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萧景策的目光,柳司清下意识想甩开琳琅的手。
可琳琅却像是在与萧景策暗暗较劲,抓着柳司清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以至于柳司清挣扎好一会,都没能将手从他手里抽回来。
“师兄,你……”
话音未落,琳琅的目光再次回到他身上,眼底多了几分病态的执着:“为什么不能是我?”
柳司清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片刻,缓缓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因为我不爱你,师兄,我不想与你产生隔阂,你别再这样了,好吗?”
琳琅眼睫颤了颤,眼底闪过一抹肉眼可见的惊慌。
“好。”他缓缓松开握着柳司清的手,强行挤出一抹实在不算好看的笑容:“我……再也不这样了,你别生气。”
他这幅卑微模样让柳司清心生不忍。
抿了抿唇,还是说了一番宽慰的话:“师兄,你很好,但感情的事无法勉强,今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前我们如何,往后还是如何,师兄不必有心理负担。”
说罢,他朝琳琅拱了拱手,转身快步走到萧景策身旁:“走吧。”
看着两人并肩走远的身影,琳琅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被阴影遮盖的眼眸似有暗潮涌动。
*
萧景策跟着柳司清一路回了他的洞府,直到进入房间,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柳司清拿捏不准他此时的想法,也不敢贸然开口。
正当他犹豫着该如何给小狗顺毛的时候,萧景策突然将他按在旁边的凳子上,拉着他的手将袖袍撸至手肘处,露出手腕上红紫一片的肌肤。
“啊。”柳司清惊呼一声。
萧景策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抬头看向他时眼眸中满是责怪。
柳司清被他看得有些心虚:“那个,我……”
他还没把话说完,萧景策又低下头去,抬起另一只手,静静在他手腕上施展治疗术法。
金色光芒自他掌心溢出,温柔包裹住柳司清细嫩的手腕。
片刻,手腕上的红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恢复往日白皙细嫩的模样。
“好了。”萧景策将他手放回腿上。
起身走到床前为柳司清整理床榻。
看着他默默做事的背影,柳司清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他身后,从他身后环着他的腰,脑袋微微探出,打量萧景策的表情:“生气了?”
萧景策被他抱得动作一僵,片刻,又继续抖着被子,语气淡淡:“没有。”
“是吗?”柳司清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手不安分地摩挲着他的腰:“可是你话都变少了。”
萧景策侧眸看了看他,薄唇微抿,又将视线收了回去,声音仍旧没有太大起伏:“可能吧。”
柳司清眨了眨眼:“……”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纵观柳司清目前恢复的记忆,萧景策但凡在他面前变得不爱说话,他的腰起码要酸两三天。
柳司清莫名觉得腰开始隐隐作痛,低身钻过萧景策的手臂,绕到他身前,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唇瓣印上一吻,放柔声音:“我错了,别生气了,嗯?”
萧景策垂眸看向他,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句话:“所以,你为何要说那种话?”
“嗯?”柳司清无辜眨了眨眼:“什么话?”
两人静静对视许久,萧景策才再次开口:“为何说,如果他是女子,长大便娶他?”
柳司清愣怔,半晌才恍然地‘啊’了一声。
斟酌良久,他说:“我说这句话时,才七岁。”
当时的琳琅已经出落的倾国倾城,那张好看到雌雄难辨的脸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备受瞩目的焦点。
柳司清那时刚到天剑门不久,整个人还沉浸在林向阳和萧景策离世的悲痛中。
虚无真人为哄他开心,没少给他买各类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其中好几本都是《冷清师姐爱上我》的剧情。
以至于小小的柳司清看完后也委屈巴巴地跟着虚无真人要师姐。
琳琅心疼他,就换了女装哄他。
其他师兄姐见了,都来抱着他打趣:“师姐这么好看,小司清长大后要不要娶师姐啊?”
柳司清看到有人给糖吃,就开心地点了头:“要的。”
——于是就莫名其妙发展成了现在这个境地。
“……”
听完柳司清的讲述,萧景策陷入沉默。
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琳琅和柳司清的这层渊源并不是什么秘密,许多入门早的师兄弟都知道,琳琅这身女装是为了柳司清才穿上的。
但两人平时相处有度,一个清冷出尘,一个高雅矜贵,谁也没敢把他们往那方面想,前世的萧景策亦是。
可如今细细回想,无论哪一世,琳琅看向柳司清的眼神都算不上清白。
也就是说,琳琅从一开始就对柳司清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是以前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那么,是什么让他有了争抢的心思?
