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大厅门口的喷泉落下,如同银色闪亮的流苏。辉煌明亮的灯光,将整个门口映照的灿烂非凡,草坪平整的非凡,每一级台阶似乎都是被精心设计过的。
侍从们端举着托盘游走在大厅之中。
将入夜晚的时候。
帝国首都最高的灯塔便开始向全城投注灯光,街头巷尾的角落都被光明覆盖,掌权者的慷慨似乎赋予每位子民。
这是一场盛大非凡的宴会,每年将至此时,王国都会在帝国最辉煌的宫殿里举办一场宴会,来邀请认为对他有价值的家族和人士进行社交。
贺听枝推着轮椅,他身穿黑色长燕尾服,领口打着领结。
坐在轮椅上的谢予白,则一如既往穿着排扣式的制服,他端坐在轮椅上,唇色有些寡淡,看上去就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眼尾有些不耐烦地下垂,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场合,稍稍睁大眼睛。
谢予白的出现无疑引起了波澜,宴会是帝国一年一次的重要活动,记者们大多数被放进来,来表示皇室和民众的亲近关系。
而前不久的车祸,谢予白一直都在帝国第二人民医院内,消息是闭塞的。皇室的安保措施向来做得很好,因而谢予白住院这段期间,时不时有消息说谢予白手术失败。
而和谢予白同乘一辆车的司机,在车祸当场死亡,谢予白由于安全气囊的缓冲,伤害小很多,但是仍然躺了将近两个多月。
谢予白的住院,贺听枝从这些时日的观望来说,对方的地位的确是举足轻重,至少贺听枝翻墙进外网,发现联邦上下都挺不安的。
与谢予白比较相熟的记者立刻凑了上来,对方举着仪器,语速飞快却也不失条理地询问:“谢先生,请问您的身体恢复怎么样,据我所知,这是您自从车祸以来第一次露面。”
“您好,我是星球TV台记者,您已经即将年满二十五岁,是否要接受首脑匹配对象,您对这项政策一向是颇有微词,请问您有什么看法和意见吗?”
“……”
谢予白唇部微微挑起来,客套而又敷衍的礼仪被他拿捏的很好,他有些不清不楚地慢慢说道:“至少现在还有生命体征。”
“暂时没什么新的想法,受伤这件事很累,我也昏迷了快两个月,刚刚苏醒都能够遇到宴会,也是十分幸运。”
“感谢大家的关怀,我一切都好。”
贺听枝还是第一次看到谢予白被采访,对方淡定自若,早就习惯的模样,让贺听枝看着对方微微出神。
很快,记者就把目光落到推着谢予白的雄虫身上,他面露一丝讶异,且不说谢予白之前都是独自出现,而且以对方一向厌恶雄虫的态度,向来是被称为是“嫁不出去的雌虫”。
贺听枝的出现无疑让谢予白又萌生了一层绯闻的暧昧色彩。
议员的身份,世家的出身,这位向来是被誉为天才的青年所谈及出现的。
而面前这位推着这位有传奇色彩议员的雄虫,无疑是一种特例。
记者扛着摄像机忍不住对准了贺听枝的脸,他们虽然更对谢予白感兴趣,当然也不会错过和谢予白有关的八卦。
特别是谢予白最近面临头一个大难题,就是二十五岁结婚问题,而现在打破常规的是谢予白周围居然出现了一只雄虫。
这一切让捕风捉影的狗仔都始料未及,他们将来写谢予白,最大的噱头就是对方或许是喜欢雌虫。
而谢予白也会被经常拍到和军部的雌虫密切交往,对方向来的态度让大众很难相信对方会真正的配合政府挑选一位合适的雄虫。
贺听枝看到记者的摄像头对准自己,他犹豫了一下,低下了头,他心里踌躇片刻,还是有点心虚:原著里应该没有这个剧情,如果真的拍到谢予白的养子的话,恐怕早就引起轩然大波了。
但是谢予白又不能没有人照顾。
他心里就像是有一杆天平,开始那种无所谓高悬的态度,此刻却恍然未觉倾斜起来。
不知不觉的关照和偏向性是终有一天会暴露的。
贺听枝看着谢予白,他的目光忍不住的滚滚发烫,对方哪怕是大病初愈,醒来也不见丝毫狼狈。
谢予白就如同一道青竹,对方站得直、挺得立,大雨磅礴之中,也不见折下分毫。
“走吧。”谢予白身姿挺得笔直,手上还带着初见时那副白色的手套,让贺听枝意识到对方是真的有洁癖。
贺听枝推着轮椅进入大厅。
