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事件后霁初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看到乙骨忧太,专程去他的住所也不见人影,询问学校的老师也没有结果。

  这下子就非常难搞了,因为她的任务对象居然失踪不见了!

  霁初少见的大脑空白了一会,她动用自己的一切方法去寻找乙骨忧太但都是以无果收场。

  难不成这次的考核任务就要被迫失败了吗?想到这里霁初的表情变得非常愁眉苦脸,怎么会这样啊。

  之前她早就和乙骨忧太交换过电话号码还有其他的联系方式,但是她在社交软件上发的消息都是唯独状态,电话打过去也没接,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但她还是每天都在坚持给他发消息和打电话。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东东咒术高专又是另外一副景象。

  夏油杰身兼多职,不仅是咒术师协会的副会长,同时也是高专的老师,但他一般只有在有课的时候才会回到咒术高专,今天确实格外反常。

  在学校内见到夏油杰的学生很肯定今天夏油杰肯定是没有课的,但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里呢?而且身边还有另外一个表情魂不守舍的黑发少年。

  虽然是奇怪了一点,但是鉴于夏油杰平常在学生中的风评非常好,所以看到他回来一路上都能听到学生向他打招呼,有的更加外向的学生还会直接跑到夏油杰跟前,问他一些咒力运用上的问题,放在平常这位温和的老师都会细心讲解。

  然而今天他却略带歉意地笑笑,“抱歉啊,今天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可以等我解决以后再向你解答吗?”

  那个学生点点头,而后又开口问道:“这人又是谁啊?是新来的同学吗?”

  闻言,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后乙骨忧太又把头低下几分,几乎是想要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少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那段关于体育馆的回忆再度在他的脑海中涌现。

  飞溅的鲜血,撕裂的肢体,以及少女错愕而空白的表情。

  这样的他,一定会被她讨厌的吧,绝对……被讨厌了,说不定还会被害怕。

  明明是最想要守护的人,但最后还是吓到她了,他可真是……该死啊。

  夏油杰的视线从身侧的乙骨忧太身上滑过,他轻描淡写地说:“是啊,但是得要先处理一些手续才能顺利成为这里的学生。”

  非常贴心地把原因略过,维护少年的自尊心,从这简短的话里也能看出夏油杰是个很温柔的人。

  乙骨忧太顿了顿,在走出一段路后,他才小声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谢谢您。”

  是这位名叫夏油杰的老师把他从咒术师协会的行刑室带走,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什么,赶在警察到来之前是一群身穿黑西装的人把他强行带离,而后又说什么他们是咒术界的“窗”,他因为使用特级咒灵残杀普通平民而被咒术师协会判处死刑。

  什么死刑?

  什么咒术界?还有什么特级咒灵?懵懂的少年对此一概不知,他只是呆愣愣地,看着那些人三言两语就把他的未来定下来,那就是处以死刑。

  或许他是真的该死吧,毕竟那个时候他的确向里香许愿希望这些人渣都能去死。

  只是……他还是会有些不舍。

  坐在行刑室内的少年被绑在椅子上,周围摆放着一圈又一圈蜡烛,烛火是暖黄色的,但是并没有带来多少暖意,因为室内的四面墙壁上还贴着各种古怪的符咒,散发着强烈的不祥气息。

  就在乙骨忧太静静等待自己的死亡时,门被打开了,先是听见一阵脚步声,而后是男人的双腿,直到最后乙骨忧太才看清来人的长相,黑发长发,五官典雅俊秀,他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衬裤。

  “正好挑在悟出差的时候来针对你,他们还真是死性不改啊。”男人在那里自说自话,而后坐在乙骨忧太面前的另外一张空的椅子上,他双手交迭,态度真诚,“乙骨忧太是么?”

  “是……”乙骨忧太错开他的目光,他鼓起勇气,“你……是来杀死我的吗?”

  “嗯?什么?”

