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起鹤轻笑,握拳掩住嘴角的弧度,淡淡道:
“他图我。”
张虎:“……啊?”
张虎没上过几年学,肚子里没什么墨水是个粗人。
明明主子说的都是中原话,怎么连起来听不明白?
“图主子?”
“你别管了。”陆起鹤不是很想和他讨论这个,言熙的心思他羞于说出口。
“继续守在三皇子身边,有什么事立刻来报。”
张虎拱手说是。
陆起鹤又再次补充道:“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能轻举妄动,绝对。”
“是,主子。”
张虎跳窗离开,让寒风溜了进来。
陆起鹤感觉胸口隐隐作痛,捂着咳出两口浊气。
连王踹他这一脚重在试探确实没有用力气,但他现在身体虚弱,怕是又要多养两天了。
这一脚,他可忍不了。
看在言熙的面子上他微微报复一下就可以了。
言川伦有专门的厕所以便如厕,就在走廊尽头,陆起鹤略施轻功踏着屋檐来到厕所门口。
抬头看天上黑云沉沉,不出片刻就会下雨。
陆起鹤轻巧跃上茅厕屋顶,掀开了几块瓦片,他是习武之人,动作脚步能做到近乎于无。
正在如厕的言川伦没有丝毫察觉,只是觉得有些冷了。
岂料没过多久啪啪哒哒的声音响起,雨珠落在瓦片上的声音清脆。
很快言川伦就慌里慌张大步迈出厕所,看见他肩膀湿了一片在外等候的小武都惊呆了。
“王爷!怎么湿了?”
“明日找人来修修屋檐,漏雨了。”
言川伦拂去肩上的水珠不在意地说,但其实他现在烦躁的要死。
如厕到一半忽然感觉头顶一凉,该解决的都没解决完,他非常的不爽。
可现如今也不能接着进去,只好忍着。
——
翌日清晨。
言熙心里记着要带陆起鹤去外面吃好吃的,早早地就醒来了,正好撞见了要去上朝的言川伦。
“爹,上朝去了?”
“嗯。”
说完言川伦都震惊不已,他这个儿子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今日倒是稀奇。
“今天起那么早?”
心中忽然警铃大作:“又想去哪儿胡闹了?”
“我不是,我带小起去外面走走。”
“小起?”后知后觉就是昨天被他踹了一脚的陆起鹤,冷哼道,“你们关系倒是不错。”
言熙真的觉得他这个爹话太多了,推着他催促道:
“爹你快去上朝吧,别废话了!”
“没大没小。”言川伦丝毫不生气,拍拍言熙的头很是慈爱。
“爹走了,早点回来。”
“嗯嗯嗯。”
看着他爹转身离开,言熙就跑去找陆起鹤了。
他没有看见言川伦重新落在他背影上的眼神,是那样的哀愁和失落。
年过半百的男人一直以来都不认命,一声叹息像是忽然老了十岁。
他的熙儿不久前意外落水差点就救不回来,在床上吊了三天才捡回来一条命。
一醒来就闹着要去打猎,回来后就判若两人,听话了会粘人了。
熙儿还是他的熙儿吗?
可他舍不得,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他只有熙儿了。
就让他自欺欺人吧。
陆起鹤每日都要进行一次药浴清毒素强身体和净内力,这是他一日中最放松的时候。
此刻他双臂展开泡在浴盆里,热水熨帖了他每一寸的肌肤,经脉都被打开了的清透灵动。
后背栩栩如生的麒麟红印从肩胛骨一直蔓延往下,被浴盆遮去大半,少了几分凌厉。
陆起鹤浇水洗去身上污垢,抬手间后背的麒麟像是活了似的要跃出水面。
“小起?你起床了吗?”
言熙说话和敲门的声音很小,他害怕吵醒还未醒来的陆起鹤。
里间泡澡的陆起鹤听不见动静,依旧沉浸在药浴带给他的舒适里,闭着眼快要睡去。
“小起,我进来了。”
门被轻轻推开,言熙先是将头探进去,房间里笼罩着淡淡的雾气,还氤氲着轻微的药草香。
窸窸窣窣的水声传出来,哗啦啦地拨动着言熙的心弦。
陆起鹤在洗澡?
他身体那么虚弱,万一在浴盆里晕倒了怎么办?
他现在需要自己的帮忙。
系统都不忍心拆穿他,啧啧啧几声后雾蒙蒙一团飘在空中。
【宿主,你算盘都崩我脸上了。】
言熙不以为然:【是你太狭隘了。】
他一拳打散系统的雾体,蹑手蹑脚往里间走去。
越往里雾气越重,朦朦胧胧间能看见陆起鹤的半个身子,头发拨到胸前一侧。
露出了大片脖颈和后背。
那是什么?纹身吗?
古代也有纹身?
那抹半遮半掩的红色吸引着言熙靠近,他好奇会是什么样的形状。
更好奇陆起鹤这样出尘脱俗的人身上,居然有这样洒脱随性的东西。
一时之间言熙忘记了他是偷偷进来的角色,径直往陆起鹤身后走去,抬起指尖想摸摸。
“谁?!”
闻到一股陌生香味的陆起鹤猛然睁开眼,侧身一把抓住了言熙的手腕往前扯。
他是动了杀心的。
粗鲁的扯着言熙就往桶里按。
天旋地转之间言熙就翻进了陆起鹤的浴盆里,他下意识想从水里站起来,却又被按下去坐在水里。
咕噜咕噜吐着泡泡,言熙的双手胡乱拍打着陆起鹤。
他快被憋死了!
“唔——”
陆起鹤眸子里的水汽散去,这才看清楚桶里被他按着喝水的是言熙,心脏猛然被提起来。
提着言熙的肩膀把他捞起来,扑腾的双臂顺势攀上陆起鹤脖子。
“咳咳……陆——咳咳!”言熙抹了把脸上的水,呸呸呸地吐着嘴里的水。
眨干净眼睫上的水珠,坐在陆起鹤腿间埋怨:
“小起你怎么了?想淹死我吗?”
言熙头发衣服都湿透了,湿哒哒的布料黏在纤细的身体上勾勒出身材。
发丝贴在额头滴着水,小脸被吓得有些白眼圈也红了。
像一朵刚刚出水的芙蓉花。
“小起?”
陆起鹤一直不说话,他一直盯着言熙开合的唇和舌。
被水一浸嫩生生泛着粉。
睫毛湿乎乎粘作一团,眼珠子干净得不行,干净到陆起鹤忽然就想摸一摸。
“小起,你背后的是什么?”言熙见他一直不说话有些不满,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怎么不说——!”
陆起鹤抓住他的手腕,缓缓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