他背后时不时有闪光灯闪过,显然贺听枝的出现给宴会带来了较为巨大的轰动。
宴会采取人脸识别制度。
贺听枝盯着屏幕上的祝您愉快四个字看了半天,他又想到系统的劝告,但愿是真的一切顺利吧。
他自从昨天信誓旦旦地告诉系统,自己并不会参加这场宴会,再到今天自己出席,贺听枝缓缓地吸了一下气,然后吐了出来。
他的手心里已经被一层薄薄的汗覆盖住,他慌张地把手指须须握成拳,随后松开,握住谢予白的轮椅把手。
这一切都像开盲盒一样,他面对的是未知。
贺听枝垂着头,他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让他的蓝色眼眸被一层柔软的栗色覆盖住。他现在特别优柔寡断。
原本穿书来先天的优越性根本就没有体现出来,他像是把一盘原本规整的棋盘给打碎,然后重新去布局。
“不舒服吗?”
贺听枝冷不丁抬起头,谢予白正在偏头打量着他,不同于初见时对方的刻薄冰冷的眸色,现在的谢予白褪去一层薄薄冷意,仿佛冰雪消融一般。
谢予白手指交叉在胸前,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等到几秒贺听枝没有回复,他不免慌的一下。
贺听枝是他要执意带到宴会里的,当然只不过是没有明面上提出来,但是或多或少是有一些暗暗指引。
他有他的打算,至于这打算……谢予白回过头撇了一眼贺听枝,这其中已经开始包含他自己的情感……什么为了事业,已经不能说服自己什么了。
谢予白等着贺听枝的答复,他的手指忍不住收紧起来,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紧张的时刻。
终于,贺听枝回答:“没有,只是有点不习惯罢了。”
他悠悠补充上一句:“我感觉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谢予白唇紧紧抿着,终于还是情不自禁微微浮起来一点弧度,黑眸里跃动着亮光,“如果——”
他唇微动了动,想继续说点什么。
贺听枝弯下身体,他听不清谢予白究竟说些什么,他从谢予白背后绕到身前,蹲在谢予白面前,蓝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谢予白。
大厅内金色的灯光扑面而来,让他的棱角度上一层或明或暗的光影。
谢予白盯着贺听枝,他的目光忍不住全倾泻在贺听枝身上,对方没有边界感的亲昵,让他感觉到欣喜。
很快,他眼神微微动了动。
那道炙热的、又局促的视线,又重新转移到贺听枝的耳垂上,对方的耳垂洁白而又圆滚滚的……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贺听枝面露一点疑惑,眉毛上调起来,做出一副很不解的神态。
“你想要说什么的?我刚刚没有听清楚。”
谢予白喉结滚了滚。
他不动声色地压了压眉,心中翻涌的古怪作祟欲望,在一时之间被他强压下来。
真的好想亲他。
谢予白心中的那种欲望越来越明晰,就如那天大雨磅礴过后做的梦境一样,如此清晰生动,让他的一切都开始鲜活起来。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渴求的感觉,明明就在周围,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要接近对方,像是在捞一弯月亮,忍不住把对方纳入怀中。
贺听枝的出现就像突然闯入一样。
谢予白的瞳色缓缓加深,记忆中的某些节点像是被串起来一样,他唇边的弧度愈发扩大,呼吸控制不住地喷洒在贺听枝的耳畔。
他对贺听枝的感觉不再是那种清醒之后盲目的依赖感、而是不断滋生,像是扩张领域一般不断发展着的占有欲。
谢予白向来对自己的目标明晰,而且克制将他把握在手中,而贺听枝的出现则是另一种,他怕自己隐瞒在断然外表下的梼杌一面暴露的彻底,从而自己无法面对。
接着,谢予白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
