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袭击这事,保镖们是必须向李玉报告的,我才在警局待了没多久,李玉和赵慧美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了警局,两个人把我转过来转过去地一通乱摸,确认没什么损伤才松了口气。
得知我差点因为区区6万RMB就嗝儿屁了,他更是难以接受,立马就要给我加派保镖,被我好说歹说劝住了。
再加保镖,那我的新家到底是我住还是保镖住?
“我觉得您硬要给我塞保镖,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来,我小时候‘猴子偷桃’的英勇事迹他们应该还没忘。”就我这时隐时现、古里古怪的生活作风,杨林、姚义和于连能在我身边待这么久,我都很诧异。
“你还很骄傲哈?”他刚举起手要拍我脑袋,又放下了,估计是看在我才出事的份儿上。
这时负责此案的警察朝我们走过来,说执行杀手任务的金久男杀人未遂,属于公诉案件,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刑期是免不了了,具体几年看法官怎么判决,到时候会通知我出庭,让我保持手机畅通、注意接收短信和邮件。
我说行。
我们一行人正准备回家,就在警局门口撞上了被警察拷上手铐押进来的黄敏成,另一个青年男子正在痛斥他约会暴力,而黄敏成则坚称两人是互殴。
“……”与我四目相对,黄敏成突然闭上了嘴,偏过头去。
气氛顿时就很尴尬。
半个多月前还想和我发展恋情呢,这么快就找了男友,还动上了手。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不是打招呼的时候,李玉和赵慧美一左一右拉着我的胳膊出了警局。
因为主谋金万锡还没落网,他们放心不下,我们就一起回了城北洞的李家别墅,我给他们演示了一下牛角的作用——戳什么碎什么,还能镇宅辟邪,他们当即表示可以把牛角用供架供在大客厅里。
说实话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和李玉、赵慧美三个人一桌吃饭了,但是大家一起在餐厅吃晚饭时的气氛竟然还挺温馨,主要是李玉和赵慧美两个人竟然都去厨房大展身手了,做出来的东西口感还不差。
“爸,妈,你们怎么一副快要进入退休状态的样子?”我问。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李玉会做菜。
李玉哼了一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能退休吗?”
“也是,那我希望爸爸您身体健康,还能在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20年。”
“你还不如说让我干到老死。”
“那更好。我多轻松啊。”
李玉把筷子一放,就要来打我,被听了半天也笑了半天的赵慧美拉住了。
她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化妆品都盖不住,但笑起来的纹路很慈祥温柔。
她说:“我现在可不能退休,最近好些男性会员反馈被‘wedding 工厂’的某个女性会员所迷惑,为她花费了大笔钱财,却没能获得实质上的进展,怀疑她根本不是为了结婚,而是为了骗钱,还是‘wedding 工厂’刻意安排的‘花蛇’。事关‘wedding 工厂’的名誉,我正在调查。”
我有点好奇:“一人被骗就会揭发出来,为什么还会有人连续被同一个人骗?这个女人很美吗?”
“长相一般,也不化妆打扮,外表朴素但给人一种很会勤俭持家的印象,每次约会都会给约会对象带自己酿制的米酒。”赵慧美说,“会员们都是冲着结婚去的,首要考虑的是社会地位和经济条件,以及家庭责任感,至于男的帅不帅,女的美不美,那都是次要的。
“喝下她带的酒,男性会员们无一例外都会心甘情愿地为她买珠宝、买衣服,等头脑清醒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了,报警都说不清楚。我怀疑酒有问题。”
听起来确实是酒有问题。我接着问:“那就没有当时不喝酒的男性会员吗?”
“有。还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伪装之后去钓鱼,酒开了封,结果没喝也着了道,为她刷爆了信用卡。”
那就是除了酒还有别的什么在起作用。也许是物品,也许是女会员本身。我自告奋勇:“妈,下次换我去钓鱼怎么样?”
李玉听了又是一声冷哼:“你很闲?工作室不用管了?也想被刷爆信用卡?”
