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天

  574.

  要不是反派家族的大舅呢, 悟性就是高,他一秒入戏,脸色惨白,双眼无神, 隐隐带着被世界抛弃的悲愤。

  戏有点过了, 但问题不大, 忽悠小黑兔那是轻轻松松。

  我立马配合地摆出一副如临大敌地黑脸模样, 偷摸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大舅被我鼓舞, 颤抖着伸出手来抓我的衣袖,语气充满绝望犹带着一丝希翼,破碎感一秒拉满。

  “你家的家用机器人是最新版的吧?”

  会帮主人开门的吧。

  什么是演员的必修课程啊朋友们, 我怀疑大舅是戏曲学院出身的!

  正巧我和系统研究了赚钱方法, 准备过阵去考编剧系, 把蓝星的狗血短剧爱恨纠葛带到虫星, 赚钱了我俩82分账。

  到时候我搭上大舅的线, 那不演员导演一锅端了, 这简直就是我的天赐导师啊!

  我牢牢抓住大舅颤抖地双手, 感谢他的善解人意,但是不用破费了。

  “虽然开门的是墨涅斯, 但我家确实是最新版的家务机器人。”

  我侧头看了眼不知危险正在降临, 慢悠悠往这边爬的小黑兔, “正好,能活玩过来还有十分钟, 我们是三个正好分配一下一会的任务,大家排练一遍。”

  让大舅看看我的实力。

  大舅就保持这副模样当凄惨受害人, 我就是严厉的吓人的雄父,大黑兔是在边上说好话的雌父。

  不过我估计他不会, 我得抓紧时间写好台词教一教他。

  他听着我的安排,捂着心口,声线颤抖地提出质疑,“好好的孩子,怎么还会下地开门了呢?”

  不是我说,你们虫族的富贵病真得治一下!

  575.

  墨涅斯最近下班的早,新晋一大爱好就是在工作闲暇守在窗边看一起玩的能活能苟小白兔和雌父,和放学回来的我贴贴。

  那叫一个岁月静好,虫生惬意。

  不料今天敲门声急促,还似乎伴着雌父凄厉的喊声。

  墨涅斯心里一急,一去开门就收获了一只摇摇欲坠的雌父和一只看上去心情不悦抿唇不语的雄虫。

  他担忧地上前扶住快要飘走的雌父,又安抚着拍了拍我的手,想了想又背过身,不让我看到他沉下来的脸色。

  他声音低沉,疑惑中隐隐带着些怒气,“雌父,出什么事?”

  诶?大黑兔的雌父出事了吗?

  我偷偷冒出半颗脑袋,想去打量对方的神情。

  大舅似乎很焦急地模样,额头上头出了一层薄汗,也不吭声,正在疯狂约过大黑兔给我使眼色,眼睛都快眨抽抽了。

  我肉眼可见地感受到大黑兔身边的气场由担心焦急变成纯然的疑惑。

  脑门上几乎被问号填满。

  哎,这个家没我得散。

  这两人明明心里还是很关心对方的,不知道是气场不和还是什么原因。

  一见面就说不了几句话不是吵架,就是气氛沉闷地坐一下午,必须靠我和小黑兔化身中间的沟通桥梁。

  我只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和眼神开始分析。

  大舅不是把他雌父的坟迁走风光大葬了吗,难道是大舅出现了经济危机……

  不对!

  墨涅斯和他雌父的关系很好,以他的经济实力,不可能让他雌父埋在墓园外层啊。

  等等,父母双亡的debuff是主角受的,原文对墨涅斯结局的描写是众叛亲离,死时众望所归,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来看他。

  这不代表他雌父死了啊!

  我细细打量了下大舅的眉眼,想了想他对大黑兔超出寻常的关心,以及从小到大毫无遗漏的相册。

  似乎有什么谜底要拨云见日了。

  ……管着岳母喊大舅,我也该就土掩埋了。

  我是不是跟他称兄道弟了?我是不是教他怎么管熊孩子了?我是不是让他一把年纪应该享清福别掺和小辈的事了。

  我是不是当着他的面渣了他儿子了?!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我死死揪着大黑兔的衣角,感觉快要晕过去了。

  我缓缓垂下头,额头一点点从抵着他的肩膀到他的后背,屈指扣了扣他的森*晚*整*理背心。

  语气不带一丝情绪,心里仍然存着一点点地希望,“雌父?你的雌父不是在墓园里。

  对哦,换坟了,我们确实该认认地方去看看他了哈?”

