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愧疚和责任,成了高兴一辈子都卸不下的重任。
空间静谧的让人窒息。
高兴脸上的红几乎变成了血色,只感觉腿脚都有些发软,他喘着粗气,竭力克制着翻涌而下的热流。
特种兵经历过药物测试,这种程度的催情药,还不至于让他控制不住。
杨霖骨骼脆弱,禁不起他用力拉扯。
高兴喘息粗气道:“我没想打你,我也不会打你,小霖子,你听话,让我出去,我真的,真的不太舒服。”
“我知道你不舒服!但是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杨霖眯了眯眼,露出了一个蛊惑人心的邪笑。
他走了过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瓶喷雾,不能高兴反应过来,带着汽油味道的气体顿时闯入了鼻腔。
视线落在他手上的黄色瓶子上,RUSH的商标明晃晃的刺入了高兴的眼里。
全身的血管极速扩张,心跳也开始加速,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就连心跳声和血流声在这一刻都能清晰的听到。
高兴的身体摇摇欲坠,有些站不稳了。
这种药,原本是用来冠心病导致心梗时扩张血管的救命药,但它同时也是一种催情的药物。
这种药,根本就不可能在国内买到!
“杨霖!你疯了?!”
高兴蓦地睁大眼睛,他全身酸软,手上也力气不济,说出来的话,语气是恶狠狠的,却没什么力度,竭尽全力的愤怒,出口却软绵绵的。
杨霖唇边泛起一丝嘲弄的笑容:“我就知道那杯蜂蜜水,对你而言没有多大用。”
“蜂蜜水?”高兴瞠目欲裂,不可置信的望着对面这张脆弱、稚嫩的脸。
这个孩子,心思单纯、天真的如同一张白纸,虽然任性张狂,爱发脾气、不讲道理,纠缠的让人心烦,但归根结底,却也从来没有什么坏心思。
高兴做梦都想不到,他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在那杯水里也对我……你个混蛋!”
杨霖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眼睫一扑一扑的,精致而纯真。
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仿佛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望着高兴的眼神饱含着一种浓烈的炽热。
身体越来越烫,剧烈汹涌的热浪不受控的在体内四溢、叫嚣。涌动的热流汇聚在身体的某一处,酥麻酸涩,不断激荡。
高兴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一片潮红,一股强烈的、奇异的热流从下腹涌了起来。
“高兴,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窗外的月光落在他的眼底,显得孤寂而哀伤。
曾经的过去翻涌而至,独自在家,他既想高兴,也想杨帆,可自打鼓起勇气对高兴表白后,他就有意无意的疏远自己。
杨霖怕高兴更加不喜欢自己,只敢给哥哥打电话,从他嘴里知道高兴的近况。
杨帆有多疼他,他是知道的,从小到大,对自己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
在杨霖眼里,他的哥哥是无所不能的。
他知道他们每一次的任务都会很危险,他见不到高兴,只能对哥哥诉苦。
他说:哥,你帮我保护好高兴好不好,我真的喜欢他。
这样的话,几乎每一次打电话都会被提起,杨帆每次都会笑话他,说他重色亲兄。
杨帆牺牲后的那一年,杨霖也活在痛苦和内疚和自责中,他一直都在问,如果不是因为高兴,哥哥是不是就不会死?
从小到大,杨霖都生活在哥哥的保护之中,杨帆与他是亲人、是兄弟,也是最后的依靠。
作为军人,保护同伴、听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可杨帆当时没有,他是为了高兴、为了对自己的承诺才冲上去的。
炽热的眼里覆上一层水雾,杨霖知道,对于哥哥的死,高兴一直都很愧疚,很难过,因为哥哥,他不得不重新照顾自己,不得不对自己和颜悦色。
可这不是杨霖想要的,他不要做高兴的弟弟,因为他不是杨帆。
他已经没有了哥哥,不能再失去高兴,更不可能让别人得到高兴!
因为他是哥哥用命换来的。
杨霖凝视着对面的人,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毫不犹豫的打开瓶塞,放在了自己的鼻尖,猛然吸了一大口。
比起经过训练的高兴,杨霖的反应更加强烈,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的兴奋之中。
他踮起脚尖,不受控地狠狠吻住了高兴的唇瓣。
高兴瞳孔骤然一缩,想要推开对方,然而身体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动作。
这一吻,击溃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坚持,如同暗夜里的焰火,骤然炸了开来……
——
沈彬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大年三十睡到这个时候才起来,实在是不应该,只是高兴怎么也没给自己打个电话呢?难道还没醒?
沈彬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刚刚洗漱完毕,敲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沈彬打开门,喜悦的表情顿时被疑惑代替:“楚寒?”
楚寒扬起一抹得逞的微笑:“你醒了?睡的好吗?”
“你有事?”
