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核心战场中的众人接连消失，忍者联军面面相觑。
然而，不等他们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给予他们重创的秽土大军，不知为何忽然纷纷停下进攻。
“啊……好像是有人解除了秽土转生呢……”
秽土忍者们似乎脱离了控制，身上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他们看向原本正与自己鏖战的亲人、好友、学生、老师以及对手们，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看来我的时间到了。”
“以后可得好好加油。”
“未来就拜托你们了。”
“再见。”
“再见。”
一具具灵魂挣脱秽土的身躯，在温和的光芒中飘向天际。
目睹一切的忍者联军们错愕而茫然。
少数反应过来的忍者喃喃道：“这是……有人找到了控制秽土转生的施术者吗？”
“不管是谁……都真的帮大忙了啊……”
战场边缘森林。
如果说，目睹鸣人被抽离尾兽而陷入濒死状态时，佐助罕见地慌乱，那么，眼见香燐和重吾遭受重创，生命垂危，佐助便是久违地动怒了。
自开战以来，他一直将宇智波斑视为一名因立场相悖而必须除掉的敌人，但与此同时，如果这不是一场战争，他很乐于将对方当做一名可敬的对手，与其单挑。
但现在情况变了。
这场战斗不再仅仅关乎立场信念。
他绝不容忍任何人伤害鹰小队的成员。
“炎遁·加具土命！”
重新拥有第二只轮回眼的斑，尚未来得及好好享受掌控全部力量的感觉，便发现追兵又至。
黑炎化成的长枪袭来之时，他下意识将求道玉张开成盾，挡住佐助的攻击，但求道玉下一秒便被对方以天手力替换成他自己，加具土命兜头砍下。
斑避之不及，被这一枪刺破左臂。
他不得不立刻提起全副精神应对这个后裔。
“嘭——”
转眼间两人已交手数十招。
“老爸，”鸣人凝神观察着眼前的战斗，快速道，“我能防御斑的攻击，但我的术式却难以击中他，你有办法让他避不开我的进攻吗？”
十尾人柱力可以抵御绝大部分忍术，但挡不住六道之力和仙术。
水门眨了眨眼，很快想到一个主意，“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可能得麻烦扉间大人配合一下。”
闻言，扉间看向两人，和水门对视的瞬间便领会了对方的想法，于是他抬起剩下的左臂往对方肩上一碰，水门也同样在他肩上一按。
“你和佐助尽管上，剩下的就交给我们。”水门道。
其实并没有跟上自家老爸和二代火影思路的鸣人重重点头，“好！我明白了！”
“佐助！”鸣人喊了一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已经在柱间木遁的掩护下一刀砍到斑胸前的佐助一顿，立刻明白了鸣人的意思。
这一刻，两世的他们在这一声熟悉的呼唤中各自重合，无需言语，自有默契，他们不约而同地明白了下一步的战术。
“威装·须佐能乎！”
“初代爷爷！麻烦你替我们争取点时间！”鸣人又喊。
不必鸣人嘱咐，柱间已经抢上前去，“木遁·木人之术！”
森林，从来都是初代火影的主场！
堪比须佐能乎的巨大木人拔地而起，虽然威力可能不及他全盛时期的五分之一，但要拖住斑片刻，却还不算难事。
“柱间——！”已经在酣畅淋漓的战斗中热血沸腾的斑大喝一声，完全体须佐能乎扬手，查克拉之剑重重挥出，一刀斩向拦路的木人。
柱间双手结印，同样大喝一声：“斑——！”
木人双手合掌，徒手接住了这可怕的一斩，又随着对方的力量被层层下压，最终被一刀斩断肩膀，劈裂半边身体。
解决掉木人，蓝色的须佐能乎翅膀一扬，斑决定立刻前往神树，施放无限月读。
然而，顷刻间，风云变色。
山川草木，天地花鸟，战场周遭目之所及处的所有自然能量，自广博的大地上渐渐浮现，不约而同地涌向身披紫色铠甲的金色妖狐。
威装·须佐能乎的两只手中，一边是阴阳遁创造出的六道·螺旋手里剑，一边是吸收了尾兽能量的因陀罗之矢，两者合并，宛如创世神迹，径直朝试图离开的蓝色须佐能乎轰了出去。
“嘭——！”
狂乱的气流刮倒成片林木，平山断海的一招引发出剧烈的爆炸，招式的余威甚至波及到全体忍者联军。
眼看崩裂的山石滑落，已经力竭的联军忍者无力抵挡，关键时刻，小樱闪身上前，一拳樱花冲猛地击碎巨石。
得救的忍者们摸摸胸口，感激地朝樱发忍者笑笑。
面对这宛如天灾的一击，千钧一发之际，斑发动了轮墓·边狱，四个影子齐齐顶上，替本体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他从须佐能乎中脱离，堪堪落地，准备混在烟尘中悄然离开的时刻，一道早已等候在此的身影瞬移而至，单手拍向他的肩膀。
