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族地内似乎发生了某件大事,来来往往的男女都换上了一身战服,腰间悬刀,面色严肃。

  而作为这场躁动的主角,宇智波斑站在楼阁之上的房间内,他垂眸望着下面的准备,面上不禁多了一丝笑意。

  宇智波火核拉开门“斑,都准备好了。”

  宇智波斑单手搭在窗檐边,闻言拿过桌上的手套,提着一寸寸戴上,似是随口问的“泉奈如何了?”

  “今早刚从山里出来,千手扉间也在一旁,他把泉奈送到驿站就离开了。”

  “嗯,佐助还没回来?”

  “没有。”

  “枥木呢?”

  “前几天就离开了,他称手下的某条线出了问题要去察看一下。”

  宇智波斑笑了一声“这种时候,那群小子真以为我傻呢。”

  宇智波火核也跟着笑了,随后掩着唇咳嗽一声,可他那满眼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

  宇智波斑戴好手套“柱间最近是身体舒服了,所以也跟着放肆起来了,这回掀起这么大的动静还得我给他善后,啧。”

  “话虽如此,但斑,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个顶好的时机。”火核靠在门边,他耸了耸肩“大名可是首次雇佣我们去镇压武士暴动,听起来都觉得搞笑。”

  “是挺搞笑的,也可笑。”

  “倒也是。”

  “武士需要镇压,但也不能太过分,不然对忍者没有好处。柱间那边回信了吗?”

  “回了,他说铁之国那边他搞定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言下之意就是让你给他擦屁股。”

  宇智波斑冷哼一声“我跟那家伙真是合不来,特别是在这种事上!”

  “武士扎根太深,想要靠武力收拢他们根本不可能,虽说千手柱间手段是温柔了点,但总之达到目的就是好的。”

  “还差的远,若日后还用这般温吞手段可是降不住那一堆魑魅魍魉。”宇智波斑缓缓转过身来,他一伸手就将墙上的团扇拿了下来,五指握住扇柄,熟稔的在手中掉了一个个,他找了一下手感,满意的点点头。

  宇智波火核也跟着笑笑“那我就先出发了,斑,别因为太过兴奋忘了计划。”

  “可以。”

  宇智波斑扣好甲胄,掀起眼皮看了宇智波火核一眼,半个多月前还灰白的双眼此时黑红分明,随着他查克拉的运作,那比往日还要繁琐的花纹缓缓转动。

  “我会注意分寸。”

  ……

  而这边,千手扉间将泉奈送到驿站后实际上并没有离开,准确来说他离开了城镇,随后又乔装打扮回来了,他本打算在这段时间试探一下泉奈的态度,然后他发现了一件事。

  有人在监视泉奈。

  千手扉间隐身在暗处盯着那几个人,是他常见的熟面孔,宇智波火核属下的人。看起来可不像是和泉奈约好了,他们只是散在驿站周围,也就是说这是斑的命令。

  ……斑为什么要监视泉奈?

  千手扉间在周边等了一天,发现那些人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就只是看着,他心里有了些合计。他刚动心思,斑远在宇智波族地不可能发现,所以这些人并不是在看着他和泉奈,因为并没有人在跟踪他,说明他无关紧要。

  这些人在等的是其他人。

  但千手扉间实在想不通,斑怎么会这么突然对待泉奈,以斑对泉奈的纵容这完全解释不通。

  所以当天入夜,千手扉间扮着卖药郎进了驿站,他抹黑了头发,改变了肤色,掩盖了瞳色,诈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乡下的卖药郎。

  “还有房吗?”

  老板正在拨算盘,闻言掀起眼皮“有两间。”

  “要好的那间,麻烦您了。”

  礼貌的态度都让老板不禁侧目,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卖药的?”

  千手扉间挠挠头发,笑容灿烂,还带着一丝拘谨“是的,来给城里的老爷送药。”

  老板闻言哼了一声,也不知在想什么,随口说了一个价格便把钥匙扔在柜台上。千手扉间掏出一张面额略大的票子,面上还一副不太好意思的表情“老爷赏的,零钱不够……”

  老板翻了一个白眼“……”他找好零钱,和登记本一起推过去“签个名字。”

  “奥好!”

  千手扉间垂下头,眼珠微动往上一扫,在他上面第九个位置就是泉奈的名字,之后九个名字他扫了一眼就记在了心里,与此同时他写也好了化名。

  “给你钥匙,上楼左转尽头的那间房就是,需要人带你去吗?”

  “不用了,谢谢!”

