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说完就不敢说话了,丢下一句再去看看情况就急忙飞走了。
“世子?”
陆起鹤见言熙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有些担心地掰过他的脸。
结果沾染满手的湿润。
言熙眼睫微颤,泪水不停地从眼中垂下,打湿睫毛留下泪痕。
他咬着唇一言不发,连呼吸都克制得很轻,只不过脊背的颤抖难以掩饰。
陆起鹤心疼了,揽着他抱进怀里:“世子不哭,我们还有三日的时间。”
言熙忍不了了。
言川伦那样骄傲的人如果真的被游街示众,心里会有多难受?
“我……我不想哭的……”言熙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让哭腔溢了出来。
他埋头在陆起鹤的肩膀,不停地想起前不久言川伦偷偷给他带的核桃酥。
本以为他们不过都是纸片的角色,可真正进入到原主的生活中言熙就发现,这里的每一种感情都浓烈炽热。
言熙刚开始只想保言川伦活下去,但现在他不满足于活下去。
他想让言川伦像寻常父亲一样享受着天伦之乐。
“小起,我该怎么办?”
他越想越着急,恨不得现在就飞去皇宫将言川伦劫出来,但他知道这一定不是言川伦所想看见的。
背负一世的骂名颠沛流离,对言川伦来说或许不如死去。
言川伦誓死也要送言熙出来目的就是维护他的清白,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会办到的。
“世子别急,我们会有办法的。”
陆起鹤珍惜万分地捧起言熙的脸,发现他眼睛鼻子都哭红了。
泪水像是开了水闸似的源源不断,他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别哭了,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世子……”
“我控制不住……”
泪水已经不受他控制了忍不住,即使言熙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也收不回去。
他不知道怎么了。
陆起鹤指腹摩挲着小世子的脸,轻轻安慰他:“没关系,没关系。”
一滴泪落在言熙的唇珠上欲落不落,让人想去抹了它。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陆起鹤弓腰低头如愿含走了那滴咸涩的液体。
是热的。
“唔——”
这个方法很奏效,言熙果真不再哭了,愣怔地看着陆起鹤没有闭上的眼眸。
幽深沉暗的瞳眸要吞了言熙一样,令言熙的惊慌无所遁形。
小起……吻了他……
陆起鹤并没有深入只叼着唇瓣浅尝辄止,临了咬了口言熙松软的下唇。
“还要哭吗我的乖言言?”他贴着言熙的唇问道,说话间微微触碰到了对方。
还未完全平息下来的心慌燥热因为他这句亲昵的呢喃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言熙挪开视线,说话很轻不敢有太大的幅度,摇头:
“不哭了。”
“我带你去想办法。”牵着言熙的手带他进了府。
给言熙倒了杯热茶让他捧住小口小口喝着。
“王爷身份特殊不会被关入天牢,应当是被软禁在某处宫殿中,最有可能的就是东边的朗月宫。”
陆起鹤将自己的猜测说给言熙听,宽慰他的心绪。
言熙点头表示听见了,问:“宫中现在戒备一定很森严,放出来游街的消息说不定就是在等我自投罗网。”
“世子聪明。”陆起鹤笑了笑,他的小世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所以不能硬闯,想要见到王爷就要想其他办法,世子,你恐怕要委屈一下了。”
“什么?”言熙不明所以,不知道陆起鹤在卖什么关子,“你有办法了?”
说起这个陆起鹤就觉得有意思。
翟延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仍然贪图美色,就算天塌下来了也要风流一番。
即使经历了刺客刺杀也不能放弃美人进宫的事。
“明日是藩国抵达京城的日子,为了休战答应了皇上的和平条约——带着十五位美人入宫面圣。”
言熙对翟延的风流韵事只是耳闻过,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很荒谬。
“你的意思是,要我扮成女孩子?”
陆起鹤眉梢微抬嗯哼一声,好整以暇望着言熙,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遍。
“世子一定很漂亮。”
宫内局势不明他们需要先进宫探查一番,还需要确定一下言川伦的安全。
硬闯绝对是不行的,反而有弄巧成拙的风险,眼下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不就是穿穿裙子吗?
他穿的又不少……
言熙自我安慰了一番赞成这个方法:“那你呢?”
“我啊——”陆起鹤轻佻地挑起言熙下巴,“自然是陪在世子左右,当护花使者了。”
“哦、哦。”言熙没见过这样的陆起鹤,新奇之余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好会啊。
眼看天色较晚,陆起鹤催促言熙快去休息。
告诉他什么都不用管,今晚上好好睡一觉就好。
言熙一向是信任他的,今天经历了太多事他应该也睡不着。
可事实上他睡得很香,抱着陆起鹤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陆起鹤刚要躺下去和他的小世子共眠就响起了敲门声。
两长一短,有贵客上门的暗号。
“世子,我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言熙拽着他的腰带哼哼唧唧不放人离开,陆起鹤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往人茶水里放了点安睡的药粉。
无可奈何只好解下腰带让言熙抱着。
低下头咬了咬他温热的脸颊,缀上了浅浅红色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一进大厅就看见了翟竹渊坐在椅子上满脸不耐烦。
许是以前翟竹渊经常来府上额丫鬟默认放他进来了。
他看见来的人是陆起鹤才稍稍收敛了几分,问道:
“容又呢?”
陆起鹤冷笑:“主子出门办事我怎么知道?”
“你——”
想了想他的武功和残忍翟竹渊忍下去了。
罢了罢了,反正他再怎么狂也还是要为自己办事。
有密旨陆起鹤就是要为他办事,真真假假他又不知道。
忍住,忍住。
“你把言熙藏到哪里去了?”翟竹渊丝毫不管他和皇上联手陷害言川伦的事。
张口就提言熙也不害臊。
陆起鹤自顾自坐下喝茶淡淡道:“自然是在一个三皇子找不到的地方。”
翟竹渊死也想不到,言熙此刻就睡在离他一墙之隔的厢房里。
“现在哪里都不安全,你还不如将言熙交给我,我定会护他安全。”
“三皇子说笑了。”陆起鹤喝完茶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把匕首拔出鞘又合上。
云淡风轻继续说:“三皇子联合皇上让小世子家破人亡,当真觉得世子不会来一出鱼死网破?”
匕首虽短却锋利非常,银光好几次闪花了翟竹渊的眼。
这是在威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