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昏暗,不远处就是他们院子的灯光。

  他很享受她难得的酒后放肆,就故意停在墙边,没进去,也没让院子里的侍女看见他们回来了。

  背后是冷冰冰的墙,怀里是热腾腾的未婚妻。

  她像只精力过于旺盛的猫,在他胸口上摸过来按过去,力度时轻时重,偶尔还掐一下,甚至在发现他因为她的动作而呼吸加重之后,愈发变本加厉。

  和服被她拽得皱皱巴巴,露出麦色的锁骨,软乎乎的手彻底没了阻碍。

  她应该是觉得每动一下他就绷紧身体很好玩,所以乐此不疲的在这片没有灯光的角落里玩耍。

  ……对她来说是游戏,但是对一个清醒且正常的男人来说,无异于调.情。

  禅院甚尔呼吸凌乱,鼻腔中喷洒的气息灼热,他看着少女懵懵懂懂的眼睛,即便身体已经快要忍不住了,还是没有拉开她的手。

  ——你自己送上门的,醒来可不要怪我。

  毛茸茸的脑袋放在了肩窝里,弥生幸叶被他的呼吸烫的直缩脖子,伸出一只手拽他的头发:“好痒,甚尔走开!”

  “……我刚才也很痒的。”

  禅院甚尔闭着眼睛,鼻尖蹭着她的衣领,因为嘴巴里边咬住了东西,所以声音闷闷的,听起来让人耳朵有些发热。

  “幸子真过分,只准自己玩得开心。”

  “都说了很痒啊!甚尔是狗吗?为什么要咬我!”

  弥生幸叶的另一只手也拿了出来,毫不留情地抛弃了旧玩具,不但按上他的脑袋,还气咻咻地打了一巴掌。

  也许是酒后副作用,她不但头晕目眩,就连身上也懒洋洋的没有力气,所以自以为很用力地在拽他头发。

  然而在伊藤眼里,就是少女仰着脖子,长发倾泻在身后,她眼神迷离,双手却搂着男人的脑袋,任他在自己的脖颈上作乱。

  ——真让人说不好是推拒还是邀请。

  只是出来透透气的伊藤:“……”

  她后悔死了,本来只是想出来站一会儿,结果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现在僵在门口,两只脚跟钉在了地上一样,压根不知道怎么办。

  伊藤心里苦,觉得这是自己来到弥生后遇到的最大挑战。

  所幸院落里的男主人并没有太过贪欢,很快就站直了身体,就是额头上密密麻麻出了好多汗,看起来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伊藤在他松松垮垮的和服上看了一眼,很识趣地低下了脑袋。

  她听到他很长很重地呼了一口浊气,莫名让人有种他正在经受很大折磨的错觉。

  “她喝醉了,你们给她擦一下身子,至于醒酒汤……”

  禅院甚尔停顿了一会儿,本来想自己喂的,可是今天的小甚尔经历了太多,已经快要爆炸了,实在没有力气再忍一波。

  遂忍痛把投喂未婚妻的福利让了出去。

  “你们喂吧,小心一点,别呛着她了。”

  伊藤跟在后面,心想她照顾了幸叶大人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连这都做不好?

  但想想自从他来了之后,幸叶大人身边的事都被他接手的差不多,这七年来,除了一点琐事,自己还真没怎么接触过她……于是默默咽下了反驳。

  “好的,甚尔大人。”

  伊藤和几个侍女接过晕乎乎的少女,等他出去之后,就当没看见她过于凌乱的衣襟,一脸正气地给她擦拭身体。

  旁边有个侍女不知道刚才墙边发生的事情,疑惑地看着少女脖颈旁边淡淡的红痕:“这里红了一大块,是虫子咬的吗?伊藤大姐,要不要找点药给幸叶大人抹一下?”

  伊藤:“……不用,就放那儿吧。”

  这边侍女们满腹疑惑,伊藤有苦说不出。

  隔壁浴室里,禅院甚尔双手按在墙上,冷水啪嗒啪嗒打在脊背上,他低着头,闭着眼睛平复着冲动。

  忍耐的时间似乎都变长了,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脚步声渐渐消失,她的房间重归寂静,这才睁开眼睛。

  禅院甚尔随手抹了把脸,把淋浴关掉,反正房间里就他自己,就什么也没穿,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就出去了。

  夜色越来越深,最后就连虫鸣声都没有了,他双手背在脑后,睁着眼睛看屋顶,把白天她说的那些话反反复复的回味,好不容易有了点困意,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动静。

  是难受吗?

  毕竟这馋猫以前可是没碰过酒的。

  他想了想,担心她第一次喝醉不舒服,还是决定去隔壁照顾她一下。

  禅院甚尔坐起身,直接把浴巾拉开扔在了地上,他拿了件睡衣,正准备往身上套,然后脑海里面就想到了晚上她爱不释手的样子。

  他嫌弃地看了眼宽大的睡衣,十分心机的换了件紧身黑色短袖。

  不错,很饱满!

  深夜福利这不就来了?

