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做了两个小时,出来后即也有点低烧,不过栾云枳说是正常现象,手术很成功。
麻醉失效后,即也渐渐感觉到手指密密麻麻的刺痛,是放在那不动也会痛的程度。
即非特意调出了一天的假期陪即也,晚上,栾云枳下班,检查过即也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三人一起开车回了家。
“小也早点休息,注意左手不要乱动也不要沾水,想洗澡的话,叫我或者你哥帮你。”栾云枳把即也送到房间门口。
即也躺在床上,思绪难免又全被和陆寻桉分手的事占据,待在房间里只觉得憋闷,连同心脏一起堵得慌。
到阳台站了一会儿,即也才觉得好了一点。
手机屏幕亮起来,即也震惊的看着屏幕上的名字,陆寻桉为什么还会给他打电话?
陆寻桉“手术做完了?”
“嗯。”即也低声道“手术很成功。”
“那就好,你发的消息我看到了,即也,为什么要分手?”陆寻桉站在即非的别墅外,能够清晰的看到即也站在阳台的身影,他想看看即也给他准备了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理由很重要吗?”
“不重要,但我要知道,即也,恋爱双方在分手时,给对方一个理由,不过分吧?”
确实不过分…即也开口道“我不想谈了,我觉得没意思,我们两个男人难道还能谈一辈子吗?”
“是吗,这样啊。”陆寻桉甚至能看到即也轻颤的肩膀,和打着绷带的手指,这么难受,还是要说谎。
“是,这个理由够充分吗,陆寻桉…”即也停了一下“是我对不起你,别再联系了。”
即也挂断电话,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
什么东西都有保质期,他跟陆寻桉的爱情到期了。
就和他现在的眼泪一样,涌出眼眶的那一刻还是温热的,没等落地就凉了,该结束了。
即也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应该是栾云枳来看他,连忙蹭了下脸上的泪,抬起头当即愣住“陆寻桉?!”
陆寻桉拉了下他的手“先进来,这么冷的天在阳台站着,不怕大哥说你?”
即也坐在床边,陆寻桉坐到椅子上,两人对面而坐,即也完全不敢看他。
“你怎么来了?”
陆寻桉也有点赌气的成分,两人在一起快半年了,即也就真的这么不信任他,遇到什么事都不肯和他说?
“就是想来当面问问你,真的要分手?”
当着陆寻桉的面说分手对于即也来说真的是件很难的事,不然他也不用偷偷跑回海市了,可再难也还是得说的“...是。”
陆寻桉也有些灰心,他不知道该怎样给即也安全感“如果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让你生气或者接受不了,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没有。”即也否认道“我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如果两人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确实没意思,陆寻桉已经这般暗示,即也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陆寻桉也没有办法。
是该想到的,即也要不是这么犟,怎么会喜欢他这么多年。
他们之间的进展大概是太快了,或许是不健康的,先暂停一下也好。
即也不会那么容易移情别恋,他当然也不会,两个人都趁着这个机会冷静一下吧。
“好,我答应了,别哭了。”陆寻桉帮即也擦了一下脸上的泪“你说的事我有哪件没答应你,你想分手就分手吧,哭得这么伤心,让我觉得我好像对你很不好。”
“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如果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多担待。”陆寻桉说的郑重其事“你脸色不太好,是伤口很难受吗,好好照顾自己,明天有戏要拍,我还要赶回去,就不多留了。”
即也抬起头望着陆寻桉,陆寻桉的眼神也让他难受“这么晚…还有航班吗?”
“影陆的航线,来之前申请了返程时段。”
“夜间安全吗?”即也忍不住担心。
陆寻桉没有回答“刚做完手术,注意休息,别再吹冷风了,再见,即也,不用送我了。”
即也被陆寻桉拦在房间门口,而如今他也失去了去送他的身份,只能看着即非和栾云枳送他出门。
“这里不好叫车,我送他去机场。”栾云枳对即非道。
即非点头“用不用我一起去?”
“不用了,你还是去陪陪小也吧。”栾云枳觉得以即非的性格可能很难做到好好和陆寻桉沟通。
车上,
“寻桉,和小也谈得不好?”