  千手扉间一关上门面色就是一变,刚刚还满脸笑意羞涩的模样消失的一干二净,他侧身站在窗边往外瞧了瞧,不出意外也看见了监视泉奈的人。

  他面色不太好看,驿站内他也察觉到了监视的视线。泉奈究竟做了什么能让斑出动这么多人守在他身边?为了保护?不应该,如果是为了保护那泉奈被刺杀时他们怎么不出手?不可能是刚安排过来的,这些人看熟练程度明显就是已经跟了一段时间了。

  他们这对兄弟究竟在搞什么?

  他将窗户掩到只剩一条缝,正想离开时余光却撇到窗外守着的那个宇智波离开了,他神情一变,视线落在了对方正在跟踪的那人后背上。

  是个男人,身高在八尺五左右,看走路姿势应当是个有些底子的忍者,千手扉间拿好武器推开窗户,跟了上去。

  ……

  宇智波枥木生无可恋的在街上买东西,他就说泉奈突然把他叫出来没有好事,果然!!!

  看来斑是动了真格,周边监视泉奈的人可不少,是斑一向的手段。这种情况下泉奈无论想做什么都会传入斑的耳中,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玩闹。

  宇智波枥木转头进了一家首饰铺子,他随手挑挑拣拣,不经意间看到了一条手工编织的脚链,正红色的,下面坠了一个银色的铃铛。他随口道“看看这个。”

  店家主动给他拿出来介绍,宇智波枥木听着全当耳旁风,他晃悠了一下,就听铃铛清脆的响了起来,哈~

  就把这个给泉奈买回去当礼物吧,毕竟也这看起来就非常符合情人身份的情趣,他已经开始期待泉奈看到这礼物时的表情了。一想到这里一向吝啬的他都忍不住掏了钱,把链子揣进了怀里,转了个弯,施施然走上回驿站的路。

  他也不敲门,直接推开泉奈的房门就进去了,反手将门合的严严实实。

  看着桌边丝毫没有危机感的青年,他叹了口气“要是被斑知道我会不会保不住我这双腿?”

  “怎么会呢,你用的是假脸。”

  “虽说宇智波见过我的人没两个,但你这么用我我可是太伤心了。”

  “再给你加一间铺子。”宇智波泉奈轻描淡写的,他将刚好收到的情报信落在烛火上,随着火光燃尽他唇边的笑意渐深,如此一来后续便能有一个保险了。

  “成交!”宇智波枥木拍拍手,把脚链拿出来,还欠欠儿的在泉奈耳边晃悠了一下“你要的道具~老板说能刻名字,我还给你刻了个名字,就是不知道这个名字符不符合你的心意~”

  宇智波泉奈看了看,他有些意外枥木竟然能猜中他的心思,他显然很满意“不愧久经风月,甚合我意。”

  “我办事儿你放心,之后你一个人能应付?”

  宇智波泉奈闻言眨眨眼睛,一天前还晦涩的双眼此刻已经恢复康健,毕竟药粉效力有限,而且他想要做的事已经步入正轨了,没必要装瞎。可当枥木这样问时他还是笑了,揶揄道“那你要留下来帮我吗?”

  “……你可饶了我吧,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镇压武士耽误不了他太久,我可不想跟他撞上被他迁怒!”

  泉奈撑着脸笑了,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宇智波枥木穿好衣服,提起兜帽遮住那张假脸,他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问“你废了这么大力气,利用佐助,威胁千手柱间,还不惜和斑闹成这样……就为了一个千手扉间,他真就值得你做到这种地步?”

  银色的铃铛被泉奈握在手中,他听完这些话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而是抬头对着枥木笑了笑。

  对于宇智波枥木来说这就已经是答案了,他并不能干涉泉奈的决定,他拉了拉领口,露出了颈边一道刀疤,然而他却并不怎么在意,转身道“我会尽量给你争取时间,千手柱间会如期而至,泉奈……算了,你乐意怎么办怎么办吧,反正我一直就没劝住过你。”

  “枥木,一路小心,多谢你了。”

  宇智波泉奈把玩着这条链子,他心里也不是很有底,从头到尾他面对扉间都没什么优势。

  他只会玩弄手段,从未对人交付过真心,更不懂什么真心换真心,他只会耍弄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并且用这种手段为自己带来胜利。

  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去主动对扉间说一句‘我喜欢你,希望你可以考虑我一次。’

  这话他说不出口。

  把自己放在被人考虑的位置……对他来说太可怕了。因为这中间有太多种可能了,但凡发生一种他都无法得到。所以他只能去算计,就像是他擅长的那样。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安的握紧了这条编织的绳链……虽然他是用了些手段,但他并不是在玩,他是认真的。扉间不久后可能会知道阿寒是假的,他说的那些都是谎言,他并没有变得温柔,他只是伪装成那个样子而已,扉间总会知道的。

  他说了一个谎话,所以现在要用无数个谎话去圆,直到被揭露为止。

  最开始制定这种计划时泉奈并没有觉得如何,可目前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他竟然生了几分慌乱,甚至有些不确定自己这么做是否妥当。

  如果哥提早来了呢?如果扉间没有被他激的踏出最后一步呢?如果他真的被拒绝了……他真的能放手吗?