某些时候,在他眼里我似乎什么也干不成,这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我从储物格子“取出”剩下那根牛角,拿在手里一扬,“呼——”的一声响:“我可不是一般人。”
他沉吟半晌,同意了。但还是说要安排一些保镖从旁协助,必要时一拥而上。
不久之后,被绵正鹤出卖的金万锡兄弟由成运通运集团在华国DL港的船只带回了成运市,并被H国警方押送回首尔了,活的。
嘿嘿,泰久哥即便生气,也没搞什么“风高浪急”、“船沉人死”来骗我,我很开心,决定以后要对他更好一点。
1月28日,周五。因为不确定他气消了没有,所以我决定先试探一下。
从早上开始就给他发消息,问他今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喝酒。
他没回我。
中午又给他发,还是不回。
下午金怡景在录音棚录音,我跑过去围观,趁她和助理江尚万休息的时候,一头钻进去,把门一关,对着手机录音,“嗷嗷”叫唤:“泰久哥啊——我好寂寞——出来和我玩啊——”
这时,只隔了一扇中空玻璃、与我对视的控制室里的录音师通过对讲话筒严肃地教育我:“小李理事!不要公器私用!”
我连忙道:“不好意思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灰溜溜出了门。
录音我发给毛泰久了,他仍然不回。
愁啊。我挠挠头,决定去成运通运集团总部楼下堵人。
傍晚5点多,我在地面停车场翘首以盼,在向毛泰久的助理确认他马上就要下楼了之后,赶忙打起精神。
当他被人群簇拥着走出成运通运集团总部大楼,我就疯狂朝他挥手。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像看到路边的石头,不屑一顾,弯腰上了车。
那辆车当着我的面驶过,没有丝毫停留。
“……”我慢慢放下了手。
之前簇拥着毛泰久的那群人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更加难受。
“叭叭!”
我猛地转过身去。
前方的车窗降下,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对我招了招。
我喜笑颜开,跑过去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上去。
车开了。
我:“嘿嘿嘿。”
毛泰久无奈道:“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我的气还没消呢。”
“遗传的。知道你的气还没消,我这不是哄你来了吗?”
毛泰久:“……”
我把双手放到下巴上,一张一合,一张一合:“李俊秀开花啦!”
毛泰久:“……”
再接再厉,我努力憋出夹子音:“欧巴……撒拉嘿哟……”
毛泰久捋了捋自己的胳膊,浑身一抖,被我肉麻得不轻。
“你再不高兴,我就赖到地毯上打滚。”
毛泰久双臂抱胸,一副“我等着看你出丑”的模样。
我刚要往地上瘫,他就快速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行了!”
“嘿嘿嘿。不生气了吧?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早看见了。是什么?”
我把放在膝盖上的礼盒递给他,让他自己拆开。
他解开丝带,掀开盒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顿时没憋住,上下嘴唇一含。
那是我特意找都贤秀定做的、白钢材质的“磕头虫”李俊秀,它背着一捆迷你荆条,短短一分钟内,会对翘着二郎腿坐在红丝绒沙发上的毛泰久小人偶纳头便拜60次,是充电和电池两用款。
“我何德何能啊。”毛泰久合上盒盖。
“您怎么能妄自菲薄呢,我虽然愚蠢又短视,但看人还是准的。泰久哥您一看就气质出众、高不可攀,在我心中,您是所有同辈里最有气势、最有担当、帮我最多的一个。天不生您毛泰久,万古成运如长夜!”
“停停停停停!”毛泰久抬起一只手示意我别说了,“太夸张了!夸张到失真。”
“那,最受女性欢迎榜上第一名!”
“嗯哼。”
“近十年最性感商业男士!”
“嗯哼。”
“呃,还有,还有……哥哥的腿不是腿,是塞纳河畔的春水!”
“多说一些,我等着听。”
看来是哄好了。呼。
3月6日,许久不曾现身的“花蛇”女会员出动了,在“wedding 工厂”的官网上私信男会员,邀请面对面交谈。
我们提前和“花蛇”的目标男会员陈述利害关系,按照他们的约会计划顶替男会员前去与“花蛇”在汉南2洞约见。
在西餐厅见了面,互通ID和姓名之后,我和她双双落座,互相装作不经意地打量。
为了“勾引”她,我是什么贵穿什么,看得出来她对我……的财力很满意。
不过她问出了关键问题:“您的相貌怎么和网上的照片不一样啊?刚才见面我都没敢认。”
没拿出“自制米酒”之前,我可不会给她好脸色,毕竟那位男会员的“人设”就是高傲的富家公子:“我有钱又有颜,怕女人们像采花的蜜蜂一样扑上来,让我应接不暇,所以用了朋友的照片。林金子女士,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您家庭背景如何、从事什么工作吗?大家都是来相亲的,条件差不多才能进行下一步,如果不合适就不用浪费时间了,我可是很抢手的。”
她的脸很明显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以干笑掩饰:“我家世代酿酒,我也是继承了家里的事业,身家不菲,啊,这次见面我也带了自己酿的米酒,您要不是嫌弃,可以尝一尝。”说完她弯腰拎起一个纸包装袋,取出一瓶米酒,放到桌面上,解开棉绳,拧开酒封,倒了一杯,推到我面前。
“我嫌弃。”我一点都没客气,把瓶子和杯子都拿到手里,“我家里经营着食品工厂,所以懂点东西,你这米酒,什么牌子?什么成分?就这么一个白瓷瓶子,你可以往里灌装任何液体。”
“你!”林金子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这个样子,根本不是诚心来相亲的!”
