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天
561.
黑暗料理创造大师墨涅斯、泡面专家的我默默扒着门框, 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黑兔有模有样的做饭，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小黑兔拍了拍手，说开饭饭才敢动。
趁机器人往外端菜，我连忙挤进厨房, 卡在他的胳膊下面, 想把小黑兔从箱子上抱下来。
小黑兔的小胳膊热情地拥抱着我, 肉乎乎的脸蛋开心地和我贴贴, 圆溜溜的眼睛一闪一闪, 满是求夸夸的光芒。
“宝宝真棒，学会做饭了。”我顺着贴了贴他的脸颊，想使力把他抱下来。
他却目露茫然, 不解地踮脚定在原地。
上半身随着我的动作撑直在空中摇晃, 像一只被拎起来的长条猫猫, 站起来的北极兔兔。
……这孩子腿真长。
我看着他露出来的小肚皮, 默默把被拉长的小黑兔放回去了, 顺便扭头嫉妒地看了眼墨涅斯的大长腿。
大黑兔对刚刚的一幕浑然不觉, 他站在我的身侧, 正面色凝重地看着锅里色香味俱全的早饭。
眼里的情绪逐渐从不解迷茫自我怀疑演变成了一种名为好胜的光芒。
我顿时背后一凉，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想着怎么酝酿说辞把大黑兔带出去被忽视两秒的小黑兔左右看了看, ‘啪’地一下跪坐在箱子上缩成了一个团。
接着伸手拽了拽我的衣角, 眼尾下垂, 委屈地快要哭出来，小奶音拖得超长, “父父~亲亲~白白，要白白！”
我连忙低头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白白，白白~”
被亲亲加白白魔咒安抚后, 小黑兔才满意，愿意双脚离地到我的怀里。
他美滋滋地伸出小胖手放在我的脖子上比了比，小黑爪抓着我的头发开始庆贺，“活活，白白！”
我:……
“白了白了。”
我发誓如果再有一个虫蛋，一定在它刚出生的时候直接染黑，避免这种病态慕白的事件发生。
小黑兔虽然不讲理但是很好哄，顿时在我怀里咯咯笑了两声，爬了两下坐到了我的肩上，抱着我的脑袋，在我耳边嘶嘶、嘶嘶地叫唤。
我的第一反应，可算不喵了。
下一秒，崽啊，你对自己虫族的身份就这么不认同吗？
非得找个第二种族？
我戳了戳头脑风暴中的厨艺界暗星，问他小黑兔的成长方式是不是不太对。
之前明明能像模像样地说短句了，怎么几天不见又退化成叠词词了呢？
大黑兔已经检查完家里的菜余量，在水池洗完手在撸袖子了，眼中斗志昂扬。
闻言，他低头扫了眼小黑兔和他对视，不解地扬了扬眉毛，“嗯？”
退化？
他对这个词有些敏感，眸光闪了两下，看上去想拎着小黑兔在空中拍两下修一修。
小黑兔浑身一抖，在我的脖子上坐的身板倍值，两只手握成小拳拳，大声道，“雌父！厉害！不凶，帅帅！”
意识到最后一句又不小心叠词后，他的声音虚弱了一秒，又立马想到了办法，在我肩膀上晃荡着小腿，“能活，机智，聪明，会做饭，会数学，会养猫！能、能养家！”
大黑兔的眼神有点微妙，又带了一股子惊奇，估计也是没想到能活在满地乱爬的年纪已经立下了如此的志向。
他略微好笑地冲我摇了摇头，熟练地背手系着围裙，下巴冲能活的方向扬了扬。
意思是这小子尖着呢，不用担心。
可能是到了卖萌吸引大虫注意力的阶段。
喔~
我眨了眨眼，无压力地接受了这条信息，眼睛询问般眯起，在他脸上扫视，有点好奇他是不是也有叠词词卖萌的幼虫阶段。
大黑兔右手虚握成拳，轻轻咳了一声，正想狡辩。
脑袋上的小黑兔看大黑兔抬手，不知脑补了什么，浑身一抖，随即眼神坚定，声音响亮——
“我还能辅导雄父学数学！做作业！批卷子！”
大黑兔/我:……
大黑兔忍俊不禁地笑出声，在小黑兔视死如归地眼神里摸了摸他的脑袋，“那雄父的数学就交给你了。”
他对上我眼神，暗红色的眼眸微微弯起，弥起点点笑意，喟叹般出声，“帮助你的雄父要考大学。”
帮你的雌父早日挣到结婚证。
“快考上了……”我悄咪咪向门口靠近两步，默默把跳级这件事加上日成，心虚地眼神乱飘，借着扛小黑兔的动作，掩住了有点发烫的耳尖。
要知道，虫族结婚登记也是有双方具体信息的，墨涅斯这种名虫的结婚情况，雄主信息绝对会被扒出来的。
本来d级雄虫就低虫三等了，我这种空降雄虫连小学毕业证都没有，也太丢虫了。
我倒退着靠近厨房门，反手推开门缝逃了出去。
背后不紧不慢地飘来一句，“源源阁下，加油。”
……过分！
跟想象中的叠词词不一样，像是叫小孩子一样。
应该是……
哥哥、求求那种的。
小黑兔浑然不知道老父亲的纠结，抱着我神游天外的脑袋郑重发誓，“源源雄父，加油！能活，帮帮！”
哼，还以为是当年的幼儿卷吗？
我轻笑一声，不安好心地给他安排了一套高一卷子。
……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
能活好像遗传了大黑兔的思维模式，做卷子直接出答案，选择题全对，问就是一看就知道。
我脸都木了。
你们虫族不能这么作弊吧？雄虫搞生而知之那一套吗？
能活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安慰我他和能苟一起学的，他们从小就听数学课打发时间。
现在幼儿教育这么超前吗？
我半信半疑地去带娃器那看了看播放列表——
常微分方程。
……我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家里的猫好像都比我的数学好。
562.