  我绝望而清晰地感受到靠着的背脊开始一寸寸僵硬。

  大黑兔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难辨,清清楚楚写了几个大字——你不知道?你真不知道?你竟然还不知道?

  他试探着问我,言语间有种能随时不要这个爹的洒脱,“那你介不介意,他搬的近一点?”

  住口啊你!

  不要把我搞成带黑富帅私奔不要雌父的剧本啊!

  大舅看我脸色不对,忍着心痛开始力挽狂澜,已读乱回,“是啊,没事去看看你雌父吧,虫神赐福,说不定他就活了呢?”

  “是啊。”我阴测测地贴在他耳边,眼神牢牢锁死大舅,阴毒地像一个恶毒的反派,“是啊,我们把雌父的坟挖开,看看他能不能回过来,给他换一个更好的位置。”

  “要是里面没人。”我蹦到大黑兔背上,他下意识接住了我,往上提了提。

  我顺势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埋在他肩膀蹭了蹭,声线里都带着委屈,“那正好让我直接住进去。”

  直接挖坑把我埋了好了。

  反派家族是不是有病,本人,本人儿子,带着我一起上香?

  大舅一听就急了,凑过来劝我说,“孩啊,这可不兴住啊。”

  大黑兔背着我后退了两步,忍着笑意说雌、大舅你别刺激他了。

  从雌父退回成大舅:……那你也不能这么刺激你爹我啊!

  大黑兔背着我下了台阶,眼神望向天边的夕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声跟我商量。

  “真想住也不是不行,双人份够躺两只,你躺左边还是右边?”

  我默默揪了揪他的两个耳朵,感觉都生不起来气了,“不要认真地考虑这种事啊!”

  这次,他竟然过了一会才略微遗憾地嗯了一声。

  我觉得哪里不对,撑着他的肩膀去看了他隐藏着期盼的眼睛。

  他的遥遥望着日落的那抹昏黄,漫不经心谈笑般说起许多年前的战场之上,断壁残垣,残阳如血。

  “那时,我并不觉得死亡是件可怕的事情,哪怕它离我并不遥远。”

  落日的余晖模糊了他的轮廓,唯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眸熠熠生辉。

  这时他又不怕吓到我了,深深地凝视着我,“现在,却觉得孤零零地死去,有些遗憾。”

  我偷偷亲了他的耳朵尖尖一下,“那,我躺右边好了……”

  *

  回去的时候大舅正在台阶上陪能活玩,再近一点才发现似乎是大舅在听能活讲课,能活坐在大舅腿上,正像模像样地跟他说自己喜欢什么。

  我不由想起小黑兔的教育问题,生怕全家把他惯坏啦,拽了拽大黑兔想讨论下家里的黑白脸安排。

  小黑兔见到我和大黑兔回来,开心地从大舅身上跳了下来,跑了两下又想起了什么,退回去让大舅帮他穿上了升级版夜光blingbling闪耀耀地小黑翅膀。

  这才开心地蹦蹦跳跳地、重心不稳地、连滚带爬地向我们跑来。

  过来时,小黑兔已经变成大大的小灰兔了,灰头土脸的能活拒绝了大黑兔的抱抱,拽着他的裤脚往回走,“雌父,回回,爷爷,玩具,给你!喜欢!”

  啊,在小黑兔眼里,那些是大舅给大黑兔买的玩具吗?

  唔,怪不得说小孩子直觉的感受最真挚呢,可怜我家小黑兔,小小年纪就做了大黑兔的替身。

  我感动地抱起吱哇乱叫的小黑兔,柔声哄他,“再叠词,翅膀,拆掉。”

  小黑兔:……

  他抓了抓我的头发,似乎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雄父拆拆,活活翅膀多多,新新!”

  这倒霉孩砸。

  我从略微怔住的大黑兔的口袋里抽了张手帕,哭笑不得地给小黑兔擦脸,示意他去捡捡碎掉的大舅,“去看看喜不喜欢?”

  远方,大黑兔和他雌、他大舅一起坐在台阶上,挨得很近,修长手指下意识摆弄腿上的玩具机甲,动作生涩不已,还是大舅看不下去帮他演示了一遍。

  ——看样子没少玩。

  我感动地看着这父慈子孝地一幕,吧唧了口自己的小黑兔,不过……

  “爷爷?他什么时候教你喊爷爷的?”

