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璟不知道沈钦最后为什么说的是爱过,或许从凌函死的那一刻,沈钦对他的感情也跟着烟消云散了,也或许沈钦是故意这样说,为了不让他愧疚。
韩璟用了一生来思考这个问题,怕沈钦恨他,又怕沈钦爱他。
世人说都他专情,终其一生,只有过皇后一人,皇后病逝后也没有再娶,连孩子都没有。
太傅也劝过,而韩璟说“为了屿国我已经做出了足够多的抉择和牺牲,当初娶缃柔就是退让的结果,如今太平盛世,就让我任性一次吧,老师。”
影片的最后是韩璟站在城墙上看着永安王一家离京。
回忆中,他和凌函在猎场射箭,沈钦在一旁躲阴凉看热闹。
少年时的情谊,终于全都毁在了他手里。
郑意演的是怀宁郡主宥霜婷,和凌函相爱相知,最终没有来得及成婚。
片尾过字幕时,配的是没有画面的音频。
凌函十六岁时发誓一生忠君护主,保佑屿国安宁。
韩璟说要做最好的皇帝,让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
沈钦漫不经心道,那我就只好帮你们两个实现理想了。
之后才是片尾曲,大半的观众都哭的不行。
陆寻桉和即也提前离场,以免一会儿灯亮被人认出来。
即也显然还沉浸在电影的余韵里,陆寻桉握了握他的手“这么难过啊?”
“陆寻桉…”即也巴巴的看着陆寻桉,眼角通红。
陆寻桉摸摸他的头“来,我抱抱,不哭了。”
即也问陆寻桉,凌函是不是一定要死。
当然是的,但他说韩璟也逼不得已亦是真的,这部戏里没有真正的反派,有的只是身不由己的无奈。
韩璟作为一个皇帝,需要为社稷考虑,一个手握重权又得民心的异姓王,难免会成为不安定因素。
他必须为屿国的安稳负责,生活最经不起的是动荡。
永安王府若有朝一日生了异心,拥兵自重,挟持君王,谋朝篡位,到时就真的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了。
凌函、沈钦、韩璟都是牺牲品,是理想的,也是责任的。
陆寻桉整整一个月都在各地跑路演,中间回来一次,参加冯皓扬和赵芷然的婚礼。
即也担心他在外面太久会睡不好,每晚都和他视频,其实陆寻桉已经没事了,不过被老婆哄睡这种福利怎么可能推托。
即也是个正经的加班狂,陆寻桉在家时还能看着点,一离开,他就开始没日没夜。
不过好在他现在养成了一个优点,不在公司加班,不给员工造成压力。
“一点了,即总还不睡觉。”陆寻桉靠在门框上看着书房里的人。
即也听到声音猛然抬头,站起身朝陆寻桉走过去“你今天回来,怎么没有告诉我。”
陆寻桉抱了抱他“有心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乖,答应十点睡就十点睡,果然是在阳奉阴违啊。”
“你耍赖…回来都不提前说。”即也也是想趁陆寻桉不在把工作赶一赶,这样等他回来就能多一点时间陪他。
陆寻桉搂着即也的腰,亲了他一下“走吧,回房帮我收拾东西。”
“嗯!”
陆寻桉从箱子里翻出来一个盒子,送到即也面前。
“这是什么?”即也打开一看“项链。”
陆寻桉从自己脖子上拉出来一条同款的“情侣项链。”
即也一听直接开心的笑起来“你帮我带。”
陆寻桉帮即也把项链带上,即也低头看了看“很漂亮,谢谢。”
“为什么忽然送我礼物啊?”
陆寻桉叹气,十分遗憾道“因为电影宣传,压了太多工作,后天要出差,可能赶不上我们的一周年纪念日了。”
即也怔了怔,是啊,他们都在一起一年了“没关系啊,不重要的,你工作要紧。”
陆寻桉注视着即也,半天没说话,即也狐疑,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怎么了吗?”
“不重要?”
即也被陆寻桉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怎么了…他说错什么吗?
“我和女明星传绯闻不重要,纪念日不重要,汪真真去公司找你也不和我说,即也,是不是这些对你来说都不重要?”陆寻桉看着面前的人“那我呢,我对你重要吗?你心里到底什么才重要?”
“我…”
陆寻桉站起身“既然你觉得无所谓,我就不调时间了,睡觉吧。”
“陆寻桉…”
即也觉得应该要说点什么,可人家已经进了浴室。
陆寻桉很久才出来,没有要理即也的意思,上床之后就背对着即也,让他没有开口的机会。
即也看了看时间,是很晚了,估计他也累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醒来,就见陆寻桉又在收东西。
“今天周日,你要出去?”
