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纪云亭觉得今晚的饭饭好像特别乖。
明明还是和之前一样臭屁冷酷脸的样子，但竖着刺的小刺猬终于愿意对着他展露出柔软的肚皮，表面看似拒绝竖着尖刺，却对他的触碰不再全然拒绝。
有一种养崽取得成功，费心攻略终于增加好感度的成就感。
喜上眉梢的纪总给女仆装饭饭换上经典白西装套装，胸前红玫瑰是不变的娇艳。
穿着白西装的饭饭就像是好看的小王子，纪云亭左看右看，觉得饭饭再戴一个王冠就更像了。
想到这，霸总纪云亭立马打开商城，在里面搜索王冠配饰，跳出来的结果只有一个普通的小皇冠，在纪云亭的心中显得太过简单，还不足以配上顾泛。
“等下次给饭饭买个更大的，宝石更多的。”纪云亭小声承诺。
饭饭值得世界上最好的，最漂亮的。
饭饭显然很喜欢这套白西装，头顶的小爱心一个接一个穿过小王冠往上冒。
看得纪云亭用手指轻轻触碰小人的脑袋，打趣问他：“饭饭喜不喜欢呀？”
小人被纪云亭戳得头一点一点的，他伸出圆手试图挡住纪云亭的手，把自己的脑袋从纪云亭手底下解救出来，圆圆的小脸撇过去。
但头顶缓缓出现简短却清晰的气泡：
【喜欢】
目光落在“举着”手指抵抗纪云亭抚摸的饭饭，小人别扭的一张脸，却又用头顶轻轻蹭了纪云亭的手指。
以为纪云亭没有发现，又用头顶轻轻蹭了蹭。
虽然隔了屏幕，纪云亭却仿佛真的感受到了具象化的触感。
轻轻的，感觉心脏也被挠了一把，痒痒的。
“喜欢”这两个字的出现是对霸总行为至高无上的肯定！
纪云亭捂着一颗快要萌化的心，眼前浮现顾泛本人的模样。
总是习惯冷酷着一张脸，内心也一样柔软温暖的不得了。会在背着他的时候悄悄红耳尖，会小心绕过路边的野花避免踩到，会箍紧他的腰给他一个有力的臂膀。
画面在眼前重播的纪总一个激动，手指一重，把在木凳上坐着的饭饭戳了个东倒西歪。
小人双手捂住额头，像是真的被纪云亭戳痛了。
纪云亭回过神，连连道歉。
但小人十分坚强得自己坐稳了，光滑雪白的小额头上有红红的一块。
【原谅你】
这样的饭饭好像能满足纪云亭的一切愿望。
“还想要看饭饭Wink。”
有点得寸进尺，纪云亭小声说了一句。
但这自言自语的一句话被屏幕中的小人听了进去。
【不可以】
小人臭着一张脸扭头，配合着头顶的小王冠就像一个高贵骄傲的国王。
假如饭饭小人头上冒的小爱心没有那么快的话。
被傲娇小人逗笑，纪云亭笑着又戳了戳饭饭的脸。
他在想：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时钟的分针转了一轮又一轮。
直到压抑不住的瞌睡虫如井喷出现，纪云亭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深夜。
一天的奔波还有伤处带来的疲惫和困意一起涌出，一眨眼就要顺着闭上沉重眼皮，纪云亭这才恋恋不舍的和饭饭道别。
“饭饭，我要睡觉了。”
纪总说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以后可以晚上来看我吗】
站在方寸屏幕中的小人在那样一个袖珍的院子中，看过来的眼睛中就像你是他的全世界。
面对这样可爱的小请求，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舍得拒绝。
纵使纪云亭困得眼皮打架，依旧用逗孩子似的语气追问。
“为什么呢？”
小人盯着他的眼睛认真。
【白天不是我】
好像确实是这样呢。
白天的饭饭对他的触碰只会进行几个程序设定好的反应，不会像夜晚的饭饭会根据他的说话内容进行回答。
