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速力能让一个人拥有什么？
时间的改变...
改变那些所犯下的错误、做到那些遗憾的事情、救下那些...本该死去的人。
*
好像是度过了一个非常漫长的噩梦，冰冷得就像是被压在北冰洋的冰山底部，动弹不得。
身体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余下的感觉只剩下疼痛、寒冷...
但好像落入了一个非常温暖的怀抱。
恍恍惚惚中，他好像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或许还有枪声。
*
[我看见一颗星辰闯进我的生命。
在他双眼的角落。]
*
也是。
怎么可能没有枪声？
人偶师甚至有一只私人的军队。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到搂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虽然疼痛快要让他晕厥过去，但他并不傻，他的脑子还会转动。
这绝对不是人偶师，也不会是岛上的任何一个人。
他抬起头，对上了一双钴蓝的眼眸。
明媚的就像是于深海仰望日光。
达维徳一愣。
西装革履的男人的面容他有些眼熟。
他费力地开口：“托马斯叔叔？”
不太像...
抱着他的男人笑了笑：“是布鲁斯。”
*
[十年了？还是几年了？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心中翻滚的情绪居然是“他为什么变得这么老？难道布鲁斯长得比较显老吗？”]
*
“布鲁斯？”
红眸一瞬间瞪大。
“是我。”
他说着，脸上一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郁：“抱歉。”
湛蓝的双眸饱含着歉意：“我来晚了。”
“没有关系。”
白发的少年笑了笑：“我很感激，你能来。真的让我很开心。”
布鲁斯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先睡一会儿吧，达维徳。我知道你累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
*
从布鲁德海文赶回的夜翼不知道匆匆披上外套出门的布鲁斯究竟做了些什么。
他仔细回忆着布鲁斯的神情，觉得隐隐约约稍有些违和感。
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甚至连阿尔弗雷德都不知道master B 究竟去了哪里。
伴随着警车的呼啸声，迪克还以为布鲁斯终于被警察发现他是蝙蝠侠了。
走下警车的布鲁斯却并非他想的那样带着手铐，而是抱着一个少年。
啊...这家伙，是因为没有罗宾感到寂寞了吗？
夜翼这样在心中调侃，却也还是走上前去，询问布鲁斯，也询问警官：“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布鲁斯还没说话，他的“老朋友”戈登就先一步回答了迪克：“感谢韦恩先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儿童拐卖和器官倒卖的犯罪组织的具体情报，让我们救下了不少孩子和病人。”
他怜悯的目光掠过布鲁斯怀中的白发少年和注射进他手臂，不停在工作的止痛泵：“你们有家庭医生对吧？或许你们可以过段日子再办理领养手续。”
那孩子颈上和背上的狰狞伤口简直让人怀疑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太残忍了。
詹姆斯·戈登在心中暗暗发誓，他绝对不会让那个做人体实验的家伙有一丝逃脱法律制裁的可能性。
布鲁斯点了点头：“感谢你的帮助，警探先生。”
他抱着那少年的动作轻柔地甚至有些过头，迪克伸出手臂想要帮忙——他猜测或许布鲁斯还会和戈登谈些什么。
却被布鲁斯避开了。
迪克也并没有多想，他只是收回了手，挑了挑眉：“你要收养他？”
他怀中的白发少年五官精致地像是电影里的童星，紧紧皱着眉，手指牢牢叩着布鲁斯的衣服。
年龄不大，没有成年。
身上裹着的明显是布鲁斯的西装外套。
看起来像是玩具店橱窗里摆着的女孩子最喜欢的漂亮娃娃。
“嗯。”
布鲁斯点了点头，眼神温柔地一塌糊涂。
像是知道迪克在想些什么一样，他避开戈登，低声说道：“他不是罗宾，以后也不会是。”
“咦？”
迪克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他怎么了吗？”
不管是他还是杰森都成为了罗宾，因此他并没有想到别的方面，而是将怜悯惋惜的目光落到了白发的少年身上：“他身体不适合吗？”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孩子的身体虚弱，不能胜任罗宾的职责。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只是温柔地摸了摸柔软的白色发丝。
*
家庭医生对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痕束手无策，毕竟那些巨大的切口都已经被黑线缝合了起来。所有医生能做的都只有等待那伤口自然愈合。
最后他只是开了很多的止痛药，并且留下了一声叹息。
迪克看着那些伤口觉得手脚冰凉。
只是颈上环绕一周的伤口就已经足以让人崩溃。
黑线纠缠着皮肉，甚至迪克怀疑，那黑线分割开的两部分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人。
这孩子...
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背上密密麻麻的伤痕让他无法想象他究竟遭遇过什么。
迪克好像明白了布鲁斯的话。
他怀疑他究竟能不能...