他的肩抖了一抖,手指不受控制地攥住轮椅的扶手,眼尾拢了一拢,淡淡的带着湿润的红色开始蔓延整个眼部。
贺听枝正在耐心地等待着谢予白的回答。
突然,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站起身来。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后发现谢予白也在走神。
贺听枝有些步履匆忙地又走到谢予白的身后,他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无法面对谢予白了,特别是脑海中现在发生的像是头脑风暴一样,却又更加刺激、惊悚的剧情。
他的面颊浮起一层像是藕花颜色的粉,神思有些恍惚,盯着地面。
他的脑海中突然又出现了一幅崭新的画面。不、或许已经不能被这么称呼了,贺听枝目眩神摇之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
“不要紧张,放松一点啊。”
贺听枝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握住轮椅的手忍不住地收紧,像是抓住一颗稻草,但是却无济于事。
接下来的画面让他更加的陷入一片芜杂、淆乱,那是他从未敢设想过的画面,或许只能在过去的梦境里出现,过那么遥不可及,却过于生动,好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系统?系统。”贺听枝在脑海之中呼唤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进了这个大厅以来,系统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对方没有制止,反倒像是默许。
对方的胳膊从自己的正面、揽住自己的脖子。
画面中的谢予白与面前的谢予白,逐渐的开始重合起来。
本来已经以为平息的现象,再次卷土重来时,没想到却带来了更大的风浪。
贺听枝状态飘飘乎乎,却又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到脑海之中的画面上。
他咬了咬下唇,现在完全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却完全忽略了谢予白面孔上下意识闪过的不自在和震惊。
“你抱紧一点。”贺听枝听见画面中的自己如是说道。
谢予白坐在轮椅上,他冷着一双眼,浑身上下皆是倨傲着的,而现在他的身体微微颤着抖。
无比类似那天倾盆大雨落下湿漉漉的梦境的场景,再次重返到脑海之中。
谢予白突然感觉心跳错了一拍,不绝而又永续。
他听见对方用最常见的声音,好像刚刚对方蹲在自己面前低声问话一样。而现在熟悉的声音却布满着缠绵的情意,带着潮湿而又炽烈的情愫,让他忍不住开始颤栗。
对方的手指灵活而又轻巧地解开自己的衣口,好像这些并不是白日空想的一般,而是真实的存在在他的身上,发生过。
对方抚摸过自己的身体,长期被掩埋在制服下的身躯,忍不住随之微微颤抖起来。
谢予白未免过于惘然,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却梦魂颠倒的画面,让他哪怕是再见过世面也忍不住红了脸。
浑身上下的温度空前上升,好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
现实和幻想。
某一天却突然交错起来、究竟孰真孰假?
这种过于刺激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公开场合,脑海中却出现如此下流、而又不恰当的想法。
贺听枝忍不住想到,那可真是有点过于刺激,可是脑海中的想法也不是他能够制止得了的,哪怕闭上眼睛再重新睁开,这还依旧在他脑海中产生画面。
这会不会都是真的发生过的?