“没事,我只是有几句话和你说。”
沈彬莫名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我不觉得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楚寒不管不顾的走进房间,熟悉的侵略气息勾起了沈彬的防备,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彬的防备让楚寒心里难受到了极点:“看到我出现,你是不是觉得很失望?你是不是觉得这会儿来找你的应该是高兴?”
沈彬心里一沉。
楚寒冷笑道:“高兴现在人在医院里,可没功夫来管你。”
沈彬瞳孔一颤,神情瞬间愕然不安:“在医院?哪个医院,你又做了什么?!”
楚寒握了握拳,沈彬的紧张让他心里升腾起了强烈的嫉妒。
他讥讽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有事,有事的是昨天和他上床的杨霖,他太粗鲁,把人给干到医院里去了,这会儿正在照顾别人呢。”
紧张的情绪因为楚寒的这句话反而平静了下来。
沈彬眼底划过一丝厌恶,他淡淡道:“高兴不是这种人,楚寒,你别给人身上泼脏水,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沈彬!”楚寒站了起来,脸上那勉强的笑意瞬间不见,他寒声道:“你和他才多久,就这么相信他?”
沈彬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楚寒握紧了双拳,极力压抑着胸中的戾气,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已经没办法好好跟他说话,因为沈彬根本不给他机会。
不论如何他绝不能让他和高兴在一起,只能先把人控制在自己身边再说。
楚寒站起身,强势的一把拽住了沈彬的手腕,用力将人怼在了墙上。
沈彬怒喝:“你有病吗?!”
“就算有病,也是你逼的!”楚寒脸色铁青,捏住沈彬的面颊,一个粗暴又深入蛮横的吻几乎要将沈彬的唇撕咬嚼碎,吞噬下去。
沈彬怒目而视,再也忍无可忍,用力推开了他:“楚寒!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不如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楚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屏幕对着沈彬,随后按下了播放键。
屏幕里,传来了皮肉撞击和男人忍痛承受的声音。
高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近乎疯狂的野蛮撞击,被死死拽住的漂亮男人毫无半点反抗能力,手腕怪异的扭曲着,痛苦的求饶也换不来对方半点怜悯。
熟悉的场景,分明就是高兴的房间。
“好看吗?”
沈彬大瞪着眼睛,这样的视频能出现在楚寒手里,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他伸手揪住楚寒的衣领:“是你?”
楚寒苦笑了一声:“不错,是我,是我对他下了药!那又怎么样?我早就说过,绝不会让你和高兴再一起!”
楚寒轻而易举地扯下了沈彬的手腕:“以高兴的身份地位,这件事很快就会摆平,但是,如果这份视频流露出去,我保证,以他自身敏感的身份,从此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你应该知道,他有多喜欢呆在部队里吧?嗯?”
带着浓重压迫感的警告让沈彬彻底僵住。
沈彬额头上青筋暴起,那双温润的眸子越来越红,望着楚寒的眼里满是憎恶。
“楚寒,你真的是个人渣!除了用这种下作手段威胁别人,你也做不了别的了!”
“我下作?他高兴做初一就别怪我作十五!我不会放过他的!”
沈彬喉咙间发出了低低的嘶吼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楚寒深深地凝视着对面的人:“我问你,他有没有碰过你,你和他上过床没有?你最好不要骗我,说实话。”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楚寒内心既纠结又害怕,他极其担心他们已经发生过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再一起十年,他其实是相信沈彬的,沈彬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就和别的男人再一起。
但是他心里没有底,特别是他从沈彬和高兴再一起时的眼里,看到了连自己都很少才能看到的、那种真挚的、纯粹的笑容时,他的心里就更没有底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近,他的神经每时每刻都是紧绷的,每一天都活在焦虑和担忧之中。
特别到了晚上的时候,他总也会不由自主的想,他们这会儿在干什么?会抱在一起吗?会睡在一张床上吗?
高兴是第一次带人回家过年,他的家庭氛围连自己都羡慕,沈彬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他害怕,他真的担心,他一门心思的只想要回这个人,让这个人回到自己身边。
这么长时间的忍耐和煎熬,他急切的需要从他口里知道这个他最为在乎的答案。
楚寒不错眼珠的盯着沈彬的脸,然而沈彬此时却已经没了半点儿表情。
那双好不容易重新染上色泽的眼睛,只剩下无边的空泛和死寂。
沈彬毫不畏惧的盯着楚寒的眼睛,半晌,他道:“做过。”
楚寒身体一晃,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干了血液,脸上见不到什么血色,连嘴唇也是灰白的。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沈彬,心中传来一阵阵激痛,微张的唇抖了抖,手掌握紧又松开。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他有种一脚踩空,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无助感,这一瞬间,他连意识恍惚了一下。
楚寒紧紧的握住沈彬的肩膀,清俊的脸上浮现出痛色:“不可能的,一定是他逼你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