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反派穿书后成了病娇徒弟心尖宠>第三十八章 求求你,杀了我

  须臾,左鹤丘就从陆夷光口中得知了白日里有人顶着自己皮子在云鹤峰上胡作非为的事。

  他感觉额头两侧跳着疼,有些气笑道:“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你去吧。”

  陆夷光走后,左鹤丘回头望向柜子上的剑架,琳琅剑搁在其中一架上,而另一架却空空荡荡。

  “丹朱一纵……”

  他冷笑着扫了一眼,感觉头晕,又立刻将眼睛闭上了。

  非要在这时候给他找事是吧?破剑,等着瞧。

  此时正在山下城镇里快乐玩耍的丹朱一纵莫名脊背一凉,他狐疑地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挠了挠头,转身继续在销金窟里和美人们花天酒地。

  “今晚在座都由我左鹤丘买单,账全记在苍青宗门下!”

  “多谢左仙师,不愧是名门长老出手就是阔绰不凡!”

  “奴家可要再敬仙师一杯,请~”

  无怪乎,他敢这么放纵,毕竟自己可是三言两语就勾搭成了那个沈岁厌,左鹤丘谢他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怪他?

  也真是奇怪,明明那么好搞定的人,左鹤丘这么多年居然都没拿下……哼,看来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他。

  丹朱一纵这边放浪形骸,全然不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另一边,左鹤丘连喝两碗药,神志再次变得昏昏沉沉。

  他一时间无法思考,怔怔望着坐在床边的裴相槐,总觉得十分眼熟。

  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过了不久,他合上眼深深睡去,这次却难得做了梦。

  人们都说修士修到一定境界后是很难做梦的,因为修行便是一段斩断七情六欲的过程,境界越高越失去了大部分的杂念,很难成梦。

  可左鹤丘偶尔会做梦,而且每次梦到的内容都是相同的,就像是走马灯一般,一个一个破碎的片段连接成一个梦境,而他深陷在梦中无法自拔。

  自成为炉鼎后,小芽儿越发的沉默寡言,也没有再叫过他哥哥。

  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是将他们买下的那名长老起的,随师尊的姓,唤作薛念。

  而他也变成了薛欲。

  两人的名字起的昭然若揭,宗内大都知道他们怎么回事,因此从没有人愿和他们接触,厌他们如斥猪狗。

  左鹤丘并不在意这些每日偷师学剑,却在外人面前藏慧,始终表现的像是一只漂亮的花瓶,肚腹里空荡荡的。

  周围的人看他好欺负又漂亮,便会背着师尊偷偷逗他,总会将他带到僻静无人处欺侮,在他身上占尽便宜。

  即便衣服被人扯烂,脸蛋被人踩脏,左鹤丘也只是笑着,一副坦荡无所谓的样子。

  回去后,薛念也只是深深看他一眼,便提剑出门去。

  渐渐的,左鹤丘发现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似乎慢慢的不再出现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再没有人见过他们。

  他依然笑着。

  某一天,他从师尊处回来后,给薛念带了一把剑:“材质不错,只是没法醒灵,给你用吧。”

  薛念看见他脖子处明晃晃的勒痕,沉默着接过剑看了许久,终于点点头。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左鹤丘为自己承受了什么。

  于是某日,师尊的静心堂突然响起三道轰隆巨响,强横的灵力波及到周围的房屋瞬间将其夷为平地。

  竟是有人自爆灵核!

  左鹤丘离得最近,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后立即赶过去,结果便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薛念手中握着他给的那把剑,刃锋就深深插在师尊的咽喉处,身体被爆发的灵核炸的一片焦黑,已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杀了我……”

  左鹤丘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情绪,就好像被什么扼制住了心脏,血液无法流遍全身,于是遍体生寒。

  “用这把剑…杀了我,责任全在我……”

  其他人已经快赶来了,左鹤丘知道这是对自己最好的办法,不费吹灰之力便杀了这老畜牲,而自己不必承担任何责任。

  可他还是迟迟无法动弹。

  薛念吐出一口鲜血,已经快要支持不住,只能沉沉看着他乞求道:“求你…杀了我,哥哥……”

  事已至此,事已至此了……

  左鹤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举起那把剑刺入对方身体里的,可当感受着对方的神魂一点点离壳消失,他忽然像是受了什么感召一般,试图将对方的神魂凝聚到这把剑里。

  这把剑没有醒灵,这是他手边最好的躯壳。

  左鹤丘不知道这么做能不能成功,可对方求死的声音还回荡在自己耳边,他一点点将对方的魂魄引入剑中。

  剑身忽然灵光一闪,飞快褪去了晦暗的表皮,最终化为一把漆黑的剑。

  它的光泽就像是对方漆黑深邃的瞳色,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剑的周围。

  左鹤丘浑身颤抖着笑,眼神近乎癫狂,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左鹤丘不知何时又梦醒了,他总是反复的梦起这些事,死在他剑下的人太多了,明明杀死的时候没有感觉,但梦里却无数次回忆起那些人临死前或狰狞,或痛苦,或痴狂,或平淡的脸。

  他们死时都带着对他的恨意,怨气死气纠缠着他的神魂,试图将他一起拉进地狱,但在无数嘶吼诅咒怒骂声中,只有一人始终用微弱且坚定的声音喊他“哥哥,哥哥……”

  可每当他回过头追寻这道声音时,却又听到:“求求你,杀了我。”

  杀了我……

  浑浑噩噩间,左鹤丘彻底惊醒了。

  他天旋地转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下意识抓上去,力道大的仿佛生怕对方一松手就消失不见。

  “薛念……”

  裴相槐看着他失焦的眼神,泛青的唇色,忍着心里的失落轻轻回了个“嗯”字。

  左鹤丘听到回应仿佛放心了,手劲一松又倒了回去。

  他头脑昏眩的厉害,一时间什么都分不清。

  此后,裴相槐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了大半月,左鹤丘的状况才开始渐渐好转。

  他脸上的疮疤已经消肿并且开始结痂了,再有两三日等到痂皮掉下来,便会得到一张全新无暇的脸面。

  可越到后面越难熬,原本只是灼烧剧痛的地方开始转变为强烈的痒意,可却并不能上手去抓挠,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