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三只史莱姆齐刷刷从土里探出头那一刻, 太宰治懵了，砂糖也懵了。
一人一史莱姆瞪大眼睛看着那三只史莱姆在冒头后，又从土里钻出来, 圆滚滚的身躯在草地上跳动着，来到他们身边。
和砂糖这只头顶开花的史莱姆不太一样, 新冒出的三只史莱姆, 小小的，有点像是她刚才头顶萝卜叶的形状, 眼睛也是和她如出一辙的纯白。
它们围绕着砂糖这个开花的大史莱姆, 眨巴着眼睛面朝她，没有别的举动。
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
“砂糖酱, 你的孩子……你有办法沟通吗？”
少年出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什么我的孩子, 才不是我的孩子！”
史莱姆唰地一下从土里钻出来变回水属性, 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就是一通敲打，恨不得用所有的动作来否认。
“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冒出来的, 我还很小, 才十七岁，也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不可能生孩子的！”
就算是男史莱姆，她也没有喜欢的！
╭(╯^╰)╮
她这种高贵的玛丽苏史莱姆, 也不是什么史莱姆都能来沾边的好不？
“自己不承认好像是没用的哦？”太宰治伸手按住她的脑袋, 强制把她转了个方向，让她不得不转身面朝另一边。
这一转头，史莱姆就沉默住了。
（＝。＝）
三个头顶萝卜叶的小史莱姆整整齐齐，她挪一步, 它们就往前蹦一下，始终和她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
甚至每个都眨巴着大眼珠子, 盯着她不放。
＼(°口° l|l)/
干嘛呀干嘛呀，人家真的不是你们妈妈！
不信邪的史莱姆往左边挪了挪。
三小只立刻跟上去。
砂糖又往右边蹦。
三小只还是第一时间跟着她。
她走到哪里，这三只史莱姆就跟到哪里。
反复几次后，砂糖累了，她被追得放弃了。
史莱姆圆滚滚的身躯呈现出一个趺坐着的姿势，两只小手抱着自己的小手机，小脸皱巴巴的，在心里唉声叹气。
o(一︿一+)o这可咋办呀。
真叫史莱姆发愁。
砂糖可怜巴巴地举起手机，递给面前的少年。
“对不起，这么说可能有点厚脸皮。”
“救救我，太宰QAQ！”
她还没出钱养过人家小孩，就要人家反过来帮助她了。
真是没用。
扫了眼手机屏幕上字和颜文字哭哭，太宰治低声问她：“砂糖酱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史莱姆不住地摇头，摇个不停。
真的不知道呀！
人家清清白白的一只史莱姆的！
闻言，少年用手指抵住下颌处，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像是认真地在分析。
须臾。
太宰治放下手，转而抓了只地上乖巧窝着的史莱姆。
砂糖立刻瞪大眼睛，追随着他的动作，也跟着好奇地打探。
少年拨开史莱姆的眼睛看了看，又看了看头顶的绿叶和身上的花纹，最后得出结论。
“和刚才没开花的砂糖酱，是一模一样的。”
砂糖：？
史莱姆歪头，史莱姆不解。
(⊙_⊙)?
