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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宇最后没等齐骏杰,先和凌峰去吃的早饭,齐骏杰来得很迟,也不敢看镇宇。
凌峰忽然问:“什么味道?”
镇宇:“……”
齐骏杰:“……”
两人心虚,凌峰问他们有没有闻到,都说没有,齐骏杰光速吃完又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和他们说今天不出去了。
凌峰问他发生了什么,镇宇话说一半:“看到他一些隐私的事,可能在生我的气。”
“那就没办法了,”凌峰说,“今天少打扰他。”
预定今天去镇上看看,到镇上完全是城乡结合部的感觉,医院挨着养老院,然后大多是棋牌室杂货铺,路修好,景点建起来,游客还是不来,像他们这样年纪的路上根本看不到。
镇宇开的车,凌峰还留着那个风车,插在车前窗边上,风车转不起来,只充当一个安静的装饰。
路到桥头就结束了,过桥就是公路,一座桥横跨江河,冬日的河水灰蒙蒙,江水不知汇向何处,桥两边都是破败的厂房,生出半人高的杂草。
他们到镇上看看,有一句没一句聊天,大部分时间是挨着河走,镇宇度假从未来这种地方,最近的外卖都在十公里外,或许他把跨年约会想得太美好了。凌峰则问他记得去年是怎么过的,去年这时候应该考研初试结束不久,年末那天他和凌峰吃了个饭,当然他有熬到新年零点,凌峰和他互发新年快乐,镇宇和列表好友都互发祝福,还希望能掰弯凌峰这个所谓的“直男”。
凌峰或许是想到那时的事,手臂撑在栏杆上笑起来。
“笑什么?”镇宇沉浸在回忆中,对那时的自己很是恼怒。
凌峰说:“我本来那时候想跟你告白的。”
“为什么不说。”
“因为想让你先说,”凌峰说,“你如果当时找我晚上喝酒,我可能就会讲吧。”
他们又聊到齐骏杰,距离开学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镇宇好奇究竟凌峰做了什么让齐骏杰喜欢,还是说只是因为凌峰会照顾人,待人接物很热心,单纯看他人好。凌峰谈到和骏杰是复试认识的,很早加了好友,确定是同门后凌峰主动约见面的,当时齐骏杰百般推辞,死是不见,后面约出来见面第一印象也很冷漠,约了几次骑行态度逐渐好转,加上凌峰还会修车,一来二去帮了不少忙,有次齐骏杰摔车受伤,凌峰帮的应急处理,还上救护车一路陪同。
这些放在直男身上可以说是兄弟情谊,放在gay身上就是爱情的错觉。
镇宇又问:“我忽然想到,刚开学我们三个去看山地车,齐骏杰是不是先约你……”
凌峰:“我说如果你去,我就去。”
镇宇回想那个时间点的确很微妙,他刚和齐骏杰加上微信,齐骏杰说不定是和凌峰聊到这才给他通过好友的!
既然是这样,那他对骏杰除了骚扰也没做别的,九月到十月,一个月的时间究竟发生让齐骏杰忽然喜欢上他?!
他们在镇上吃的米线,开车回去,下午没事可做,在周围山脚瞎晃,镇宇不想爬山,凌峰却觉得登山很好,可以去山顶看看,在山顶看元旦的日出。他们上到半山腰,再上去就没有修石阶,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个凉亭,镇宇看全都是灰,只是手臂撑着栏杆站着:“山上有什么好,太阳出来哪都能看。”
凌峰趁机吻他嘴唇,镇宇手不知道放哪,被他亲得身子朝后仰,凌峰搂着他又亲了亲。
镇宇微微喘气:“太冷了。”
凌峰:“待一会吧。”
镇宇以为他想在这里做:“会感冒的。”
凌峰:“会吗?”
镇宇心想怎么不会:“你非要的话,只要拉裤子拉链。”
凌峰终于明白他在想那件事:“怎么可能在这里那个。”
镇宇挑眉:“那你还亲我。”
“忽然想亲,”凌峰抱着他,做了个深呼吸,“亲一下都不行吗?”
镇宇说可以,凌峰就搂着他脖子深深地接吻,上山秋衣出的汗此时差不多干了,凌峰问他会一直这样吗,两人十指相扣,掌心贴着。
镇宇脸微微红:“一直什么,一直爱着你么。”
凌峰看他的眼神温柔:“嗯。”
镇宇:“那就要看你的表现……”
凌峰:“我哪里表现不好。”
镇宇还是笑,不说话,凌峰从背后抱着他,脸蹭着他衣领:“快说我哪里不好,别吊着我。”
镇宇被他从身后箍着:“待会泡温泉讲。”
下山一路小跑,镇宇跑到山脚还在喘气,凌峰扑上来抱他,搂着他肩膀不放:“快说!”
“你哪里都好,”镇宇说,“特别好。”
他们洗澡去泡温泉,镇宇先洗好进浴池,又看到齐骏杰了,齐骏杰还是不敢看他,见到他们还用毛巾敷在眼睛上当眼罩,镇宇也觉得尴尬,但不妨碍多看几眼,都说泡温泉美白,放在骏杰身上好像特别有效,一身肌肉白得炫目。
镇宇偷偷过去,齐骏杰听得到声音,却不知道过来的人究竟是谁,紧张地呼吸,正要扯下毛巾,镇宇拦住他:“怎么不多敷会。”
齐骏杰扯下毛巾,正打算起身,刚好凌峰进来泡温泉:“都在。”
镇宇这时发现才齐骏杰下身也没穿,和那些阿叔一样解放全身,可现在俊脸红得能滴血,凌峰过去挨着他们:“泡多久?”
