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飘起细雨丝，秋雨好像总也下不完。凌峰撑起伞递给成镇宇：“小心淋雨。”
镇宇刚想要偷吻就被撞见，尴尬得脸颊爆红：“我打车送他。”
凌峰哦一声，然后又是沉默，镇宇打了辆的士送齐骏杰回学校宿舍，他们三个只有齐骏杰住校，凌峰和镇宇都在校外住。
三个男生挤在后座，齐骏杰坐中间，闭着眼靠在镇宇的肩上，似乎是睡着了。镇宇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发现凌峰正在看自己，手慢慢停住：“我待会也送你回去。”
凌峰没拒绝，嗯了声，转而撑着下巴看车窗外。
车停在学校宿舍楼前，镇宇让司机等一会，他背着齐骏杰，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齐骏杰宿舍号，还是凌峰说给他听，两人合力把人送回寝室床，回到车上，他们距离仍没有靠近，凌峰报了个地址，司机又开始重新导航。
一年前，自从遇上凌峰起，镇宇就没再去酒吧鬼混，两个人在图书馆待到关门才走，夜路上凌峰搭他的肩膀，问要不要夜跑，操场的拉门已经锁起来，两人把书包一扔翻围栏进去，跑上几圈大口地喘气，整个操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凌峰紧紧抱着他一起摔在胶道上，随便说些胡话，成镇宇完全没听，两人胸膛贴在一起，他一直想怎么样才能偷偷亲到凌峰，想强吻又不敢，从没这么胆小过。
那段时间里，镇宇唯一的乐趣就是和凌峰聊天，微信互相打卡，给对方留位置，可能那时他还没有发现，这样已经像是在谈恋爱了。
“是不是喝醉了？”凌峰坐得近了些，镇宇还沉浸在过去里，回过神看现在的凌峰，“还好，你呢。”
他特别喜欢那段时光，可能是因为一直没能到手，那是恋爱前独有的暧昧，如果真的和凌峰谈恋爱，那他大概不会去想了。
凌峰：“看起来像是。”
镇宇不断想起过去，他还没那么老，但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暑假和喜欢的表哥在一起玩，每次离开他都会哭，看见他哭表哥也会哭，哭得天崩地裂，他舍不得分开，就像那时候他不想和凌峰分开，每次说再见都很难过……说起来他怎么就这么容易喜欢上别人呢，只要对方稍微一点小动作就会动心，到底有没有这么缺爱。
“想什么呢，”凌峰伸手摸他额头，“噢，困了。”
镇宇眼皮快要合起来：“唔……”
凌峰让他靠着自己肩膀，镇宇也不知道怎么了，迷迷糊糊间感觉被人横抱起来，头就靠着谁的胸膛，估计是凌峰。镇宇想凌峰力气真大，自己一米八三的大个子居然抱得动，恍惚间感觉进了电梯，干嘛带我到他家，也没有为什么，我好像也没说我家在哪。
电梯开门的声音，钥匙的声音。凌峰进了门，抱着镇宇放在沙发上，镇宇刚要睁眼，却感觉脸颊被什么碰了下，凌峰压在他身上，呼出的气就喷在他脖子，痒痒的。
凌峰似乎要走，镇宇却抬手，抓住他的手。
两人在不开灯的客厅对视，镇宇伸手作势摘他的眼镜：“你刚才做什么？”
凌峰表情与往常没任何不同，只是平常一直带的眼镜被摘了下来：“我做什么了。”
“……你女朋友呢？”
“她有事。”
“你对我有想法吗？”
“现在还好，你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镇宇真的太困了，手里握着凌峰眼镜，晕乎乎地又睡过去。
镇宇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条毯子，他憋着股晨尿，控制不住想去卫生间，走进才听见浴室里有水声，浴室门是毛玻璃，大概能看清楚里头的轮廓，成镇宇还瞧见门有条缝，如果他再走近，估计就能看到凌峰洗澡……操，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早上被性欲冲昏头脑了么。