我被打击到了。
我像一只阴暗的蘑菇缩在角落。
啊，那从窗缝撒进来的阳光。
就像在军部失恋那天的月光一样。
无情冷漠又冰凉。
嘲笑着人类、雄虫和喵喵的差距。
大黑兔对我的忧郁毫不知情，在厨房霹雳乓啷地挑战自我，薄薄的厨房门根本隔不住紫烟黑雾和绿光。
我被呛的眼睛疼，一腔惆怅无法抒发，没忍住进去看了一眼。
冒着新鲜热气的紫薯莲藕汤，浓郁的紫色汤汁上飘着几个洁白的骷髅藕片。
死不瞑目的鲫鱼汤，浑身冒着挥之不去的黑气。
令人惊叹的韭菜炒黑炭，咕噜咕噜地冒着诡异的蓝绿色小气泡。
我当场被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咽了咽口水，握着他的胳膊说三个菜差不多行了。
大黑兔自信一笑，说他知道我节俭，现在这道是饭后甜品。
我定睛一看，杨梅炒芒果。
……
吃吧，还能倒了咋地。
563.
劝大家，不要找一生争强好胜的老婆。
小黑兔的早饭有多么正常，大黑兔的午饭就有多么创新。
见我执筷踌躇不前，他的眸光显而易见地黯淡下去，又自然地摸了摸我的脑袋，说没事给我点外卖了。
接着把这四道菜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开始进食，显得相当可怜。
就像是不被家人理解的孤寡黑巫师。
来自生命的雷达警告就这么不堪一击的停了。
……
可能是过往生活环境原因，他对食物的味道根本不挑，更重视食物的安全与营养。
大概是心理预期太低，以至于吃到这堆诡异东西的时候，我觉得除了世界猛地黑了一下外，没有什么影响。
这个太甜那就吃一勺咸的中和一下好了。
各种复杂的味道交杂在嘴里又互相中和，成功地夺去了我的味觉。
在大黑兔欣慰地、我的厨艺果然没问题的目光里。
小黑兔不安地左右看了看，最后闭着眼睛颤抖地向桌面伸出了小叉叉，在将要接触到异世界可怕物质的时候，被大黑兔毫不客气地收走了。
大黑兔从一旁拿出一碗散发着奶香的高级幼崽营养液放到了小黑兔面前，有些生疏地，“乖，你喝这个。”
在一片愁云惨淡中，这一小碗营养液仿佛散发着圣光一样，照亮了能活的脸颊。
他小小地嘤了一声，看了一眼机械式进食的我，又深深看了一眼大黑兔的脸，仿佛读懂了什么，抱着自己的小碗郑重点头，“雌父，爱我。”
他心虚的雌父:……
他雌父犹豫着跟我商量，“这么大的虫崽应该也能吃一点？”
小黑兔:？
我:！
我加快了速度，抱着碗吃得哗哗掉眼泪，“一点也不给他。”
大黑兔心情颇好地望着我，眼里少见地闪耀着心满意足的光芒，他安抚地摸了摸小黑兔的脑袋，“下次多做一点。”
小黑兔也捧着小碗哗哗掉眼泪，“雄父，爱我。”
大黑兔在中间抱着个纸抽，见缝插针地一左一右的给我们擦眼泪。
564.
