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我们是珍稀动物保护行动小组,现在正在执行任务,麻烦您积极配合,”晏湖从裤兜里摸出证件, 不待中年男人看清又收了回去。

  “可是我怎么听见有人喊救命?”中年男人持狐疑态度。

  “是我的队员受到了鳄鱼的攻击, ”晏湖瞎诌

  中年男人看向丢在地上的动物, 就这面目全非的残忍程度, 还以为喊救命的是鳄鱼, 可是:“这.....是鳄鱼吗?”

  长得不太像啊....

  “还有,它....”

  男人想说它为什么会被打烂成这样,晏湖打断道:“是犯罪份子培育的新品种,具有强烈的攻击性, 不在珍稀动物保护范围内,但谭城动物这块儿归我们管,我们也是接到了群众举报赶过来的。”

  随后朝陈滨示意, 准备催眠和细化一下对方的记忆和对今晚这段事件的认知。

  陈滨点了点头。

  至于其他周边的住户,只要没有真的发生人命案, 不肖他们说也会自我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两个同事利索地把蛇蜥的尸体抬走。

  陈滨也出示了下证件,速度比晏湖还快,几乎是一晃而过, 然后掏出笔记本像模像样道:“方便我们进去做个笔录吗?”

  “方便方便, ”中年男人很老实。

  十分钟后, 晏湖一队人打道回府。

  “晏队,这谁干的?”同事问。

  “你问我我问谁?”晏湖没好气,擦屁股的工作可换不了功德, “你们就没看见有谁从院子里出去了?”

  后座的同事们面面相觑,一致摇头。

  他们从听见惨叫至进门就蛇蜥喊救命的一句话的功夫, 可对方走得连个影子都没有。不对!晏湖猛然醒悟:“他应该还在那儿,不是比我们先走了,而是想等我们走之后再走!”

  “那我们赶紧回去抓他个现行!”同事踩刹车、调头。

  啪,后脑勺挨了队长一巴掌。

  陈滨平静道:“这会儿回去肯定晚了,我们前脚离开三合院,他后脚也应该出了那地儿。”

  同事只好再调头,等于车子在原地打了个圈儿。

  确实,那人是在他们之后走的,收了结界后才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过多久,连着两桩危害社会的大案子都被神秘人给提前破了。

  其一,是好几辆城乡公交无缘无故偏离原定的公交车路线驶进没有监控的乡间小路,等村民发现报案时,公交车里空无一人,此案被监察局定为特大犯罪团伙挟持案。

  但在案子发生第三天,被挟持的人质悉数安全返回,一摞的犯罪妖怪被捆了麻袋丢在了监察局门口。

  其中一位罪犯是本市的知名投资商也是整个犯罪妖怪团伙的首领,根据他们的供词,是为了帮主首领建造不受监察局管辖的地下城,于是抓了许多人当劳工。

  当然,案子真实情况不能公之于众,后续和被挟持人对接案件还得监察局来擦屁股。

  其二,是一桩极端纵火案。

  奢比尸作为神人却心思歹毒,因在幼儿园和其他员工发生口角便放火烧园,幸亏在神秘人保护下老师和小朋友们都逃了出来。

  而监察局才接到报案,这边案子就已经破了,和蛇蜥一样,奢比尸脑袋被掩埋在幼儿园门口的地里,双脚抽搐,就等着被抓走了。

  比蛇蜥幸运的是,他尚有一口气在。

  今日,监察局。

  “来来来,见者有份了啊。”

  夔牛捧着一个大纸盒箱子,里面装的全是以幼儿园为中心居住在方圆十里包括经常上下班路过幼儿园和时常出没在幼儿园附近的妖怪档案。

  幼儿园里不止有人类小朋友还有妖怪子女,总之儿童为重,必须把附近这些大大小小的妖怪都调查一遍,以防再有思想不正心里扭曲的作乱。

  “张队,我拉肚子,先去个厕所,”施尧遁走。

  “今天还有几个刚出生的小妖怪要登记,我就是进来喝口水的,”大鹏鸟放下水杯,飞速闪出办公室。

  晏湖头也不抬:“别看我,上个案子的收尾工作我还没处理完。”

  其他同事纷纷低头,手头都有自己的工作。

  陈滨准备开口。

  夔牛直接将箱子扔在了地方,嘭一声阻止了陈滨准备好的借口,糙脾气上头,横眉怒目。

  陈滨改口:“我是想说,我正好有点时间可以帮你分担一部分。”

  夔牛:“这还差不多!”

  除了他们,还有临时叫来做文书工作的朱厌和穷奇,尤其是穷奇逼逼赖赖了一上午,说没分点大案子给他竟整些不着调的工作,还把最近新进监察局的神秘人员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喷了不下数十遍,唾沫星子就没断过。

  监察局成员包括他在内,也是一星期前才知道有了新成员加入。

  最近的大案就是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妖破的。

  “也不知道长什么样,是不是丑得不敢见人呐,有本事出来和我单挑一次,我看他还敢不敢把风头都出完了,”穷奇骂得脸上的虎纹都冒出来了。

  还没骂完,一阵警铃响起。

  有案子了!

