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小情侣还闹别扭了。”
匪徒老大打趣道:“你小子,还不快点哄哄,万一哪天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阮星脸上泛红,瞅了他一眼:“你可真是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自己的事都还没个定论吧。”
匪徒老大被这么一呛,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最后生生憋得背过身去。
即使这样也阻挡不住他的吐槽:“兄弟,你说你找个男的就男的吧,怎么脾气比女人还娇蛮呢,说话也忒刻薄了,尽往人心口上扎。”
林修齐笑呵呵的回答:“大哥,你不知道,我就喜欢他这样。”
“哦,这就是城里人说的个性是吧。”
匪徒老大似懂非懂,“我家小翠也是挺有个性的,动不动就把巴掌往我脸上招,偏偏她的手又小又嫩,打不痛我,反倒把自己气的直掉眼泪,看的我的心跟油烹似的。”
林修齐很有经验似的和对方唠了起来。
“大哥,我这个心上人可也是让我手足无措啊,我追了他那么久,都跑到山里喂蚊子来了,他可是连个名分都不给我,我们俩都好了四年了。”
这样颠倒黑白的话让阮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你别说瞎话污蔑我,搞得好像是我对不起你。”
林修齐看着阮星的眼神像是在看负心汉,开口就是哀凄以及无限的委屈。
“看在滚下陡坡时我护着你的份上,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像是触发了某种开关,匪徒老大竟然和林修齐熟络起来。
“兄弟,你可真是够不容易的,这样吧,你叫我大树哥,你叫什么?”
林修齐:“大树哥,我姓林。”
大树哥激动的拍了下大腿:“这可不就巧了嘛,林兄弟,我跟你说,我那个小翠呀,生起气来油盐不进的,和你这个心上人有几个瞬间真是一模一样。”
林修齐吸了吸鼻子,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大树哥,说多了都是泪啊。”
阮星气的浑身的血液都在发冷:“林修齐,你有什么委屈的,和我睡了四年又在外面养别人的人不是你吗?”
“一边和我在一起,一边和别的女人订婚的人也是你。”
“订婚当天还和别的男人上演厕所大战被人拍到上了新闻的人依旧是你,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阮星知道林修齐是想和这个大树哥套近乎,可他不能容忍林修齐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多么深情不悔的人。
搞得他才是那个渣男,把别人的真心视若粪土。
阮星兴气愤的看向大树哥:“大叔哥,我劝你一句,远离我身边这个男人。”
接下来,阮星开始细数林修齐不当人的行为。
“我和他在一起四年,每天洗衣做饭,把他照顾的妥妥贴贴,他却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好脸色,身边还时不时出现其他的男男女女。”
“前段时间他和别的女人一起逛街,花大价钱送给人家小姑娘,把店里送的赠品当成礼物给我,还觉得我应该感恩戴德。”
“欺骗人家小姑娘和他订婚,还想让我做第三者,我不同意,所以我们就分开了。”
“之后他在订婚宴上又和前男友在厕所不清不楚,被人拍到的时候衣服都没有穿好,人家小姑娘是哭着跑回家。”
阮星学着林修齐之前的样子呜咽起来:“人家小姑娘没谈过恋爱就被骗了,你说我忍心成为人家感情里的第三者吗?”
