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综韩]非正常人类整活中心>第159章 摄人术,说过了,论装逼你是赢不了我的

  我把扇子和铃铛甩干净,扔进储物格子,打算下次找进境换貘的时候还给她,以示诚意,随后带着薛文一脚踏入斫截小地狱的地界。

  还以为需要费一番功夫找路,结果一眨眼,我们就从野地到了某个陌生的、古色古香的办公场所,里面摆放着条案、八仙桌和太师椅,像是个公堂。

  楚江王厉温坐在条案(供桌)后面,笑我:“芝麻开门?亏你想得出来。还有,不是公堂,是二堂。公堂在前面,审讯才用。”

  所以不是“芝麻开门”,是楚江王给我开了个“门”,然后让我们来到祂面前。我眼睛放光:“您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是《摄人术》吗?”田禹治说怕我乱用,没教我,但其实我怀疑是他不会。

  “是。薛文跟狗换过身体,留下了痕迹。你现在知道这个地方了,下次就知道怎么来了。”

  对,知道目的地的模样,“缩地成寸”就能派上用场。

  面对活大地狱之主,薛文头都不敢抬,默默地跪下了。

  什么死得冤枉,他是经过审判才下的地狱,问心无愧的鬼早就转世投胎去了。

  楚江王端起茶杯,用盖子拨了拨茶水,嘬了一口,才对他说:“扰乱地狱秩序,刑期再加50年。”

  他吭都不敢吭一声,俯下身去磕了个头,顺从地被从公堂进来的两个鬼差勾住腋下拖走。

  想起我还行过贿,我心虚地问:“大王,我的刑期是多久啊?”

  李芳雨从军时和变鬼后杀人无数,当了300年阴间使者赎罪,转世投胎成朴重吉,又从军,卸甲归田期间还杀了造谣妻子具恋的几个平民,二进宫,性质就不一样了,已经过了300年,还在赎罪,且作为阴间公务员没有假期一说。

  我只是行贿,那块黄金和那瓶男士香水其实没多少钱,以为就判5年以下,但看到薛文的下场,觉得很悬。

  楚江王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摇了摇:“没有期限。”

  “啊?!”我大惊失色。

  “和行贿关系不大,主要是你相当于魔神们抵押过来的人质。”楚江王放下茶杯,“我这么说吧,火湖那边,有你就能连接活大地狱,就有底,没你,就没底,你当然要在活大地狱待着,除非它们能找到替代品。但如果有替代品,它们还需要在火湖里承受煎熬那么多年?

  “更何况就算真的有,有你稳定吗?”

  “……”我无言以对。我看过《火湖72柱魔神与活大地狱之主楚江王厉温书》,里面没这条。但没有,不代表双方不默认。

  祂紧接着道:“当阴间的使者有什么不好?虚实转换随意,阳间的繁华你也能享受到。你不是能回李家吗?金钱、权力、美食、朋友,都还在。整个地狱谁有你过得舒服?”

  我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再抬头看着楚江王身前案上热气腾腾的茶杯。至少我没二堂当办公室,也没三堂当宿舍。楚江王的三堂应该很豪华、很具有华国古代的审美韵味吧?

  “好啦。”楚江王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张纸,走到我面前,塞我手里,“看在你的认知让我又体验了一把百年前的穿搭的份儿上,给你玩儿。”

  我一看,那张纸上油墨未干,当先几个大字遒劲有力:摄人术。

  玩儿。我是小孩儿吗!

