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那个时候是盛乐传媒举办的星光比赛刚刚结束, 获得第二名的人是一个新人——周慕白。

  原本应该是一个双人组合的。

  但是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的名字,另一个人被剪掉视频用一个ai卡通代替,又抹去了名字。

  秦屿坐在咖啡厅, 彼时的他还带着一些初出茅庐的青涩和年轻人特有的对任何事情不屑一顾的狂傲。

  对面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抿了一口咖啡,像极了电视里演的那种精英成功人士。

  “秦先生,按照我们的规定, 我只能签一个人,你和周慕白之间只能选一个。”

  秦屿翘着二郎腿,“你不是已经选好了,还找我做什么?我又不会跟他抢。”

  无所谓。

  对于他来说, 不能签盛乐,他还可以等其他的机会。

  至少周慕白不用再跟着他四下奔波,他又不会去嫉妒周慕白。

  “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但是混这个圈子的最好还是不要有恋情,他会很难办的。”

  “我才懒得到处去说。”

  “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们分手。”

  “我不想分手呢?”

  话虽如此, 但秦屿握着杯子手还是稍稍一紧,翘着的二郎腿渐渐放了下来, 他有一丝不安。

  他和周慕白六七年的感情, 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盛乐就走到结束。

  乔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支票。

  秦屿看了一眼,五十万。

  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也是他的意思。”

  乔烨继续加了一句。

  秦屿唇角轻轻扬起,眉眼锋锐,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

  “乔大经纪人,你的挑拨离间好像不太管用, 我相信他, 他不是这种人。而我, 我也不差你这五十万。”

  秦屿当即把那张支票退了回去。

  正巧口袋内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来,秦屿看了一下来电显示。

  来电人:妈——

  不知怎的,这个时候看到这通电话他总有些心慌,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我接个电话。”

  秦屿转身出了咖啡厅,按开接听键,对面传来一阵女人细小的哭声。

  声音听得秦屿心里头跳得更快,“妈,怎么了?妈?”

  “小屿,我们家出事了,你爸爸他……他……”

  电话那头声音哽咽带着哭腔,说了半天都没说上来,听得秦屿心里干着急。

  “他怎么了?”

  “你爸他失足从楼上掉下去……”

  “现在外头讨债的那些人到处都是,小屿,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屿只单听着前面那几个字,脑子里嗡地一下便不听使唤了,大脑一片空白,他两眼放空地看着对面来往的车流,只觉得眼前这一切都在飞速穿过。

  艳阳高照,他越觉得浑身发冷。

  天色压抑犹如暴风雨前夕。

  他根本就不可能相信电话里说的事情。

  他知道最近家里困难,公司也出了问题,他每次打电话回去几乎能感受到电话那头压抑的氛围。

  所以他才参加了盛乐的比赛,想着拿下第一名的奖金,帮一帮家里。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比赛是为庄嘉木出道准备的,除了庄嘉木不会有任何人拿到比赛的将军。

  而且他没想到家里这么快……

  根本就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怎么可能……”

  印象中爸爸很少回来,打电话时也是问他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根本不会提家里的难处。

  “你也知道,你爸爸的公司资金链断裂,运转不下去,前几天宣告破产,我根本想跟你打电话的,但是你爸爸不让,他怕你担心。”

  “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那些人找上门来逼你爸还钱,他不小心……”

  “我现在和你弟弟躲在家里根本不敢出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说着说着又开始哭起来,秦屿还听到一阵小孩子喊饿的哭闹声,声音吵闹,听得秦屿太阳穴突突地直跳。

  弟弟?

  他什么时候有了个弟弟?

  “妈,你先别急,我手里还有些钱,我现在全转给你,你们欠了多少?我马上买票回家。”

  电话那头还是不断地在哭,“没用的,我们还不完的,要不然你爸爸他也不能……”

  除非山穷水尽,要不然怎么会走到最后一步。

  秦屿深吸一口气,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胸腔一起一伏,外头的太阳晒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挂了电话,他几乎以很快的速度冲进了咖啡厅,刚才的那张支票还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秦先生,你知道的,你的存在对他不利,如果你真的为他好的话,就该离开他。”

  秦屿手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眼眶发红,连乔烨都被他吓了一跳。

  然而那只手却只是将支票攥起来,似乎在经历什么勉强又纠结的事情,最后还是下定决心。

  “我答应你。”

