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懂您在说什么。”凯撒松开了手。
“这样啊,”希利亚失落地低下了头,“好吧,那……就这样吧,改日再见。”
凯撒看着他的脚尖转动,却并没有从自己眼前离开,意识到他可能还没有把这出戏演完。
果然,他听见希利亚犹豫地问道:“你是负责这条走廊的吗?”
“不,我其实是酒吧那边的。我需要在十分钟内把一位客人预定的酒水送过去。”凯撒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希利亚一眼,“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走了。”
“等等,原来可以送到屋子里的吗?”
“是。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知道了,谢谢你。再见。”红晕再次蔓延上了希利亚的脸颊,他的双眼中含着莫名的情绪,似乎有水波流转。
凯撒微微鞠躬,随后就快步离开了。
“他现在是什么身份?”
将客人购买的名酒送到指定房间,凯撒问系统说。
侍应生肯定不能带宠物上来,他就让系统再次隐身了。好在泽维尔没有多问。虽说即便被问道,他也有解释的方法,但多少还是有些麻烦。
“林铭所在的家族林家的成员,林修筠。林修筠算是林家年轻一代里比较出息的人物了,在林铭没有出名之前,他几乎是被内定为林家下一代家主了。”
“以前的林铭很嫉妒他,因为林修筠和他一样,两人同为omega,在家族中的地位却天差地别。”
“是火种组织指定给他的身份?”
“没错,”系统回答,“原主死得有点蹊跷,与完全效忠于皇帝的第一军团有些联系,基本可以排除火种组织动手的可能。”
“这么说,他有可能是火种组织的成员或合作者?”凯撒问。
“可能性比较大,但现在没有找到证据。”系统趴在了地上,“火种组织和皇宫的不少信息都受那个本土系统保护,查起来相当麻烦。”
送完酒回去的路上,凯撒再次“偶遇”了希利亚。
他冷漠地无视了希利亚的搭讪。
但希利亚显然不想放弃这个好玩的新人设。第二天夜间,他正在酒吧里调酒时,有人将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
“可以给我也调一杯酒吗?”
“你要什么?”凯撒没有抬头。
“有什么推荐的吗?”
希利亚暧昧地笑了起来,将上身探过吧台,灯光骤暗,凯撒的双唇上传来了一点柔软的触感,却只是一触及分。
“去那边坐会儿吧。”凯撒也没有真的要冷落他的意思,他给希利亚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是VIP区,里面有一个专属于我的房间……去那里等着我。”
希利亚心情很好地走了。
他前脚刚走,泽维尔后脚就过来了。
“又找了一个?”泽维尔看着凯撒削冰,承认自己是个俗人——他对调酒的过程没什么兴趣,只对美酒和八卦有兴趣。
“跟你无关。”凯撒的声音比他手中冰球的温度高不了多少。
泽维尔和他搭档的时间也不短了,自认为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脾气:语气虽然不好,但也不会把他怎么着。
于是,他继续挤眉弄眼地问道:“还是个白毛?你是不是什么白毛控啊?”
凯撒没有理他。
“真糟糕,”泽维尔不知道是在说他的品位、连换三个对象的行为还是在替他的“前两任”可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前两任都死于非命啊。”
从他的角度来看确实如此。
凯撒的心情有些复杂。
典狱长希利亚·帕拉索尔死于他的刺杀,他也对助理希利亚见死不救了。但无所谓,反正还会有下一个,就是雪银之翼飞船上的这个希利亚。
抱着捉弄的心态,他对临时搭档说:“无所谓,反正还能找到下一个。”
“哈?”泽维尔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自己的搭档是不是有点太渣了???
他胆战心惊地看着凯撒,替将来有可能继续受害的白毛们默哀。
“我以为你来找我是有要事。”
他的胡思乱想没能持续多久,凯撒已经调好了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越过他朝着VIP区走去。
“等等,喂,你要去哪里?”泽维尔徒劳的挽留着。
凯撒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愉悦地看着他脸上愚蠢的表情:“你不是很清楚吗?有新的白毛猎物主动跑到了我的狩猎范围之内,我当然不能放他离开了。”
泽维尔咽下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
“这样啊,那祝你玩得开心。只要不影响我们的任务就行。”他干巴巴地祝福道。
见鬼,谁要祝福这种东西啊?
“你也一样。”凯撒走了。
“我怎么觉得你站在那里,就是对来来往往的那些人搞色/诱?”刚一将酒放在希利亚的面前,他就听见希利亚用极轻佻的语气问。
他原本正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银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身上的衣服仍穿得严实,在关节处却已有了几道不易发现的褶皱。在凯撒过来后,他立刻站起来迎了上去。
“如果有人这么想,那只能说明他定力太差了。”凯撒嗤笑。
“听说你曾经交往过不少男朋友?全部都是白发?”
“上上个不算,只是单纯的引诱而已。”凯撒瞬间明白了他的剧本,却还是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要自己醋自己?
