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皆是少女心性,一听怪穴能发乐舞之音,已经难耐好奇。云凤拽住徐清道:“大哥也同去看看!”徐清摆手笑道:“还是你们跟着云萝去吧,这桃花酿着实难得,我还在这多饮几杯。”四女也不强求,便结伴而去。又等片刻四人身影隐入桃林,徐清自斟自饮怡然自得,却忽然喝道:“道友既然早到,何不过来喝上一杯?”

  那桃林粉障中也不见人影,却忽然听见一声童音笑道:“你这人竟要小孩同你喝酒么!”只见一个粉妆玉砌的小童施施然从桃树林中走了出来。上身穿了一件对襟摧花的小袄,下身半截小袍一双虎头鞋,头上一边梳了一只抓髻。若非看他神灵内敛,韵气精华,还真以为是哪家富户的小少爷。

  徐清晃了晃手上的杯子,淡淡笑道:“看似个新瓶子,装的却是陈年老酒,又何必跟我一个晚辈装嫩。”原来这小孩正是刚才提到那小神僧阿童。只见他大模大样的坐到徐清对面,也没管刚才谁用的酒杯,取过一只就斟满了桃花酿灌到肚里,叹道:“哎!真是好酒!多少年没尝到!”徐清也同饮一杯,揶揄道:“我听说和尚仿佛不能喝酒的吧!”

  那阿童也脸色一变,旋即笑道:“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呢?”说罢竟又饮了一杯。徐清笑道:“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帮你瞒着?再说刚才那么大的事我都帮你揽下,莫非连句谢都没有么?”原来刚才乃是阿童暗自传音请求,否则以徐清的个性,哪会管那些无关的闲事。

  阿童又往几女离开方向望去,不禁摇头叹道:“云萝那孩子命苦啊!”徐清淡淡道:“你若怜她就不会如此。”阿童道:“你怎知天意如刀,人力再大焉能与之对抗!”徐清叹道:“修真之人最好以‘天意’二字自欺欺人。”阿童脸色一僵,旋即已恢复常态,道:“此皆旧事,多说无益,无论如何能见云萝那丫头有个归宿我也算安心了,日后还请道友多多照顾他二人了。”

  徐清笑道:“日后他们全是我的徒弟,这个不用道友操心。只不过此番我助你消去前世因果,莫非就没点表示么?”阿童笑道:“早听说你这小子甚是刁钻,无奈我才转世重来,前生法宝灵丹尽皆失去,只是个孑然一身的小孩,你还想乍出多少油水!”

  徐清抚着酒杯口沿淡淡道:“如今那些法宝灵丹我还真不稀罕,再说你前世充其量是个稍微有些本事的散仙,能有什么出彩的好货。”阿童讪讪笑道:“这倒也是,你小子早就被那些老家伙们喂的饱饱的了,还真看不上我那些玩艺。听说去年还破了恒山三凶,更好生搜刮一番,连门下那几个女娃也都换上了极品飞剑。她们能有你这么个师父,真让人好生羡慕啊!”又望着徐清笑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缺,又何必非要挤兑我一个小孩。”

  徐清淡淡道:“因果报应,天理循环,我有助于你,你自然要报还,此乃天理,人若逆之必有大祸。”阿童讪讪的蹭了蹭鼻子,苦笑道:“原来在这等着我呢!罢了!那你说我要怎么报还?”徐清笑道:“既然道友无所抵偿之物,索性就当欠个人情吧!”此言说的轻描淡写,但阿童听闻之后,不禁为之变色。一旦这个人情欠下,日后可就不好偿还了。若要没事还则罢了,一旦徐清要讨还此情,就算刀山火海也得义不容辞。

  徐清若无其事的捋了两下袖口,笑道:“若道友为难便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不等徐清说完就被阿童打断道:“行了,你也别以退为进了,这人情算我欠你的还不行么!不过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头里,万事皆有底线。并非今日我欠了你人情,以后就得供你任意驱驰。”

  徐清笑道:“道友多虑了,如今天下间多少人与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原来也不用非要在你这讨个人情。不过是再给自己壮壮声势,免得有些宵小之徒总以为有机可乘。”阿童站起身道:“随你怎么想吧,前途路远,事事还请小心斟酌。”说罢一抱拳已转身往一旁花幕隐去。