是波风水门！
一瞬间，斑明白大势已去。
飞雷神之术转瞬发动，水门带着斑与扉间交换了方位，在那里，已经解除威装·须佐能乎、被扉间同样使用飞雷神之术转移过来的鸣人与佐助，融合风遁、炎遁与六道之力，朝被迫闪现的斑使出了最后一击。
“砰——！”
狂风骤起，又渐渐平息。
尘埃已定。
十尾的力量被抽离，重获自由的九只尾兽环绕一圈，悬浮在空中，望着底下刚刚结束激战的几名当世顶尖忍者。
佐助拔出草薙剑，立刻就要送倒卧在地的斑上路。
“等等！”柱间喊道，他顿了顿，“抱歉……但，我还有些话想和他说。”
佐助看了看柱间，又看了看斑，缓缓将草薙剑插回鞘中，转身走到一旁。
其他人也都没有再上前。
柱间走到斑身边蹲下，两人一躺一蹲，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沉默。
这个场景，仿佛许多年前，千手与宇智波决战，他们作为新任族长交手时，斑战败的那一幕。
但那一次决战之后，他们缔结了同盟，建立了木叶。
如今，他们一个是秽土之躯，一个即将死去，而忍界在他们身后，结成了全体同盟。
最终柱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当初没有那块石碑……你……”
斑打断他，“我也会离开。”
柱间一怔，随即了然地笑笑，“说的也是，毕竟是你。”
这一刻，他们倒又用回了彼此熟稔的、知交的语气。
斑轻哼一声，“看到忍界如今的景象，你高兴吗？伟大的初代火影？”
柱间苦笑，“都这个时候了，你一定要这样讽刺我吗？”
夜色已深，一轮巨大的月亮挂在深蓝的天幕上，清幽的月光洒下来，笼罩着每一寸因战争而伤痕累累的土地。
斑望着那轮明月，没有回答柱间的话。
他想，他已经尽力了。
他为了无限月读的实现苦心孤诣，蛰伏隐忍，多年心血最终失败，却也并不后悔。
最终没有成功，或许冥冥之中，正是这个世界为自己选择的答案。
就像柱间一直相信的那样。
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柱间道：“你太心急了，我们的理想无法一蹴而就，也没关系，可以托付给追随着我们的后辈们。”
斑转动眼睛，重新看向身边这个纠缠了一生的对手与挚友。
他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
“你总是那么乐观，”他淡淡道，“或许，你是对的，不过……”
话音未落，他忽然凭空暴起，身下隐藏着的最后一颗求道玉飞速射向柱间的胸口。
这一下猝不及防，无数次战斗中磨砺出的下意识令柱间毫不迟疑地反击，尖锐的木遁破土而出，洞穿了斑的心脏。
“突——”
柱间怔在原地。
求道玉悬停在他的胸前，只刮破了他胸前的护甲。
而木遁自下往上穿过斑的胸口，戳出一截淋漓的血肉。
鲜红的血珠在深绿色的木头上滑落，在斑的白袍上晕染出深色的痕迹。
“咳咳……”眼看着柱间的表情变化，斑有些奇异的愉悦，他的目光越过老友的肩膀，投向邈远的天空，最终又慢慢收回，定格在对方脸上，“虽然我依旧不认同你，但是，看到你的信念被继承，期盼的世界多少得到实现……”
他咳出一大口血，嘴角却勾起一个很淡的笑容，“这颗求道玉，就当……送你的贺礼吧。”
穷尽一生，他终究没能找到那个理想的国度，但也许，他的失败，会为这个世界指明另一个方向。
已经够了。
在苍茫的夜色与喧嚣的长风之中，宇智波最了不起的一任族长，木叶的开创者之一，忍界永远的传奇——宇智波斑，缓缓闭上了双眼。
“斑！”
被战斗清空的土地上拂过一阵夜风，忽然的安静，令这片战场显得有些空旷和寂寥。
在场的另外几人别过头，为忍界之神留下独自哀悼的空间。
没有人能知道，此刻初代火影的心里在想什么。
佐助轻声道：“我先去找小樱，香燐、重吾和小南都需要医治。”
鸣人点头，也放轻声音，“好，你放心去，这儿有我在的说。”
换作四战以前，佐助对鸣人这样的话不会多想——就算有过别的念头，也早被对方亲手扑灭了——他知道鸣人一贯就是这么说话的。
但现在不同，听了这话，他不知怎么一时浑身僵硬，也不应声，用轮回眼撕开空间之门就跑了。
旁观一切的水门搂住儿子往外走远几步，微笑道：“话说回来，刚刚你和佐助那招叫什么？”
毫无所觉的鸣人道：“那招是第一次用，还没有名字的说……”
水门轻轻“啊”了一声，“那不如就叫，灼盾·光轮疾风漆黑矢零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