“他和我提出分手。”陆寻桉在即也面前还在强撑一口气,但在栾云枳面前就不必了“有个女孩去找他,说要和我联姻,她的哥哥剪了我父亲的录音,让他误以为我父母希望我能跟女生结婚生子,并且已经同意与她的婚约。”
栾云枳安静的听着陆寻桉解释也是倾述。
“那当然不是真的,我父母早就知道了即也的存在,也永远不会有让我找人生个孩子的想法,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即也。”
“之前不想给他太大压力,想着等他准备好再带他回家,自然而然的接触我的家人就行了,现在是…云枳哥,即也还不太信任我,他并不依赖我。”
陆寻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即也又是个很敏感的小孩。
“我听小也说,你以前也没有和人交往过…你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还有许多事要慢慢遇到、学习,两个人相处是一件并不容易事,磨合也不是外人说说那么简单的。”
栾云枳尽量让自己公正,但有时还是想替即也说几句。
“小也对待感情有他不成熟的地方,但他多喜欢你我是亲眼见证了这许多年的,现在要你靠这短短几个月就能明白实在强人所难,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没有放弃小也。”
“云枳哥,不用和我见外,还要您和大哥费心照料他,我拍完戏,就去处理掉那些不必要的麻烦,然后过来接他。”
栾云枳对他点头“好,你放心。”
陆寻桉离开海市,有些账,他要亲自去清算,不管是妤家还是妤氏,既然默许了小辈的行为,就要付出代价。
-
“复健辛不辛苦?”祁真跟即也大概一周通一次话,他比即也还急,尽管江睿与百般保证,陆寻桉可不是那种能随便放弃猎物的人,但祁真还是不放心。
往陆寻桉身上沾的人有多少,恐怕祁真还要比即也清楚一些。
“还行。”
“那你是不是很想陆寻桉啊?”
“最近在我哥公司帮忙,没有那么多时间想别的。”
祁真叹气“我下个月去海市出差,到时候去看你。”
“好啊,发现一家餐厅很好吃,等你过来带你去。”
跟即也结束通话,祁真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去他妈的陆寻桉,不要他了,我可以给即也介绍比他更帅的,娱乐圈什么没有,比他年轻比他长得好的,非要找也不是找不出来!”
江睿与揽着祁真的腰“这么大火气,要不我帮你揍陆寻桉一顿消消气?”
“陆寻桉是不错,相貌、家世、品行都还可以。”祁真冷着脸道“但以即也的条件,想找一个比他好的,也不是找不到。”
“嗯…全奚市想找各方面条件都在陆寻桉之上的,怕是也难吧。”江睿与安抚祁真道“其实我觉得你完全不需要担心,以陆寻桉的个性,是不会这么轻易接受跟即也分手的,被他盯上的猎物,可从来没见他放弃过。”
祁真剜了江睿与一眼“真是不懂,陆寻桉到底给即也下了什么蛊。”
“我也觉得他没那么大魅力,还是我比较好。”
“...”
“祁总,这边准备好了,您看看。”工作人员把效果图拿给祁真“祁总家属又来啦。”
“嗯,周末休息,就陪他来上班,不然你们祁总怕是一辈子也抽不出时间见我。”
祁真没搭理他,跟工作人员道“这里灯效改一下,嘉宾的应援色是香槟金,你们用绿色会被影响。”
“好的。”
“呀,江总又请大家喝咖啡,谢谢祁总和江总。”
“这不是那家号称只做手磨的店吗,很贵的。”
祁真对众人道“不用跟他客气,他人傻钱多。”
江睿与把午饭拿过来跟祁真一起坐在后面吃,祁真随口道“江总对我的工作有何高见?”
“隔行如隔山,我看不懂你们做节目的套路。”
“那就就你能看懂的部分说说。”
祁真看起来好像对目前的工作状态不太满意,江睿与不知道他在发愁什么,只能随便说说“看过你好几次现场,每次都有三分之二以上的生面孔,有点乱,看着大家都忙的飞起,实际上效率并不高,而且有点过于依赖你了。”
祁真意味不明的看了看江睿与,江睿与赔笑道“你这眼神好像在说‘看来他也不是个徒有其表的草包’。”
“我可没有想‘徒有其表’”祁真轻笑,眉眼带着轻薄和挑衅。
“是,跟祁总比,谁也不敢说自己皮囊好看。”江睿与端详着祁真“男大十八变,上学时只是有点好看,现在都成大美人了。”
“滚蛋,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所以我说的对不对?”
“做这行的人员流动太大,电视台不可能养那么多人,很多时候都需要现招募大量的临时工,大家互相都不熟,遇到问题找不到具体的负责人,遇到嘉宾事儿多的,不配合的,效率成本都是问题。”祁真看了眼布景“元旦之后,离职了几个很合得来的手下,导致团队整体能力有所下降,我不得不来跟现场。”
“用着顺手的人确实不好找,要不和他们聊聊,让他们回来。”
祁真摇头“华世的待遇确实不如现在的一些新公司,仗着牌子大,不缺人,就肆无忌惮,其实能干活的还是少,上面不会管这些,做我们这行的大部分都是因为喜欢,可再怎么喜欢,也还是得先活着,饭都吃不饱谈什么梦想,你笑什么?”
“没有,就是觉得这些话很少会听到。”
奚高的学子非富即贵,一辈子都很难遇到“赚钱养家”这个类型的现实问题,大多都在家族纷争、财产争夺里你死我活,他们平时是很难接触到这种问题的。
“你既然都知道上面不重视,你着急也没用,实在不行你就跳槽,自己组团队开公司,祁总现在在圈内是炙手可热,我还是略有耳闻的。”
“是啊,着急也没用。”祁真就是知道才更无奈,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来受这个苦,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