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陶缇想到的主意, 自然不抵触穿女装,对他来说只是为捉到“采花大盗”而使用的一种方式方法。

  开始的设想便是有人主动充当诱饵,可同时也具备了受害人被抓走的风险性,假设失败, 女生被抓, 得不偿失, 不如他自己来扮演。

  陶缇道:“你没听错。”

  “想法非常好, ”齐镇难得夸人, 心道这不是把欺负人的机会主动送到了他跟前,叫这小子经常怼他动不动甩冷脸,脑子里分分钟冒出坏主意。

  “但是需要你帮点小忙,”陶缇仰起脸就看到了他眼里要冒出坏水来, 但不得不说。

  齐镇露出好好先生式微笑:“什么忙?”

  “我们需要会易容的妖怪或者化妆技术高超的化妆师,仿照所有受害女生的特点来画一个综合妆,有些人眼睛相似, 有些人鼻子相似,甚至有几个女生侧颈处都有一颗红痣, 需要把这些特点全部叠加到一起。”

  天狗跟着补充重要过程:“还得扩大老大知名度,上上电视做做广告什么的。”

  两指捻了捻,得花钱。

  “这些都好办, 小事一桩, ”齐镇把帝江拎起来丢一边霸占陶缇身边的位置, 拿照片和陶缇的脸型比了比,“但是帮忙前你得做点牺牲。”

  死性不改,又来了, 陶缇眯起眼,看他很不爽:“什么牺牲?”

  齐镇肚子里的坏水已经烧开了, 有模有样地整了整身上的衬衫,拉开笑容说:“在家里穿女仆装写三万字对我的赞美,然后拿着手稿大声念出来,每晚一遍。”

  陶缇沉默,低头努力思考,好半晌才抬起头来,在认真看一个对自己没有认知的智障:“你有优点吗?”

  天狗死死抿住唇憋笑。

  齐泗别开脸,不参与战争,但不可否认,二哥是真为人难,穿女装就算了还得三万字的赞美,良心不会痛吗?

  瞬间,齐大妖黑脸了,一巴掌拍在桌上:“我怎么没有!”

  陶缇绞尽脑汁才想到两个字:“有钱。”

  “然后呢?!”

  “没了。”

  齐大妖的五脏六腑隐隐作痛,夸他一下怎么了,会死吗?!

  这晚,陶缇见识了他更幼稚的行为,冷战,晚饭后一句话不说,睡觉故意翻来覆去就是要弄出动静,保持警惕浅眠是一回事,晚上被吵是另一回事,他抱起枕头被子当即换了房间。

  齐镇腾地从床上弹起,大步跟上,话可以不说人不能不跟。前脚踏入客放,后脚一收,陶缇看也不看身后一甩门把齐镇隔在了门外。

  齐镇:“……”

  第二天,武尤上楼来喊他。

  客厅里来了三个人,秘书朱承,和两名专业化妆师。

  齐镇虽然不搭理他,但把后续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服装、造型,包括买下电视台的广告时段等等,朱承笑眯眯地把老总吩咐他办的事汇报了一遍。

  陶缇往楼上看去。

  穿女仆装是不可能的,赞美词可以多想一个,比如……面相孔武有力。

  短短一个星期后,他的女装相已被全城熟悉,齐镇挑了自家一款白色耳机作为推广产品给他拍的广告,没有台词,戴着耳机听歌就可以,介绍词也由配音演员说。

  所以哪怕他全程木着脸,哪怕广告拍得一般般,但架不住齐镇砸钱的钞能力,古装剧、偶像剧、家庭伦理剧,插播广告总有他。

  陶缇在摄影棚化妆室,握着手机看广告短片,按照这个宣传力度,女装面孔已经家喻户晓。

  天狗趴在化妆台上,望着的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调,今天天气预报说要下雨,即使开了冷气空气里还是黏腻着一股闷热,甩了甩毛,滚动身体四仰八叉对着空气抱怨:“他到底还能不能来,是不是不看电视啊,一个星期够久了吧,要是等几个月半年的,咱们当铺还还不开门做生意了,诶对了老大,你说你拍广告能拿广告费吗?”

  “不知道,当初没商量这事儿,”陶缇放下手机,接着回答前一个问题,“如果他吃这一套,那么应该快来了。”

  “快森*晚*整*理来”究竟是什么时候来,有没有上当都还说不准,瞎猜也没意思,能聊的八卦还在老大身上,拍摄期间齐镇一次没来过,眼瞎都能知道他们吵架,天狗无聊八卦:“你和齐总怎么样了?实在不行我替你写三万字。”

  陶缇没半分纠结道:“行啊,你写,能超过三行算我输。”

  天狗:“……”

  脑子里汇拢了下所学的词汇,能用到齐镇身上的确实少之又少,太为难狗了!

  说曹操曹操的信息就来了,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对方发来了消息,而内容是乱码。

  天狗凑过脑袋瞄了眼,明摆着是齐总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电视剧里他看得多了,帮着劝道:“老大,要不你给他回一个呗?毕竟咱们吃他的喝的,还关系到以后结账问题,不妨大度一下。”

  “我也懒得和他计较,一个快死的人类而已,”陶缇重新拿过手机,低头在屏幕上按了好一会儿,最后发送。

  天狗好奇:“你回什么了?”

  陶缇道:“乱码,输入得比他长。”

  “.......”说好的不计较呢。

  要说冷战,其实是齐镇单方面冷战,他在别墅时和齐镇说过话,是他不理人,以自己的性格更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从手机里调出行程表,女装造型的艺名叫夏露,基本每天晚上都会有活动安排,为的就是给“采花大盗”制造机会。

  此时拍摄已经结束,外面除了伪装成工作人员的齐泗,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

  天狗肚子饿了,提议道:“老大,不如点个外卖在这儿吃吧?”

