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发生的事,成镇宇和凌峰都在主动避嫌,研一的课本来就多,不去自修室根本碰不上面,同一门课上遇到了坐一起,凌峰和他隔着一个位置坐下来,镇宇上课前五分钟看他好几次,其实他压根做不到完全忽视凌峰,直到后面人越来越多,凌峰忽然坐到他旁边来。
“可以坐过来么,”凌峰故意往他这边靠,镇宇含糊着嗯了下。
镇宇用手机把电子教学屏上的ppt拍下来,凌峰趴在桌上歪头看他。
凌峰伸手摸他脑袋,成镇宇打掉他的手,小声警告:“你做什么?”
“上次你的话没有讲完,”凌峰推了推他的笔记本,“你是gay,然后呢。”
“我不想和你单独一起出去,”镇宇心都累了,“你知不知道我会对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凌峰偷笑,似乎觉得无所谓,镇宇心想还笑呢,我在心里早已经把你干了上百次。
“下流的那种,”镇宇也趴在桌上与他对看,“你不会想知道。”
“我就想知道。”凌峰学之前他那样,往耳朵吹气,镇宇捂着半边耳朵,脸上一热。
“你有女朋友,别想。”镇宇真不想这样和凌峰暧昧。真是要死,在眼前却什么都不能做,他有很多次机会,很多次镇宇都在想不被发现地偷吻凌峰,但一想到凌峰的表情,亲了后会怎么样,对方会露出厌恶还是轻蔑的表情?他不想被凌峰用那种鄙夷的眼神看着,爱上直男已经是他的罪了,要是还加上性骚扰那真的没得救。
下课了,他们有默契地回自修室放东西,之后去食堂吃饭,齐骏杰要上晚课应该早去食堂吃饭了,所以他们两人又是单独行动,凌峰等电梯下去时抱他的肩膀,镇宇有意要避开:“别随便碰我,我以前喜欢你,这样不好。”
凌峰问:“现在呢?”
“不喜欢。”话出口成镇宇也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因为他见一个爱一个,没办法,喜欢的人太多了,要对帅哥说不喜欢也是件很难的事。
凌峰撑着他肩膀:“那就没事。”
镇宇试探性讲:“我现在有一个新喜欢的人。”
凌峰动作一停:“谁?”
“齐骏杰。”
凌峰安静一会,在这段安静的时间里电梯终于来了,一直下到一楼大厅,凌峰才问:“你怎么会喜欢骏杰?”
镇宇:“他很帅,身材也很好,我喜欢这样的。”
凌峰骑电动车载他,招呼他上来:“你以前不是喜欢我么?”
镇宇:“你怎么知道。”
凌峰:“你刚才自己说的。”
镇宇心想自己不该讲的,被当事人讲出来真害臊。
“你做人能不能专一一点,”凌峰说,“不要移情别恋。”
镇宇拉着他的衣角:“你想让我一直喜欢你啊?”
“唉,你有女朋友的人,”镇宇没等他开口就先说,“让我一直喜欢你有什么用。”
吃饭时凌峰都不怎么说话,镇宇都怀疑他被什么东西附身,回去时凌峰忽然问:“你说我和骏杰谁更帅。”
镇宇还专门回想一下:“都挺帅的。”
“到底谁。”
镇宇坐在后座,看不到凌峰的表情,于是哄他说:“你更帅好吧,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戴眼镜很好看……”
凌峰似乎要开心不少,一个急速拐弯停在白线内:“嗯,待会奖励你好吃的。”
所谓好吃的就是双皮奶,自修室每个人都有,成镇宇用塑料勺子挖着吃,凌峰又想摸他脑袋:“阿宇弟弟。”
镇宇似乎对凌峰没那么喜欢了,因为凌峰对谁都一样好:“怎么不给我好点的。”
凌峰:“你的是桂花味,其他人都是普通的。”
镇宇吃不出桂花味,可能最近学校一大片桂花树开:“好吧。”
“国庆一起出去玩吗?”凌峰问,“带你去爬山。”
镇宇说:“我和骏杰说好了国庆去露营玩,还有自己烧烤。”
凌峰立马追问:“什么时候说好的。”
镇宇也记不清,随口说上周,观察凌峰稍稍失望的表情:“我们单独出去你吃醋了。”
“没有,”凌峰肉眼可见的沮丧,“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玩得开心就好。”
明明就是吃醋,还说那么多遍,可镇宇又不舍得难得和齐骏杰出去的约会,在兄弟和男人间最后还是选择男人,见色忘义一回,男人不到手还能做兄弟,兄弟已经注定是兄弟,不会有任何发展。
国庆当天,与大批出省旅游人潮相背离,成镇宇骑着山地车到目的地山脚下汇合,齐骏杰穿着身运动服在看手机,镇宇背着旅行包捏住刹车停下拿手机给他拍照,将人放大看了会,嘿嘿傻笑,然后才发给他。
齐骏杰发现手机来消息,往他的方向看:“你拍什么!”
镇宇在他面前停下来:“拍一个大帅哥。”
齐骏杰一个漂亮的跨腿上自行车:“东西带好了,跟着我。”
露营地有专门的管理设施和公厕,饮用水也有提供,国庆期间也有人来,不过很少,得到管理员许可后就可以野外烧烤了,两人搭好帐篷,各自把睡袋放进去,接下来就是吃饭,烧烤要捡木柴,齐骏杰说分头去捡。
镇宇:“你得教我,我又没来露营过。”
齐骏杰想想也是,两人一起到树林里捡树枝,齐骏杰说明一大堆镇宇都没听,光顾着看他的脸去了。
镇宇试探性去牵齐骏杰的手,被一下甩开。
齐骏杰皱着眉毛:“你干嘛?”
