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的基地这两年越来越高级了。
佐助进门的时候，水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蹿出来，一刀斩向他。
他冷淡地站在原地，刀锋削断几缕碎发，停在他颈侧。
“啧，没意思。”水月收刀，“一脸死人样。”
“佐助，你来了。”重吾从后方的阴影里浮现。
“香燐呢？”
重吾以目光示意，“在实验室，等结果呢。”他说完，目光重新落在佐助身上，“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佐助淡淡摇头，继续往里走。
水月重重“切”了一声，扛着刀和重吾跟上。
最中心的实验室里，大蛇丸站在摆满仪器的台桌前，将手中的浸满特殊液体的试管递给香燐，“怎么样？”
香燐接过，感受了一番，摇摇头，“还是不行。”
大蛇丸也不失望，事关实验，他一贯出奇地有耐心。
“你不出去吗？”他意有所指地问。
早就远远感知到那股熟悉查克拉的香燐轻轻哼了一声，“他马上就进门了。”
大蛇丸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话音刚落，就听见那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金属门自动打开，黑发青年的身影浮现。
“香燐，大蛇丸。”
“稀客呀。”大蛇丸眼神暧昧，“来问上次那东西的情况吗？”
佐助也不客气，直白点头，“结果呢？”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大蛇丸走到旁边的实验架上，抬手碰了碰一瓶玻璃罐子，指腹贴在玻璃壁上扫过里面漂浮的一枚日向白眼，“死亡太久了，价值不大。”
“所以没办法了？”
大蛇丸微笑，“你啊，能不能对帮你办事的人客气点？你以为大家族流传数代的隐秘那么好破解吗？”
佐助才不吃他这套，单刀直入，“否则为什么找你。”
得到变相奉承，大蛇丸在心底哼哼两声，脸上神情一如既往地流露出几分诡异的趣味，“你要是能给我带个活体过来，或许有希望。”
水月在后面看得直翻白眼。
佐助微微蹙眉，用目光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对日向的事情这么上心，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大蛇丸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弟子，“是因为七代目吗？他确实比我预料的要有意思。”
“不，”佐助声音冷淡，“与他无关。”
“哟，”大蛇丸眼睛微微一亮，“你们吵架了？”
水月重吾和一直沉默的香燐纷纷浑身一紧，竖起耳朵。
佐助眉心微微一撇，“没有。”
但这几个人太熟悉他了，哪能不了解他的真实意思。
大蛇丸心情愉悦地“哦”了一声，明智道：“找到活体了随时送过来。你们几个先出去吧，我还有实验没做完。”
水月和重吾面面相觑，拉上香燐出门了。
四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基地里乱走，重吾想了想，勉强道：“嗯，关系再好的人之间也可能出现矛盾，这是常识。”
一心只爱刀的水月表示不能理解恋爱的苦恼，耸了耸肩。
反正在他看来，佐助这个混蛋跟那个金发白痴就是这样，不管一度变得多么惨烈，最后绝对割舍不下对方，依然要走在一块。
所以随便吧，混蛋队长起码不会毫无理智地迁怒。
佐助没说话。
离开家的时候，他确实有些不快，感觉心底有几种情绪在碰撞，钝钝的，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他理解鸣人的想法，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对，但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奇怪。
或许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面对鸣人的时候，他总是变得有些不明白自己。
但来到这里，见到水月四人，看到他们脸上的神情，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气息，他忽然平静了许多。
于是他的目光柔和下来，嘴角闪过一抹很淡的微笑，“我没事。”随即在三人略有些惊悚的表情中转向香燐，道，“你怎么了，香燐？”今天怎么异常的沉默。
“我……”香燐微微一顿，“我也没事。”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只是觉得，自从佐助回到木叶以后，他们之间似乎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偶尔她想起对方，竟然会觉得，不应该去打扰现在的他。
理智上她告诉自己这很正常，但感情上，她厌恶这种想法。
况且水月和重吾似乎都不觉得有什么，她只好试图自己消化掉那些念头。只不过，目前看来好像不是很成功。
她努力露出一个如常的夸张笑容，“我好着呢！就是最近盯实验太累了，唉，没办法，谁让我这么优秀，只能能者多劳了！”
佐助安静地看了她一小会儿。
他不是一个对女生想法很敏感的人，很多时候甚至可能南辕北辙。活了两辈子，这点自我认知还是有的。
但不知为何，他似乎天然知道怎么处理鹰小队的问题，哪怕他还不太清楚问题的根源。
“我打算参与日向内部最近的变动，你们要一起吗？”
以前他不愿意他们三人牵扯进木叶的事情，是不愿意让他们惹上麻烦。
但现在，他或许应该对他们多一些信任。
至少问问。
“哦？”水月眼神一亮，“还有你搞不定的事情啊？”
重吾微微思索，“我记得，有个叫日向宁次的，似乎是你的朋友？他怎么了吗？”
“还有个叫日向雏田的吧？都是你的同期？”香燐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她只是觉得，这一刻，自己这段时间的烦躁好像都消失了，“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佐助没有界定他和两位日向同期之间的关系，只是淡淡道：“就是给大蛇丸找个活体。”
