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㞩,你会PS和做海报吧?”
“嗯,哥,我学过。”
“那好,我就不用教你了。”
说完,黄译打开一封邮件,指着上面的内容说道:“这个月要举行夏送清凉活动,我等会把这个邮件还有公司工会的logo发给你,你制作一下这个活动的海报。”
“好的!”
姜㞩又是甜甜的一笑,黄译却有些后背发凉。
……
下午
“姜㞩,海报做好了没?”
“哥……”
黄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随着一阵呜咽声响起,只见年轻人缓缓抬起头,红着眼睛,却又强行将眼泪困在眼眶里打转,抽泣道:“哥……我忘了和你说,我……我电脑上没有PS,我看你忙,也不敢说……”
黄译紧皱着眉头,有些许愠怒,这海报今晚要拿来发公众号!这家伙,有事就说,干什么要拖到下班等人来问?
“算了,你下班吧。”
黄译无奈叹了口气,面前的人只是一个初入职场的实习生罢了,怪他没说清楚,没跟姜㞩说有在线PS这种网站。他哪能和新人计较呢?
“哥……”
姜㞩站起来,拉住黄译的手臂,表情委屈而可怜,“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黄译扒开了姜㞩的手,面无表情地坐回了工位上,“下次有什么问题,直接和我说,我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也不会吃了你。”
“嗯……”姜㞩眼泪忽然落了下来,抽噎道:“哥,对不起。”
“没事。”黄译假装释然,余光却发现年轻人竟然哭了出来,当即吓得四处观望,果然同事们都在看着他,眼神异样。
“我没有……”他猛地站起身来,想要解释,“我没有欺负这个实习生。”
“哥,没有欺负我……都是我的错……我害哥加班了……”
“……”
姜㞩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更是火上浇油,搞得真的像是黄译因为要加班,朝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发火一样。黄译脑袋瞬间一个更比两个大,看了眼身边的姜㞩,有些怀疑,难道这新人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黄译,新人之所以是新人,就是因为初入职场,需要有人教导。每个人都是从新人走过来的,姜㞩犯点小错很正常,身为前辈,你要学会多包容。”
寻声望去,只见江建经理早已站起身,朝这边望来,神色明显不悦。能怎么办?还能和实习生计较不成?黄译咬了咬牙,强行挤出一抹笑容,“知道了,经理,是我处理不当。”
说着,他又看向姜㞩,轻声道:“姜㞩,我语气有些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下班回去吧。”
“哥……”
“没事。”
黄译默默坐回了工位上,开始设计海报。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可真憋屈!
……
“姜㞩,供应商打电话来了,说进不来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申请访问权限了吗?”
“哥,呜呜呜……对不起,我忘记给供应商申请流程了……”
黄译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安慰道:“没事,我去门口接应就行。”
……
“姜㞩,生活超市的律师专项服务费报销了没?”
“哥,呜呜呜,我不小心把发票撕坏了……该怎么办?”
“……”
“没事。”黄译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我打电话给律师事务所,让他们重新再开一张发票过来就行。”
……
“哥……呜呜呜……对不起!”
……
“哥,我把HR部门经理要的东西给弄丢了……呜呜呜,怎么办?”
……
……
“呜呜呜……”
“对不起……”
“怎么办?”
黄译躺在沙发上,脑海中充斥着姜㞩的声音,乱七八糟,令人头疼。他抚了抚太阳穴,面色有些憔悴,眼神里更是黯淡无光。
怎么回事?这姜㞩不是耶鲁大学毕业的吗?怎么跟包草的绣花枕头一样,中看不中用?部门不是要求挺严格的吗?是谁把姜㞩招进来的,难道面试的时候不用问清楚吗?
妈的,他都快要被这个实习生搞得神经衰弱了?再这样下去,疯掉只是迟早的事情。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谁?大晚上给他打电话?
黄译拿起手机,一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瞬间丧失了接电话的欲望。在公司被这实习生折磨就够了,回到家还要被他折磨,难不成姜㞩真的是上天派来将他送走的?
然而,身为前辈,而且如今是被部门里的人诟病的前辈,他能有什么选择?天灵灵,地灵灵,不期待姜㞩做出什么事,只希望姜㞩不要故意给他使绊子就行!
生活本来就不容易,为什么还要出现一个姜㞩?
等了几十秒,眼看电话就将要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黄译犹豫了不到一秒,还是毅然决然接起了电话,“喂,姜㞩,有什么事吗?”
“您好,请问是黄译先生吗?”
陌生人的声音?黄译愣了愣,“是的,这不是姜㞩的电话吗?他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们店马上要打烊了,姜㞩先生孤身一人在我们这喝醉了,烂醉如泥,嚷嚷打电话给您,让您来接他。所以我们就拿他的手机打了您的电话,希望你能过来将姜㞩先生接走。”
“哦,知道了,你们店在哪?”黄译面无表情,幸好只是喝醉了酒让他去接,而不是又惹了事,让他去收拾烂摊子。
“叶春路158号寄忧酒屋。”
叶春路?这不是就在附近吗?下个楼,走两步的事情。
“我马上过来,麻烦你们先看好他。”
挂完电话,黄译简单收拾了一下,不到十分钟,便出现在了寄忧酒屋。
“哥,对不起……”
“哥,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沙发上烂醉如泥,依然呜咽着不停道歉的家伙,黄译心里有些复杂。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小心眼了,给了这个实习生太多压力?
他走过去,扶起比他高大许多的年轻人,忽然,他脸色一变,单凭他一个人,好像有些吃力。看着挺瘦的一个小伙,人怎么这么重?
“那个,你好,能帮我一下吗?”他面露尬色,向服务员求助。
“不要!我只要哥!”
姜㞩扑在他身上,温热的气息有意无意地哈在他脖子上,弄得人痒痒的,怪是奇怪。
“……”
“那个,先生……”服务员有些为难。
黄译承受着身上的重量,挤出一丝笑容,“不用了,谢谢。”
于是乎,165的男人吃力扶着190的男人,半扶半拖,离开了深夜的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