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乔生五点半下班,公司到家里大概半个小时,霍香在客厅里不停地徘徊,心里又紧张又激动,觉得印乔生下一秒就会推门而入,然后会上前与他说一声生日快乐,再交换一个甜蜜的吻。

  沉浸在想象中的霍香丝毫没有发觉时间在悄悄溜走,等他回过神来,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到了六点半。

  霍香心中焦灼起来,怎么还没到家?按理说已经已经到了呀,难道是公司临时有事?可是有事的话丈夫肯定会跟他说的。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霍香越想越害怕,连忙拿手机给印乔生发消息:老公,你回家了吗?

  等了五分钟左右,没有等到回复,霍香直接打了电话,可电话也没人接,霍香急得快哭出来,只好给印乔生助理打电话:“小张,你们印总有跟你在一起吗?”

  那边小张连连应道:“先生,印总在应酬,您要他接电话吗?”

  得知应乔生平安,霍香便放心下来:“不用了,我就是问一声。”

  “好的,先生,您还有其他事吗?”

  “......小张,你能不能跟乔生说一下别忘了......”霍香顿了顿,轻笑道:“算了,没什么,我挂电话了。”

  放下手机,霍香呆楞地站在客厅中央,刚才扬起的嘴角耷拉下来,整个人蔫成一朵蘑菇。

  精心制作的西餐已经凉透,但好在凉了也能吃,这一顿食材花了他半个月工资,霍香不想浪费,一人吃了两人份的牛排,撑得忍不住打嗝,心里愈发难受,鼻尖也忍不住发酸,眼里蓄满的泪被胡乱擦在了餐巾上。

  晚上十一点,印乔生终于姗姗来迟,只是把一个礼盒递给霍香:“老婆,这是你的生日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霍香太好哄了,他知道印乔生没有忘记他的生日就好,他开心地抱住印乔生:“老公送的我都喜欢。”

  礼盒里装的是一条奢侈品牌的项链,女款,印乔生看清那条项链的款式后忍不住蹙眉,他忘了跟小张说过生日的人是霍香,让小张误会了。

  可霍香压根不在意,他开心地把项链递给印乔生:“老公,帮我戴上。”

  印乔生要伸出去的手迟疑了一下:“明天戴吧,等会儿要睡了。”

  霍香想了想也是,便仔细把项链收起来了。

  趁印乔生去洗澡,霍香赶紧把自己准备的衣服翻出来,蹑手蹑脚地跑到了客厅的洗手间里。

  印乔生从浴室出来没有见到霍香,便穿着家居服去了书房,没一会儿,书房门被轻轻敲响,霍香探进来一个头:“老公,你还不睡吗?”

  “我还有一个文件要看,你先睡吧。”

  “好,我等你哦,你一定要早点睡。”

  霍香跑远几步又回来叮嘱:“我等你。”

  霍香刚离开,印乔生手机跳出消息,是一张照片。

  男孩儿穿着单薄半透的衬衫的对镜自拍,精致的锁骨和一双细腻白皙的大长腿,不知道哪样更吸引人一些。

  明烟:和印先生度过了很愉快的一天,期待下次哦。

  印乔生手机扣在桌上,笑着骂了一声:“骚狐狸。”

  印乔生推开卧室门,床上拱起一团的素色被褥里,霍香只露出了一张羞得通红的脸和头上一对黑色的兔耳朵,他小声喊道:“老公,你来了。“

  印乔生皱皱眉:”你这是在做什么?“

  霍香愣了一下:”老公......。”

  印乔生刚看完一个文件,没心情去猜霍香在搞什么,他两步走到床边,动作不甚温柔地掀开霍香身上的被子,霍香一身的装扮蓦然被暴露在空气中。

  空气霎那间静止,霍香霍香感觉到自己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他听见自己的丈夫欲言又止:“你不觉得,你不太适合吗?”

  出乎意料得情况让霍香愣勒半晌,尴尬的氛围在室内凝结成实质,霍香低下头,头上那对兔耳朵也跟着耷拉下来。

  他窘迫地拉过被子想挡住自己,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完全挡住。

  羞耻,真的太羞耻了,眼泪流进嘴里,咸咸的。

  霍香吸了一下鼻子:”......不好看是不是,我去换下来。”

  说完,霍香裹着被子,再也不敢看印乔生的眼睛,慌不择路地跑去了外面客厅的洗手间。

  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印乔生颓然地坐在床上。

  扪心自问,真的难看吗?并不。

  可掀开被子的那一刻,那个自己看了十年的人不管再好看,还是无法忽略掉他眼角的细纹。

  明明在他印乔生身边的,可以是身娇体软的明星,可以是气质出群的模特,可以是玩得开的,年轻的,粘人的,这样的那样的。

  逃到卫生间的霍香终于被耻辱感压下了脊背,他蹲在浴室的玻璃门边,死死捂住自己嘴,不敢露出呜咽声。

  不知哭了多久,才从地上站起来,一片眩晕过后,飞快换下了身上那件让他屈辱万分的衣服,然后找了个黑色垃圾袋紧紧裹起来,立刻下楼扔掉。

  满心欢喜买来的衣服最终归宿是垃圾桶,霍香不敢再看,默默流着泪往回走,他知道错不在衣服,在于他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霍香回到家关上门,见印乔生的外套还挂在玄关架子上,他想着先收起来明天送到洗衣店去,刚拿起衣服,就闻到上面有一股香水味道,他对香水毫无研究,只知道这后调悠长淡雅,是薰衣草的香味。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丈夫没有这个味道的香水,而自己也不会用香水。

  霍香表情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敢冲进卧室去质问丈夫,他怕得到一个与自己期望的不一样的事实。

  攥着衣服的指节苍白无力,他无措地站在原地,只有昏黄的壁灯陪着他,好让身影不那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