“来这里露营不是约会吗,”镇宇这么想很自然,因为两个男人单独跑到山上野营烧烤,他想不到除了约会外的任何理由。
齐骏杰抱着一捆木柴:“这是回礼,之前生日你请我吃饭,这次我想请回来。”
镇宇:“……”
齐骏杰强调说:“不是约会。”
镇宇简直失望得难以言喻,那为什么特意要跑山上烧烤,烧烤哪里都能吃,实在不行在他家别墅后院玩烧烤也挺好的。齐骏杰用石头围好一圈,用小刀处理木柴,镇宇蹲在旁边把石头摆成一个心形,一直偷偷用手机拍他,齐骏杰看到他在拍也没说什么:“我有那么好看吗?”
镇宇点头:“第一眼就爱上你了。”
齐骏杰被他说得耳朵很红:“什么第一眼。”
镇宇慢慢凑近,暧昧地贴着他手臂:“不然我们试试。”
齐骏杰很坚决:“不要。”
镇宇忽然问:“你是处男吗。”
齐骏杰突然站起身,拿水壶去接水,成镇宇跟上去一直问,齐骏杰被问半天才承认说是。镇宇在想现在人都很早熟,像齐骏杰这样的大帅哥怎么可能还没有性经验,居然二十二岁还是处!
镇宇开始耍流氓了:“你不会我可以慢慢教你。”
齐骏杰下意识问他说教什么,片刻后想清楚俊脸瞬间爆红。
“相信我,”镇宇还在一步步诱导,“试试好不好。”
齐骏杰问他:“你是什么?”
镇宇被问蒙了:“什么什么?”
齐骏杰很难以启齿:“就是床上的10那些。”
镇宇:“我是1。”
齐骏杰:“我也是1。”
“……”
你一个处男说自己是1哪来的说服力,镇宇反问他:“你怎么知道你是,试都没试过。”
齐骏杰给木柴点了火,放烤网前要确保火足够旺:“不需要试。”
“你小子哪来的自信。”
“因为我一直练腿,”齐骏杰说得很天真,“我体力比你好,体力好的在上面。”
也有耐0,就是很耐操的体力好的0。镇宇不想多说:“什么时候烤肉。”
齐骏杰:“我是1。”
镇宇:“烤肉放在哪个箱子?我去拿。”
齐骏杰:“我是1。”
镇宇:“……你想说什么。”
齐骏杰:“我是1。”
镇宇真的败给他了:“你是1,然后呢。”
齐骏杰看木柴火越烧越旺,声音变很小:“如果你能接受,那就试试。”
烤肉滋滋地响,镇宇想都没想:“好啊,可以。”反正你个小处男什么都不懂,我随便摸几下就不行了,到时候还不是任人摆布。
齐骏杰用毛巾隔着给烤串翻面:“我刚才乱说的,开玩笑的。”
镇宇:“……”
晚上两人坐在小板凳喝啤酒,周围帐篷都隔着很远,酒是镇宇带的,他想喝完酒好办事,但完全不是他想要的展开,齐骏杰喝得脸颊微红,微眯着眼看他:“你为什么喜欢我。”
镇宇:“不知道,看你长得帅。”
齐骏杰喉结动了动:“这不是理由,我对你态度那么差,怎么你还贴过来。你不要脸。”
镇宇搭讪得多了,脸皮自然厚:“我想要你,当然就不要脸。”
齐骏杰用手背挡着嘴,似乎在害羞:“可是我有喜欢的人。”
“凌峰么,”镇宇本想说几句坏话,但又说不出口,“他人的确很好。”
齐骏杰肩膀挨着他肩膀,镇宇心里有种奇怪的悸动,就像是初恋对象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那种感觉,微弱的夜灯照明下,镇宇很想去吻齐骏杰英俊的侧脸,然后压倒他,在帐篷里疯狂地……
但现实里齐骏杰只是把啤酒罐和他的碰了碰:“不是凌峰,凌峰是后来喜欢的。”
镇宇看他侧脸看得出神:“那你之前喜欢谁。”
齐骏杰肩膀轻轻撞了下他,说:“不告诉你。”
镇宇被这一撞弄得心跳加速,不受控制地吻了下他的侧脸。
齐骏杰没什么反应,笑着摸了摸刚才被亲的侧脸:“只亲脸,你胆子好小啊。”
镇宇没等他说完,就飞快对着他唇瓣啄了下。
“我开玩笑的,”齐骏杰被他搞得不知所措,红着脸用啤酒漱口,“你要是要这样,我们就结束。”
镇宇完全搞不懂他,先撩拨起来然后泼冷水,对人忽冷忽热,简直捉摸不透:“我不想结束,我先冷静下。”
被泼冷水的成镇宇走到野营地的边缘,靠在木栏杆上看星星,心想可能是之前谈恋爱搭讪都太顺利了吧,上天非要让他遭遇些挫折,所以接连遇到两个硬茬,一个是有对象的直男,一个是有暗恋直男的gay……结果他先喜欢上有对象的直男,后面又喜欢暗恋直男的gay,这戏剧性也太强了。
有人过来和他一样靠在栏杆上看星星,镇宇没看对方的脸,心难得安静下来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