凌峰在里面出声问：“镇宇，你在外面吗？”
镇宇尴尬地嗯了声。
“能不能帮我拿条内裤。”
镇宇晨勃还没消，按凌峰指示在卧室找内裤，打开抽屉看男士内裤，选什么呢，他脑海不自主浮现凌峰穿内裤的模样，想着的时候凌峰的声音又响起来，镇宇也不再纠结，随手拿了件白色三角，他走到浴室门口居然想要不要闻一下……这样不是变态吗，可手还是有点抖，不行！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他将内裤通过门缝递过去，心脏一阵狂跳，等凌峰洗好进去上厕所终于舒一口气。
实验室今天第一次开组会，镇宇还是搭凌峰的电动车，不过镇宇今天也有头盔，看颜色似乎是配对的：“不会是你女友的吧。”
凌峰：“不是，买来备用的。”
镇宇之前就想问：“我搭你的车，你女友会不会生气？”
凌峰听了这话反倒觉得很好笑：“不会。”
镇宇心思坏起来：“这都不吃醋，说明你们感情要破灭了。”
凌峰：“是啊，要破灭了。”
镇宇懊恼自己乱说话：“不好意思，我随口讲的……”
凌峰在路上和他讲起这段恋爱，在一起快一年，可最近不顺利，对方老是和其他同事走得很近，成镇宇问说有没有吵架，凌峰直摇头，最终得出结论：对方精神出轨。这是恋爱中常有的事，在一起久了激情逐渐变淡，聊天时间越来越短，手机消息不回，逛街步调也变得不一致，因为双方心的距离已经隔远了，长久的冷处理下最后分手收场。凌峰问他为什么这么懂，因为成镇宇自己就是经常出轨的那个，当然他嘴上不能这么说：“听恋爱心理学说的。”
学术会议室大家都已经入座，齐骏杰留意到他们一起进来，甚至镇宇身上衣服也没换，组会时不知在想些什么，师兄师姐汇报论文，他们新生就听着，组会结束有自由讨论，研一课表排得很满，所以不会有出差这些破事。
凌峰和他讲悄悄话，问他有什么方法挽回，镇宇正无聊地在笔记本上画素描，用圆珠笔写：多约会几次。
“去哪？”
去蹦极，去温泉，去缆车……镇宇在想女生更喜欢去哪约会，想半天得不到答案，散会了还在想，可他没和女孩约会过，和男孩最浪漫的应该是在迪拜运河酒店放烟花，烟花排出人名，后面接‘爱你’，人名部分可以换着用，不同人名换不同烟花，而且夜晚的运河很漂亮，河上飘着灯，兴趣来了还可以船震。
凌峰摸摸他脑袋：“好了，去吃饭。”
齐骏杰在等他们，镇宇收好东西，想到之前在大厦顶楼的旋转餐厅，或许这里就不错，浪漫，拍照好看，音乐也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贵，不过可以让凌峰先记他账上，酒也用最好的。
镇宇马上和凌峰讲了这个设想完美的约会，说晚上让他带女友过来，保证满分。
等到街道路灯亮起，镇宇已经陪凌峰等了半小时，迟迟没有人来，强忍着不发火：“怎么还不来啊？哪能这样的。”
凌峰看了眼手机：“看来我被放鸽子了。”
镇宇失望得难以复加，从来只有自己爽约，就没有别人敢这么对自己，他不敢看凌峰的脸，生怕凌峰比自己还难受，轻声安慰道：“你别难过，别难过……”
凌峰沉默一会，抱紧他的肩膀：“要不你陪我，我们两个去吃这顿饭吧。”
成镇宇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什么。他和凌峰相处时间很长，已经有很多细节表明凌峰交了女友，所以镇宇否认过千百遍，但现在他还是在想：凌峰其实根本没有女友，他可能喜欢自己。
凌峰说这话时没有看他，是因为说谎还是其他，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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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发，我忘记传第六章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