  徐清又独酌片刻,果然听见远处传来仙音鼓乐,悦耳悠扬,非常神奇,直等奏了近半个时辰才缓缓敛去。随即云萝娘又带着三女回来,还一人折了一根桃树枝,摇曳着随有花瓣落下。云凤头上还落了一片,她还不自知,一看见徐清就欢天喜地的奔了过来,道:“大哥刚才没去真可惜了,那洞穴非但能奏出鼓乐,还有仙雾缭绕,仿佛天外仙子翩翩起舞!若以法术为之倒也罢了,偏偏天地生成,真是鬼斧神工!”

  寒萼、紫绡连那云萝娘也兴致甚高。待五人坐下又闲谈片刻,眼看日上中天已近午时。云萝娘便将众人唤起,道:“眼看时辰将近,我等还需先行一步,免得误了阳气最盛的时机。”众人相随架起剑光,直往西南飞去。约么七八十里,就看见一座雄岭。只见山石险恶,铁黑如墨,山峰危耸,高绝出众。山尖覆雪寒气逼人,山脚岩浆黑烟冲天。虽然近在咫尺,却与刚才那桃花仙境完全两重天地。

  云萝娘伸手一指那高山,道:“那就是赤身洞的所在,邪阵还在山后。”但她却不直接往那山峰飞去,而是往旁边饶了一大圈。看出众人疑惑,又提醒道:“大家小心闭气,那地火皆是秽气生成,含有剧毒,万万不可吸入体内。”

  徐清虽然身怀混元真气,专能化解五行毒气,却没必要在这逞能。也跟着一同在旁边绕去,一边问道:“云萝可知山中除了列霸多之外,可还有其他厉害妖党?”

  第三百四十三回 毒蝗血河

  云萝娘沉吟道:“那冤孽门下弟子有些能耐的也就……”没等她说完又被徐清打断道:“并非指山中妖徒,我是说外援,比如妖尸古辰或是其他什么邪道巨凶?”云萝娘微微一楞,旋即释然笑道:“我就说那些妖徒早已入不得您的法眼,要说外援却没听说有谁。那冤孽生性怪癖,平素极少朋友来往。就与遵义九盘岭的颠僧有些交情,上次还为了争夺毒龙丸反目成仇。”

  徐清点点头道:“若是没有外援倒也不难应付,先破了那妖阵救出金蝉,一旦咱们合兵一处,那些妖徒全都不在话下。我会想法牵制列霸多,只等剪灭一干妖徒之后,联手将他诛除也非难事。”

  就在说话间众人已经飞到了山后,只见前面山脚下,烟云雾绕,彩烟沸腾,冲天而起足有数十丈高!那毒烟四下逸散笼罩数百丈方圆,隐约听见“嗡嗡”震响。既然名叫毒蝗血河阵,想必乃是阵中毒蝗振翅之声。

  徐清立在空中往下望去,沉吟半晌又问身边云萝娘道:“你与列霸多同门学艺,应该知晓此阵精要。我看妖阵乃是已地阴五行之法排布,唯独阵法繁复一时间看不透阵机在何处。”云萝娘道:“其实此阵乃是那厮弑师之后,不知从何处寻来阵图修炼而成,原本我也不知其中奥妙。不过终究夫妻一场,先前领着金蝉前去杀他时,陷入阵中他也没对我下死手,还指出出路放我一条性命。当时我只想虚与委蛇,才好趁机救出金蝉,没想到被他发现,才只能孤身逃出!”说着便往南方一指,距离妖阵还有十数里的青色山石,道:“我逃出妖阵就在那里现身,当时还觉有点奇怪,怎会忽然换了地方。后来才想通,原来妖阵枢机并不在阵中,而是沿着地脉通到了别处。”

  徐清顺着望去,不禁眼睛一亮,正要分身过去,却又猛地停住,脸色接连变换,复又哈哈笑道:“好个毒蝗血河阵!真是好诡谲的算计,险些又要上当!”云萝娘惊愕道:“莫非是他奸计!”徐清摇摇头道:“并非列霸多奸计,乃是此阵五行轮转,虚实衍生的变换。先前你出阵之处也并非生门,恰恰是此阵‘伤门’,我等在此入阵,必遭妖阵法力荼毒,非但难于救人,连咱们也的陷在里头。”

  寒萼自小跟着宝相夫人,对阵法也甚有了解,赶紧接道:“师兄刚才说阵法衍生变化,莫非就是五行轮转之法?‘生门’在‘伤门’之前,再以五行相生之法计算,‘伤门’在南乃是丙火,甲木生丙火,则甲木在东,莫非‘生门’就在阵法东面!”