贺听枝突然对自己提出来一个疑问,这个世界太过的完善,背景庞大的像是精心雕刻过的,哪怕是书中没有提及过的细节,这个世界也在中规中矩地运行着。
真实的谢予白就坐在自己的前方,而这水月镜花中的谢予白,却一反常规地抱着自己。
空气灼热的让贺听枝鼻尖开始冒汗,好像他真的身临其境一样,他和这个画面中的自己完全地重合在了一起。
对方将身体的重心全身心地落入到自己身上,哪怕是从第三视角看过去,贺听枝也能够感觉到对方毫无保留的依赖感。
而这正是——
贺听枝目光转了转,他自从脑海之中开始浮现出画面的时候,就如同时间开始静止一样,他的眼瞳转了转、蓝色的眼眸像是晕染着波纹,忍不住痴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谢予白。
哪怕是现在,他们还没有达到那种纯粹无比的关系,贺听枝总感觉在冥冥之中,他们中间似乎仍有一道屏障,透明而又无声无息,但却也有打不破刺不穿。
脑海中的画面还在继续,悄无声息的。大脑还在飞快计算着,然后精确地产生想法。
贺听枝感觉口有点发干,温度上升的很快。明明是大脑中的刺激感,局部电流却沿着神经开始飞快迈进着,它的体表温度也随之飞快上升。
像是被摇晃许久的汽水一样,起瓶器把瓶盖撬开,然后咕噜咕噜的沸腾出来。
控制不住的现象。
而谢予白对他来说就像这瓶溢出来的汽水,气泡顺着瓶口流了出来,湿润的液体沾了他满手葡萄味的果香,黏腻却也又醇美,就像含了一只葡萄,自己七上八下地就在口中炸出汁水来。
贺听枝心想自己还是不太淡定,他蓝色的眼眸微微颤了颤,但如果仔细看上去才会发现他的眼眸已经微微湿润了。
体表的温度开始飞快上升,面颊两侧像是堆砌了两支云朵,还在滋滋冒着甜甜的热气,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甜蜜而又烦闷的苦恼。
这种苦恼他说不出来,就只能放在大脑之中细嚼慢咽地品尝着。
大脑之中的自己抱住谢予白,先是低头亲了亲对方,后来这吻不再拘泥于同一个地方,而缓慢地向下了。
贺听枝突然想起来自己由于好奇第一次抽烟的场景。
烟雾进嘴的第一秒,他狠狠地咳嗽起来。
但是少年的傲气和自尊心让他没有这样,把烟拿开。
抽烟不好。
而他脑海中想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也是对谢予白的不尊重,让他有点难过。
这其中又夹杂着莫名的兴奋和刺激感。
这种背驰感,就好像他慢吞吞的把那一口烟吞进腹中一样,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叛逆,背着大人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像是第一口猝不及防的烟。
明明呛得他喘不过气来,却又狠狠的憋下去,就如同现在。
眼睫忽闪忽闪的,蓝色的眼眸却亮闪闪的像一颗璀璨的星辰。
思绪乱得像缠的乱七八糟的丝线,却还是忍不住焦点地全放到脑海之中的画面上,心中莫名有种碍口结舌的想望感。
贺听枝看着那吻越来越不对劲,对方还是那张朝夕相处的面孔,甚至连神情都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从眉梢都充斥着薄薄的春情,红潮顺着眼角渍蔓,几乎要染红整张脸。
凛如霜雪的一张脸,此刻要像化开一样一样,从皮到骨,都透着一种烂熟的、像是被摸索了许多遍,倏地犹若要化出水来。
对方的唇角还带着未化净的水渍,贺听枝盯着这幅画面,似乎真的能从这臆想中,扯开对方的制服外衣,体验到那常年被外套遮掩的那层皓白皮肉。
贺听枝推着谢予白站在角落。
他们算是来的早的那一批,这个时刻宴会里只是有一小部分人,他撒眸了一下四处,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眼孔细密布了一层薄柿色,矜持的瞬间,又带了几分薄脆的风流感。
烂熟的果肉一点点露出来他坦诚的部分。
可是谢予白天生的倨傲和自命不凡,哪怕是居于位下的时候,也不见丝毫的狼狈。他带着淡淡的耻意,却也又坦然。
浑身上下透露着如同第一场雪过后的那种冷凝而又清新,却也令贺听枝沉落在一场由谢予白命名的感觉之中。
“可以分开一点吗。”
这是一幅动态的画面,每一步走向都让贺听枝猝不及防。
他的腿抵开谢予白的,那个吻还在继续。
贺听枝呼吸有一点急促。
“咔哒”一声。
是瓶盖的打开声响。
湿润的液体沾了他满手。
空气此时似乎都在滚烫着冒着泡泡。
贺听枝低敛着眉,轻轻地咳了一声。
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下一步是干什么,只不过——那里真的可以进去吗?