晚上的饭饭就像是童话里的小仙子，只会在夜晚出现，如此鲜活生动，让人想要穿越屏幕将他抱在怀中轻轻哄，让人想把世界上最华丽的珠宝最美丽的花朵都断在他的眼前只为了让小人露出一点笑容。
就像真实的顾泛一样。
“好，我以后晚上来见你。”
纪云亭都快困得神志不清，但手还是抓着手机不舍得放。
【要记得来见我】
饭饭脑袋上还在冒泡，他原本是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现在走到庭院的中间。
身后就竖着小院的名字木牌，上面是纪云亭亲自写下的“亭亭饭饭的小院”。
这一次纪云亭回答慢了许多，他掀了好久眼皮才看清饭饭头顶的气泡内容。
“……我不会丢下饭饭的。”
得到的回答的三头人终于露出笑容，他听出纪云亭声音里沉重的睡意。
所以决定大发善心。
站在粉色玫瑰花丛中的饭饭伸手扶了扶自己头顶的小王冠，身上的白西装笔挺洁白，端正可爱的像个精致人偶。
【晚安】
【睡觉别压到腿】
“晚安……”
困得眼前出现重影的纪云亭在辨认出那两个字后宛若完成使命般的倒下。
这次几乎闭上眼纪云亭就进入了睡眠。
在完全进入睡眠前意识混沌的短暂几秒，纪云亭还在想：
好饭饭，不仅和他说晚安，还关心他伤去的脚。
等等——！！！
关心他伤去的脚？
游戏里的虚拟小人是怎么知道他的脚受伤的啊！
一觉睡醒正在回味昨晚和饭饭甜蜜互动的纪云亭琢磨出不对劲来了。
他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但狭窄的沙发和睡僵的身体加成直接让高大的纪总从沙发上滚了下去，摔了个结结实实。
“嘶。”
这下真的清醒了。
纪云亭艰难从地上爬回到沙发上。
他哼哧哼哧坐起身去看自己脚上伤处，一晚过去看上去好了许多，但依旧肿着，动一下就疼。
完全清醒过来的纪云亭找出手机打开虚拟恋爱APP，他要看看昨晚那句话是不是他的错觉。
开屏是三头身小人温暖的笑容，手拿着玫瑰花朝他递来。
【送给你】
又是这个程序设定好的动作。
甚至都不用仔细分辨，纪云亭就能看出两个饭饭的不同。
白天的饭饭不会突然冒气泡，而是乖巧地站在原地，重复着程序设定好的原地动作。明明歪着脑袋看着屏幕外的纪云亭，大眼睛中却空洞得全是无机质数据。
纪云亭点开互动记录一栏，眼睛迅速扫描寻找他想找的东西。
互动记录居然是空的。
不，不应该说完全空的，因为白天的互动记录都还在，包括纪云亭给饭饭换上了什么样的衣服，饭饭移动到了哪个位置，都在互动记录里有着记录，精确到年月日时分。
可是在夜晚他和饭饭小人的互动记录却没有被记录，那么多的对话，那么多的互动，一条都没有记录下来。
天杀的游戏组还他和饭饭的甜蜜互动！
愤怒的纪总的再次登上虚拟恋人APP官网的建议留言界面，再次狂敲键盘在玩家的留言建议板上留下一位至尊氪金玩家的愤怒话语。
【大家停停我是停停】你们游戏怎么这么多BUG！1.虚拟恋人人物白天夜晚人设不一样，割裂感太强；2.商城中王冠头饰太少，不够华丽，请给氪金人士上价格更贵配置更优的；3.不会做游戏或者资金不够的话去找欢娱谈收购。
啪啪啪敲完这一段话的纪云亭感觉心情舒坦多了，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账号个人用户位置的图标多出一个小红点，显示有一条未读消息。
点开后纪云亭顿悟原来是之前他在官网留言板上的留言得到了游戏组客服的回复。
【大家停停我是停停】你们网站不会更新不要瞎更新啊，引进AI的时候要注意不要OOC啊喂！！
【高级VIP的专属客服】亲亲这边游戏还没引进AI呢。
啊？
纪云亭的目光再次聚集在最后那几个字上。
还~没~引~进~A~I~呢~~