“这代表什么呢？”
她不懂哇！
“也就是说……”少年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很有耐心地说，“在砂糖酱开花之前，都是和这个史莱姆是一个级别的，但是你开花了，就类似于一种进化，唔，砂糖酱不是从冒险游戏的世界来的吗？”
“用游戏来举例，砂糖酱现在是高等级的怪，这些史莱姆是比你低一个等级的，所以，高等级的砂糖酱，在开花的时候洒出的绿色种子，召唤出了这三只史莱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砂糖酱你赋予他们的生命没错。”
“因为不是直接从异世界召唤，是种子。”
说完，少年唇角掀起一抹微笑，眼中带着几分恶劣的坏，故意说道：“恭喜你哦砂糖酱，你已经成为有孩子的史莱姆了。”
“是妈妈了。”
砂糖：＼(°口° l|l)/不！要！
那种事情不要啊！
砂糖大人只想当姐姐，不想当妈妈，当妈妈多奇怪啊，就好像她突然变成很大很大的人了一样。
虽然她自己自称是大人，但是自称的大人和外人称呼的大人，还是有区别的！
她还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太宰对她死心塌地了，他们关系好到不行，太宰也会叫她姐姐的。
现在，他直接说她是单亲妈妈了！
史莱姆越想越难过，眼泪那个哗哗地流。
o(╥﹏╥)o
“我不想当妈妈。”
史莱姆揪着他的衣角，可怜得不行。
“或许砂糖酱也可以自欺欺人，说是你的弟弟妹妹？”少年的语气里带着笑意，“这样，更符合砂糖酱的作风嘛。”
“也，也不是不行……”
史莱姆垂下脑袋，一本正经地思索着。
太宰治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一手托着腮，弯着眼眸看她一脸纠结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后。
史莱姆重新抬起头，她握紧拳头，目光坚定，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我想了想，我还是要做不诚实的大人。”
“我会努力赚钱养它们的。”
她一本正经的，不诚实的话被她做出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架势。
太宰治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半晌，他才动了动下颌：“砂糖酱，你打算继续在那个店里打工吗？”
“因为我要工作，这样才能赚钱呀。”
史莱姆跳上他的腿，用脑袋去蹭她的手臂，又用手去摸他的脸颊，黏黏糊糊的。
“要有钱，才能给太宰买礼物，给太宰买新的漂亮的家，把你接出来。”
唔，差点忘记了。
她又指了指地上的三小只，认真地告诉他：“现在还要养它们，所以，砂糖大人要更加努力工作才行。”
少年的睫羽颤了颤，他有点不开心似的皱起眉，忽地抬起手，将站在自己膝盖的史莱姆圈起来猫猫环抱住，像是埋怨的口吻小声咕哝了一句。
“砂糖酱一天到晚想得好多，明明只是只史莱姆。”
砂糖：_(:з」∠)_
史莱姆怎么啦，史莱姆也会操心生计的呀。
不能打字，她就用冰凉凉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是无声地控诉。
谴责他看不起史莱姆。
“没有在说砂糖酱没用哦？”少年的下颌抵着她光秃秃的脑袋，低头蹭了蹭，力度不重，但轻浅的呼吸却带着薄热传递而来，让史莱姆有些脸颊发热。
这小孩怎，怎么和史莱姆这么亲近呀！
o(////////)q
她是假的史莱姆，会不好意思的啦。
史莱姆的手刚摸到他的侧脸，准备推搡时，少年的声音再次传来，很近，近到他呼吸的节奏她都能感知得很清晰。
“钱的话，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漂亮的家我也随时都能买。只是，这种无意义的东西，对我来说没有追求的价值而已。”
“砂糖酱很喜欢这些东西呢，还是说，只是单纯在追求生存下去的必需品？”
砂糖：o((⊙﹏⊙))o.