  朱厌和他一并甩掉手里的文件冲出办公室,夔牛和晏湖也紧急出动。这回绝对不能让新来的再抢了先!监察局四大妖得了地址立马前往,连具体事件都不问,上了出警车才开始了解案子情况。

  然后,车速从一脚一百二十迈降到了四十迈。

  五分钟的路程破纪录用了半个小时才抵达案发现场。

  狸猫女士指着自己家的养鸡棚:“今天中午我房子里的燃气灶莫名奇妙就坏了,所以我就下馆子吃了顿饭,哪想回来我的鸡就少了一半!绝对是隔壁新森*晚*整*理搬来的那个人干的,贼眉鼠眼一看就是黄鼠狼!”

  四大妖生无可恋。

  这案子,实属大材小用了。

  “你的鸡到现在还没回来?”晏湖狐疑道。

  “什么意思,当然还没回来!不然我报警干什么!”狸猫虽然是小妖,见了凶兽免不了会发怵,可脾气上了头嘴就不听使唤非要嚷着说。

  穷奇低咒了声,不是骂狸猫,而是某个新来的王八羔子,一个月就那么几件攒功德的任务全被他给抢了,鸡毛蒜皮的事儿倒是一点不赶趟:“这厮,缺了大德了!”

  夔牛咬牙切齿:“可不是!”

  狸猫附议:“就是缺德!”

  朱厌看了看双方,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但可以无缝交流:“对!”

  *

  附属谭城的新乡镇上,星河酒家饭店已停业装修了快两个月了。

  此饭店位于通往市区的南北交叉道附近,周边带了一个停车场,本镇的、过路的都喜欢来这家饭店吃饭。

  可最近装修得也太久了。

  “白老板?白老板在不在?”

  有人在紧闭的大门上敲了敲,没一会儿,门开了,约莫三十左右的男人穿了一身厨师服装,身材欣长、挺拔,双臂袖子卷起,十指上沾了不少水。

  敲门的人愣了愣,笑了声:“白老板,您还亲自下厨呢?”

  “闲来没什么事,研究研究菜谱。”

  白老板叫白民,说起来话来总是不紧不慢的温润:“你这半夜过来是想来吃夜宵?我这可不管夜宵啊,况且店里还在装修。”

  “不不,我就是路过,”敲门的年轻男子是星河酒家的老顾客,三天两头来吃饭,今儿是看见还亮着灯所以来问问,“您家到底什么时候开业?我最近上称一称不得了嘿,愣是瘦了三四斤,感情就是你家饭店不开张的缘故。”

  白民笑笑:“快了。”

  “得嘞,那我就等着你家家饭店营业啊,”男子临走前不忘朝里头打量一眼。

  没什么装修的迹象啊.....

  每年都装修,年年都看不大出来。

  白民关上门,重新回到后厨,负责帮厨的两名下手已经将刚出炉的烤鸭片好,倒好酱汁,配好了春饼和葱丝,闻着便使人食指大动,但不是新菜式,而是饭店里的其中一道招牌菜。

  “我来吧,”白民接过帮厨手里的盘子,“我给他送上去。”

  帮厨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差点眼皮一耷拉就要往地上趴去,白民一手端着盘子,一手及时提住他后领说:“你和小赵去睡会儿,睡醒了再过来。”

  两名帮厨如同得了大赦,喜极而泣。

  “老板,他这回又要吃多久啊?”方脸帮厨在原地杵了会儿,禁不住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问一次,实在是因为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他们的噩梦,从早到晚昏天黑地不停歇做饭,就是再爱下厨也得吐了,偏来的这位不仅得罪不起还是他们老板的好朋友。

  白民依旧是那两个字:“快了。”

  “好吧.....”

  俩帮手在隔壁房间一趴,直接打起呼噜来。

  白民端了烤鸭上二楼,推开最大的包间,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可旋转式大圆桌上只余了一圈空盘子。

  陶缇坐在餐桌旁朝他看来。

  白民擦拭掉额角的汗:“你吃饭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饿了,”陶缇淡淡道。

  他不记自己有没有吃饱过,有生以来最饱的程度就是在星河酒家饭店里体会到的半饱状态,而现在离半饱还有一段距离

  “多久了?”问的是在饭店待的时间。

  白民推开圆桌上的空盘,将烤鸭放下,指尖滑动着玻璃转到了陶缇面前说:“一个月外加二十五天,四百万已经见底了。”

  “知道了,”陶缇想起什么,又问,“齐镇死了吗?”

  白民耸耸肩:“至今还没这位老总去世的消息。”

  “哦,”陶缇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