  秦屿转身出了咖啡厅,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留了一个车票钱,剩下的全转给了家里。

  他找到置顶的那个人,几乎扼制着双手的颤抖打出那几个字。

  【分手吧——】

  他总不能带着即将崭露头角的周慕白一起回去。

  总不能让周慕白拿自己的前程来陪他回家。

  他甚至连原因都没说,就直接将那个微信号码删除拉黑了。

  他闭了闭眼,回到出租屋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只提着一个简单的小箱子,把钥匙放在了茶几上,便出了门。

  他刚到机场,便接到了周慕白的电话。

  “你什么意思?秦屿,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听起来很生气,但很快声音软了下来,“你是不是生气了,我马上回去,给你带草莓蛋糕好不好?”

  秦屿只沉默了半响。

  “分手吧,我要回家了。”

  “秦屿,你有本事敢提分手,就别复合。”

  秦屿扯出一个笑,“好啊,谁他妈提复合谁是狗。”

  他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绒布盒子,拇指轻轻一抵,里面放着两只碎钻戒指,闪着光辉。

  他原本打算在拿到冠军后,便带周慕白回家,然后……向他求婚。

  他把戒指盒子重新塞进口袋里。

  “秦屿!”

  对面怒吼一声,秦屿直接挂了电话,顺便把那个号码拉黑,便进了机场,甚至根本就没有给周慕白挽留的机会。

  可能周慕白都没想到,那一次居然真的分手成功了,那三年,他再也没见到秦屿。

  他在人生微末之际遇到秦屿,却在即将登顶之刻失去了他。

  *

  燕山酒店808房间再次强硬地推开。

  砰地一声撞在墙上。

  欲.望在深夜膨胀到顶峰。

  秦屿掌心在周慕白身上游走,周慕白喘着粗气,开始去解秦屿衬衫上的扣子,一粒又一粒,像是在打开什么珍宝。

  真丝质地的衬衫柔软飘逸,在周慕白掌心脱落,扔到地面上。

  忽然秦屿动作停了一下,周慕白因为他的动作而拧起了好看的眉毛,他以为秦屿又要拒绝。

  “不许给我演贞洁烈夫。”

  “哥哥……”

  周慕白将他抓回来,鼻尖轻轻嗅了嗅,一点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钻入鼻尖,张口便咬在秦屿肩膀上。

  天知道,秦屿只是想把窗帘拉上,周慕白似乎察觉了他这一意图,手指挣扎着在门口的墙壁上摸索了两下,不知道按了什么地方,窗帘自动合上。

  周慕白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拉扯着秦屿,将他推到床上,随后整个人跨坐在他腰上,手指勾了勾他的衣领。

  都已经到这么地步了。

  谁想退谁就是傻逼。

  周慕白打定主意他今天必须要睡到秦屿!否则他就不姓白!

  周慕白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衬衫扣子,从上往下,慢悠悠的,一直解到最后一粒,露出大片的皮肤。

  他趴在秦屿身上,俯身在秦屿唇上咬了一下,又像小猫儿似的舔了一下,两只手掰着秦屿的脸,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神。

  “说爱我。”

  凶巴巴的表情看着怪可爱的。

  秦屿突然轻轻地笑了笑。

  “爱你。”

  周慕白这才满意地开始扒秦屿的裤子,抽出腰带,直接丢到了地上,啪嗒地清脆一声,很快一条男士裤子扔下来盖住之前的腰带。

  冰冰凉凉的指尖在刺青的位置轻轻拂过,秦屿哆嗦了一下,被他刮过的地方开始起火。

  “秦屿,你可以给我刺一个。”

  这是专属于他的烙印。

  “你以为是猪肉盖章呢?刺青多疼啊。”

  他从来不愿意周慕白受一点儿疼,更不愿意他因为自己疼。

  秦屿可不想再感受一下刺青的恐怖,他当时生怕周慕白一个不小心扎到不该在扎的地方,可就完犊子了。

  “很疼吗?”

  周慕白俯身在上面亲了一下。

  甚至还伸着舌尖舔了一下。

  但是那个位置……

  实在有些……

  “你疯了?”

