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李俊秀,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我定了定神,弯下身,解除隐身符咒的效果,再重新从方向盘下伸出脑袋:“他们走了吗?不会再朝车里开枪吧?还好我躲得快。”
车泰植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问你话呢。”
“……在楼上,失去行动能力了。”他终于大踏步向轿车走来,拉开了后车门。
郑小米一见是他,立刻激动地发出了一串:“呜呜呜呜……”
“……”我忘了给她松绑。
“嘶——”的一声,车泰植扯开了郑小米嘴上的胶布。
“大叔——!”
他又解开郑小米的手脚,对方立即将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呜呜呜呜呜……大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轻轻地拍着郑小米的背,一向不苟言笑的人,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线白牙。
这一大一小紧紧相拥,时间都仿佛被拉长了,场面一度非常温馨。
我:“……”喂,人家妈妈还被绑着呢。算了,还是我来吧。
给郑小米妈妈解绑的时候,我发现这身衣服很眼熟,仔细一看脸,一愣:这不是赵英民请客的那晚在“沉迷”俱乐部舞台上跳舞的那位吗?往常调戏我时没化那么浓的妆,难怪没认出来。
哦,对了,回徐仁宇家的路上那个在车上叫喊的也很可能是她。
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她脸都被扇肿了,有一块头皮还渗着血,上面的头发没了,估计是被人硬生生扯掉的,大腿上还有烫出的红色痕迹。我“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狠了!
“害怕吗?害怕就马上回家,以后无论谁问起,你都说不知道。”车泰植将郑小米抱下车,对我下令。
这家伙以前肯定习惯了以命令驱使别人。我心怀疑虑:“真的没关系吗?他们贩D的,不会就这几个人,已经有3个人看到我的脸了。”
“不是4个人吗?”他的头一偏,示意我车上还有一个。
这么敏锐干什么。我狡辩:“我动作很快,他还没看清我就被打晕了。”
“哦,那么李家的小少爷,你凭什么认为我单枪匹马一个人就敢在汝矣岛开当铺?”
“……”我一想也是,就说,“如果你真为小米好,就别让她继续和她妈妈在一起,毒虫和赌狗回不了头的。万一哪天她妈妈把她卖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车泰植那双眼睛在看郑小米以外的人的时候是不带任何情绪的,看我也像在看空气:“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
行行行,是我多事。我挥了挥手,直接扭头就走。
这么一会儿功夫,天都黑了,不想回李家,我是去蹭徐仁宇的住处,还是毛泰久的住处呢?
我从储物格子取出一枚500H元面值的硬币:“数字是徐仁宇,白鹤是毛泰久。”用力往上一扔……硬币在几十米高空翻转着往下掉落。
哎呀,特殊属性点数还没重置呢,用力过猛。我仰着头等着它落回我的手中。
等啊等,等啊等,十几秒钟过去了,它没有落回我手中。
我也没敢第一时间低下头。
因为我的瞳孔之中正倒映着恶魔柳。
顶着一张中年男人面孔的他正呼扇着翅膀控制着身体长时间在同一位置停留,那枚硬币在他修长的五指之间翻来覆去。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我看着那枚硬币感叹:“哇,今天的江风这么大啊,那等会儿就不坐音乐游览船回家了,盘浦大桥那个月光彩虹喷泉近几个月天天都有,下回再看吧。”本来想着大H证券本部就在汝矣岛,直接去找徐仁宇一起回他家也是一种选择,现在还是算了。
听我这么一说,恶魔柳“呼——”地下降,把脸凑到我面前:“坏小孩!你不用再装了!十几年前你在三清洞已经装过一次了!要不是我当时和魔女朴善还有恩怨未了,你以为我会让你逍遥这么长时间?”
“啊……”我张大嘴。
他:“???”
“啊啊啊啊啊切!”我打出一个喷嚏,一边掏纸巾擦鼻子一边往前走,他飞快后退,免得我喷出的飞沫溅到他身上。
“你不但是个坏小孩,还是个脏小孩!”他眼珠子一转,飞到我头顶,慢慢往下落。
干什么?我不能抬头往上看,便掏出了手机,用屏幕反光去看。
他张开了双腿!
香蕉你个大芭拉!你休想骑到小爷脖子上!我把手机往储物格子里一扔,举起一只手抓住他一条腿,将他往地上一摔。
“砰!”落地之后,“他”化为泡影。
另一个他几乎同时出现在我身前的半空中漂浮着:“哈哈!装不下去了吧!”