晚饭时间，大黑兔用实际行动告诉我，做饭这件事，他是认真的并且想持续下去。
我在一旁跟他聊天才知道他已经默默做了一个多月的饭了，但是由于卖相太差，想着我当初抗拒的神情就没有端出来自己消化掉了。
没想到中午我接受良好的样子。
……真不该推开那扇门啊。
我完全是凭着坚强的意志力，就着大黑兔的脸吃的。
你看着他眼中斗志昂扬的火焰，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回来，外套一脱就套上围裙进厨房，你忍心说他做的饭不好吃吗！
……
老婆，歇歇吧。
俗话说有情饮水饱，再这么下去我俩的爱情就要消失了！
我本以为大黑兔是厨神主角，对厨房有点执念就算了，他一个军商两道通吃的大佬为什么这么执着做饭啊！
我紧急联系了小金毛和雪莱，旁敲侧击之下，很简单的拼凑出了事件的全貌。
墨涅斯小时候没养好，味觉有些奇怪。
他知道自己做饭不好吃，但是一直觉得只是卖相不好，但营养丰富且超标，完全能弥补和正常饭菜味道的差距。
挂科三年后，学校的厨艺课老师实在不想看见他了，通过全班投票的评价方式踩着c级及格线送走了他，并拒绝了墨涅斯的重修申请。
没能获得s的厨艺课始终是墨涅斯学业生涯的一根刺。
——关于全虫星都知道墨涅斯不善厨艺这件事。
雪莱:“嗯，你知道的。他有一些完美强迫症，只要让他觉得他做的饭天下第一好吃就可以了吧。”
杀了我，就现在！
565.
说实在的，大黑兔的爱好真的很少，除了对着光脑工作，就是放空精神对着某一点发呆，像是一种紧急充电恢复精神的方式。
就像是雪莱说的，他年轻时经历太多，喜欢挑战极限，无论所有事物都尽全力做到最好，抛下时不留遗憾，到了现在反而没什么吸引他兴趣的东西了。
所以，有时看他脑袋边上突然冒出个黑灯泡一亮，创意十足地做饭，还是挺有趣的。
如果他创意不那么频繁就更好了。
在小黑兔的早餐刺激下，大黑兔做创新午饭的激情根本刹不住，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包了全家的晚饭。
家里幸福地过上了，正常早餐、盲盒午餐、泡面炒饭西红柿炒鸡蛋盖饭三选一晚饭的有序生活。
本来小黑兔被大舅和小白兔妈咪惯的有点娇气，吃饭也挑食，不愿意吃幼崽营养液，非要吃小白兔亲手做的菜。
自从大黑兔掌勺后，他这个毛病一下就好了，坐在我边上一脸幸福地抱着自己的营养液小碗，吃的相当干净。
与此同时，我的口味也发生了某些变化，比如发自内心的觉得大黑兔的厨艺还不错，已经进入了能吃的阶段。
每天中午称赞他的时候愈发真情实意，大黑兔表面淡淡，但周身的气场相当愉悦。
我相信，在爱情的滤镜下，大黑兔一定能成为超越小白兔妈咪的魔法厨师的。
566.
由于我们要上班和上学，大舅和小白兔妈咪往往是在上午和下午交替着来带小黑兔。
不知为何，他们似乎刻意避开了和大黑兔遇见的时间段。
我放学回来早的时候遇见他们几次，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总是有些欲言又止，一副勉强的模样。
我和大黑兔研究了一下，可能是大舅他们有事情要拜托我们不好意思开口，决定趁着周末邀请他们来吃午饭，把话说开。
大黑兔存在的厨房真的很难进去打下手。
学校的期中考快到了，我就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做题保持手感，余光放在能活身上，避免他一个没看住就翻窗跑了。
没错，翻窗。
能苟长大后皮实多了，堪称一条街霸王喵喵，无视自通的学会了开窗。
有一次大黑兔早上要去给它倒猫饭，正好撞见它从外面回来，尾巴打了十八个弯把窗户勾回来，两个小爪子挂上去使劲把窗户关上，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看着能苟那么努力的模样，大黑兔能怎么办，只能一边录像一边装作不知道的把它原谅。
看能苟出入自由上蹿下跳，和它一起长大的能活不乐意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哥俩喵喵嗷嗷了半晌，决定出去玩。
能活手前脚碰到窗户把手，后脚就被时刻关注这里的大黑兔逮了个正着，喜提营养舱大套餐，连能苟的猫饭都少了一半。
靠着能苟看动画片的能活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小黑兔欢快地蹦到了门口，一边向我招手，“嘶嘶，嘶嘶。”
我:？
我不明所以的过去，和他对视了一会也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门铃被来拜访的慕斯按响。
小白兔妈咪一来，小黑兔眼睛哇地就亮了，一点也不认生，嘶嘶嘶嘶地就往上爬。
我怀疑看着温温柔柔的小白兔妈咪在家里养了条蛇。
我暗示他，“白、慕老师，我家小黑你看到就嘶嘶叫，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学喵叫就算了，学蛇爬真的不行。