  “你是,薛文是,活大地狱里的任何一个鬼差、狱卒、鬼魂甚至野狗都是。”楚江王笑得慈祥,“因为我是父母官呀。”

  父母官。玉皇的身外化身是不是也这样看待朴重吉?我收下《摄人术》,说:“谢谢爸爸。”

  祂一愣。

  我掏出汝矣岛公园文化广场的照片,运起“缩地成寸”飞快地溜了进去。

  当我隐匿身形回到那座叫圣音的JD教堂时,毛泰久的授圣职礼(派立礼、按立礼)已经结束了,有人正在攀上梯子收取高处的横幅。

  参加典礼的JD教会中的“弟兄”和“姐妹”们已经散去,但毛家父母和朋友们还在祷告椅上坐着等待。

  毛泰久去了哪里?我走出教堂,转头四望,才发现他和主礼人赵洪牧师正在教堂外的小广场上交谈。

  四下无人,他们的语调很平常,说的话却不像是虔诚的JD教徒该说的。

  “毛牧师听说过崔济愚和天道教吗?”赵洪问。

  崔济愚?金帝释的前世?我和徐仁静在时间罅隙里往外看的某一次见过他,当时他正在奎章阁秘密觐见国王李昪(biàn,CX哲宗)。

  提到这个,我可就不困了,立马集中精神。

  “听说过。”毛泰久眼含疑惑,“是CX天道教第一任教主。赵牧师为什么突然提到他?”

  “他为了对抗西学即TZ教、JD教,在民间传统信仰的基础上吸取儒、佛、道三教,创立了东学道(天道教前身)。但第三任教主孙秉熙却在1919年3月1日联合天道教15人,JD教16人,佛教2人以“民族代表”的名义发表《独立宣言书》(《己未独立宣言》),和学生、群众一起开展示威和请愿运动,由此拉开人民独立运动的序幕。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时移世异,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变通的。”赵洪殷切地看着毛泰久。

  毛泰久没有表态,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等着他继续讲述。

  但我从他丝毫没有变动角度的嘴唇就知道他已经不耐烦了。今天因授圣职礼(派立礼、按立礼)而产生的躁狂般的开心正逐渐消减。

  “本来这些话应该由其他人对您说的,但是她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就只能越俎代庖了。”赵洪有点不好意思,搓搓手,“请问毛牧师有兴趣投资、或者引荐他人投资一个已经成熟的教会宗派吗?”

  不光毛泰久,我也一时无话可说。

  你都把话题抬高到ZJ与人民独立运动的高度了,竟然只是为了试探毛泰久对JD教其他宗派的态度、好获得投资吗?!

  H国境内,打着JD教名义的教派林立,建立教派的人所求不外乎金钱、权力、美色,连新真理教教主郑晋守所宣扬的“正义”,都不过是他获得权力的一种方式罢了——处罚权也是权力的一种。

  “或许,毛牧师听说过目前炙手可热的IT企业Forest公司的会长秦终现吗?”赵洪扯出一张大旗,“他也是我们宗派的投资人之一,设计的论坛‘诅咒林’非常灵验,在年轻一代中特别受欢迎。而这一切,都得益于一位身怀伟力的降神巫。”

  真的是进境啊。她来这趟,估计是看在毛泰久的授圣职礼来的都是首尔屈指可数的有钱人,想说动他们投资,结果被我横插一脚,打乱了计划。

  毛泰久说:“秦终现会长的大名如雷贯耳。我确实有投资管理公司,也愿意相信他投资的宗派是有可取之处的。”

  赵洪脸上喜色一现。

  然而毛泰久话音一转:“不知道赵牧师的福音派今年的财务规划、支出审批流程、监督体系是怎样的?”

  赵洪措手不及:“这……”

  “如果因为赵洪牧师忙于牧民,不太了解,可以让福音派负责这些事情的人联系我,”毛泰久强调,“我真的很感兴趣。”

  “好好好好。”赵洪忙不迭地点头。

  他告辞之后,我毫无顾忌地显现了身形。

  毛泰久先是被我吓了一跳,发现是我之后,就笑了:“金光日说你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不见,我本来是当他抽烟太多把脑子熏坏了瞎说的。”

  一身洁白的长袍衬得他外在平和,微笑让人有亲近的欲望。

  我克制住了想要亲近的欲望,没笑:“我来是想说,我是李玉流落在外的儿子。就是之前找过你们的那个有名集团的财务理事。”

  “哦,还是想延续你从是延边偷渡来的说法。”他点点头。

  烦死了!为什么要这么聪明!