  用这样的手段戏耍扉间得到的结果真的会好吗?

  沉闷的铃铛声从掌心流出来,宇智波泉奈握着拳头抵住额头,桌面上的天照和月渎安静的躺在他面前,他不禁更加握紧了手掌。

  他知道扉间在天照的剑身上印下了飞雷神的印记,没有在留在他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却留在了他的佩刀上。

  若是真如他所想……手臂上的火百合灼热刺眼,只一眼便让他觉得骨头似在发痒,他紧张的手心出了一层热汗,低喃道“……希望你留给我的就是这个意思,扉间。”

  我从未在任何一件事上如此踌躇,如此胆小懦弱,千手扉间,这种难堪的模样全都让你看去了。

  若是我赌错了,那就只能证明我们在此事上没有默契,我猜错了你的想法,你也猜错了我的行事风格……

  届时我就不会再去赌你的心了,我会不择手段……用比今天还下作的手段去得到你的人!

  所以你要祈祷,祈祷过去的自己是如你所想象的那般。

  ……

  而驿站外,千手扉间看着那青年进去一会又出来了,进去时还带了些笑意,出来时面色却不太好看。

  他还没搞清楚这是因为什么就见那人被两个宇智波跟上了,对方似乎是有些准备的,他没跟上去,而是选择了留下来的其中一人等着。

  果然不多时就见之前跟着那人的宇智波回来了,双方甩了一个眼神便先后进了巷子里。

  “看样子是参谋长认识的人,从查克拉来看不是宇智波。”

  守着后窗户那人说“他今天足足在参谋长房中呆了三个多时辰,而且我问过老板,老板说他购买了润露。”

  “…………什么玩意?”

  “润露啊!”刚刚跟踪的那人啧了一声“就是做那事润滑的东西!”

  “……………”

  这话一出,巷子里莫名沉寂下来,尴尬无声无息的扩散开。

  又一人小声说“那家伙还买了一个脚链,反正在我看来……有点像是那种感觉……”他越说越小声“男人为什么要买脚链啊……”

  “……………………”

  又是润露又是脚链的……参谋长受伤了族里都不回也要来赴约……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啊?

  “……这事要如实传信回去吗?”

  “族长说过的,事无巨细……对了,艮,你跟踪那小子时打没打听到他叫什么,咱们也好一道写上。”

  “叫阿寒,他买的那个铃铛刻了名字,所以老板记住了。”

  话说那家伙竟然还对老板说什么要把两个人的名字都刻上,最后老板说会破坏原有的雕刻才作罢,真是个心机深沉的狗男人!

  “好,一会我就把情况告知族长,就这样。”

  小巷内的声音逐渐沉没消散,又再次恢复了一片沉静。

  半跪在房顶一侧的千手扉间却迟迟都没有离开,他僵硬着维持着那个姿势,那个名字在他耳边不停的回荡,反反复复。

  那家伙……那家伙没死……

  泉奈骗了他,隐瞒了那个人活着的事实,是为了保护那家伙吗?还是纯粹的不想被人知道?

  发烧受伤也要来赴约是因为那家伙。

  斑派人监视泉奈明显是发现了什么,难不成要为了那种家伙和家族决裂吗?!

  千手扉间晃晃悠悠的落在了巷子里,他没踩稳,脚下踉跄一步才扶住了墙面。

  没死,竟然没死,为什么会没死?怎么能还活着?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极力压制自己慌乱的情绪,他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怀疑过阿寒这个人存在的真假,他怀疑过泉奈是否故意编造这么一个人来耍弄他……可他就是没怀疑过‘阿寒死了’

  似乎在他心中早就已经把这个人宣判了死亡,所以从来都没怀疑,才能被一直欺骗到今天。

  大脑的思绪仿佛缠成了一个乱糟糟的麻线团,他越是翻找就把它们弄得越乱,根本找不到线头,以至于让他心脏几乎要跳出了胸膛,呼吸急促的仿佛漏了底的风箱,整个人在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一霎那咬破了舌尖。

  浓重的血腥气蔓延开来,他不停的吸气呼气以此来平稳自己的情绪,可他的头却不受控制的看向驿站的方向,眼底逐渐染上了一抹猩红。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驿站的那个房间,仿佛能看见泉奈欣喜的把玩着那家伙送去的礼物,难眼笑意的模样是他从来都没有得到的待遇。

  他控制不住那股嫉妒与愤怒,五指狠狠的抓进了墙面里,他的喘息没有得到控制,反而越来越重。每呼出一口气时间都变得非常漫长,让他的眼神越来越冷静。

  冷静又……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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