在商界风驰电掣的纪总第一次有如此愣神的时候。
以至于他接起陈妙然打来的电话时说出的第一句话是——
“别吵，我在思考。”
陈妙然：？
“纪总，天亮了您还没睡醒？”陈妙然委婉却毫不留情地询问。
纪云亭这才勉强把自己从爆炸般的信息流中抽身出来，将注意力分给现在的这通电话上。
“有什么急事吗？”转化为工作状态的纪总坐着的背挺得更直了，自如切换为冰山总裁身份。
昨晚他和陈妙然说过他这几天因为脚伤居家办公，陈妙然也知情，所以能让陈妙然专门打电话过来的一定不是小事。
陈妙然没有直接说，而是让纪云亭看今天的热搜。
纪云亭依言点开微博，第一眼跃入视线的词条就是#顾泛综艺直播 wink#。
心下一动，纪云亭的手已经先点进这条词条。
是今天早上综艺节目组进行了一个嘉宾才艺直播，让综艺里的嘉宾在直播镜头前轮番表演才艺。
背景是乡下的蓝天田野，一身简单白衣黑裤的高瘦青年在平地上肆意舞蹈，动作间是高超的舞蹈功底和飞扬的年轻活力，身后就是辽阔的田野。
在舞蹈的结束，向来拽着一张脸的顾泛在endingpose时别扭朝着镜头单侧眨了下眼，脸上的红晕不知道是因运动泛起的红还是因为害羞。
成堆的弹幕如疯跑的羊驼飞过，多的能挡住整个视频屏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
【是wink是wink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你们不知道顾泛的那个瓜吗？】
【真的是活的顾泛吗？宝宝别扭wink的样子看得我心软软叽硬硬】
【粉丝太夸张了真的有那么帅吗？】
【顾泛的超级黑粉别藏了我就知道是你，别再重播这个视频了你微博上都有观看记录】
纪云亭忍不住再次重播了这个截取的视频片段，在最质朴的环境中舞着最英俊的青年。
那双眼睛抬起，与屏幕外的人视线相接。
轻眨。
是一个纪云亭昨天对着三头身饭饭说想要的wink。
纪云亭捂上心口。
感觉自己要被饭饭电酥麻了呢……TUT
饭饭发射的电波，至少是220V！
不过……
最开始的激动过后，纪云亭察觉出不对来。
昨天刚说完，今天顾泛就wink了。
还有上次他对着饭饭说想看顾泛自拍，第二天顾泛就在微博发了自拍。
想法冒出了一个头后，一切就像是杂乱毛线团中抽出一条线头，抓着线头用力往外扯，原本被忽略的那些细枝末节逐渐在眼前拼凑成形。
纪云亭抓住手机屏幕的手不自觉的越扣越紧。
难道说这个世界是个玄学世界？怎么不在小说频道上写明？
“纪总？”
电话那头的陈妙然看纪云亭这边沉默着不说话，便以为纪云亭已经看到她想告诉纪云亭的事情。
她继续说道：“公司这边公关已经在帮纪总您进行紧急公关了，但还需要纪总您创建一个微博号在平台上进行澄清……”
陈妙然的话让纪云亭从此时纷乱难解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差点就忘了正事了。
凭借欢娱总裁的专业性，他很快在热搜榜上找到了陈妙然这次专门给他打电话而来的原因。
#欢娱总裁 苏可可地下恋情#
但让热搜榜腥风血雨的还有另一条高位热搜词条。
纪云亭的目光蓦地冷了下来。
#顾泛演唱会打粉丝#
配图是STAR演唱会后，顾泛将一位粉丝压进隔间。
拍摄者隔着比较远的距离，所以图片模糊不清，但依旧能看清顾泛漂亮的半张脸，眼下的水钻就像落在的泪，而被他压制住的人则因为拍摄位置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只能看清橙色衣服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