都拿到化验样本了,我露出真面目,对她邪魅一笑:“你就是诚心来相亲的了吗?”
她意识到不对,发现我的保镖们已经朝她围了过来,竟然整个人“垮掉”了——一瞬间椅子和地面就只剩上衣下裤,从其下迅速爬出一条长蛇来!
靠!没想到这次的“花蛇”是真蛇啊!
太出乎意料了!
西餐厅突然出现一条蛇,立马引起了恐慌,目睹的众人尖叫不断,有的跳上了桌椅,有的直接跑出了门外。
蛇也扭曲着身形游出了门外。
我对保镖叫道:“把米酒拿去化验!”便将速度、敏捷、耐力加到30,追了上去。
或许是当人当久了,它只在地面上游走,不钻排水沟和井盖,倒是方便了我。
【系统,怎么区分有毒蛇和无毒蛇?】
【从牙齿来区分,有两根突出空心大牙的就是毒蛇,锯齿状牙齿的就是无毒蛇;从体型来区分,无毒蛇体型较大;从被咬之后的症状来区分,被神经毒毒蛇咬伤会出现恶心无力、犯困等症状,被血循毒毒蛇咬伤会出现肢体肿大、向上肢蔓延。神经毒毒蛇咬伤比血循毒毒蛇咬伤发作快。其他两种比如混合毒素和细胞毒素的蛇类你在首尔一般遇不上。】
【蛇的毒液有腐蚀性吗?】
【没有,它的主要成分是毒性蛋白质,但如果人体皮肤有破损就要当心了。】
据我所见,这一条是毒蛇。
能把那些男性会员迷得神魂颠倒的东西估计就是它的蛇毒了。
相当于往米酒里吐口水。
噫。
它亡命奔逃,入了穷巷。
我站在巷子口:“不就是骗人钱财坐几年牢的事吗,连人都不当了?”
它朝我嗞出一口毒液。
我耐力30,本来不用躲的,就是嫌它口水恶心,还是侧了一下身体。它向我让开的地方冲了过来,我一抬腿踢在它蛇身上,让它撞上墙面,二次受伤,软软落地。
“你是蛇妖吧?”我向它确认。
它将身体盘起,化为人形。
光溜溜的。
我眼都没眨一下,怕它跑了。
再说一遍,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她也不值得我尊重。
她意识到我脸皮厚了,将身体蜷缩得更紧:“我是人!在妇幼保健院出生的人!读了十多年书的人!”
“那怎么不干人事儿?”我问。
她不说话了。
“呐,林金子,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当妖怪被我收走让人封印起来;第二,当人被我送进警局。”我竖起两根手指。
良久,她低声道:“……我选警局。”
哼。选警局好溜是吧。我从储物格子扔了套自己的衣服给她(出了梦游那事之后衣服也是常备了),看她穿上,又扔了副手铐(签到抽奖抽的——所以说我的朋友们都什么癖好)给她,让她自己拷上,走在我前头。
她走得一瘸一拐,没走几步就要往地上倒,我条件反射伸手去扶,眼前一空,她竟然再次变成蛇身摆脱了手铐,在我的手腕上“吭呲”就是一口,并且死咬不放!
耐力点数30,它连我的皮都没咬破,就是用牙齿勾住了。
我另一只手抓住它的蛇身往外扯,把它都生生拉细了它还是不松口。
这样都不死也是命硬。我松开蛇身,从储物格子取出了牛角,将尖端对准它的鳞片:“最后一次警告了,坐牢比死好很多的。”
它不为所动。
牛角在它的鳞片上轻轻点触。
“呲。”非常短促的一声,比划燃一根火柴的时间还要短,它就化为了灰烬,扬扬洒洒,如雪花落地。
一丝光亮顺着牛角钻进了我的身体,随即我感到了灵魂都在发出满足的叹息。
“嗝儿~”
饱嗝在巷道里回响。
后来谁问我“花蛇”去了哪里,我都说追丢了。
我又没能力“大变活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