  他们谎称身体不舒服要在化妆室多待会儿,那一时半会儿不会撤,吃东西不影响行动。

  “嗯,”陶缇准备点餐。

  就在此时,化妆室外的人语声忽然散了,一点点搬动道具的动静也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如突然置入了无声空间。

  陶缇抿唇,眼中划过一抹寒,肩膀上被轻轻拍了下,转身,什么也没有。

  再回头,身旁的落地镜里多了一张脸,小男孩儿的脸白如纸屑,反衬得眼珠子漆黑漆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天狗假装看不见,低头舔了舔自己的毛,装成普通动物。

  男孩儿在镜子里冲陶缇招了招手,没什么表情地说道:“跟我走吧。”

  陶缇顺意直立起来,眼神呈现出空洞状态。男孩儿抬起了手,小手从光滑平整的镜子里面伸出来牵起了陶缇,陶缇亦步亦趋走入了镜中。

  化妆室里灯光依旧,只是再无人影。

  他们身处在黑暗中,男孩儿拉着陶缇,走了会儿才发现脚边多了什么,低头一看是只“猫,”骨碌碌圆溜溜的眼睛仰视他,鬼也有怕的东西,自己不一定清楚,接触后才会有感知,会从灵魂深处发出颤抖。

  他板起脸,脸色似乎更白了,跺了下脚驱赶跟来的“猫”:“走开!”

  天狗假装听不懂。

  男孩儿咬了下牙,拉起陶缇就跑,没一会儿两人从另一面镜子里步出,再看,“猫”还跟着他,想想算了,他只负责把人带到,多余的事反正不归他管,对着“猫”凶道:“你爱跟不跟,随便你!”

  陶缇猜测,拉着他的小男孩儿应该就是小凤的哥哥小俊了,年龄差不多,长相也差不多。

  此刻他们身处一栋房子中,小俊带他从房间出来便是一楼客厅,穿过客厅是厨房,一个男人的身影背对他们正在开一瓶红酒。

  小俊安置陶缇在餐桌边坐下,对着男人问道:“我可以回去了吗?”

  “走走走,爱去哪儿去哪儿,”男人正从头顶上方的橱柜中拿酒杯,语气不耐烦。

  小俊不肯走,说:“我说的是回家,把骨灰还给我!”

  男人终于转了过来,眼中露出凶狠:“滚不滚?”

  小俊瞪着眼,看到对方的脸愣了下,不过还是消失在了原地。

  陶缇依旧假装被控制,神情中没有丝毫变化,但男人的样子完全瞧清楚了,外貌特征和小夏描述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此人身高起码在175以上,身材不仅不胖,还略偏瘦,窄额、吊梢眼,厚唇,面相尖酸,走过来时身上也没有浓重的烟草味。

  骂完了小鬼,男人的目光落到了陶缇脸上,换上了一副笑脸,将两只酒杯一人一只搁在餐桌上,又拿起红酒倒了三分满。

  他在陶缇身边坐下,端起酒杯兀自与陶缇面前的杯子碰了碰,一笑,眼睛眯成了缝,自顾说:“咱们先喝点,酒醉微醺才有情调,然后…”

  嘿嘿笑声里透着极度猥琐,妥妥的就是一个流氓,桌子底下的咸猪手朝陶缇大腿上伸去。

  还没碰到,手腕被捉住了。

  猥琐男一愣:“你没被催眠?”

  “没有,”陶缇冷声说,瞳仁中涣散的焦距已经收回,他转脸看向猥琐男。

  有没有被催眠无所谓了,猥琐男震惊于眼前“女生”的声音怎么是男人的音色,大吃一惊:“你是男扮女装?!”但是猥琐无极限,吃惊的同时吊梢眼中放出异样光彩,欣喜更甚,“没关系,男的也行啊,我男女通吃!”

  陶缇呵了声,皮笑肉不笑:“我也是。”

  “哈哈哈,那感情好!”

  指关节叩了下桌面:“你把手放上来,光喝红酒没什么意思,先做点小游戏烘托一下气氛。”

  “可以可以,这我喜欢,”猥琐男见他不哭不闹,彼此性格还合,身体里的兴奋直冲脑门,说着就把手放在了桌面上。

  “掌心向下。”

  猥琐男依言照做。

  陶缇拿起桌上的叉子,手起叉落。

  “啊——”猥琐男发出惨叫,被刺中的手掌迸出鲜血,手背的骨头在一息间被捣碎,痛得浑身发抖。

  陶缇拉掉假发,抬脚一个膝顶,惨叫变成闷哼,猥琐男抬起头,嘴巴蠕动,整张脸已然扭曲喉咙再发不出半点声儿,但嘴巴蠕动无声骂着脏话。

  陶缇摁住他后脑勺,嘭!

  藏在角落没有现身,等着借机偷袭的天狗看着老大发狠,啧着声儿,对谁猥琐不好对饕餮猥琐,这不是上赶着找虐吗?

  后背一记重锤,拎起领子再来一脚,接着一个过肩摔,骨头折断声此起彼伏。

  猥琐男倒在地上两眼翻白口吐鲜血,也现出了原形,蜼,长相和长尾猿一般,但尾巴毛长,更像狗尾。

  “我....其实不是....”他欲解释,想说自己只是住在隔壁的妖怪,就是想借机来偷腥。

  但是话没说完,陶缇囫囵一口把他吞了。

  蜼:“……”

  主打一个真男女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