  “别生气,我请你吃好吃的,多辣都行,我经过不断练习,适应了。”他说,“希望这次,你能告诉我真名,朋友。”

  我不想说话。

  “嘿!”从证券街方向走过来一个青年男子,离得老远就高声朝我打招呼,“李三!”

  在毛泰久眼中,他平平无奇。

  而在我眼中,他脚踩雷电,身后隐隐有巨大的牛形显现,一柄锤子绕着他“呼——呼——”高速旋转。

  毛泰久问:“你朋友?”

  “……”没见过。但一个没见过的……暂且称之为人,是怎么知道我叫什么、长什么样的?

  “我是巴尔。”来到近前,他自我介绍。

  “哦,你好。”我点点头,说。

  看我这个反应,他伸手一指证券街上那头牛的雕像:“巴尔。”

  知道你叫巴尔了。

  他翻了个白眼,转而对毛泰久说:“你有持有哪家公司的股票吗?看在你是李三认识的人的份上,告诉我代码,给你一个牛市。”

  毛泰久还是笑:“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真好看。”男青年看得眼也不眨,问我,“李三,我能和他签订契约吗?我能保他十年容颜不老,更长久的也行。一想到他长这么好看却要老死,我心都要碎了。”

  认识我、脚踩雷电、锤子、证券街的牛、签订契约……我恍然大悟:这是72柱魔神中排名第一位的巴尔(Baal)!我没见过它,但是它应该通过其他魔神知道了我,比如前段时间刚和人签约、起码能留这个世界10年的嘉波。

  我无视空中飞舞的锤子搅动的风声和满目雷电,说:“不行。”

  毛泰久也说:“我还是那句话,谢谢你的好意。我集团旗下有家药物研究所,不止研究人类的脑力、体力潜能,还研究换血疗法、牛磺酸等等,到目前为止,延缓衰老方面的实验初见成效。”

  “好吧,真是遗憾。”巴尔摆摆手,“李俊秀,如果你有事找我,可以联系这个号码,010-XXXXXXXX。身边没有手机的话,找条金融街,摸摸牛雕像,叫我的名字也行。”

  报完就走,只留给我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他,我才收回目光。巴尔的强大比其他魔神要外显得多。

  我问毛泰久:“你在吃‘健齿含片’?”我在“健齿含片”四个字上重读。

  “是的,我在吃,我爸妈也在吃,效果不错,已经面向高端用户小范围内推广出去了。”他顿了顿,“东廷说他觉得他以前一定认识你,我也这么觉得,连‘健齿含片’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那群研究员……”我刚开了个口,又闭上了。他们的研究哪怕是出于实验目的,也对L造成了实实在在的折磨,L咬了他们,将他们转化成和它一样的存在,说他们自食其果,我是打心里认可的。

  人,就是这么矛盾。即便强迫自己不去想某件事,偶尔也还是会突然想起,别扭一阵,再次说服自己,等到下一次,继续别扭。总之就是认知不协调。

  毛泰久细细观察我的表情,然后说:“研究他们的人,就是他们自己,工作日每天正常上下班,休息日全家团聚,工资照拿,福利照领,除了受我约束,不能随意出国,和之前的生活没有任何不同。”

  “啊?”这个我真没想到。被迫成为了实验品,就真的去研究自己,什么科学狂人?“约束”?是监视或跟踪吧?

  “我也是受了李叔叔的启发。”他说,“有名集团旗下那家研究所不也是这么做的吗?让那群当初和东廷一样接受激发潜力实验的高智商、高武力者研究他们自己,只为了延缓脑部癌细胞的出现和扩散,活得更久一点。”

