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多次试图寻找跟他一样能够打破世界之间的壁垒,在这无声无息又至关重要的一战中能够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樟月说。

  豆皮寿司最后发现,周围所有人,都不过是这场决定世界命运的庞大棋盘上的棋子。

  他的灵魂独自坐在这一局定胜负的棋局面前,既要利用他们赢得胜利、又妄图保住每一个人。

  一阵微弱的风掠过空旷的战场,晦暗阴翳的天空中云层沉沉压下,经历过一场数万人的大型战役,这一片铺满乱石和混着血与火的土地上,仅剩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稀稀落落地站着,静默地听自称是世界意识的存在不急不缓地陈述。

  “虽然过程十分艰难,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樟月说,“他已经帮我争取到了足够的力量,改变原本被剧情控制的世界线。”

  他看了一眼斑,但大约是打击过大,这个一向骄傲的男人竟没有任何言语,只无声无息地独自站在那里。知道这一切,对他来说想必实在是很不好受。

  樟月心下恻然。他又看向豆皮寿司的另一个父亲,在他的目光下,柱间强行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勉强开口问:“那……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照你所说,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剧情的控制了吧?那豆皮寿司……他还能……”

  说到一半,似乎柱间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异想天开,于是重新换了个问法,“你之前说,豆皮寿司虽然死了,但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是什么意思?”

  樟月没有卖关子,直接地解释道:“豆皮寿司会重生,当然这需要你和斑配合,而且这只是顺理成章的事,并不需要额外操作,因为在我和他的约定中,整个忍者世界都会进行一次回溯。”

  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和豆皮寿司,到底约定了什么?世界回溯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样才能重生?”

  “我们的约定很简单,”樟月转向斑,“豆皮寿司只是想让他的父亲,也就是你,获得真正的幸福而已。人有时并不清楚自己真的想要什么,斑,你觉得自己想要实现无限月读,但你真的想吗?独自一人,不老不死,守护着一个星球的梦境?让你花了毕生精力追求的和平在沉默的灭绝中实现?”

  “横亘在忍者和普通人之间上千年的问题,也想要通过一个忍术去解决……盲信武力也要有个限度吧,宇智波斑君。”

  斑咬咬牙没有说话。

  樟月轻轻叹了口气:“你的儿子,比你自己更懂你呢。他透过你的心,看到了你真正的愿望——平安的亲人,团结的家族,还有虽然艰难,却仍然充满无限希望的未来。这是你的孩子拼尽全力为你争取来的一个机会,为你,也为在座的各位——重回过去,带着记忆重生。”

  “豆皮寿司曾经这样祈求我,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剜掉腐烂化脓的陈年旧伤,让其重新长合,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是一次疗伤的过程。”

  在场的忍者们神色各异,各自在心里默默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樟月也不去管他们,只伸出右手拿起那柄染了血之后,孤零零被扔在地上的,泉奈曾经的佩刀。

  刀虽称得上是好刀,可到底过了这么多年,也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豆皮寿司背了它那么久,唯一一次见血却是将它插进了自己的脖子,说起来着实荒谬。这到底是不是那个能够预见未来的小孩早有准备的行动,也再难以得到印证。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能帮助他达成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这武器,在他看来大约是很合格的了吧。

  樟月缓缓抚过那柄沾了血的刀,刀身上的血和土随着他手指划过的痕迹一寸寸消失,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锋利,像是其原主人还在时,带着它上战场拼杀的状态。

  他把重新变得干净的刀递到斑的面前:“你难道就不想再一次见到这把刀的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