我想我现在终于有点理解郑巴凛是怎么看我的了。
幼稚。
“你想干嘛啊?”我无奈地问。
他兴致勃勃:“你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吗?富甲天下?美人如云?声名显赫?才气逼人?”
老调重弹。我耳朵要能起茧子,早起了:“没有。”
“不可能!是人就有Y望!”他又对着我弹指。
“啪。”
“啪。”
“啪。”
“啪。”
“啪。”
弹了好几次,我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开始怀疑魔生。
“你都弹到手皮发烫了,歇一会儿行不行?”我劝他。
“不行!”他开始双手连弹。
“啪。”
“啪。”
“啪。”
“啪。”
“啪。”
“还挺有节奏感。赏你的。”我又从储物格子取出一枚500H元的硬币,塞进他手中。
他开始围着我打转:“是真的硬币,不是虚幻。你从哪里取出来的?”
“你管我。你就没想过我有可能是你的同行?”我双手叉腰,“再烦我我就抢你生意。”
“同行?”柳脸色一变,肌肉下拉,形成不悦的纹路,“要不是你是一等级的灵魂,同行通通打死!”
我艹!变脸跟翻书一样快!为防万一,我把耐力点数噌噌噌往上加。
正在我们对峙的时候,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个人,哀切地对柳呼喊道:“正勋——!”
恶魔柳“啧”了一声,单翅一扇,“呼——”地冲上天空,消失在我眼前。
“正勋啊!你收手吧!我并不想那样!”那人视我为无物,追着恶魔柳跑远了。
我:“……”柳到底寄身过多少人?
追他的这个一身西装笔挺,看打扮也是个体面人,还在汝矣岛,说不定是徐仁宇的同行?
我摇了摇头,想那么多干什么,徒增烦恼。
所以,今晚还是去找毛泰久吧。
我掏出手机给毛泰久打电话问他在哪里,他说在毛家的会所,问我要不要去喝几杯,我说好。
毛家在H国各大城市都经营着会所,都叫“秘密花园”,在首尔的这一家分店位于梨泰院,不同于别家楼外层层叠叠、花花绿绿的招牌,“秘密花园”的外墙是纯白的漆,攀附着一些藤蔓植物,非常小清新。
一路走来,我在这条街上看到了很多不同于东方的异域面孔,他们大多在各国的风味餐厅里聚集。
“秘密花园”的安保认出了我,将我迎进门去。
我直接去了有包间的二楼,毛泰久正在楼梯口端着杯酒等我。
“没打扰你吧?”我问。
“不仅没有,反而为我解了围。”他嘴往一间包间一挤,“一些认不清自己身份的家伙,用尽所有办法和老头子‘谈生意’。等谈完,我们就能回家了。”
我假兮兮地问:“这是可以对我说的吗?”
“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告诉你,没什么新鲜的。”他说,“我倒是怕告诉你之后,你家大人认为我教坏了你。”
什么教坏?恶魔柳也当我是孩子。“我早就成年了!”我不满道。
“我知道。”他不以为意,“那今年生日还送你红包吗?”
“送送送。”我连连点头。
“你看。”他摊开手。
“我七老八十了你也得给我封红包!”
他噗呲一笑:“……好。”
“毛部长,我们都在,你一个人溜出来不太好吧。”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拉开门从毛泰久刚才示意的包间里走了出来,就要伸手拉他。
毛泰久嘴边的笑意飞快地消失,手一缩,让他拉了个空。
包间中,他爸爸毛基范的声音传出来:“泰久,让客人等着,不好。”
毛泰久转头对我说:“看来我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你先回去,半夜馋了就去翻冰箱的冷冻室,我给你留了好吃的。”
“嗯。”
临走前,我听见那人问毛泰久:“毛部长,那孩子是谁啊?”
“不是谁。金社长,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秘密花园’的娱乐项目啊,还是有些单调……”
我挠挠头。这个金社长,好眼熟啊。
直到我被毛家的司机送回毛泰久的公寓,翻出冰箱冷冻室里的芒果冰激凌,边吃边看电视,吃完了一半才想起来:我今天晚上打晕的那个家伙不就是金社长的年轻版吗?!
芒果冰激凌瞬间不香了。
我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说到‘秘密花园’的娱乐项目啊,还是有些单调……”金社长说过的话在我耳边回响。
娱乐项目……郑小米母女……该不会是贩D吧?
我丧失了冷静,在客厅转来转去。
毛基范根脚本来就不正。
至于毛泰久……他不是根脚正不正的问题,他是根本就没有任何顾忌。
“你怎么跟个没头苍蝇一样?”
他回来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