  “我是说,你是来杀我的吗?我、他们说我很危险,应该被处死刑的。”就连乙骨忧太都已经默认了自己很危险这个事实,或许他们做的也没有错,他想。

  夏油杰轻笑出声,“当然不是,你是个好苗子,我是来救你的。”

  “咒术师协会的那群老头子就是喜欢这样,但凡出现一点不确定因素第一想法就是抹杀,真是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是这样。”夏油杰的语调平和,“所以放心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协会的副会长,保下你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能够保下死刑犯,这已经不能算是一点点的权力了,从他的话语里不难看出他在咒术师协会内掌握的话语权并不小,他仅仅只是在谦虚而已。

  “但我杀了人。”

  “所以还要有一段时间的考察期,现在的话,就和我一起回高专吧,那以后就是你要就读的学校了,提前了解一下也好。”夏油杰说,而后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他从行刑室带走。

  即便现在已经来到了咒术高专,乙骨忧太还是没能马上习惯,夏油杰先是把他带去见了高专现在的校长夜蛾正道,那是一个表情严肃的黑面大汉,乙骨忧太初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有些害怕。

  但校长只是询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在这之后夏油杰态度愉快地带着他去参观学校。

  “只是在你的考察期内不能和外界通讯,这也是咒术师协会其他人提出的要求,你能做到吗?”

  和死刑进行对比,这已经是放宽很多的条件了,乙骨忧太点点头,他自然是答应的,但还是会有些犹豫,因为在上交手机的时候他还看到了霁初的未见来电和消息。

  他纠结的表情也落入夏油杰眼中,他说:“是很在意的人吗?嗯……恋人?”

  “恋、恋人还不算吧,就是对我很好的人,她是个非常温柔而且善良的人。”提到霁初乙骨忧太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不同于一开始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像,就像夏油老师您一样温和。”

  说起来有点奇怪,他总觉得夏油杰和霁初都是同样温柔的人。

  夏油杰抿唇笑了,据他所知,乙骨忧太就是为了保护对方才迫不得已咒力暴.动的,当然其中还牵涉到了校园暴力。

  可男人的笑容却在看到乙骨忧太手机上的备注时僵住,整个人浑身的气息都变得不对劲起来,宛若触及到了什么,他的声音有点颤抖,“那是她的名字吗?”

  不明所以的乙骨忧太点点头,“嗯……但现在还没办法回复她的消息。”

  “啊、是啊。”男人的回答有点心不在焉,他接过乙骨忧太的手机,指腹摩挲过手机的屏幕,就仿佛在抚摸她的名字一样。

  会是巧合吗?还是仅仅只是同名同姓呢?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不,无论怎样都要求证以后才能知道真相,男人冷静的外表只是因为这个名字就已经隐隐出现裂缝。

  乙骨忧太看向夏油杰,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现在的夏油杰有点奇怪,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但很快的,这种感觉就又消失了,夏油杰又变回那个温柔和善的老师,他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后就从学校离开,或许是咒术师协会又有什么事情吧,毕竟他作为副会长也是很繁忙的。

  可是为什么……无论是他的神色也好,还是他的动作也好都是那么急匆匆的呢?

  给乙骨忧太发的消息都石沉大海,霁初的心情也随之变得低落,她因为之前的事情索性就办理了休学,每天都在家里呆着,偶尔也会出去采购物资。

  今天就是她采购物资的日子,她换上一条宽松的背带裙,踩上一双板鞋,从她居住的公寓到附近的超市步行需要十几分钟。

  今天有点奇怪,是她说不上来的奇怪,在出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似乎有谁在暗中注视着她,好歹她在上次考核中也训练过不少的,对被人监视的感觉非常敏锐,得感谢上个考核任务的时候夏油杰还很细心地教会了她反侦察的方法。

  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了,她从单肩包里拿出小巧的梳妆镜,佯装照镜子整理头发,实则观察自己背后的情况,但是没有看到跟踪的人,甚至连人影都没有看到。

  难道是咒术界的人?很不合时宜地,她的脑子里冒出着一种猜测。

  是因为之前在体育馆的事件吗?所以才暗中监视她?那也不是没可能。

  霁初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步行去超市采购蔬菜水果,而后再提着大袋小袋回家,那还是有点重的,她的手掌都被勒红了,要开门的时候她打算把购物袋都换到一个手里,但是没成功,其中一个购物袋破了个口子,圆滚滚的橙子从里面掉了出来,咕噜噜地往前滚,直到被一只属于男人的手捡起。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稳稳地抓住橙子,霁初顺着他的手往上看,看到他的面容时不由地愣住。

  讲个笑话,杰哥教给妹的反侦察手段用在了他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