萧景策想,或许琳琅也保留了上一世的记忆。
不过很可惜,他的师尊,无论哪一世,都只能是他的。
见萧景策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柳司清勾着他脖子的手微微松开:“怎,怎么了?”
察觉到他想跑,萧景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身体前倾,逼得他后退两步,跌坐在床上。
柳司清双手撑着床,不安地往后挪了挪:“景策?”
“我生气了。”萧景策道。
柳司清没反应过来:“啊?”
萧景策居高临下睨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解开束在腰间的腰带,随意丢在地上:“刚才师尊不是问了吗?我有没有生气。”
柳司清笑的很牵强:“啊,哈哈,那,那……”
“所以,师尊现在可以哄我了。”
萧景策褪下自己的外裳鞋袜,一步步朝柳司清靠近。
一想到待会会发生什么,柳司清就不自觉往后退。
见此,萧景策不悦抓住他的脚踝,强行将他扯到自己身下,“师尊跑什么?”
铺在床上的蚕丝被很是光滑,柳司清被扯地直接滑进萧景策怀里。
对上萧景策那双危险的眼眸,他讪讪笑了两声:“那个,昨夜,还有点疼。”
萧景策挑了挑眉:“真的?”
柳司清连忙点头:“真的。”
其实是假的,根本不疼。
说来也奇怪,虽然当时很疼,但是睡醒后那种酸痛感突然完全消失了,如果不是浑身乏累,萧景策又躺在他身边,他都怀疑那是一场梦。
萧景策静静与他对视片刻,伸手就要扯他的腰带:“那我看看。”
柳司清瞳孔骤缩:“不,别,不是,你……”
正挣扎着,突然对上萧景策那双冰冷哀怨的目光。
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
萧景策看着他,说:“骗子。”
见他起身要走,柳司清连忙拉住他:“等等!”
萧景策动作一顿,回头看向他,似在等他的解释。
柳司清被他看得脸颊微微发烫,不自在移开目光:“你,你轻点。”
萧景策眼眸暗了暗,可他仍旧没动,只是静静看着柳司清:“师尊这是在哄我吗?”
“嗯?”柳司清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嗯。”
“可是哄人好像不是这样的?”他抬手覆在柳司清的手上,一点一点与他十指相扣:“师尊应该更主动些,像以前一样。”
他这句话勾起了柳司清某些不堪入目的回忆,脸上的绯红瞬间蔓延至脖颈,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
在萧景策期待的注视下,他红着脸捧住萧景策的脸颊,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随后唇瓣下移,吻过他的下颌,脖颈,喉结,此时萧景策中衣未脱,锁骨被衣料遮住。
柳司清只能伸手去解萧景策身上的扣子。
他衣裳上的小扣用的是白玉材质,摸着冰冰凉凉的,还有些滑。
柳司清紧张地有些手抖,尝试好几次都没能把扣子解开。
萧景策正要出手帮他,却见他突然抓住自己衣襟两边,用力一扯——嘶拉!
他加了两道防御术法的衣裳生生被柳司清徒手撕烂:“……”
他还没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人已经被柳司清翻身压在身下。
青年貌美的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眼底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奋,撑在他胸口的手缓缓上移,最后落在他淡红的唇瓣上,一点点探入他口中:“现在,我要开始哄你了。”
*
翌日,柳司清和萧景策双双躺到了日上三竿。
起床后,柳司清默默坐在铜镜前用消痕膏一点一点涂抹着被某人啃咬出来的痕迹。
萧景策身上也有许多柳司清留下的咬痕,但他无所谓,只穿了件亵裤就顶着浑身的痕迹在屋里到处乱晃。
见柳司清正吃力地往背后涂药,他挑了挑眉,快步走到柳司清身后接过他手里的药膏。
“我来吧。”
他往柳司清眼前一站,身上的痕迹更明显了。
想起昨夜的疯狂,柳司清只觉得耳根微微发烫,轻声问:“你不遮一下?”
萧景策理所当然道:“师尊给我的,为何要遮?”
柳司清:“……”
笃笃——
门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道敲门声。
“清清,醒了吗?该去给师尊请安了。”是琳琅的声音。
柳司清一愣,回头看向萧景策:“好了吗?”
萧景策看着后脖颈上那圈咬痕,眼眸暗了暗,将手收了回来:“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