  徐清笑道:“早竟没看出来,寒萼还有这两下子!”说着就往东面望去,只见一片荒芜石坪,全是嶙峋怪石,根本就没任何异于寻常。不过徐清稍微看了片刻,忽然清喝一声“有了”就已飞身往哪石坪落去。四女不敢怠慢紧随其后。眼看徐清就要落地,忽然手指一晃打出一点精光,正好落在石坪左下角一块圆形砾石。“乒”的一声脆响,立刻闪出一片青紫色的光岚。

  寒萼立刻大喜道:“找到了!”却没等话音落下,忽然从那光岚中冲出十数道腥黄的精光,直往空中打来。徐清也吓了一跳,不过他此时修为也堪称高手,早就提高警惕,也不算猝不及防。一眼就看透其中玄机,乌芒诡瞳猛地闪出两道乌光一扫,便听数声哀鸣黄光尽灭。只见尺来长的巨大蝗虫瘫在地上,只有后腿稍微蹬了两下便死透了。那些毒蝗全是青头黄翼,巨齿獠牙,口中还长出一根比人手指还长的毒针,乍一望去好不吓人。

  徐清笑道:“列霸多还真小心谨慎,居然在生门都下了埋伏。我等还需速速入阵救人,刚才多半已惊动了妖人,若等他来了更不好应付。”又与云凤寒萼紫绡三女道:“现在我与云萝入阵救人,你三人在外放风。若那列霸多前来,也不用与他交手,须得远远避开。若是其他妖徒,就只管击杀不用留情。”

  且不说云凤三女在外怎样,单表徐清云萝入了毒蝗血河阵之后,顿时就见眼前景致一变。什么高山雪岭,灌木青丛全都不见,眼前只有一片碧绿色的暗云,无边无际翻腾汹涌。尤其那暗云中还夹杂着灰、黄、赤三色火星,全是甲木烈毒,从四面八方涌来。

  虽然徐清早把太乙五烟罗给了徽佳,不过如今他修炼日深,一身玄元罡气精纯无比,护在身外自能御敌。加之体内五行真气与混元真气交相呼应,一干毒物也全然不惧。至于云萝娘更是出身苗疆,即使练得道门法诀,也对毒物颇有研究,阵中毒物再多凶烈,也难伤她她分毫。

  二人分云而行,瞬间突进数十丈。忽然眼前红光一闪,横空冲出一片长霞似的血影,拖延百丈不见尽头,直往二人头上笼罩过来。云萝娘惊呼道:“小心阵中血河!”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那血影疾如电也,就要罩住二人。徐清居然不惊反笑,也不见躲闪只一扬手祭出霜蛟剑。

  云萝娘心头大急,她早领教过那血影厉害,觉徐清太过大意轻敌。她却不知徐清心里早就有底,否则焉敢如此托大。只见霜蛟剑银光闪烁,瞬间切入血光之中,顿时“呲呲”作响,未及片刻忽听“嗷”的一声尖嚎,似要刺透了耳膜。更让云萝娘愕然,那袭来的血影居然被霜蛟剑给斩开了!随即剑上蓦地闪出一片晶亮的乌光,仿佛春风化雪,只要血光碰上立刻消弭无形。

  只等片刻血河退却,徐清扬手收来飞剑,冷笑道:“哼!我还以为是什么血河阵,原来只是藏了几个血神傀儡!”原来刚才那血光之中所藏就是徐清曾在雁荡山遇上的‘血神傀儡’,唯独此处傀儡已经炼化成形,威力更强大十倍。奈何徐清也早就今非昔比,加之霜蛟剑又能专门克制邪祟之物,那血神傀儡遇上他还焉有命在。

