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或不是又怎么样呢？”言熙散发出不沾风月的干净气质，看着连却的眼神像是和善地看着孩子。
“连却，昀祁只是脾气不好人不坏，他不太会交朋友。”
连却黯然点头，低头望着言熙脚上的靴子。
良久才轻声‘嗯’一声，再也不走在言熙身边了。
——
万禧谷。
入口处设有关卡，入内者必须经过显灵镜的核验。
宋时礼有些担心那面镜子，问：“我们这样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的。”连却信誓旦旦地说，“显灵镜就是说起来夸张，我的障眼法它识不破。”
言熙他们一过去就被守卫拦住：
“没有妖仆者禁止入内。”
连却不慌不忙说：“我们有妖仆。”
显灵镜里宋时礼冒出可爱的猪鼻子，洛昀祁头上长出了猫耳朵。
此外也探不出来他们身上有灵力的气息。
正当他们要进去时守卫拦住了连却：“等等，你是谁的妖仆，你的主人呢？”
“……我的……”连却犹豫道。
言熙站出来说：“他是我的妖仆。”
此话一出守卫的脸色纷纷变得精彩起来，实在是言熙看上去太清冷了。
“你还挺会享受的啊。”
洛昀祁脸色骤变，牵着言熙的手不断收紧。
守卫意味不明说完这句话后就放他们进去了。
万禧谷内一片繁华，商铺客栈应有尽有。
只不过在这里的妖都被锁链牵着，没有自我尊严犹如家畜。
路过的妖看见同样为‘妖’的宋时礼和洛昀祁拥有自由，都是羡慕的目光。
但很快就有巡逻的守卫看见他们，一大队人马走过来严声厉气道：
“妖仆必须由主人严加看管，加以束缚，你们为什么不拴好再出来？妖物伤到人了将会立刻斩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言熙不想横生事端就用法术悄悄变了根小小的锁链，系在他和洛昀祁的手腕上。
“我们栓了，只不过小一点。”抬起手将手上的链子展示出来。
许同尘也有样学样地伸出手给他们看链子。
好在连却站在言熙身后，他们便一同认为也是有链子的没有再查。
不远处的客栈阁楼上，周节恒端着一杯茶趴在扶栏上。
将楼下的场景尽收眼底，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抬手品茶的瞬时和言熙对视上，他由着嘴角的弧度变大，抬起茶杯微微颔首。
言熙……他居然下山了？
而楼下的言熙只是觉得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应该是原主认识的人。
但既然人家没有过来打招呼，言熙也不用去主动去攀谈。
说不定他和原主也只是点头之交。
他们找到一家客栈，店家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很热情地迎过来：“几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住店。”言熙掏出怀里的金叶子，“三间上好的厢房。”
岂料店家一看见金叶子就面带疑惑：“诸位是外面进来的人？”
言熙点头。
店家说：“这在我们这儿用不了，我们用万禧币，你们可以去外面，那儿有一家专门兑换货币的商铺。”
“你们有自己的货币？”宋时礼都震惊了。
原来万禧谷真的是独立于天地之间的地方。
见言熙他们的表情实在困惑，店家好心提醒：
“但是你们的金叶子在这里不值钱，换到的钱应该会少。”
就当言熙想说无妨的时候，身后有人丢出一袋万禧币。
“我替他们付了钱。”
店家开开心心地进行了登记，收钱。
言熙蹙眉打断店家的登记：
“算了，我们不住了，这位公子与我们不熟。”
然后对着周节恒说：“多谢公子好意，我们心领了。”
周节恒摇着的扇子收回去，想用来敲敲言熙的脑袋又被旁边一个高大男人凝视。
只好敲在自己掌心。
“言熙！你没必要那么记仇吧？！我不就抓了你山里几只野鸡烤了吃吗！”
后面底气渐消，说：“后来我不仅给你山上捐了座道观，还修了桥。”
“野鸡？”言熙看着周节恒陌生又熟悉的脸。
忽然一个不太重要的剧情节点闪过。
许多年前有一个说要修仙的名门公子执意要加入青云山。
后来原主被缠的烦不胜烦只好先收了他，差使他去看后山的灵兽飞禽。
结果这人某天抓了原主山后的云山鹤烤了吃了。
差点没把原主气死，碍于身份面子只是赶他出了山。。
“那是云山鹤……”言熙纠正他。
周节恒用眼神示意店家赶紧登记，他拉着言熙走到一边说：
“我后来真知道错了，但你不是赶我走了嘛。”
洛昀祁抬手拍开他放在言熙肩上担着的手臂，用了巧劲推他远离言熙。
上前半步挡在言熙面前，冷冷道：“就这样说。”
“……”周节恒顺势坐在凳子上，等着他们都坐下了就问，“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言熙含糊道：“来办点事。”
但是周节恒嘁了一声，降低音量说：
“别装了，你们是来找水凝草的吧？”
宋时礼瞪大双眼，和许同尘交换了个眼神，轻声问：
“你怎么知道？”
“十个来万禧谷的外人，九个来找水凝草。”周节恒说，“但是去我劝你们尽早死了这条心。”
他手中的扇子展开，扇面画着好看的水墨画。
他说：“水凝草现在千金难求，哦不，是压根就得不到。”
言熙看了看客栈里来来往往的人，担心人多眼杂。
“上楼说。”
拿着店家开好的钥匙上了楼。
进房间关好门后周节恒接着说：
“水凝草长在万禧谷的灵璧渊，那里全是陡崖峭壁不说，要取水凝草必须要经过乾坤镜，神仙进去都出不来的那种。”
周节恒瞟了一眼他们的阵容，直接就说：“你们没戏。”
“乾坤镜是什么？”许同尘淡淡问。
洛昀祁沉声说道：“幻族的上古神器，能唤醒世间万物内心的渴望心魔，自己跟自己搏斗，若是赢了便能过关。”
他顿了顿，言熙问道：“那要是输了呢？”
“输了就要永远活在幻境里，经历最不想经历的场景循环，直至元神尽灭。”周节恒补充完整。
宋时礼被吓得打了个冷颤，怀有侥幸心理问：
“就没有过成功的先例吗？”
周节恒：“水凝草千年才会发芽长大，活死人肉白骨，想要的人纷至沓来，至今没有人能出去。”
“那我们就做这个先例。”许同尘睨着周节恒，很有信心。
“哦忘了告诉你，幻族帝王也在幻境里同样出不来，就是他造出的乾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