不是，重点是你这小孩怎么能吐出这么热的温度的同时，说出这么令人心凉的话的？
虽然刚才已经听他说他和森先生关系不错了，但真的听到这里时，砂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太宰他不会，其实和中也一样，都在给黑手党做事吧！！
史莱姆在他怀抱里奋力扑棱，最后成功从少年的臂弯里把自己这摊液体挤了出去。
出去的那一刻，砂糖做的第一件事，就要捡手机打字。
“太宰和中也一样，都是在黑手党有工作的吗？”
“嗯。”少年点头，鸢色的眸子沉沉地盯着她，“现在才告诉砂糖酱，你是不是很生气？”
史莱姆沉吟了片刻，很诚实地打字：“也，也还好？”
“毕竟太宰你是黑手党家族的人嘛，这个可能性我还是有想过的啦。”
姑且，还是在接受范围之内吧。
而且很尴尬的一点是。
关于森先生和那个黑手党家族的事情，其实大部分都是她自己脑补的，正确与否，她自己也说不准。
但是她瞎想的时候，是很相信自己的！
_(:з」∠)_
严格说起来也不能说是太宰欺骗了她，因为她也没问过，就单方面下了定义他是单纯善良的好孩子，被黑手党压迫的可怜人。
就……
走到这一步，还，还挺尴尬的吧。
∑(￣□￣*|||她怎么，想得全错啊！
这不是显得她很笨，没什么推理能力嘛！
相反，她就那么一丁点秘密，太宰还都猜得差不多了！
史莱姆在草地上滚了几圈，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滚完又啪叽啪叽爬起来，来到太宰治面前，直勾勾地望着他问了句。
“太宰是自愿的吗？”
这对她很重要。
闻言，少年的眼中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他沉吟了片刻，继而，坚定地点头：“也许砂糖酱无法认同，但我在做的全部事情，都是自己选择的人生。”
史莱姆茫然地眨了眨眼，像是一时没太能理解他的话，但很快。
砂糖弯起眼眸，对他展露出一抹笑颜。
“太宰是自愿的，没有逼着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砂糖大人就放心啦。”
(＾Ｕ＾)ノ~
少年蓦地安静了下来。
原本清透如玻璃的鸢色眼眸，不知何时染上了幽邃的黑暗。
他就这么看着那只眼眸弯弯的史莱姆，一直没有开口。
直到史莱姆觉得奇怪，探着脑袋挤进来，黏糊又亲昵地蹭他温热的脸颊，用冰凉的手指抵着他的额头给他降温，又凑上前，在他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说吻也不太准确，史莱姆并没有嘴巴。
那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短暂触碰，温凉，柔软，又带着几分怪异的珍惜感。
恍若被一片羽毛拂过，又像是，被月色抚摸了一下。
史莱姆，是在珍惜他吗？
珍惜他一个身处黑暗，任由自己下坠，沉沦，却完全不想伸出手去挣扎一下的人？
她无比珍视生命，理应讨厌他这种只想着死亡的人。
真奇怪。
明明看穿一个人类很简单，可这只圆滚滚的史莱姆，他却完全不能理解她那颗圆润脑袋里在想的东西。
……不。
不是不能理解。
而是，害怕去理解。
因为，那种灼热的，像是要把人烫伤一般的东西。
谁都不想要触碰的。
他用手指抚过史莱姆冰凉的皮肤组织，感受着这份不属于夏日的独特凉意，忽然觉得，有种安心感。
是凉的。
只要不去试图理解某些感情，这只史莱姆，就一直是凉的。
“砂糖酱，天气好热哦。”
他刻意朝她抱怨，手指来回摩擦着那份凉意来源。
然后。
如同他所暗示的那般，史莱姆把自己缩成一团，变成了裹着冰的模样。
寒气从她身上冒出来。
史莱姆蹦蹦跳跳离开他身边，在他周围，制造出了一圈厚实的冰。
她看着那些冒着冷气的冰块，又研究了一下厚度，确认一时半会不会融化后，又变回水的形态，啪叽啪叽跳上他的肩膀，最后，窝在他怀里。
在燥热的夏夜，太宰治吹到了冷风，裹挟着寒气的冷风。
这阵风吹散了他的头发，也吹散了，差点就要冒出来的，那份过于烫人的情感，让它回归正常的温度。
他不禁想。
真的好便利啊，这只史莱姆。
便利，又如她所说的那样，溺爱他。
甚至会满足他这样奇怪的要求。
