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以前洛昀祁肯定会答应言熙的所有要求的。
但是今天他犹豫了。
模棱两可回答：“我怎么会忘记师尊呢？”
笑着将言熙揽进怀里，说：“我在这里的。”
“嗯。”言熙闷闷应道，“明天一起去藏书阁。”
“好。”
洛昀祁轻拍着言熙的背部哄他入睡，而自己却在窗外升起晨曦后才囫囵睡去。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洛昀祁施法将白发变黑的地方又长出了白头发。
且比刚才更多，颜色更白。
——
万禧谷的藏书楼建于山顶之间，说是云中城也不为过。
而且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入内，要不是有个周节恒他们不一定能进来。
以前宋时礼认为他们派的藏书阁算是天下都有名的，如今看了万禧谷的藏书楼才知道山外有山。
里面所有的书都被记录在册，需要找书时只需要输入名字或者相关关键词就能自动送到你面前。
周节恒在悬空的无字卷轴上写下‘乾坤镜’三个字，很快就有几本书从藏书楼的书架上飞出来落在他们面前。
有关于乾坤镜的记载居然只有寥寥几本书。
“这就是藏书楼里有关于乾坤镜的记载了。”周节恒抹去无字卷轴上的痕迹。
他说：“不过这些书我都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
言熙看了看书籍，边边角角都被翻烂了。
“除了乾坤镜，能否帮我找一些有关于幻境的书？”言熙说。
周节恒愣了一下：“这就很多了，你确定要看？”
这一点周节恒不是没有想到，但是每次他找出来的书都很多。
最少几百本。
言熙看上去不像是在随便说说，随手翻了翻乾坤镜的记载，果真没什么有用的。
冷静道：
“乾坤镜就是通过制造幻境将人困在其中，若是能找出在幻境里保持清醒的法子，不就能出来了？”
宋时礼几下就看完了手里的这本书，说：
“前辈说的有道理，这本书里讲的全是乾坤镜如何如何厉害，没有其他的了。”
“行吧。”周节恒在卷轴上输入幻境的关键词，一时间整个藏书楼都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
无数本书从墙壁上被抽出来，噼里啪啦摞在他们面前。
一会儿功夫就堆了三堆和人差不多高的书。
最后一个卷轴放好的时候，关于幻境的书就已经全部找出来了。
许同尘看了一眼，并不觉得多。
他从三岁时就认得大部分字，一天就可阅读百本书。
现在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也不是很多。”
宋时礼也粗略数了一下，开心道：
“是啊，大概四五百本，我们那么多人很快就看完了。”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想，”周节恒手中的纸扇敲敲一旁不起眼的卷轴。
解开了卷轴的绳结：“这才是压轴的东西。”
绳结松开的一瞬间卷轴就猛地飞到半空中缓缓展开。
密密麻麻的字从卷轴中飞出来绕着藏书楼里排列开，像龙卷风一样装满了整个藏书楼。
光看着这些字言熙就头疼。
周节恒解释道：“关于幻境的书籍太多了，为了节约空间撰写者就将字封印在了卷轴里。”
他将卷轴与旁边的书作对比：“大概是地面上书籍的十倍之多，空出来了大半藏书楼去装其他书籍。”
众人看见卷轴都不说话了。
言熙是最快恢复过来的人，说：“总是要看的。”
话音落下就摊开卷轴上的字：“你们看书，我来看卷轴。”
“我陪你一起看。”洛昀祁站在他身旁，“你看哪一边？”
在言熙选择了左边以后洛昀祁就去看右边的字。
看了一会儿卷轴又会去看一眼言熙。
一行人全部专心看起来，宋时礼从小就不爱学习，现在猛然要看那么多书头都要炸了。
但是他也没有懈怠，逼着自己去看。
夜深——
周节恒睡得正香，脑袋忽然磕在了桌子上。
‘咚 ’的一大声吓醒了他，所有人都短暂地眯了会儿。
只有言熙还在看，洛昀祁睡在他的腿上，身上盖着言熙的外衫。
“你们——？”周节恒指着他们轻声问道，“原来洛兄是承受的那一方吗？”
言熙笑着看了眼洛昀祁，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废话，瞎子才看不出来。”周节恒说，“他是不是少了一半元神？”
“嗯。”
言熙始终挂着祥和宠溺的微笑，看得周节恒牙酸死了。
可忽然间他发现洛昀祁的呼吸好像不对，头发的颜色也渐渐白了很多。
“言熙！言熙！你看——”
洛昀祁几秒之间就变成了满头白发，身上的修为灵力也在一点点消散。
“他是不是……在散元啊？”周节恒小心翼翼地问。
他的惊呼吵醒了宋时礼和许同尘，睁眼就看见自家兄弟老了。
“昀祁！”宋时礼瞌睡顿时没了，跑过来，“前辈，他怎么了？”
言熙探了探洛昀祁的灵力，确实是在散。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丢失了元神后一直在加速衰老，现如今应该是到了散元的时候。”
边说边往洛昀祁身体里灌入灵力维护住他的修为元神。
“我只能先封住，”言熙说，“最多半月，必须找到剩下的元神。”
看着许同尘他们担忧的目光，言熙问道：“你们找到克服幻境的方法了吗？”
他们不约而同地摇头，周节恒也说没有。
“看来藏书楼里也没有关于克服幻境的办法。”言熙说完眼眸就一直定在昏睡的洛昀祁身上。
说：“不能再等了。”
洛昀祁要是在这里就死了……
任务失败是另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这里的死亡会造成现实世界的身体消耗。
他一定要保护好洛昀祁。
最后还是许同尘他们帮忙把洛昀祁送回去了，言熙一直守在床边。
灵璧渊的瘴气还没有完全消除，但是洛昀祁多等一天就会多一天的风险。
“明天我就去灵璧渊。”言熙喂洛昀祁喝着滋补的汤药，说话的语气很轻。
表情也很淡。
犹如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轻松。
宋时礼第一个就说要跟着一起去，被言熙拒绝了。
“你们留在外面。”言熙擦干净洛昀祁嘴角流下来的药渍。
给宋时礼递了个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块有花纹的玉珏。
“这是什么？”
言熙：“回溯玉，只能用一次，到时候我出不来了你们就用这个把我拉出去。”
周节恒将玉抓了过来仔仔细细看了看，蹙着眉说：
“你把你青云山的圣物熔了？你坦白说，你用了多少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