……
日向大宅深处。
察觉屋内多出异样存在的时候，宁次警惕地坐直了身体。
“谁？”
“是我。”佐助从黑暗中显现，看着灯光下跪坐在桌前的日向宁次，看着对方眼上缠绕的针对白眼的封印，冷淡道：“你是坐在这等死吗？”
宁次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佐助会出现，“你怎么来了？”
他下意识偏头想感受一下外面看守的情况，但眼下查克拉被封，感受不到，只能凭常理推断，那些人都被放倒了。或者被绕过了。
佐助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觑着对方，“之前清理根残余势力的时候，我拿到了一枚日向分家的白眼，送给了大蛇丸研究。”
这件事宁次不知道。他沉默着，等待佐助继续说下去。
“单凭那个不行，他需要活体才能研究笼中鸟的咒印，你想去吗？”
宁次一怔，“你的意思是……？”
佐助微微“啧”了一声，“笼中鸟说到底也是咒印的一种，不可能不存在破解的方法，只不过日向这方面守得太死，没人做过而已。”
“你……”宁次努力定了定神，“是什么样的实验？”
“不清楚。”佐助没问，但他大概了解大蛇丸，便道，“有风险，但死不了。”
听起来好像更可怕了。
宁次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这是你自己的主意吗？其他人知道吗？”
“那些不重要，”佐助道，“我只问你的想法。”
宁次的微笑加深了一些，“我……如果我说愿意，你要现在立刻带走我吗？”
“是。”
宁次毫不怀疑对方能做到，但他微微摇头，“我不在，雏田大小姐会很麻烦。”
佐助“嘁”了一声，“这你不用担心，鸣人鹿丸他们已经在想办法了。”
况且雏田血统尊贵，境遇再差差不到哪里去。
宁次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难以在几句话的时间里想明白。
只是，会谈以后被关起来的这几天，他明白了一件事，宗家比他预料的顽固，分家则比他预想的懦弱。
以他一个人的名声和功绩想要对抗整个家族，即使有雏田帮忙，也没有用。
可如果没用，那么他的决心和努力，就真的没有意义了吗？
不……如果余生还有哪件事情是他无论如何也渴望做到的，那就是打破这副枷锁了吧。
既然如此……
“好，我跟你去。”
佐助微微挑眉，“不枉我来问你。”他伸手拉了宁次一把，“我还有事要办，重吾和水月会护送你去大蛇丸的基地。”
这两个人，宁次是知道的。
他点头，顺着对方牵引的力道往外走，忽然说道：“我现在好像多少能明白失明的感受了。你那时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佐助微微一怔。
那时候……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其实也还好，对宇智波来说，失明不算很罕见的事情。
但如果非要给个答案的话……
“因为我有非改变不可的命运。”
“改变……命运吗？”宁次喃喃道。
一瞬间，他想起了当年毕业前夕两人的对话。
如今回想起来，他发现，当年在树下坦诚的心愿，对方真的做到了。
他笑了，“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
既然答应了宁次，佐助决定还是去看看雏田的情况。
这之后，再去找鹿丸商议。
但没想到，还没找到雏田所在之处，香燐忽然拉住他，肃然道：“等等，我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异常的查克拉入侵了这里。”
“异常？”佐助目光转向四周。
是潜进来找雏田的牙吗？
不，他这些同期的查克拉，香燐多少留有印象，应该不会用异常来形容。
“我……我说不清，”香燐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就在这附近不远，怎么说呢？有点像……啊对了！之前鼬大哥不是去过那什么辉夜禁地吗？还带回来点东西。有点像那个……”
佐助眼神一凛。
大筒木？
“快，带我过去！”
十秒后，两人和大筒木舍人派出的傀儡狭路相逢。
日向花火被一名敌人扛在肩上，显然已经不省人事，而禁闭中的雏田正和敌人首领交战，被机关手臂掐住脖子，情况不妙。
佐助来的路上飞速查看了四周情况，知道这屋子已经被大筒木包围，守卫的日向族人全军覆没。
面前这些大筒木，却不是他记忆里出现过那些。
眼看雏田逐渐丧失反抗的气力，就要被带走，佐助一刀斩下，切断了敌方首领的机关手臂。
金属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雷光闪过，千鸟刃刺入敌方首领的肩膀关节，不断前推，直到将对方逼出门外。
佐助抽空扫了四周一眼，见庭院里倒着数名日向族人，旁边的屋檐和廊柱背后冒出好几个敌人，心底对日向一族的无语程度更上一层楼。
这么大个家族，除了日向宁次，怎么没一个靠谱的？
最靠谱的那个还被他们自己封禁了。
在他思索的瞬间，机关手臂的关节处忽然弹出两柄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衣服上险险留下两道划痕。
佐助向后跳开，停在雏田门口，观察着面前这群奇怪的傀儡。
他跟不少大筒木交过手，但面前这些他似乎没什么印象。
看着更像傀儡。
果然遇到大筒木就没好事，这些恶心的家伙总有诡异的能力。
“咳咳，佐、佐助君……你怎么会在这？”得救的雏田捂着喉咙呛咳，勉强站起身来。
庭院中，傀儡首领和佐助对峙片刻，忽然打了个撤退的手势，一扇空间之门在他们身后打开。
在日向家和不明身份不明能力的大筒木交战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就这么放对方走了吗？
“我得去弄清楚情况。”他快速朝一旁守着的香燐道，“你去找鸣人或者鹿丸，把今晚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们！”
他随即转向雏田，“你也立刻离开这里，去找鸣人，宁次我已经送走了，只有鸣人他们可以保护你。”
随即，他等不及两人回应，赶在那些傀儡的身后跟着跳进了空间通道。
他倒要看看，这些大筒木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