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好要给我挑选武器,今天父亲专门腾出时间,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到忍具室。

  忍具室是一个放满了各种忍具的兵器仓库,跟常用的几个房间不同,这里相对简陋。我们居住的山洞很大,常用的房间这些年来陆陆续续装修得越来越居家,但是边缘的部分没有特别修缮,还是岩洞本来的样子。

  父亲推开门,我啪嗒啪嗒跑进去。由于战力废柴,在这之前,我只在训练场上用过苦无手里剑之类比较基本的忍具,连卷轴都没怎么接触过,并不常来这里。

  父亲靠在门边,抱臂看着我,懒洋洋道:“先选个用着感觉舒服的,等你用熟练了,我在外边给你打个新的。”

  我新奇地在摆放在各处的兵器间转来转去,试着拿起来几个,都感觉沉沉的,顿时苦起脸来,这要练起来肯定都特别累。

  我一直从最外边跑到最里面,一眼看到角落里那个单独摆放在一方小几上,擦得亮亮的长刀。

  刀看上去已经放了很久,却还有着被人时不时保养的痕迹,我拿起来好奇地掂量几下,吐了吐舌头。

  很沉,比我之前随便拿在手里的其他兵器还要更沉一点。

  不知为何,我看到它第一眼就很合眼缘,于是吃力地把它拿下来,噔噔噔跑到父亲跟前,仰头说:“父亲,你看这个怎么样?”

  父亲没有说话。

  我等了会儿得不到回应,疑惑地唤他:“父亲?”

  父亲慢慢低下头看我,从我手中拿起那把旧刀。他淡淡问:“怎么选了这把?”

  我诚实说:“因为看起来很高大上。”

  父亲哑然失笑。他说:“这是把好刀,但它许多年前一直跟着前任主人征战沙场,之后又被放了这么久,现在恐怕不趁手了。”

  我问他:“这是你旧情人的刀?”

  父亲:“……你怎么得出来的这个结论?”

  我说:“你看起来很伤心,好像并不想让我动它。但是晚了,我已经把它钦定为我的本命法宝了。”

  父亲:“……”

  父亲无可奈何地笑了。

  “没什么不能动的。这是我的弟弟,也是你的叔叔,宇智波泉奈生前的刀。”

  “能使这么沉的刀,舅舅一定也是个厉害的人吧。”我说。

  “是叔叔。”父亲说,“泉奈是个实力强大的忍者,他长得斯斯文文的,力气却很大,你别看这刀这么重,在他手里却如臂指使。他身法轻灵敏捷,精通刀术,一刀下来势大力沉,即使以力量雄厚闻名的千手,也接不住他全力一击。他还是个写轮眼开到万花筒的强者,瞳术配合着刀法,在战场上不知收割过多少敌人的性命。”

  “但是他还是死了?”我歪头看着父亲。

  父亲深叹一口气。

  “但是他还是死了。生于战场长于战场的强大忍者,大多最后都安眠于战场。泉奈在一次战斗中被千手扉间所伤,最终重伤不治而死。”

  他极缓慢地抚摸过那把昔日曾跟着主人叱咤风云,如今却已寂寂沉眠了许多年的刀。

  泉奈下葬时,本该带着这把刀一同入棺。然而他那时一心想为弟弟复仇,跟千手柱间打得天翻地覆,甚至没有赶上最后一个亲人、他最疼爱的弟弟的葬礼。泉奈死前已经病重太久,周围人走茶凉,一场葬礼办下来,竟没有一个族人想到把他的爱刀也一同收入棺中。

  等他再回来时,刀还在屋里,人却已经没了。

  他于是不愿再揭棺打扰弟弟清净,把那刀仔仔细细收起来,偶尔上油保养,聊以慰藉。

  我想了想,抱住那把刀说:“别伤心了,父亲,我会好好珍惜这把刀,舅舅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我的。”

  “叫叔叔。泉奈可是很心疼他这刀的,他要在这里,说不定根本舍不得给你。”父亲故意逗我。

  “才不会,”我信誓旦旦,“舅舅要是还在,一定最疼我了,想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种!”

  “……叫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