  温温软软,又湿润的触感让秦屿忍不住一个哆嗦,宛如一股小火苗噼里啪啦到处乱窜,窜到浑身上下各种地方。

  那些在此之前所有筑起来的高墙此刻全部轰然倒塌,曾经的回忆全部被他勾了起来。

  秦屿一个忍住,熊熊烈火直接戳到了周慕白脸上。

  没控制住自己。

  但是这种事也确实控制不住。

  “你……”

  周慕白错愕,随后勾了勾唇角,伸手轻轻弹了一下。

  “秦哥,我是你的。”

  “跟我念,我是、你的。”

  因为喝酒的缘故,原本那双清冷的眼睛都变得好似妖精在魅惑人心,多情的桃花眼犹如一汪春水,在勾人魂魄,能让人陷进去,再也出不来。

  脸颊上一点点红润,像是擦了胭脂,唇瓣殷红,看着就很好亲。

  周慕白还在笑,却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按住,他错愕了一下,却被抓着贴上了温热的唇瓣。

  “你是、我的!”

  秦屿搂过周慕白的脖子,扣着他的后颈,猛地咬上周慕白的唇,轻轻含住,长驱直入,舌尖发出强烈地攻势,炽热缱绻。

  秦屿闭上眼睛,手背懒懒地拂过周慕白的脸颊,感受着轮廓在手上的温度。

  最后落在太阳穴位置的眼镜腿上,抬手摘掉了碍事的眼镜,伸着胳膊放到床头柜去。

  因为伸展的动作,唇瓣稍有分离,周慕白立马将他拉回来,死死咬住他的唇。

  呼吸声渐渐粗重起来,掌心顺着脖颈,慢慢划到腰间,最后一个用力,周慕白被他压到身下。

  “对,我是你的。”

  炽热黝黑的眸子内倒映出急速喘息的周慕白,眼角多了一层泪花,水润红肿的唇瓣微微张着。

  秦屿直起身,双手交叉捏着衣角将上衣脱了下来,腰腹上的肌肉块块分明,沁出一点汗珠,看着就够有劲儿,像是能把人干死的那种爆发力,浑身的荷尔蒙裹挟着两人。

  眼看着秦屿没了动作,周慕白不满意地蹭了蹭。

  “秦屿……”

  “你他妈别墨迹行不行?”

  “我墨迹?我不墨迹你就等疼死吧。”

  秦屿伸手拉来旁边小桌的抽屉,拆开一盒,用牙齿叼着四四方方的小塑料包装凑近周慕白。

  周慕白微微抬头,仰脖咬住一个角,轻轻一拉,便破开包装的口子,歪头吐掉嘴里的塑料纸。

  秦屿却继续叼着,故意刮蹭周慕白的下巴,眼底似笑非笑。

  周慕白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要自己帮他戴。

  他抖着手从塑料包装里取出来透明的东西,最后朝那边伸去,滚烫的温度让他怎么戴也戴不好。

  “快点,别墨迹。”

  头顶突然响起秦屿似笑非笑的声音,那人跪坐着,唇角微微扬起,暖橘色的灯光照着他的脊背,像是一座大山压着。

  周慕白抬眸,恶狠狠地掐着,“你信不信我给你掰断了。”

  “你够狠!”

  “有本事你就掐断!咱俩都玩完。”

  眼看着周慕白实在是戴不好,一只大手伸过来捏着他的手指轻轻挪开,自己戴好。

  “你怎么知道抽屉里有这个?”

  “你买的啊。”

  秦屿将周慕白按倒,又亲了上去。

  宛如海面上的狂风暴雨,小船摇摇欲坠,海浪扑打而来,眼看小船就要被掀翻,又一阵海浪将他扶平。

  “我……我没买……”

  周慕白喘着粗气,死活不承认。

  “是吗?酒店会准备草莓味的套?”

  “秦屿!”

  周慕白恼羞成怒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狠狠带出一个牙印来。

  秦屿气得堵住他的嘴,让他没办法再咬人,手指勾着裤子拉链一点点脱下来。

  “你快点儿,有本事就整死我!”

  周慕白催促着,头轻轻仰起,牙关咬紧,修长纤细的手指抓着身下的床单,白色床单被他抓得皱皱巴巴的。

  “你放心,你榨干我之前我一定先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