希利亚却进一步逼近了凯撒,目光从他的唇部向上,滑至双眼,不怀好意地问:“可我怎么记得,你从来没有引诱过我呢?”
“怎么没有?”凯撒神情不变,左手轻轻揽住了希利亚的腰,“介意我从现在开始吗?”
他的右膝挤入希利亚笔直的双腿间,仍揽着他的腰,右手伸到希利亚的胸前——狠狠一推!
他们一起倒在了沙发上。希利亚的银发散开,有些许凌乱;而凯撒仍全副武装,胜券在握。
希利亚仍未放弃挑衅,手指轻轻环在他的腕部,露出一抹笑意:“好啊,你是怎么引诱他们的,也原样对我施展一遍。”
“确定吗?”凯撒微微侧过头,双眼明亮得惊人,如同盯着猎物一样紧盯着他,“对付你这样的对手还用那种方法的话,简直就是敷衍了事。”
就这样平淡地过了五天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分之一的航程——要到达他们的目标地点,即便是乘坐雪银之翼,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希利亚查到了有意思的东西。”凯撒正检查着手中的酒瓶,确认无误之后,再次将它装进了盒里,捧着盒子向外走去。
“什么?”系统的反应有些慢,却并非是在摸鱼发呆,而是因为它把大部分算力都分配在了和名为“夏”的AI的对抗之上。
“夏”已经发现它了,发现之后就对它展开了多轮攻击。它觉得“夏”能量丰富,而且和它的存在形态有些类似,吃掉对方估计会受益很大;“夏”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它们之间的交锋也算不上多么严肃,比起你死我活的厮杀倒像是在打一场最终奖品为对方尸体的友谊赛。
……虽然这些概念放在一起就已经够离谱了吧。
“他确定帝国皇帝特雷诺斯·阿诺德就在这架飞船上。准确来说,皇帝陛下的房间就在段烨离的房间下面。”
“意识转移?”系统和夏的交锋暂时告一段落,它的目光又变得灵动了许多,抬头看向凯撒,“阿诺德难道是想在飞船上进行意识转移?”
和夏的交锋有输有赢,在某一次胜利之后,系统就得知了皇帝的意识转移计划。
“没错。”凯撒说,“这架飞船里还真是什么人都有,火种组织那边也派了不少精英过来。”
“简直像什么少年漫里面的最终大决战地点一样。”系统吐槽道。
“没准就是这样?”
凯撒早已将飞船内的地图记了下来,他和系统一起朝着一等舱的某个房间走去。就在刚才,房主订了一瓶极罕见的酒,让他送到房间内。
“还有一个消息。希利亚在火种内的潜伏很成功,他接触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谁?”系统觉得目前出场的人还都挺重要的。
“段烨离。希利亚确认过了,段烨离是火种组织的人,而且是从多年以前就加入了火种。”
“谁?段烨离?”系统傻了。
“确实是他。之前的纨绔表现都是伪装,他会接近林铭恐怕也是发现了什么。因为段烨离的缘故,这架号称‘光有钱还没有用,只有有权势才能登上’的飞船里才会有这么多火种组织的人。”
“对了,你说火种组织也派来了精英?”
自从亲眼见证过火种组织的人救人,看到他们真的把贺筝(那个被贵族盯上的平民小女孩)安置好之后,系统对这些人的好感度就超过了基础值。
“那‘烛’会过来吗?”它想起来了自己唯一打过照面的火种成员。
“她过来了。”凯撒顿了顿,“但麦肯不应该来。”
“他是来找他妹妹的?”
系统立刻探查起两人的所在,发现麦肯并非乘客,而是作为飞船维修工登船的,而烛却因为段烨离的缘故而住在了一等舱。房间登记的姓名是格莉斯塔,这也正是“烛”的本名。
“在募捐会事件之后,他们只匆匆见了一面。格莉斯塔怕他哥哥掺和进来,便没有说太多。”凯撒已经到了地方,却并没有人或机器来给他开门。
“即便力量微薄,麦肯也想要帮她,便根据她透露出来的一点信息推测出了她的目的,自己也想办法登上了这座飞船。”
凯撒用两三句话结束了这个本该感人的故事。
但系统还是发挥了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结合它所已知的人物信息,脑补出来了一个兄妹情深的动人亲情故事——
“不是吧,你在哭什么?”
他低头看了系统一眼,发现系统的眼中居然出现了泪光。
“太感人了……呜呜……”
系统眼中的泪光更加闪亮了。
凯撒:“……”
算了,随它去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系统不正常了。
又等待了三分钟,还是没有人开门。凯撒发觉事情似乎不太对劲,便提前做好了准备。
“怎么还没有人过来?”系统朝着门内望去,“里面也没有人。难道是想故意晾着你?”
刚一说完,它的耳朵就朝后撇了撇:“有人来了!”
很快,来人就显露出了她的真容——
小麦色皮肤,深蓝色头发和金棕色的眼睛。是火种组织的烛,麦肯的妹妹格莉斯塔。
被三次生活暴打整整一周
还好这周顺利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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