  小黑兔过来贴了贴我,“爷爷,一直都是,爷爷。”

  卡巴一声,我的心都碎了。

  你们反派全家就瞒我一个是吧。

  这一定是——

  我带着小黑兔一个加速跑到大黑兔和大舅面前,正好听到大黑兔低着头轻轻说了声,“谢谢,我很喜欢。”

  每一根潦草的发丝,和狂野的五官线条都似乎打上了柔光……

  这一定是大舅的错!

  墨涅斯他还不到八十岁,他能说谎吗?

  我一个刹车把收拾干净的小黑兔塞到大舅怀里,接着控制不住地把自己埋到大黑兔的胸里,愤怒告状——

  “……他骗小孩!”

  大黑兔指尖绕了绕我的发尾,揉了揉我的脑袋,“那这个坏雌父还要不要?”

  我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他,也忍不住笑了,“要!”

  576.

  虫族没有求婚的概念,属于看上了眼了就可以分分钟领证回家。

  顶多未成年的时候搞个订婚仪式,避免长大的雄虫跑了。

  这就导致关于求婚事件上,没有虫可以帮我出谋划策,听说我要自己赚钱,都跟见了鬼一样。

  觉得我和墨涅斯闹矛盾了要分手了,我要睡大街or暗示征婚卖身去了。

  我:我们雄虫就不能正经搞工作吗?

  小金毛:不是不让雄虫阁下工作,以你的学历和实力……

  于是,只能和统哥借钱勉强维持生活的样子。

  我:统哥,咱俩这关系,你真不能从你身上抠下来一块钻石给我吗?

  系统:钻石都是被炒作的欺骗的谎言,金条才是硬通货。爱他就买纯金戒指!

  你爱他吗?是男人就买纯金的!

  我:……

  其实想赚钱也不是光为了和大黑兔求婚,我想把钱通过系统邮一部分回蓝星。

  但是虫族和蓝星还有汇率,以我现在的刷盘子实力,辛苦一个月,换算完只能寄给家里两块钱,不够系统来回邮费的。

  好在,我和系统有着同样的搞钱目标,分析了一下午后,我们发现虫族的文娱相比蓝星还是有所不足。

  他们对雄虫阁下太尊敬了,大多文娱作品的编剧也是雄虫,这也导致狗血小说、玛丽苏短剧、土味上头的短视频还没有席卷着这个纯洁的只会xxx的种族。

  正好,大黑兔搞拼刀刀,我去搞抖x这何尝不是一种双向奔赴呢?

  为此,我跳级考的大学专业都选好了,基本死记硬背一寒假,就能必上的,对雄虫成绩线打骨折的文学系编剧科。

  就是我对虫族的历史和文学实在有点不感冒,看着看着就容易撑着脸睡过去,为此家里的各种地毯都厚实了一层。

  学校里的小雄虫说我可能是又要进化了,最近越来越高冷,气势越来越强,都不让虫碰了。

  他们哪知道我这是背东西困得,全凭着意志才让这幅躯壳没有倒下,软乎乎的小雄虫就像奶香味的抱枕一样,分分钟抱着睡过去啊!

  任务结束了,我就不往我的变态生平添砖加瓦了。

  通宵两天,我还是没能写出适合虫族剧情是狗血剧本,最后还是在系统那边赊账,买了一对幸运buff加成的纯金对戒,说是有共享好运的功能。

  系统:“……反派的幸运值一般都是负数,你在蓝星刮刮乐就没中过,这戒指容易把你克死。”

  我:“那是因为在蓝星幸运都留在虫星了。”

  要不怎么一来就能遇见大黑兔呢?

  说着我还在路边给系统买了个盲盒展示了一下,一拆就是总裁小黑兔的隐藏款,“你看,我在虫族是稳稳的欧皇。”

  系统:“……除了你真的会有人买这个见鬼的暴躁兔子吗?”

  “说什么呢?”我把总裁小黑兔挂在书包的另一边,“反正我的幸运值一定是正数,能给分给他一点点幸运就很好啦。”

  577.

  情虫节越来越近了,就连路边的装饰、大屏幕上的广告都浪漫甜蜜起来。

  但大黑兔的出行路线要不就是懒散的三点一线,要不就是忙碌的n点一线,我怀疑他根本不知道情虫节这件事。

  我决定晚上试探一下他!