“不是,我……”林修齐完全没了刚刚的样子,话都说不利索。
大树哥的神情也越来越严肃。
林修齐扯起嘴角:“大树哥,其实我……”
“你闭嘴!”大树哥直接打断他的话,随后看向阮星:“你继续说,我倒要要看看一个人混账能混账到什么程度。”
阮星继续哭诉着:“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远离了他,之后我又遇到了一个对我很好的人,每天对我嘘寒问暖的,可他又不愿意了从中搅和。”
“没办法,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可我都到村子里来了,他也跟来。”
阮星瘪着嘴,眼泪止不住的掉,手被绑着,他连擦泪都做不到。
“我承认他确实知道错了,也做了很多弥补的事,可我实在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本来我是不想把这些事抖出来的,可他竟然颠倒黑白,把自己塑造成多么深情的人设,把错推在我身上。”
“我承认我的家庭不如他家富裕,他父母都看不起我,就连他的那些兄弟朋友也觉得我是什么脏东西,对我向来都是像条狗一样呼来喝去,我曾经是喜欢你,但也不能仗着别人的喜欢这样糟践人。”
阮星痛哭起来,像是要把受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林修齐能颠倒黑白,他稍微添油加醋一点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旁边的小弟看林修齐的目光瞬间变了,连哼好几声。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人家虽然是个男人,但也是有尊严的,你既然喜欢人家,就应该好好对人家,怎么能这样呢?这放在我们村里,可是要打棍子的。”
其他小弟也纷纷附和:“是啊,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别人。”
“我看就应该打他几十棍,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不然他下次还会再犯。”
……
大树哥看阮星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真对不住啊,兄弟,刚刚因为这个姓林的说的话,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呢。我给你道歉,对不住啊。”
随后,大树哥亲自解开绑着阮星的绳子,又将自己带着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了块烙好的饼放到阮星面前。
“这是小翠专门给我烙的饼,有好几块,我送你一块,就当赔礼了。”
阮星揉了揉被绑的发疼的手腕,接过饼后连连道谢:“谢谢大树哥,真的是太谢谢你了,你和电视里的那些凶神恶煞的匪徒一点都不一样,你是能够明辨是非的,和他的那些兄弟完全是两种人。”
大树哥看向旁边的小弟:“拿点水来,等会吃噎着怎么办。”
话音刚落,立即有人送上了水囊。
阮星吸了吸鼻子:“大树哥,你人真好。自从我跟了这个姓林的,就再也没人对我这么好过了。”
“你都不知道,他父母还有他的那些兄弟都是怎么看不起我的。他们把我当下人使唤,总是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还当众羞辱我……”
阮星止不住的哭,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了,只知道泪水完全控制不住,像是开了阀的洪水。
小弟愤愤不平:“呸,真不是东西。人家既然跟了你,就该好好对人家,要是身边的人不接受,你一开始就别给人家希望,白白让人家受这几年的苦,最后什么都捞不着。”
大树哥沉着脸,指着林修齐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修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从何处反驳。
“我当时还年轻,确实做错了一些事,但我……”
大树哥手一抬,“好了,你不用说了,说了我也不听。”
他看向林修齐的目光完全是谴责的:“你可真不是个东西,还编出那样的谎话来骗我,要是小翠知道我和你这种人称兄道弟,肯定好几天不理我。”
林修齐的肚子不适时的叫了几声,他神情尴尬:“大树哥,我也饿了。”
“谁是你哥?叫谁哥呢?我可没你这样的弟弟。”
了解了林修齐曾经做的那些混账事,大树哥一个好脸色也不愿意给他。
“饿你就饿着吧,就凭你做的那些事,就活该被饿,老实受着。”
面对阮星时,大树哥立即换了副表情。
“小兄弟,你慢慢吃,不够我那里还有。对于以前的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过去就过去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阮星终于止住了泪水:“谢谢大树哥,这饼烙的可真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
大树哥立即自豪起来:“那当然,小翠的手艺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别人想吃她烙的饼还吃不上呢。”
阮星笑道:“还是大树哥有福气,将来能娶到这么心灵手巧的老婆,嫂子肯定是秀外慧中的,一定长的很漂亮吧。”
大树哥满脸横肉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名为害羞的情绪。
“那是,小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要是能娶到她,是我几辈子的福气,等过些年我攒够了钱,就把她娶进门。”
“人家那么好的女人,上门求亲的人那么多,偏偏看中了我,我总不能让人家跟着我受苦吧。”
阮星:“大树哥和嫂子人都这么好,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红红火火的。”
大树哥似乎也看到了未来的日子,憨憨的笑着。
这么聊着天,阮星和大树哥聊成了朋友。
对林修齐,不仅是大树哥,就连跟着他的那些小弟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大树哥带着手底下的人出去后,阮星将自己悄悄藏起来的半张饼塞到林修齐手里。
“赶紧吃吧,别真饿晕了。”
被忽略了许久的林修齐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那么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