镇宇说没一会,齐骏杰也这么说,注意到镇宇在看自己下身,忙用毛巾围住。
凌峰说元旦看日出的事,附近地势高的山可以到半山腰去看,齐骏杰还是让他们去就行,镇宇眼神询问凌峰,凌峰语气尽量放松:“我们不是去约会的意思,叫上你只是想一起过元旦。”
齐骏杰不怎么领情:“我不想当电灯泡。”
凌峰:“你觉得我和镇宇,我们谈恋爱就和你做不成朋友了?”
齐骏杰就是这么认为的:“你会生气的,因为我还喜欢……他。”他们都知道这里的他是指镇宇。
凌峰大概算是明白:“所以你想避嫌。”
齐骏杰默认了,事实上这是大部分gay会做的决定,除非好朋友是直男,都是gay的话,以前是好朋友关系也会慢慢变淡,因为对方把生活重心偏向恋人,而作为gay时刻还要避嫌,不避嫌在对方恋人眼里就像是搞暧昧。
凌峰无话可说,其实话到这里就说死了。
镇宇双手抱胸,想了一会,齐骏杰还是不敢看他。
“怎么不看我。”镇宇用手肘戳他手臂。
齐骏杰脸别向另一侧:“避嫌。”
镇宇:“……”
凌峰刚才那么说,实际上看他们互动还是有点醋意,和镇宇讲:“你别乱碰。”
齐骏杰学之前镇宇讲话:“你看,生气了。”
凌峰:“……”
镇宇无奈道:“看了又不会变成石头。”
齐骏杰:“我不知道。”
许久的沉默过后,浴池又进来几位阿叔,镇宇泡一会起身要走,凌峰也跟着出去,齐骏杰还一个人留着,走前两人嘱咐他讲别泡太久,怕再晕过去。凌峰也闷着回房,镇宇折返回去拿运动手环,在更衣间看到齐骏杰全裸着拧干毛巾,正准备穿内裤、
齐骏杰忙拉上内裤,狼狈地背过身,背对着他穿浴袍。
镇宇:“你躲什么。”
齐骏杰不说话,依旧背对着他:“你。”
镇宇:“为什么避嫌,之前喜欢凌峰也没见你这样。”
齐骏杰:“因为知道和他没可能。”
镇宇说:“那和我就有可能了。”
齐骏杰慢慢蹲下身,抱着头:“因为那个了。”
“……”
镇宇弯腰看他,齐骏杰自暴自弃地说:“亲过,还那个了,一起抱着睡过,我和你什么都做了,但我不想当第三者……只有离你远点。”
“你那次问我可不可以的时候,”齐骏杰低着头说,“我心里想不可以,但还是说的可以。”
“我说可以,你之后没再找过我,也没和我说其他话,”齐骏杰继续在说,好像把所有心里话一股脑说出来,“我觉得你是不该来找我,但同时也在难过,因为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可为什么现在又找我?镇宇,你到底在想什么……”
齐骏杰抬头看他时眼眶是红的,镇宇下意识说:“对不起。”
镇宇小心地问:“我应该找你吗?”
齐骏杰吼道:“不要找我!”
镇宇也蹲着看他:“你刚才说,不找你会难过,找你现在又说不要。”
齐骏杰:“这是两码事。”
原来男生也会这么麻烦,镇宇说:“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齐骏杰:“离我远点。”
镇宇:“我问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听到我们这边的声音,然后在那个。”
齐骏杰脸腾地红了。
镇宇贴在他耳边问:“你自慰的时候想着谁?”
齐骏杰羞愤交加,压根不敢看他:“……我已经被你看到了,你一定要让我这么丢脸么。”
镇宇:“不敢说那就是我了。”
齐骏杰没说话,算是默认。
镇宇继续逗他:“要不要和我试试。”
齐骏杰不想和他闹,起身要走,镇宇拉他的手,立刻被甩开,镇宇也被搞得火气上来,他把齐骏杰堵在墙边:“好歹我喜欢过你,齐骏杰,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胆小。”
齐骏杰难过地看着他:“你也知道喜欢过,那为什么突然和凌峰在一起。”
镇宇揪着他浴袍领子:“因为我喜欢他的时间更久!比你久!”
齐骏杰彻底爆发了:“那我呢!?我喜欢你的时间更久!你还不是没选我!”
他们的动静吵到其他客人,有服务员过来看情况,镇宇怔怔地望着齐骏杰,而齐骏杰只是整理好衣领,狼狈地冲出浴池,镇宇想去追,可出去碰见凌峰。
凌峰好奇他为什么这么慢,想去买瓶饮料,温泉泡得太久口渴。
镇宇问他碰到骏杰没有,凌峰说碰到:“你是不是说他什么了,把人家搞得那么……”
“什么?”
“他在擦眼睛,好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