而画面中的自己似乎没有这样的忧虑,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一样。
盖子被打开,然后重新合上。
自己的心跳的迅速。
但是还在继续。
自己的腿抵开对方的,语气是以往的稀松平常,好像是已经做过好多遍。
“可以抱着我更紧一点。”
细碎的吻,吻在对方的大腿内侧,像是进一步的安抚。
低声絮语、却又带着无尽的春意,像是潮湿落幕的雨后,那种铺天盖地的黏腻将要将人淹没。
“会很舒服的,放轻松。”他一边细细的啄吻着对方,话语里像是掺杂着蜜糖,扯着甜蜜的丝线,他的话语像是一颗快被融化的棉花糖,含糊不清的,安抚着对方。
层层热浪几乎要将人吞没。
真的是很难不在这片天光乍现的梦境之中迷失自己。
画面咔的一声静止。
一切都像夏日短暂的气泡,很快就消失不见。
缠绕在汽水瓶上冰凉、刻骨铭心的冷意,雾气就会化成水滴,顺着水平壁流了下来。
贺听枝缓缓地眨了下眼睛,像是余韵悠长的尾调,又像是香水散尽之后那种淡淡的余香,看起来戛然却又有独特的仪式感。
慢慢悠悠的收尾,心里的那座孤岛在飞快地下扬。
浑身上下就像是刚从汽水中被捞出来一样,从骨头那里都透露着甜津津的感觉。
带着果香,那一瞬间心跳大作到让他惶惶,贺听枝有一瞬间失败感,带着无能为力的妥协。
他忍不住地想要树立起一张牌子,挂在自己的颈间,想要向全世界大喊:“我究竟该怎么办。”
他无数次的在笔记本中写下,他们像是两条平行线,或许有过短暂的靠近,但是终究还是无法重合。
但是要是靠近一点会怎么样呢?
他想试着把这两条平行线牵扯到一起,然后融合成一条直线通向远方。
这场不期而遇,绝对不是一场偶然的事故。
贺听枝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渴求感,比他最后几分钟争分夺秒的在大题的答题纸上落下答案还要焦急。
这次他没有足够的必胜感,向来的自得终究在这场沉沦中退后一步。
不可抗力,无法避及。
宴会厅里的灯光顺着斑驳的玻璃器具在他的眼眶处落下暗影,贺听枝看起来熠熠生光。
他不小心和谢予白对上目光,却倏地移开了。
原本坦坦荡荡的对视在一瞬间似乎变得暧昧横生,在口中呼之欲出的话语却在半路被截断,在对方审视目光的照耀下黯淡无光。
谢予白盯着他。
他冷白俊俏的皮肤,还带着未消的粉意,却有些错愕于贺听枝突然移开的目光。
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至少现在不可以。
贺听枝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有鼓手在积攒着他的心脏,每一下都能在他的脑海中翻涌成巨大的风暴。
他回想起刚刚那个戛然而止的画面,还带着无穷无尽的遐想和期盼。
唇边的话在贺听枝脑子里如过山车一样颠倒了半天。
梦境的尾调在脑海之中晃了许久,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缓缓在他心中凝聚——
想和你一起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