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陆起鹤和容又在一起商讨事宜。
这几日狗皇帝经常派人暗中观察他们,明面上说是为了保护容又的安危,实际上就是为了囚禁。
先帝为保容又将他分配到梧城做个闲散王爷,翟延却疑神疑鬼一定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要不是翟延忽然说要赏梅,恐怕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相聚。
陆起鹤将三皇子的密信和他们说了,二人均是诧异的神态。
周青柏沉吟道:“太急了,不妥。”
容又也点头表示同意,尤其是现在皇上明显对他们起疑了。
“我从梧城过来的时候观察过一路边境,倒是和先帝在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流民变多了。”
翟延不为国民只知道自己享受,每年提高税收不说还不管民生活计。
就算没有先帝密旨,他们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国家一直处于这种水深火热中。
陆起鹤敛眸:“先帝密旨只有三皇子看过,可先帝为何要我们推三皇子上位?”
这个问题他们也思考过,完全没有依据。
三皇子早年被婉妃养在后宫,学问一般头脑也一般,可先帝密旨上的名字就是他的。
“先帝还有一道密旨。”陆起鹤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大,尤其是收到三皇子密信后更是不能释怀。
周青柏说:“但是那道密旨可能已经被销毁了,而且先帝身边的人都殉葬了。”
陆起鹤勾唇一笑,殉葬的都是表面上亲近的人,先帝做事追求万无一失,他肯定已经料想到了很多可能会发生的结果。
淡淡说:“先帝早些年提携过太医院的一名小太医,我想,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你是说明庆?”容又对这个人有点印象,不爱说话,性格孤僻。
先帝在外游历遇见乞讨的他,就把人带回宫里安排进太医院打打下手。
“但先帝后来和他没什么关联了,密旨这么重要的事……”
容又的担忧没有说明大家都心知肚明。
周青柏在脑海中思索一番,说:
“不是,先帝后期病重,吃的药一直是明庆负责的。
但先帝去世前一月,明庆忽然告病回了老家。”
陆起鹤接着说:“他只不过是太医院一个煎药的小喽啰,没有人会在意他。”
现在串起来一想确实疑点重重。
忽然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能听见有人在交流。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耳力比常人好些。
陆起鹤眼神凌厉,随即想明白了为何独独今日无人跟着容又他们。
原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窗户猛然被推开,言熙身姿利落地翻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三人什么也没问。
指着后面的一道小门:“从后门出去,后面没人。”
然后拉着陆起鹤走向里间的软榻,掀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世子——”
言熙指腹点在陆起鹤唇上:“嘘——一会儿在我身后别说话,别抬头,有我在,不怕。”
只要他在就没人能带走陆起鹤。
门外的翟延领着一群人晃到了这儿,那些个大臣只顾着拍马屁,哪里知道被利用了。
皇帝所到之处都有侍卫围绕,很快就包围住了这座宫殿。
他们装作赏景从殿前走过,随从的侍卫忽然大喊一声说有刺客。
吓坏了一众文官大臣。
提刀的侍卫一脚踢开了殿门,里面空无一人。
翟延眼中有着趣味使然,跟在侍卫身后进了殿内。
里面有人匆忙出来,却不是刺客,是衣襟凌乱满面春色的言熙。
他慌忙从软榻上起身,拉着被他压在身下的人跪下,挡在陆起鹤面前将人挡得严严实实。
陆起鹤身形修长又穿了一身白,刚才情急之下言熙扯下了他的发带。
此刻他长发披散在胸前,又低着头,让人都以为这是一位姑娘。
翟延连忙哎哟一声背过身去,他身后那些臣子也唏嘘着背过去。
“熙儿,你这,稍微注意点啊。”
言熙红着脸拱手:“皇上恕罪,是臣有伤风化。”
翟延尴尬地咳嗽几声,倒也没怪罪下去。
“这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他问。
言熙装作诧异:“圣上明鉴,臣没有那种癖好。”
“……到底是年轻气盛,还是身体更重要。”
说完就走了,姗姗来迟的言川伦还没看见什么就被某个文官推走了。
他们是怕这武夫一个没控制住当场做出大义灭亲的事情。
言川伦问:“里面发生何事了?”
文官支支吾吾说:“还能有什么?不就是那点事?”
“这……这,有伤风化!”言川伦也有几分囧意,嘀嘀咕咕跟着走了。
殿内重新恢复宁静,言熙松了口气。
要是被皇上逮住主角攻受和陆起鹤三人密谋,十张嘴都救不回来。
“好了小起,委屈你了。”
言熙拉起陆起鹤站起来,满怀歉意地以指为梳整理他的发丝。
踮脚想用发带把他的头发束上去,他一心一意扑在头发上,没有看见陆起鹤渐渐深沉的眼神。
陆起鹤按着言熙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揽着他往后倒在软榻上。
“对、对不起……”言熙惊呼一声顺着倒了下去,以为是没站稳,压在陆起鹤身上有些不好意思。
刚想起身就被按住脊背重新压了下去。
陆起鹤怕他摔下去用手轻抚着言熙后腰,是一个完全占有的姿势。
“世子为何要这样做?”
“我不想让你陷入囹圄,所以来救你了。”
陆起鹤身上……好香……
言熙的鼻尖抵着陆起鹤的颈侧,清浅的药香若有若无萦绕在他四周。
忽略不了。
“世子都听见了?没什么要问我的?”陆起鹤看着言熙绯红的耳尖。
他的真面目全被言熙看去了,他营造的一切温润如玉都被打碎。
言熙会怎样想他呢?
会觉得他虚伪还是觉得他可怕?
“有的。”言熙在他怀里点头。
陆起鹤心往下沉,状似镇定地接受着属于他的批判。
“下次你们不要密谋的这么明显了。”言熙皱眉说着他们疏忽。
“在宫里到处都是眼线,稍不注意就会被盯上,况且容王他们本身就是皇上的重点监视对象。”
要不是他及时赶来,一帮人全端了。
看你们怎么打破这种僵局。
言熙语气软绵绵的,不是责备也不是厌恶的语气。
像是在撒娇。
“世子,你怎么这么好?”
陆起鹤捏住言熙的下巴抬起来与他对视,他眼里的侵略几乎不加掩饰。
“除了这个,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了吗?”
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要把你放进心里了言熙。
到时候你就走不了了。
言熙想了一会儿,严肃着眉眼补充点头:
“还有的,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