陆寻桉头也没回道“刚和言哥商量一下,还是早点过去,一会儿就走。”
即也彻底懵了,定好的时间还特意提前,陆寻桉这是真的跟他生气了。
“我送你去机场。”即也翻身下床,进去卫生间洗漱,生怕一个动作慢了,陆寻桉就说不用了。
两人一路无话,即也一直送陆寻桉到安检口。
“我昨天不是那个意思,你…”
陆寻桉打断即也“回去吧。”
“哎…”即也看着陆寻桉过了安检,在机场等到飞机起飞才离开。
陆寻桉一登机就开始后悔,这时候跟他闹什么脾气呢,也不知道安全到家没。
言思上飞机就看到陆寻桉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了,无精打采的,还大周末的突然改行程,跟即也吵架了?”
陆寻桉“...”
言思微微笑道“人家大老远的跟你在奚市,家人都不在这,要不是为了你,他怎么可能留在奚市,你别欺负他。”
“我没有。”
言思半点没信陆寻桉的话,即也那性格是不可能会逆着陆寻桉的“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落地后,陆寻桉第一时间准备问问即也是不是安全到家了,拿出手机就看到即也发来的几条消息。
“落地了吗?”
“到彬州了吧?”
陆寻桉心放回肚子里,回了个“嗯”。
即也握着手机等了半天,都没有再收到一条消息。
意识到陆寻桉不会再理他,即也放下手机,抱着膝盖窝成一团缩在沙发上。
手机放在一边,即也忍不住一会儿瞟一眼,始终都没有再亮过。
两小时后,来电铃声忽然响起,即也赶紧过去看,
不是陆寻桉…
“喂,阿也,陪我喝酒,我要和江睿与分手!”
“你们吵架啦?”即也道“陆寻桉不在,来我家吧。”
“好。”
不一会儿,祁真气呼呼的上门,即也看见他手提袋里提了六瓶红酒,这是生了多大的气?
“你们怎么啦?”
祁真把手机扔给即也“你自己看。”
微信里面是很多人给祁真发了差不多的照片,江睿与和金发红唇大美女在酒店吃饭,看起来就像是在…幽会。
“这些都是谁啊?”即也指着那堆没有备注的给祁真发来照片的“热心网友”。
“不知道,都是工作加的,大部分是圈内人。”祁真一脸烦躁。
“你有没有问他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祁真就更生气了,江睿与到现在还没有回家,电话也不接“我管他怎么回事,他死了,陆寻桉呢?他今天不回来?”
“他出差了。”
“那我今晚和你睡。”祁真忽然问道“你不是说他昨天回来吗,怎么又出差?”
“嗯,是影陆的事。”
祁真瞧出即也的情绪不对“怎么了,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
即也本来强撑着的精神,被祁真问的破功“他好像生我气了。”
“?”祁真惊讶,不至于吧,即也能惹陆寻桉生气?怎么可能。
即也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祁真缓了一缓道“宝贝儿…这就是你有点不解风情了…”
听他这么一说,即也更闹心了。
祁真拿起酒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干了这杯酒,去他的男朋友。”
即也被祁真拉着喝了好几杯,感觉整个人都有点晕头转向的,祁真电话响了好几次,他也不接。
“江睿与…你不要接吗?”
“他刚刚也不接我电话,我给他打了五通,他给我打满五十个,我就接。”
即也想劝劝祁真,又找不到从何下口。
江睿与回到家没看到人,本来是想问问祁真怎么没回来,结果就看见手机上的未接来电,顿时头大了一圈,果然,祁真不接他电话了,幸好还有即也。
“喂,睿与,嗯,他在我家…”
“让他别来,来我也不回去。”祁真抢走即也的电话直接挂断。
江睿与不来是不可能的,一进门被吓一跳,这是陆寻桉不在家,两个小家伙放飞了?
地上三个空酒瓶,怎么了这是?
江睿与丝毫不知道自己跟人“约会”的事已经被知道了,还不怕事儿大的拍了张照片给陆寻桉发了过去“我就接待个客户的功夫,他俩要翻天了。”
陆寻桉一看,顿时整个人不好了,借酒浇愁?
他是不是不该和即也吵架?
小朋友平时不喝酒的,要不现在回去?
“怎么喝了这么多啊?”江睿与蹲下,凑到祁真身边想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你给我滚蛋,别拉我,跟你的美女烛光晚餐去,少来管我。”
“?!”江睿与看向即也,给他使眼色,想问问什么情况,可惜即也不常喝酒,此刻的状态,已经没法给江睿与传递消息了。
江睿与叹气,基本排除祁真诈他的可能“你知道了?奚市真小啊。”
“你承认了是吧,别碰我。”
“和我回去吧,别赖在即也这里了,让他赶紧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我回去和你解释,那个人只是客户。”
“呵。”祁真一声冷哼“客户,大家都是男人,我又不是不懂,我明天也找个女明星客户出去吃饭?”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下次我让副总去。”江睿与讨好道“今天本来就让他去的,非说媳妇出差了,他得回家接孩子,我这是被赶鸭子上架,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祁真翻了个白眼,其实他也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那些给他发照片的人自然没存什么好心思,有的是想往他床上爬的,有的是对他有所图的,五花八门各种各样。
主要是江睿与跟人幽会还不接他电话,这就很让人来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