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神奇呢,那只猫平常可是都不让人摸的。”看到猫中霸王的黑猫居然那么乖巧,霁初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不过夏油先生还是要小心一点呀,因为猫的性格就是很反复无常……”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刚才还在乖乖吃罐头的黑猫突然暴起给了夏油杰一爪子,尽管他飞快地收回手,但手背还是挂了彩,伤口不浅,还有鲜血渗出。

  “你流血了!”霁初低呼,她也顾不得其他环绕在她身边的猫咪了,直接走到夏油杰身边。

  “伤口也不算严重。”甚至对于咒术师来说这连伤口都算不上。

  霁初又是惊讶又是担忧地睁圆眼睛,“万一感染了什么狂犬病,你可是必死无疑的啊。”

  真是的,无论是哪个平行世界的夏油杰都是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霁初有点恨铁不成钢,她说:“总之先去医院打疫苗吧,不然我是没办法安心的。”

  作为当事人的夏油杰反而是更平静的那一个,他依旧是坐在长椅上,于是他需要仰起头去看站在身边的霁初,“你是在关心我吗?”

  都什么时候还说这种话,霁初拉住他另外一只手,“当然啊,难不成我还在害你吗?”

  把他从公园拉走,她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她反问:“难道就没有人关心过你吗?”

  夏油杰任由她拉着自己,“有过的。”

  “那不就好了?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咒术师又怎样?如果得了狂犬病一样得要死掉。”霁初很不喜欢因为身为咒术师所以不重视自己身体的态度。

  “好,都听你的。”夏油杰在此刻表现得极为顺从。

  两人索性打车去医院,然后再是挂号,检查,注射疫苗,这么折腾下来都已经到了傍晚。

  夏油杰注射疫苗的时候霁初也跟了进去,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被小狗咬了的小男孩还有他担心的祖母。

  小孩子是最怕打针的,一看到针头小男孩就大哭不止,还是祖母在一旁不停安慰,这才勉强打好疫苗。

  轮到夏油杰的时候医生看了看系统,“被狗咬了?”

  “不是,被流浪猫抓的。”夏油杰说。

  医生看了看系统里夏油杰的数据,年龄那一栏标着27,她的表情变得有点微妙,“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就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被抓伤了。”

  “主要还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要去喂猫的话就不会这样了。”霁初在旁边解释。

  医生看了眼霁初,对夏油杰说:“这是你的妹妹?还是侄女?”

  夏油杰的表情都有几秒的空白,霁初却说:“他是我的邻居。”

  在妹妹和侄女的选项中选择了一个最疏远的关系。

  医生拿出疫苗,霁初压低声音对夏油杰说:“打针很快就好,而且也不痛的。”

  那副口吻,就像是在和哄小孩子一样,夏油杰忍俊不禁,从治疗室离开的时候他也小声地问:“霁初刚才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吗?”

  “那倒也不是啦。”应该没有人想要被人当做小孩子的吧。

  “不过,我并不是讨厌的意思。”

  夏季的傍晚天边的夕阳总是如同火烧般蔓延开来,余晖洒在医院大厅的门口,正巧被夏油杰踩在脚下,他说:“我是不会讨厌你的。”

  “呃、那我也是?”这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夏油杰忍不住笑出声,没有任何嘲讽意味,那是非常纯粹的开心,夏油杰都要忘了自己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他们沿着路慢慢散步回的公寓,霁初又问起乙骨忧太的事情,这才使得夏油杰唇角的笑意淡去,他问:“你很在意他呢。”

  “嗯是啊,因为他也是个很善良的人不是么?”和乙骨忧太接触下来她明白乙骨忧太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别人的人,“他理应获得幸福的。”

  “他就那么特殊吗?如果只是作为朋友的话,你的关心已经超过朋友的限度了吧?”他冷下声音的时候说话就有点咄咄逼人了。

  这有违他先前在霁初面前表现出来的好好老师的形象,可是现在他根本就不在乎这点,他只在乎为什么乙骨忧太能在霁初心里占据这么特殊的地位。

  “诶?”夏油杰一改说话语气,就连霁初都没反应过来。

  夏油杰接着问:“难道只有他能够获得幸福吗?”

