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变发生在一个平平常常的黄昏。斑从外面回到山洞,身后跟着新造出的迷惑实验产物白绝。他一踏入山洞就觉得很不对劲。强大的忍者大多天生感知力惊人,他感觉到有视线在注视自己,不带恶意,却仍然让他警惕——山洞里面怎么会有人呢?

  斑径直顺着那道视线走去,却看见了被放在小床上的婴儿。这孩子一直以来都安静地沉睡着,斑把他随便放在床上也不担心他会摔下去——直到现在,已经被他当做房间摆设的小孩睁开了眼睛,无声无息地注视着他。

  不是他想象中的属于婴儿的、纯黑透亮的眼睛,而是一双红色的万花筒。

  斑心中一惊。

  居然是万花筒。

  怎么会是万花筒呢?

  他曾是宇智波的族长,是把宇智波家族血继限界发挥到极致的站在全忍界巅峰的忍者,是在战场上同千手柱间生生死死打过那么多场的万花筒写轮眼持有者,是宇智波家前所未有的永恒万花筒的使用者,血脉赋予他的力量使他无数次死里逃生,得以在战国的混乱年代威慑四方,带领他追求自年少时一直渴望至今的无上理想。

  但当他看到那个自己眼看着慢慢成形的婴儿睁眼露出一双万花筒时,第一反应却还是担忧。也许那些通过写轮眼获得强盛力量时的经历,终究是他心上永远褪不掉的疤。

  万花筒都会有失明的风险。还在婴儿时期就觉醒了万花筒,这双眼睛又能用到什么时候?

  斑心神不宁地走进房间,僵硬地站在睁开了眼睛的婴儿身边。可能是因为一时间情绪过于激动,他直到站在那孩子跟前,才觉出点不妥来。婴儿既然已经从毫无知觉的状态中醒来,怎么会既不哭也不闹,只拿着一双眼睛看人呢?

  旁边白绝在他身后进了房间,咋咋呼呼地围在小孩身边左看右看,孩子连个余光都没给他,只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斑。那视线说不上的奇怪,不像是懵懂无知的婴儿,更像个已经具备了一定思维的成年人。

  斑一时竟不知该干什么,踌躇了一下,在床边蹲下来,对婴儿说:“你……醒了?”

  婴儿当然没有回答,只睁着一双万花筒盯着他。

  斑等了半天没有反应,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傻。就算眼睛里情绪再冷静,这也不过是个刚睁眼的婴儿而已,自己说什么,他哪里知道呢?更别说回应了。他站起身,自言自语道:“虽然听不懂……姑且叫你樟月吧。”这是他前几天收拾从木叶那边带回来的旧物时给这娃娃起的名字。

  他决定试着给婴儿喂点奶粉之类的,于是转身去拿之前准备的东西。

  名叫樟月的婴儿安静地盯着他走出房间。

  斑开始了一边带孩子,一边继续研究从婴儿身上脱出的剩余查克拉结晶的生活。他对这些查克拉结晶仍然抱有一丝希望,毕竟这里面也融合了一部分柱间细胞,他得到柱间细胞很不容易,不想自己花了一番力气、牺牲了一只眼睛却一无所获,所以在婴儿身上脱出查克拉结晶时就仔细收集并研究了起来——至少白绝这种脑子不好使的手下就是这么来的。

  小婴儿樟月似乎对他的生活十分好奇,总是看着他做这做那,斑被小孩一直盯着,也觉得有些心软,从一开始把他丢在床上到后来变成干什么都带在跟前——反正有白绝在,不缺照顾孩子的保姆。斑就这么马马虎虎地照顾了樟月几个月,小孩渐渐会动了,可惜的是仍然不会说话,也许根本就是个哑巴。斑之前那些关于万花筒的担忧也并没有应验,小孩既没有无意识使出什么忍术,也没有因为一直开着万花筒而失明,又过了一阵,樟月连一直开着的万花筒也关了,显出干净的黑色瞳仁。

  斑一开始很是为此松了口气,很久没有再担心过这孩子会出什么问题,毕竟他甚至没有生过病。直到又过了好几年,樟月还一副傻呆呆的样子,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哪里是没有生过病!根本是一直在病中吧!话也不会说,疼也不会哭,问他什么都只呆呆地拿眼睛看着你,吃饭都还要人一口口喂。

  这小孩,好像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