  云萝娘不禁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修炼数百年,自信在法力上不弱于人,但此刻意见徐清的手段,也不禁折服。但此刻徐清的脸色却更加严峻,虽然血神傀儡并不放在他眼中,但此物出现在此也不得不让他警醒。世上修炼血神经只有宇宙六怪之一的血神老人和星宿海的血神君邓隐。血神老人早在百年前,为了女儿兵解转世再无音信,显然不可能与列霸多扯上瓜葛,唯独邓隐才可能把炼制好的血神傀儡送给列霸多布阵。

  想到这里徐清的眉头愈发紧皱,心中暗道:“血神邓隐!你在此处有何所图?莫非想拉列霸多入伙?”这念头一闪念就被徐清否定,心道:“五毒天王虽然有几分本事,但他弑师为恶气数已尽,邓隐推理天机不可能看不出来。而且如今阿童乃是白眉和尚的弟子,邓隐虽然厉害但比那老和尚恐怕还差了一筹,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列霸多平白招惹。”虽然还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但徐清心里还另外有底,就算邓隐真的暗中相助他也不怕。日后邓隐要斩除体内魔障还需徐清相助,就算真有冲突权衡利弊之后,邓隐也一定会重新考虑。

  击退血光之后,二人又往前行,不消多时就见云雾散去,显出一团数尺大的五彩云岚。只见内里青光闪动粉色流连,便知是极厉害的毒障。二人才飞到近处,忽然那毒云中闪出两道青色妖光,破出云障直往二人打来。妖光一起顿时鹰戾啼鸣四面而起,只见四面八方的云雾中闪现无数腥黄星芒,正与刚才入阵时突袭而出的毒蝗如出一辙。

  云萝娘面色严峻,遂把牙一咬道:“毒蝗太多,不好对付,我在此托住毒蝗,师……师父快突入阵中救人!”大约是形势紧急,云萝娘终于将‘师父’二字说了出来。徐清却不慌不忙道:“云萝何必着急,要说炼制毒蛊之物,这世上还有谁比得上绿袍老祖!毒蝗虽然厉害比之百毒金蚕蛊又如何?”

  云萝娘微微一楞,摇摇头道:“这……应该还略有不如吧!莫非师父有法宝克制!”徐清将乾坤针取出一摇,笑道:“当初绿袍老祖练成十万金蚕蛊,自以为天下无敌,却在成都被极乐真人杀的一个不剩,所凭者便是此针!”

  说话间那毒蝗已经“嗡嗡”而至,青色金光电射袭来,四面八方不计其数。徐清冷笑一声,扬手抛出乾坤针,捻动针诀妙法,骤见万千针芒,红云漫天,铺天盖地,气势如宏。

  第三百四十四回 五毒天王

  且说徐清云萝二人冲入毒蝗血河阵中心,眼看无数毒蝗袭来,徐清扬手祭出乾坤针。虽然御针之术讲究隐匿诡谲,不过对付这些毒虫可不用顾忌许多。随着徐清神念一动,顿时三万六千乾坤针就往四散飞去,仿佛红云席卷。成千上万毒蝗中针而死,如同春雷惊雨,“噼里啪啦”从天落下。

  只一瞬间数万毒蝗尽数伏诛,徐清挥洒如闲,扬手收来神针。不过他却不停,换手一挥就打出一道五行神雷,正要一鼓作气将那阵心毒障击散。哪想到平素无坚不摧的五行神雷打下去,那光岚居然只晃动两下就恢复原样。

  徐清不禁吃了一惊,还想再用霜蛟剑试试,没想到那云岚之中猛地闪出无数金星,明光四射,仿佛千万金灯,照的通天大亮。随即“呼”的吐出一道十数丈长的血色妖火,焰色猩红,跳动如龙。只见其中隐约一个面容狰狞的妖人,巨齿獠牙,嘎嘎怪叫,手势怪异仿佛跳舞。

  云萝娘吃了一惊,骇然道:“师父小心,那冤孽元神来了!”话音才落忽听那妖火中传出怪叫道:“呀!好个不知死活的小贼!你竟还敢来我山门!九盘岭伤我一臂,今日定要叫尔十倍抵偿!”未等说完猛地从那妖火中冲出七八道血光,全是化形而成的血神傀儡直往徐清打来。不过列霸多也算有些情意,血影声势虽盛,却似有若无的全都避开了云萝娘。