活过今晚？
明明他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
[我也从未想象过，我能够从“凌虐”中活下来。]
*
达维徳醒来的时候因为所处的环境还有些愣怔。
背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他吃力的翻动着自己的生锈一样的身体，对上一双钴蓝的眼睛——
“布鲁斯？”
不，这不是布鲁斯。
达维徳的神情流露出些疑惑。
“我是理查德·格雷森。”
迪克手上拿着酒精棉，正在一点点擦拭他背上溢出的血污。
“疼吗？这些伤口？”
迪克本以为面前的少年一定会在醒来的瞬间就哭喊起来。
谁知道面前的少年却摇了摇头，微笑了起来：“不疼。”
他指了指连接着手臂的止痛泵：“连着这个的。”
迪克一愣。
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前的白发少年有一双非常温柔又漂亮的眼睛。
“给你添麻烦了。”
他的神情有些懊恼，不安地用牙齿碰了碰下唇：“看到这些，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变差吧？对不起。”
迪克的呼吸一窒，这种孩子...
哪有这种连受伤都会觉得给别人添麻烦的傻孩子。
明明是个天使一样的孩子。
迪克停下了动作，一双蓝眸中满是哀伤与怜惜：“你叫什么名字？”
“我...”
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有些难堪。
达维徳别别扭扭地抬起手，不安地咬了咬自己的指节：“原来的名字是莱恩，但是我...想要被叫作达维徳。”
“为什么想被这样叫？”
迪克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
[因为这个名字有着魔力。因为这个名字的意思是被爱的。]
*
达维徳咬了咬下唇，垂下头小声说道：“因为我刚在心里给自己换了这个名字，布鲁斯就出现了。”
是这样吗？
迪克在心中叹了口气，疼惜地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那么，你好，达维徳。你可以叫我迪克，因为找不到你的家人，布鲁斯已经决定领养你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哥哥。”
“收养...我？”
那双红眸一瞬间瞪大，藏不住疑惑：“可是，你说的布鲁斯是布鲁斯·韦恩吗？但是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我高啊，我比他还大半岁呢。”
时间的错乱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失落地垂下头：“而且他...他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吗？”
咦？
迪克的手僵在半空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我借助一些力量，回到了过去。”
布鲁斯坐在沙发上，解释道：“因此时间发生了一些问题，过去与现在重合了。所以变成了现在这样。”
带着细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过那些伤痕附近的细腻皮肤，观察比起之前来说是否有些好转的痕迹。
蔚蓝的眼眸扫过达维徳刻意向下拉的袖口，温热的手指就握着他的手腕，无视他的抗拒，将袖口挽了上去。
白皙的手臂上露出了星星点点的牙印。
迪克深吸了一口气：“这是？”
布鲁斯皱起了眉，抬起手捏了捏达维徳的脸颊：“已经开始疼了吗？没关系，换一种药就会好一点，别咬自己也别忍着。没关系的。”
迪克从没有见过他这么轻声细语地哄一个人。
但布鲁斯好像一直都对孩子有着无无限耐心和温柔。
虽然这个“孩子”的年龄有点超出限度。
达维徳缩了缩身体，有些胆怯地试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我知道了。”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布鲁斯会知道那是达维徳自己咬自己留下的痕迹，但迪克心中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达维徳是很乖巧。
但实在乖巧过头了，什么都憋着不说，让人忍不住担心他。
“止痛药在第二层。”
迪克说道，他想了想：“走吧，达维徳，我带你去换药。”
“没关系，迪克，交给我就好了。”
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达维徳柔软的发丝。
钴蓝的眼眸带着笑意看着面前的少年：“你不想要以前的姓氏，那把姓改成韦恩，可以吗？”
白发的少年犹豫了片刻，稍稍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他垂下头，沉默了半天之后说道：“对不起，韦恩先生，给你添麻烦了。”
又来了，迪克实在是有些头痛。
“叫我布鲁斯。”
布鲁斯握住他的手指，和那双红眸对视：“你没有添麻烦，我只是想要救你。”
蓝眸平静又溢满哀伤：“该道歉的是我，我没办法回到手术前救下你。”
哪怕只再向前八个小时。
*
[我无法说出口。]
[...我知道。迪克告诉了我。]
[他一定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因为他甚至无法再回去一次救下他的父母。]
[我知道他一定很伤心。]
*
“别再说那些了，达维徳。”
布鲁斯从托盘上捡起绷带，一圈一圈缠绕在他颈上的伤痕上。
“这么说...”
迪克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过：“你们两个，过去曾经是好友？”
达维徳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等着布鲁斯的反应。
他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
如果布鲁斯否认的话，他也会缄默对过去闭口不谈。
布鲁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有点意思。
迪克在心中想到，那么现在他要叫布鲁斯“爸爸”了？
布鲁斯的手指在他的颈侧最终系上了一个蝴蝶结，他轻轻拍了拍达维徳的肩膀，低声询问：“那么今天剩下的时间，有什么想玩的吗？包下游乐场也没有关系哦。”
“咦？”
达维徳眨了眨眼：“我这样...没关系吗？”
“咦？”
迪克眨了眨眼，什么？布鲁斯要去游乐场吗？！
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没有关系。”
布鲁斯叹了口气。
达维徳的伤口实际上是再被魔法维系，不然他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现在的伤口虽然狰狞可怕，而且还疼痛难忍，实际上却只像是擦伤，根本不会给达维徳的行动造成任何影响。
他摸了摸达维徳柔软的发丝：“今天...毕竟是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