  *

  大黑兔最近超忙,我习惯坐在他旁边或者靠着他写作业复习看书之类的。

  但今天我心里有事,想要更加清晰地观察他的表情,忍痛放弃了大黑兔贴贴抱枕,搬了个椅子坐在他左手边的小书桌上,把书摞的高高的,告诉他我准备冲刺考大学了。

  大黑兔摸了摸我的黑眼圈,无奈地说考大学不着急,可以多试试,找找我喜欢的学科,他看我这一天天困得都快晕过去了。

  你倒是不着急了,我急啊。

  我心里默默宽面条泪,之前把大黑兔当惨兮兮的主角受感觉还不明显,他每天都在家等着我。

  现在看他四处飞四处忙,变成我在家惨兮兮地等他回来,想光明正大让他请假都心虚,毕竟这么大只兔分分钟几十万上下大生意。

  我说我记性好,死记硬背是强项。

  大黑兔看了我一眼,揉了揉我的脸,灯火默默融在他的眼底,散发着赤金的色泽,温柔又明亮。

  “你是隔着时空与我相遇的幸运。”他望着我的眼睛,“是我希望你在这里,或者说,是我私心祈求你能留在这里。”

  他握着我的一只手放到了心口,触手可及他温热的肌肤与心跳,“所以,在这里,不要被其他人的影响绊住了脚步,哪怕是我也不行。”

  “你就当做,我的存在,就是让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那……我想去学做机甲可以吗?”

  机甲男人的浪漫!

  他见我眼中雀跃,便也笑了起来,“当然可以。”

  “真的可以吗?我可能很笨很笨,一直挂科毕不了业哦。”

  从零开始学机甲诶,我跟本地虫族不一样,对机甲的概念完全是属于二次元的幻想状态。

  “没事,我们可以买很多机甲,拆装几次就会了。”

  说得好听,我可没忘记他给我补课补破防的事。

  我抓着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歪头看他,戒指被他的体温捂地温热,但仍带来了一丝淡淡的凉意。

  “那要是,一直毕不了业,我们可就不能结婚了。”

  “都没关系。”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如是而已。

  578.

  “真的没关系?”其实之前一直拒绝的是我,但到现在看他不疾不徐,反倒是我开始着急了。

  “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大黑兔从书柜里抽了一本有插画机甲入门,是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他有些怀念地看了看,轻轻地放到我的桌面上。

  听到我的问话,他得手顿了顿,明显自己也有点摸不清,想了想试探道,“是——见过家长的地上情虫?”

  很好,还知道给自己补定语升个级。

  我美滋滋地开始翻看机甲入门,倒是大黑兔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后半场明显有点心不在焉,往我这边看了好几眼。

  后来实在忍不住腾出一只手在桌底下就近跟我牵牵,这才进入了工作状态。

  好烦哦~牵右手翻书写字都很不方便知不知道?

  我用额头点了点他的胳膊,示意他撒手,把左手给他塞了过去

  呐,牵左边牵左边。

  *

  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其实看了一会书就困了,但不知为何不想回去。

  于是,便在台灯朦胧的灯光下撑着头看着他。

  墨涅斯一回头,便能见到昏黄的灯光下,黑发雄虫的发丝柔软,脸颊附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看不够似地望来,眼神清澈又漂亮,带着丝丝倦意,显得安静又乖巧。

  哪怕透过这双灼灼含情的桃花眼,也能轻巧地看到隐藏于其下的如小鹿般湿润无辜地眼睛。

  “困了,回去睡?”

  我下意识摇了摇头,又感觉脑袋木木的,慢半拍才想起来今天是要试探他有没有空的。

  偏偏迷迷糊糊中,脑袋打了个结,舌头也打了个结,我现在只想赖在书桌上不回去。

  “在这种时候蓝星上妈妈都会给我披一层被子。”

  这样我就能在你旁边睡啦。

  大黑兔像踩到兔子尾巴一样,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你想蓝星了?”看上去似乎激起了斗志,打算要彻夜加班的模样。

  我:?

  我又愣愣地、精简地重复了一遍,“这种时候妈妈会给我盖被子。”

  大黑兔看上去更无措了,他查了下时间,声音放得更轻,“是想妈妈了吗?我们下个月再去一次好不好?”

  我:……要床被子怎么就这么难呢?难道非要让我说我今天就要贴着你睡吗?!

  我被气得恶向胆边生,“你过来。”

  他期期艾艾地凑过来,睫羽由于莫名的羞愧压的的很低,打在眼下印出一小片阴影。

  我拽着他的领口往下,恨恨地啃了他的大黑脸一口。

  我恨你是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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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体力行地去拿了床被子盖大黑兔身上了,他这才反应过来,指尖微微发烫。

  我看着他现在难见地窘意,满意地坐在边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看他,一只手在底下跟他十指相扣摇一摇。

  看着看着我就发现不对了,他总是下意识坐的溜直,绝不是跟我牵牵的原因。

  披上的被子根本留不住,一会就往下滑一下一会就往下滑一下,我就得腾出手给他盖上。

  如此几次之后,我终于忍不住了。

  呵,真是老肩巨猾啊。

  我还治不了你了?