  确实。实验品中有“兄弟之家”福利院事件的受害者,当初李玉连他们申请参与受害者的聚集活动的诉求都答应了,给他们的自由度挺高的。

  好吧好吧,我只是不想把亲友们想得特别坏。

  虽然他们某些方面真的挺不是人,我仍然做不到大义灭亲,底线已经低到能接受他们经济犯罪的地步——犯了就去坐牢。卓秀浩就是这样。

  这个世界真疯狂。知道秘密的社会高层互相合作,心照不宣,掩盖着变革的发生,致使普通人里隐藏着这么多非人,表面上还维持着太平盛世。

  情绪紊乱,我直接隐身离开。

  2015年1月29日,星期四,宜结婚、会亲友、搬家、合婚订婚、买房、搬新房、订盟、安床、安机械、盖屋、挂匾、祭祀、拆卸、起基、安香、出火、定磉。

  傍晚,李玉在城北洞李家别墅举办大型宴会,将我隆重介绍给一众亲戚、生意伙伴以及他们的孩子。

  我数不清这个晚上李玉到底对多少个人说了多少句“这是我儿子李俊秀,以后请多多关照”了,但我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50多岁的男人,英俊潇洒,还举国皆知的事业有成,却和妻子没一个孩子,在我被和谐的这段时间,他和赵慧美应该被外界施加了诸多揣测。

  不过没关系,我回来了。

  我端着酒杯,谁敬我酒我都喝,谁对我笑,我就对谁笑,喝到后来,偶尔经过玻璃反射区域,发现脸已经微微泛起了红,就去后面的花园找了棵黑松树躲着。

  眼前一阵闪光,还有一声拍照音。我一抬眼就看到了在正式场合穿着深灰色西装外套的卓秀浩。

  巧了,他也躲在这里。怪不得李玉拉着我介绍时找不到人。

  他拿着手机,时而放大,时而缩小,全方位观赏拍摄成果:“好久没有遇到没有死角的脸了,眼睫毛也长。”

  我:“……”

  看了一会儿,他往前翻了翻相册,找了一张出来,朝向我:“我用手机拍了一张相机里的照片,里面有你,和一个叫安俊浩的现役兵员。我请一个社会学专业的校友分析了一下,说是地址在京畿道龙仁市里一个叫绿色公寓的小区。

  “画面里的你们在电梯内部,看表情也很意外,应该不是你们做的,我也确认相机没被动过手脚。

  “那么我现在有个疑问,我没去过绿色公寓,我是怎么用相机拍下你们的呢?”

  “……”我怎么解释啊?丹塔利安(但他林,朴锡民他爸)也没说过它化形期间干的事还会留下这种行迹。

  呃,不对,都是有苗头的。它变化的“角神”还嚷嚷“李俊秀28岁就消失”呢。在这个世界,我确实消失了一段时间。

  我绞尽脑汁,根据现实编了一个可能出现的情况:“绿色公寓?哦?那个能坐电梯去异世界的公寓是吧?哇,它好厉害,竟然能影响到身在首尔的你。”

  妹妹头眯了眯眼:“你骗我。”

  我转开头。唉。陆之道,陆判官,什么时候我找你换个头。

  妹妹头的脸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脖子伸得老长,因为这个姿势的不便,他还踮起了一只脚。

  明明和徐仁宇长得那么像,年纪还大,但他的脸却又像未成年就停止了发育一样显得幼态。

  我盯着他有一会儿没说话了,他也盯着我,就这么无声对视着。

  我好久没这么看他了,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李俊秀!原来你躲在这里!是不敢见人吗?”这一声将我惊醒。

  来的是崔仁(李英俊表弟,我签进艺林娱乐的艺人)。

  “什么不敢见人?我这不是见着呢吗?还是大人物。”我在“大”字上拉长了调。

  卓秀浩朝崔仁露齿一笑。

  崔仁明显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壮起胆子对我说:“你别以为你是二表姨父的私生子,就能跟表哥争抢什么!”

  二表姨父……亲戚多了就是会出现这种问题,只要关系倒个3趟,我就搞不清楚了。崔仁这家伙,好几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是不是有被害妄想啊?

  “我抢什么?李英俊作为有名集团专务,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喜欢享受,我喜欢吃,喜欢睡。”我说。

  崔仁松了口气:“你要是骗我,有你好受的!”

  卓秀浩突然说:“我也喜欢睡,有空一起睡吧。”

  看了眼目眦欲裂的崔仁,我说:“好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