小白兔亲昵地抱起小黑兔，带崽经验十足，说小黑兔说的是叔叔，他太小了发音不清楚。
说着他笑着点了点小黑兔的额头，让小黑兔面向我。
在小黑兔身后温柔又宠溺地开口，“等你说话清楚了就是长大独立的小雄虫啦，就不用天天被抱来抱去了，对不对？”
小黑兔冲我露出一口小白牙:“父父，父父。”又转身往小白兔身上蹭，“斯斯，抱抱，白白森*晚*整*理。”
“嗯，是吗？我看看，哇真的又白了一点呢。”
我:……
我说小黑兔怎么又退化了。
这个心机的小子就是想叠词！
小白兔妈咪还在那鼓励式教育呢！
所有人他都贴，结果就小白兔哄他真白，估计他觉得贴小白兔会变白吧……
没一会大舅也来了，他有些吃醋地跟小白兔抢了会小黑兔。
小黑兔相当会端水，上半身躺小白兔怀里，下半身放在大舅身上。
——问就是不太想面对大黑兔同款脸。
567.
大舅和小白兔可能是不太熟，为了避免冷场，话题一个往墨涅斯身上引一个往我身上引。
“最近，没吵架，也没有发生奇怪的事。”
“中午总不在？哦，他天天回家吃饭。”
“结婚？当然结婚，可能要过一年吧……很晚吗？嗯嗯，订婚应该很快。”
“什么时候确定？最近……？”我不太自在地挠了挠脸颊。
我和墨涅斯一直是心照不宣的状态，有想过找个机会求婚，但三点一线的好像没有什么搞浪漫突袭求婚的机会。
唔，墨涅斯那边好像更没有这个概念，这个家伙一向实用主义大于浪漫主义，在他心里我八成是跟他锁死跑不掉啦。
做吃饭看着电视写着作业突然求婚也太奇怪了吧。
但是他工作很忙，一分钟千千万万上下的，根本找不到适合的借口出去约会。
唔，真是烦恼啊。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小白兔妈咪仔细地打量着我的神情，确定我没有隐瞒什么，谈到墨涅斯也是不自觉笑起来的模样，暗暗舒了一口气。
“希望我有荣幸参加你们的婚礼。”
默默听完全场的大舅则是欣慰中带了点苦涩，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有点遥远，“我也希望，有机会在你们的婚礼上。”
我看着大舅苍白的脸色，也有些感叹，他照顾小黑兔的时候，整个人都眉宇间的郁气都散了几分，谁能想到他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想着大舅对我们家的照顾，我也难过起来，刚整理情绪，想承诺他我努力跳个级，混个大学文凭争取在明年提前结婚，一定能让你赶上我们的婚礼。
家里的智能机器人不断端着带着仿佛来自异世界、超越时代想象的杰出作品出来，很快摆满了一桌面。
那仿若来自食物灵魂深处的、扭曲的、黑色烈焰，一眼就摄住了小白兔妈咪的心神。
他的目光根本无法从桌面上的物质移开，艰难开口，“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但小白兔妈咪的目光实在是太困惑了，我自然地拿了筷子尝了尝。
想了想，“应该是乌鸡炖蘑菇，乌鸡掉色所以一团黑，没事，熟了。”
小白兔:……
默默离桌子远了一点。
大舅又看向了中间的一团仿佛被岩浆包住的陨石，在尾翼处似乎还燃烧的零星火焰，神色凝重，“这是什么？”
我扫了一眼，“这是土豆。”
大舅:……
默默离我远了一点。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们，快开饭了过来吃啊，离那么远做什么。
烹饪课满分的大舅和钦定位面厨神小白兔期期艾艾地坐在了一起。
开始战战兢兢地研究每一道菜的原理，从食物的原料到奇诡的烹饪方式，找到一个看上去不么危险的菜品。
最后失败了。
他们彷徨对视，“这是下毒吧？明目张胆的投毒？”
我实在看不下去，拿过他们面前的不明物质尝了一口，“这是水煮白菜，碳化了，味道还行，你们试试？”
小白兔/大舅:……
大舅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心口起身离开，“我去厨房看看。”
小白兔妈咪泪眼婆娑，“你每天就过这种日子……”
也不至于？
大黑兔做的菜卖相确实很诡异。
但是吃着还在接受范围内，每一道菜都熟了，并且保证了一道菜只有一种味道，已经有了十足的进步了。
我竭力邀请小白兔妈咪，“真的味道还不错，试试看？说不定能激发出做菜的新灵感？”
小白兔妈咪惊慌不已，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了，要不我去帮忙做菜？”
蓦地，厨房传来叮咣一声巨响。
传来了大舅控制不住提高的声音，“明明是眼睁睁看着你一步一步做的？到底是怎么把碳炒到锅里的！”
我一个走神，怕一个不小心把我拍飞的小白兔妈咪连忙趁机闪到了门口，弯腰开始换鞋，“知道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斯斯？”
小白兔妈咪听到小黑兔懵的声音，顿了一下，一咬牙回来把他抱走了，“吃完晚饭我再把他送回来。”
568.