  我换了个高凳子蹭蹭蹭挪到墨涅斯旁边,靠着他的肩膀把小被子一拽,在胸前压的严严实实。

  ……

  *

  情虫节放假,军部不放。

  他果然抛下我去上班啦!

  第二天醒来,我摸着隔壁冰冷的床铺,感觉内心很受伤。

  受伤不等两秒,小黑兔便熟练地从卧室门缝爬了进来,见到我醒了有点惊喜,开心道,“雄父,饭饭。”

  他见我顶着炸毛的发型望着边上的床铺,心有灵犀般安慰他的老父亲,“雌父七点醒来,也是一直这么看。”

  他掰了掰手指头,算了算,“等你八点,九点走了。”

  我:……对不起,但是熬夜大了,情虫节这天起床晚一点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情虫节这天整个虫族都很浮动,基本上就相当于过年放假前一天,根本没有干活的心。

  我完全可以去军部找大黑兔,网上说这天确实会有些雄虫去军部找雌虫约会的。

  我开始翻箱倒柜,准备用一套亮眼的穿搭闪瞎大众的眼睛,墨涅斯的雄主就是这么好看!

  半个小时后我放弃了,卧室只会白衬衫加西装裤,卫衣加牛仔裤的不出错男青年罢了,我对不起系统的捏脸。

  我抱着小黑兔准备抄作业,“你雌父出门穿的什么?”

  不会搭配我还不会穿情侣装吗?只要同色系就可以了吧!

  小黑兔一听眼睛就亮了,疯狂比划,“黑黑,直直,亮亮,长长,帅帅!”

  一听就知道是带着超炫军披风的军装套餐,这小子有眼光,跟他爹一样,是一个制度控。

  奈何他雄父的制服只有一套加大款学生校服……

  而且我的衣服基本都是墨涅斯准备的,我一翻才发现大多是显小少年气十足的,看上去阳光又朝气,跟墨涅斯的穿衣风格——

  根本就不搭噶啊!

  最后气得我去大黑兔衣柜里找了个黑卫衣穿,裤子还是自己的……

  墨涅斯那家伙,腿是真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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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看时间快中午了,既然要去找墨涅斯约会,那怎么能空手去呢?

  我决定寄出我怨念已久、朝思暮想、死去活来的爱心便当!

  ——给墨涅斯一点点来自蓝星纯爱的震撼!

  但套上围裙,把长长的袖子卷起来我才发现,在不久前的轮流做饭里,泡面、炒饭、盖饭……我已经把这辈子的厨艺耗尽了。

  我空茫的视线缓缓地、缓缓地落到在不远处乱爬的小黑兔身上……

  作为主角攻必有恋爱高论!

  儿啊,师承小白兔妈咪的你。

  一定能教雄父做出,一眼感动哭大黑兔的真爱便当吧!

  *

  作为狱警的少将哥哪怕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也几乎是每天都在地下监狱打卡上班的。

  一身阴冷气息的他从办公大楼里出来,几乎一睁眼就被正午的阳光刺痛了,他闭目压了压帽檐,快步向食堂赶去,但耳边却飘来了些许不得不让他在意的消息。

  “今天墨涅斯阁下的雄主特地来找他过情虫节,听说还带了礼物!”

  “啊?难道是那只穿的黑黢黢,高高的雄虫吗?他身上雌虫的味道太浓了,我连忙跑开了,还以为是哪只雌虫占有欲那么强……”

  “是啊,性格也有些害羞呢,不要求进办公楼,也不说雌虫的名字,说来找铁柱……最后还是墨涅斯阁下下来找他的。”

  “现在他们就坐在训练营那边的草地上,这就是大佬的恋爱吗?”

  少将哥越听越觉得不对,愚蠢的同事们啊!

  你们以为这是墨涅斯铁石开花秀恩爱。

  只有认识了那只雄虫的他知道,这是墨涅斯对他的示威!

  怪不得今天墨涅斯休息时间没来找他切磋。

  原来,他特意让胆小的阁下在今天穿着覆盖对方气息的衣物来军部,并完成给他送饭,在军部呆一天的任务。

  而路过训练营的草坪就是前往食堂的必经之路!

  相当于明晃晃地宣战——

  “就算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也没有办法把阁下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