凉意的风拂过眼睫，他眨了眨眼，清醒了几分，从刚才那晕乎乎的状态中冷静下来。
然而。
“……砂糖酱。”他嗫喏着唇瓣，还是说出了那句话，“那三只史莱姆，我可以帮你照看哦？在你工作的时间。”
直接给砂糖酱钱的话，她肯定不会要的吧。
她就是那种，很坚定的性格。
一定要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史莱姆：＼(°口° l|l)/诶？
真，真的吗？
不是这小孩怎么突然这么温柔！
难道是因为她在大热天给他铺冰吗？那他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砂糖觉得，她又要开始怜爱了，即使知道他自愿做个坏人，她也会为他偶尔露出的脆弱感到心疼的！
_(:з」∠)_
砂糖呀砂糖，你真的太不坚定啦！
“那我每天下了班，就去太宰那里看它们，太宰找到新家了吗？还是还住在黑手党的办公室里呀？”
少年倏然僵住，他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才不确定地开口：“办公室……吧？”
砂糖：？！
“为什么你这么不坚定？”
自己住在哪里都不清楚了吗？
读懂她眼神的含义，太宰治拖着长音“诶～”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嘀咕道：“因为，如果告诉砂糖酱我住在别的地方，会很麻烦的。”
“砂糖酱太爱操心啦，一定会说我的家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
他的史莱姆真的太吵闹，也太爱干净了。
所以那些天，才总是待在办公室里。
办公室才不是他的家。
只是让一只吵闹的史莱姆安静下来的落脚点。
“什么呀，我再怎么爱操心，也不会去到别人家里还一直吐槽人家的家不好吧。”
史莱姆对他这莫须有的指责表现出强烈的不满：“之前你那个家，我也没有觉得很不好啊，只是你非要煮我，在锅里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家都搞得臭臭的！”
对了！
他！还！煮！史！莱！姆！
砂糖陡然一个激灵，看他的目光顷刻间充满了警惕。
史莱姆啪叽啪叽来到一旁，用手揉了揉身边那只小史莱姆的小绿叶，眼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不会煮我的崽吧？”
＼(°口° l|l)/
砂糖大人现在已经说服自己是姐姐了，姐姐就是要保护小孩的。
“真过分啊砂糖酱。”少年露出了一抹受伤的神情，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我在你心里是这么没有信赖度的人吗？”
史莱姆：_(:з」∠)_不好说捏。
你确实性格阴晴不定的嘛！
“那，那我相信你。”史莱姆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他现在心情好，应该不会出问题。
“我会好好工作，然后给你抚养费的！”
砂糖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身体，一本正经地宣告道。
太宰治：“……”
他似乎有点无语：“你们史莱姆不是连嘴巴都没有吗？我似乎也不用给史莱姆花钱？”
哦，这倒也是！
砂糖想了想，很快改口：“那我以后发了工资，都给你买礼物，当你的辛苦费！”
“毕竟养小孩，很不容易的。”
还是小孩养小孩。
更不容易了。
太宰治再次：“……”
他觉得这只史莱姆真的，有点傻乎乎的。
“史莱姆的年纪，和人类的算法一样吗？”
少年冷不丁问道。
“诶？是的啊！”
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问题用意的史莱姆下意识点头。
然后，她就被少年用手用力薅了半天脑袋。
他一边把她当成液体果冻一样揉捏，一边煞有其事地说：“只有十七岁的史莱姆，一直在说别人小孩子，砂糖酱真的是，想做姐姐已经想到有点痴狂了吧？”
砂糖：！？？？
＼(゜ロ＼)(／ロ゜)／这小孩怎么说话的啊！
什么叫做想做姐姐已经想到痴狂了，她本来就是姐姐！
本！来！就！是！