大舅教了大黑兔一下午做菜，脾气从温柔转向了暴躁，很快又转向了认命。
我就搬个小板凳在后面蹲着看，大舅的示范菜上来了，就着大米饭吃一点。
而大黑兔的做菜水平就和他的脾气一样稳定，丝毫没有变化。
“算了……”到最后大黑兔依然在认真地产出黑暗料理，倒是大舅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饿了吧？先吃饭。”
倒是大黑兔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学不会，也没关系？”
大舅沉默了一会，给大黑兔炒了四菜一汤，离开前扶着他的肩膀，语气放得很轻，“学不会也没关系，我会就可以。”
569.
小黑兔赖在小白兔妈咪家不回来。
第二天早上没有小虫崽给我们做早饭了，休息一周的麻辣小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本职。
大黑兔有些心不在焉地敲着光脑，蓦地出声问道，“昨天，他、他们有说是想做什么事吗？”
我随手找了套模拟卷子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问大舅和小白兔，摇了摇笔尖，“他们说想参加我们的婚礼，当然会邀请他们了。”
“这样啊……”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大黑兔问我想吃什么，在家吃出去吃还是叫外卖。
正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去搞厨艺创新了。
我正在群里和同学聊今年的秋游计划，“诶，今天不做饭了？是不感兴趣了吗？”
难道昨天被大舅打击到了？
“嗯，一直都不感兴趣。你想吃我去给你做。”他作势起身，我连忙摇了摇头扑到床边把他按了回去。
他被我的表情逗笑了，“真那么难吃？”
我纠结了一下用词，“比较混沌，介于极其好吃和一般难吃之间。”
“都说了，我做饭不好吃。当初是谁天天要我做饭……”他哑然失笑，“不过，你真愿意吃，我还是很开心的。”
“也有可能是你第一天给我做的饭印象太深了。”我拖着下巴想了想，“外观看着比较吓人，吃着还行，不过下次还是少做一点，太多了吃不完。”
没敢说其实看着大黑兔步骤程序都对，就是能做出意料之外的盲盒料理挺解压的，但是一天一个就好了，多了真吃不下。
他难得中午有些惫懒，像是甩脱了什么大包袱一样，简单地解释了下他的逻辑，“你不想吃，能活不在，就不用做。”
“啊？”
他轻笑了一声，摸了摸的脑袋，垂下眼低声道，“我的雌父什么都会……
他是那一届最优秀的雌虫，别的雌虫总是有些短板，但他所以的学科都是a以上。”
“小时候无论有什么不会，只要找雌父就好了。”
“……雌父，要做幼崽的榜样。”
所以——
是想告诉能活他做饭也很好可以教他？
唔，你雌父这么全能的雌虫这么养崽可能是没有问题。
但放在偏科严重的你身上有点问题。
你没发现能活已经被吓得家都不敢回了吗！
以后家里只允许有麻辣小兔一个厨师！
570.
学校的期中考试结束了，整个班级的氛围都有些骚动，前后左右的小雌虫们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本以为雄虫间会激动地讨论关于这次秋游的旅行地点，没想到这次的雄虫茶话会气氛却异常低迷，
……外出旅行不是雄虫难得的机会吗？
我为了合群跟着大部队装作低头丧气的模样，十分钟后，终于有一只雄虫拍案而起——
“不能再低迷下去了兄弟们，马上就到了雄虫一年一度的集体加班日——情虫节！”
“今年，一定要想到完美无缺的理由与方案，白天无缝衔接家里雌虫的约会，晚上还有足够的时间安抚家里的雌虫们！”
“争取分给每一只的时间都分秒不差，避免明明已经努力超时工作，家里却阴阳怪气起来的重要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