  徐清不慌不忙祭出霜蛟剑,也没急着攻过去,只将周身护住,同时笑道:“列霸多!你也算是修真界有数的高手,莫非连天数也看不见么!如今你气数已经,又何必再做负隅顽抗?今生不过如同云烟散去,还有来生可期。适才我已答应云萝,此番会留你元神转世投胎,单等来世皆可入我门下修行。虽然未必敢保飞升仙府,但成就地仙逍遥总非难事,总比你现在身陷心魔,苟延残喘强上十倍……”

  开始闻听徐清之言,列霸多也露出动摇之色,不过瞬间又显出非人般的凶狠戾恶。怒喝道:“竖子休得胡言,若有本事将我击杀,来世做牛做马皆由得你。若不然……哼哼!今日定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双臂猛挥复又打出十余血光。

  徐清淡淡道:“冥顽不灵!只仗元神也敢逞能!”便将霜蛟剑横向一展,顿时吐出十丈银光,旋如冷月席卷开来。但凡血影袭来立刻被剑上宝气击散,连同其中血神傀儡也全都丧命。徐清朗声笑道:“只在邓隐那借来些许血影子也敢自称血河阵,真是大言不惭!”未等说完,霜蛟剑已经破尽血影,直往妖火捣去。

  “轰”的一声闷响,顿时红光飞散,血焰四射,那妖火瞬间就被击散。只听远处传来列霸多怪声大啸:“小辈!本座真身就在寨中恭候,你若能将我击杀,来世与你为徒也不无不可……”声音渐远,蓦地精光爆闪,云开雾散,只见前方百丈远出一团青光环绕,内里困住六个童子,不正是金蝉石生易鼎易震甄艮甄兑!

  云萝娘立刻为之大喜,就要冲上解围,却被徐清一把拽住,道:“云萝莫急!如今列霸多早就被恶性所累,成了穷凶极恶之徒,你以为他会轻易认输么!更何况那‘毒蝗血河阵’背其引为王牌,焉能只有这点威力!此时云开雾散皆是幻象,一旦受其迷惑上前解救,立刻陷入死敌万劫不复。”

  云萝娘赫然大惊,又去望那被困六人,栩栩如生焉能看出是假!见她还不信,徐清又接道:“当初易周为保两个孙子,特意赐下九天十地辟摩梭防身。此宝上天入地威力惊人,更能防护诸般恶毒法术。此刻众人身陷妖阵,定然藏入其中静候外援,焉能全无防护落在笼中。”

  只在说话间徐清已经扬手放出一记五行神雷,正好轰在金蝉等人所在之处。单听“轰隆”一声巨响,炸若惊雷,顿时幻影解散,一片血光仿佛天河乍泄,从中汹涌而出。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真仿佛汪洋大河,这才稍微有了一点‘血河’的意思。再往那‘血河’中心望去,只见一道金光上下窜动,却难冲出血光。仿佛一叶扁舟,左冲右突,处处碰壁,始终难以脱险。

  其实徐清有乌芒诡瞳,万般幻象对他全都无用,早就看出其中玄妙。此刻看准阵中血河变化,扬手祭出霜蛟剑,对准九天十地辟摩梭打去。同时掐动剑诀,诛仙剑化作一道血色长虹,直往血海中心刺去。

  眼见一道银色剑虹几欲百丈,如同倚天神杵刺在血海中,猛地左右搅动,立刻乱了阵中法度。偏偏霜蛟剑上的混元血魂珠专门能克制诸般炼血邪法,任凭波波血浪汹涌而来,霜蛟剑依旧岿然不动。那易鼎易震虽然骄纵可恶,却不能否认全是鬼灵精的人物。感觉周围血海异动,立刻知道来了救援,赶紧趁机驱动宝梭,猛然往上一冲。蓦地响起“隆隆”涛声,一道金光已从血海飞掠出来。

  与此同时诛仙剑灿若朝霞,回旋往那血河阵中心刺去,剑势如虹轰然落下。还未刺入血海,就猛地顿住,只听“锵”的精铁交鸣之音,还爆闪出万道精光。原来这血河阵的阵心竟也悬在虚空隐秘不见,若非遇上徐清眼力非凡,还不知得费去多大功夫,才能找到机关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