  等等,话题的方向变得好奇怪,朝着她没有预料到的方向狂奔而去。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夏油先生作为忧太的老师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作为老师不应该为学生着想吗?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公寓门前,夏油杰抿抿唇,时光洗去他身上的青涩,留下成年人的游刃有余,他说:“因为忧太的幸福,至少也要让他自己争取吧,而不是向你索取,那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嗯……这还真是她从未考虑过的角度,不愧是靠谱的老师,思考问题的角度也很全面,霁初若有所思,“夏油先生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难道这就是她前两个考核成绩不高的原因?好像真的有这个可能啊。霁初恍然大悟。

  “真的很谢谢你,夏油先生!”霁初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她又说,“那我先进屋啦。”

  男人站在自己的公寓门前,听见霁初关门的声音,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已经进屋了。

  唉,还是和以前一样,那样单纯天真,总觉得周围都是好人,只不过是一天多的相处就能让她放下戒备,以毫无防备的姿态对他人露出这种表情。

  完全没有考虑到对方会怎么想。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悟的话恐怕都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的吧。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那么放心不下她,所以他才应该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才可以啊。

  毕竟……这样的孩子哪怕被人吃掉了也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说不定还会反思自己,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啊。

  想着,夏油杰才打开自己的公寓门走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霁初也都保持自己原有的生活步调,只不过在不知不觉中生活里就又多出了一个人。

  夏油杰几乎是非常自然而然地包揽了她生活里的一切琐事,只是短短一个月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在旁人看来是非常恐怖的速度。

  然而霁初在上次的考核任务中和夏油杰的相处模式也是这这样的,以至于她都没意识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

  只是在接过夏油杰递来的止痛药时她愣了下,对方却笑得温和,“我记得今天应该是你的生理期。”

  这个他是怎么知道的?啊不对……他为什么还会记住这个日期啊?

  霁初接过止痛药,刚要说点什么,她的手机就响起了来电铃声,她几乎没什么熟人,会给她打电话的除了学校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她点开手机屏幕,看到来电人姓名时唇角上扬,她笑盈盈地对夏油杰说:“是忧太打电话过来了。”

  夏油杰一怔,而后勉强扯出个笑容,“是么,看来是他观察期已经过了。”

  作为接手乙骨忧太这个案子的第一经手人,夏油杰也很清楚乙骨忧太的观察期没那么快过去,咒术师协会给出的观察期长达半年,可是现在才过去一个月。

  能够这么做到的,他只能想到是五条悟,毕竟以他五条家家主的身份想要干涉咒术师协会的决定再简单不过。

  霁初接通电话,她久违地听见了乙骨忧太的声音。

  “是霁初吗?”乙骨忧太的声音怯生生的,说话间他忍不住看了眼坐在他前方沙发上的男人,他的双眼用绷带缠着,但是乙骨忧太却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他正在“注视”着自己。

  从刚才开始,不对,应该是从他说漏嘴,说到自己有个名叫霁初的朋友开始,五条老师就变得不对劲了。

  明明起初是带着笑容的,“啊……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呢。”尽管有所收敛,但男人身上的咒力却无比真实地反应了他的心情变化,咒力变得紊乱,甚至有几分暴.动的意味。

  “那这样吧,老师我可以特许忧太你给她打个电话哦,但是呢要开外放。”男人笑眯眯地说,身周的气势却很吓人。

  要是不答应的话很可能会死的吧?很不合时宜地,乙骨忧太脑袋里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可乙骨忧太也很想念霁初,哪怕只是听到她的声音也能缓解对她的思念,所以他还是答应下来,而后五条悟也不知是从哪里找出乙骨忧太先前被夏油杰收走的手机,递给他,“好啦,现在就打电话吧。”

  那副充满期待的样子……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那段时间里五条悟也一直沉默地坐在沙发里,手里把玩着一个Q版玩偶,时不时戳一下玩偶的脑袋,或者是捏一下玩偶的脸颊。

  玩偶制造者的咒力消耗完后,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偶了。

  电话接通了,乙骨忧太说完话后就察觉到五条悟的注意力都黏在手机上,不对,应该说是都集中在电话那头的少女身上,“是我,忧太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少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紧接着,乙骨忧太听见五条悟的笑声,是有点古怪的笑声,“什么啊,杰还真是……居然又偷跑啊那家伙。”

  成年组已经加入战局,而骨子哥还在状况外。

  再不努力骨子哥你老婆就要被人抢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