  果然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幸好他今天晚上没有早早睡觉。

  禅院甚尔满意地站在她门口,像个送上门的小男仆,然而蠢蠢欲动的手刚抬起来,就听到房间里面,她呜咽了好几声。

  ……不会是酒醒之后,想到在那些人面前说的那些话,羞耻到哭了吧?

  禅院甚尔拧着眉头,敲了几下门都没听到应声,就直接拉开门进去了。

  床上,她蜷缩着身子,确实是在哭,脸通红通红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枕头下面都湿了一块。

  禅院甚尔坐到她旁边,看她刘海湿哒哒的,脸上也都是泪水,就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幸子?”

  ……都哭成这样了还没醒,他感到有些棘手,不知道要不要叫醒她。

  正苦恼着呢,放在她额头上的手被她抱住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还在呜咽的少女蹭了蹭他的掌心,看起来很是依恋的样子。

  “……犯规啊。”

  禅院甚尔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又叫了她几声,许是本就睡得不安稳,弥生幸叶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湿漉漉的,还带着刚醒过来的茫然。

  她哭得嗓子有点哑,眼神恍惚着,不太清醒的样子:“甚尔?”

  “嗯,我在。”他就像是怕吓到她一样,声音轻缓。

  但对刚从噩梦中惊醒的人来说,正好安抚了她,弥生幸叶从床上坐起来,靠在柔软的靠背上,看他去倒了杯水,又拿了条毛巾。

  “喝点水吧,嗓子都哑了。”禅院甚尔把水杯放在她嘴巴旁边。

  弥生幸叶愣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后,也没说什么,两只手扒着他的手腕,小口小口地喝水。

  喝了差不多小半杯之后,她感觉嗓子舒服了很多,就往后仰了仰:“不想喝了。”

  禅院甚尔“嗯”了一声,拿回来之后眼睛都不眨,一口气把剩下的大半杯水给喝了个干干净净。

  弥生幸叶看着他因为吞咽而上下跃动的喉结,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刚才做噩梦的情绪都淡了很多。

  她握住他放在床旁边的手:“你怎么过来了?”

  他没说自己听到的,那就暴露自己的听力了,说不定还会被她赶到别的房间睡,就真真假假的,只说了一半:“你第一次喝醉,我担心你半夜起来不舒服,就过来看看你,结果刚好发现你在哭。”

  禅院甚尔看她情绪稳定了很多,就继续问道:“是做噩梦了吗?”

  “差不多。”其实只是梦到了上辈子的一些事情。

  但她已经很久都没再想起来了,所以突然梦到了那么多,有种又经历了一次的感觉。

  走神的时候,她就控制不住手上的动作了,现在也是。

  弥生幸叶回想着梦境,无意识地揉搓着他的手指关节,没注意到他低头一瞥的动作,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禅院甚尔也没有追问她,猫猫似乎梦到了什么很悲伤的事情,那双暖黄的眸子闪过几丝恍惚,看起来还没有完全脱离出来。

  ……又需要前戏安抚一下呢。

  他的幸子每次情绪起伏很大的时候,再进入状态都很慢。

  禅院甚尔熟练地捋了捋她的刘海,又用毛巾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最后在她汗津津的脖颈上顿了顿。

  几秒钟之后,仿佛是在试探什么,顺着下巴缓缓向下。

  很慢,给了她反应和抗拒的时间。

  但她仰起下巴,哭过之后湿润的眼睛看着他,很顺从的把脖子露在了他面前。

  “……”禅院甚尔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慢吞吞地给她擦脖子上的汗,连锁骨也没有放过,最后更是直接把毛巾给扔了,拇指摩挲着她的侧脸。

  弥生幸叶眨着眼睛,歪着头在他掌心里熟练地蹭了蹭,看起来被安抚的很好,已经能笑出来了。

  “能和我说吗?”他小拇指勾弄着她的耳朵尖,转移她的注意力,那里果然很快就烫了起来。

  弥生幸叶掰了一下他的手指,含糊道:“刚才做梦的时候感觉很难受,但是现在已经好多了。”

  禅院甚尔反手攥住她的一只手,凑近了些许,态度变得有一点攻击性:“真的不和我说吗?”

  “……不是不想说,就是说起来会感觉很丢人。”弥生幸叶半垂着眼睛,轻声道,“我不想去学校。”

  梦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场景出现,只是一张又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以各种姿态说着什么。

  【她好傲慢啊,每次跟她说话就回几个字,要么就低着头,支支吾吾的,怎么,成绩好就看不起人吗?】

  【天天阴沉沉的,干什么都一个人,性子真独,她真的要学一下合群了。】

  【不会化妆也不会打扮,她穿的那些衣服都什么啊,女孩子还是可爱一点更招人喜欢。】

  【我听和她同一个孤儿院的前辈说,他们孤儿院的人也不喜欢她,说她脑袋有问题,小时候还抱着一个路人喊妈妈,把人家吓坏了。】

  【哈哈哈哈,真的好蠢啊。】

  幸叶上辈子的经历,细心的读者应该早都猜测出来了。

  哈哈,没想到吧,这是一篇双向救赎小甜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