感觉尊严和品德都受到挑衅的史莱姆气呼呼地举起手机：“我比太宰大，太宰也应该叫我姐姐的，砂糖大人就是姐姐！”
“十五岁的太宰治，小破孩！”
“十七岁的砂糖大人，姐姐！！”
史莱姆瞪着眼睛，那叫一个严肃，还有点生气。
太宰治就这么安静地与她对视了几秒钟，接着故作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仿佛自己什么都不曾听到。
他指了指地上乖巧到有些异常的三小只史莱姆：“我等会儿带它们走，砂糖酱是不是应该嘱咐一下它们，听我的话？”
“它们好像很听你的话，一直都很安静。”少年顿了下，后知后觉，有些恍惚地说，“它们的性别是什么来着？”
史莱姆：_(:з」∠)_
人家不知道。
这三只小家伙又不会讲话，她自己也是个转生的史莱姆，怎么和正统的史莱姆沟通啊。
而且这三小只看起来傻不拉几的，可能根本不具备沟通的能力？
但不管怎么说。
还是要尝试一下的。
“我先和它们沟通沟通。”
说完，砂糖蠕动着朝河边走过去，背对着太宰治，三小只史莱姆也立刻蹦蹦跳跳跟上她，她打算偷偷地讲话，不让太宰发现她其实不会史莱姆语！
太宰治也很上道，就坐在青草地上没有跟上去。
大型史莱姆砂糖早早就熟练地来到河边，转身看着那三小只蹦蹦跳跳来找自己。
它们跳到自己身边时，砂糖满意地弯起眼眸，刚要用意念交流一下，三小只高高跳起的史莱姆来不及刹车，当场就是，扑通三声，直接跳进了河里。
砂糖：(°ー°〃)
好，好笨啊，要不直接埋了吧。
没办法，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召唤出来的三个崽，埋了的念头只闪现了一秒钟就消失掉了，砂糖咕噜咕噜吐泡泡把三个史莱姆捞了上来。
捞上来后，她就用手指拍三个笨蛋的脑袋。
同时在心里骂骂咧咧。
‘下次不许跳水里啦，一个笨蛋另外两个也是么？’
‘你们不能三个一起笨！起码要有一个长脑子的，知道吗？’
三小只：o(^▽^)o
同款微笑。
砂糖：……
太宰面对她，不会也是这种心情吧(/"≡ _ ≡)=
‘好，好啦，这是第一次我没有很凶哦，下次不许这样了！’
小孩子嘛，还是要哄一下的。
史莱姆指着一旁坐在高处的太宰治，一本正经地教育道：“你们今后就跟着这个呃……叔叔？咳咳，这个哥哥生活，他会照顾你们的，除了我，就要听他的话，知道吗？”
三小只听懂听不懂砂糖不知道，反正她是教了！！
临近天亮，史莱姆把自己的小书包里的绷带都倒出来，用两只手扒拉着推到太宰治身边。
“都给你哦，是礼物。”
“记得开心点，太宰！”
“谢谢砂糖酱。”少年抱着属于自己的绷带，露出了一抹罕见的柔软又清澈的微笑。
砂糖是第二次见到他这样的笑容。
第一次，是她带他飞起来去摸太阳的早晨，她知道，这个时候，太宰大概是真的开心的。
所以，她也特别开心！
史莱姆弯着眼眸，刚要继续打字，就听太宰治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坏心思说：“作为回报，我会好好照看砂糖酱的孩子们的。”
砂糖：〒▽〒
不要再强调人家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
太宰，坏小孩！
她弯腰将手机装回包里，背上自己的小背包，跳上高处路边，转身朝下方的太宰治和三只史莱姆挥手。
“拜拜，砂糖大人去工作赚钱啦。”
下班就回来见你们！
或许是那三只史莱姆真的能听懂她在心里嘀嘀咕咕那些话，最后并没有跟着她离开。
太宰治看着自己脚边活蹦乱跳的三个小家伙，没有着急离开。
而是蹲下来，认真地观察了一会。
没有智力。
笨蛋三只。
和砂糖酱不是同等级的笨，砂糖酱是有点傻，这三只是……纯正的傻。
他用手去揪其中一片萝卜叶。
史莱姆就跳起来砸了一下他的腿，很凶，但是一点都不疼。
“……”
少年看着自己黑色裤脚上沾染的泥土，弯腰将三只史莱姆抱起来。
走到岸上后，太宰治将手里的史莱姆丢下来，让它们自己走。
他走一步，三只史莱姆就并排跟着他，整整齐齐地跳一下。
很有规律，很听话。
就是越看越觉得蠢。
于是。
太宰治就这么一路上和三只史莱姆一起，蹦蹦跳跳地，走进了港口黑手党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