检记录时，他也很吃惊。
如果安茂昌真的是天阉，无法生育，那必然知晓安可不是他自己的女儿。
那么安茂昌又怎么会容忍这么多年呢。
这就相当于是被绿了，还给别人养女儿。
除了牛头人外，恐怕没人能接受。
但秦然仔细考虑过整件事，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与其说被绿，安茂昌更像是接盘侠。
假如体检单是真的，安茂昌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
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不希望被别人知道自己不行。
更别说安茂昌那么看重名望，而且一家上市集团公司的话事人不举，传出去就是个笑话。
秦然仔细研究过体检单，安茂昌是后来专门去做的检查，并不是小时候就查出来了。
天阉也有区别。
先天发育不良，有用，但质量不行。
还有一种是彻底没用，跟太监没啥区别。
秦然从徐兰霞的反应能推测出安茂昌属于前者。
是男人，但不完全是。
这也跟体检单的诊断相符。
其实安茂昌要是小时候就发现病症，早早治疗，有不小的概率可以治愈。
但可惜知道得太晚了，只能勉强用一下。
小时候用不上，也没在意，等大了以后，觉得是天生的。
在这个假设条件下，安茂昌不想曝光自己天阉，那么就有可能假装不知道徐兰霞怀的是别人的孩子。
而且徐兰霞得本本分分留在安家，若是背着安茂昌出去找旧情人或者养小白脸，后者不会继续装下去。
安茂昌不是龟男，恰恰相反，不仅掌控欲强，还很霸道。
既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拿去联姻，好让自己上位，也就说得通了。
甚至就算是亲生的，商业联姻也不少见。
既是门当户对，又是强强联合。
从结果反推就合理了。
如果秦然的推测是真的，那安茂昌无疑是个善于隐忍、冷血的人。
这种人很危险！
徐兰霞没有安分守己的话，恐怕早就被收拾了。
如今安茂昌让徐兰霞回国，也间接证明了这一点。
真的感情好，又怎么会让徐兰霞冒风险回国，承受骂名。
工具人。
秦然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词。
或许在安茂昌眼中，徐兰霞和安可都不过是工具人罢了。
目的只是为了利益。
到底有没有真感情，这是秦然查不到的，只有安茂昌自己清楚。
秦然沉默许久，迟迟没有开口。
如果事实跟他想的一样，那徐兰霞能接受吗？
徐兰霞对安茂昌又有多少真情。
一夜夫妻百夜恩，何况是这么多年的夫妻。
徐兰霞见秦然一直不说话，有些愠怒。
“你到底有没有证据？！”
秦然迟疑了。
不管怎么说，眼前的人都是安可的母亲。
“夫人，您的夫妻感情怎么样？”
？？？
“秦然！”徐兰霞咬牙切齿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不是太胆大了？安可是我的亲女儿。”
秦然一愣，他感觉徐兰霞好像误会了什么。
“您真要看？”
“拿出来。”
秦然找到留存的截图，把手机推到徐兰霞身前。
徐兰霞伸手一拉，点击放大，纤细白皙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难以想象这是真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体检单不像是假的，而且秦然也没有捏造的必要。
徐兰霞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她没有跟秦然说过多的夫妻生活。
但她在生了安可之后，也尝试过跟安茂昌再要一个孩子。
很多大家族企业，都默认是男丁为接班人，女孩更多是联姻。
等安茂昌这一代老去，很有可能是安全兴的儿子接班。
安全兴在早期的权力斗争中败给了安茂昌，但从未放弃过争夺。
他败了，但他还有儿子。
安茂昌利用安可上位，且不说女婿已经去黄泉了。
就算还在世，也不可能接手安氏集团，必然是要走仕途的。
何况现在靠山都倒了，还殃及了安氏集团，安茂昌也有责任。
关于子嗣的问题，无论徐兰霞怎么努力，都无果！
她还去医院检查过，哪怕没查出什么毛病，也调理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母凭子贵。
若是能生一个男孩，她未来的生活也更有保障。
安茂昌可以想办法继续打压安全兴，把权力交接下去。
反正安永鸿早已生病卧床，不能自理，无法再管安氏集团的事。
徐兰霞一直盯着手机，但没有一遍又一遍地去查看核对信息。
心神震动的她很快想明白了很多事。
但她一时间还是难以消化丈夫是天阉的真相。
震惊、茫然、恐惧，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