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宿舍，不论叶初晴说什么，方青泽都没有再叫她一句学姐。
不过叶初晴还是很开心，一路上嘴角都没抚平。
“好好休息吧，吃午餐的时候我会来找你。”
两人告别后，方青泽回了自己的宿舍。
方青泽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看着张楠的号码。
审问丁藤没用多少时间，方青泽本来想给张楠打个电话的，但今天周四，现在也才十点半，对方估计还在上课。
想了想，方青泽只是简单的发了一句：
‘楠哥，在上课吗？’
令他没想到的是，张楠的回复很快，就像是一直都守在屏幕边。
张楠：‘没有，今天上午只有一节课，我现在在宿舍的里，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青泽双眼微眯，敲出两行字：
‘也没什么事，就是听张叔说，你昨天又待在实验室里，没有回家，所以想问问你，在学校搞研究会很累吗？’
‘我正好也想找你提前了解一下大学的生活。’
张楠静默了一小会，没有回复，而是直接一通电话打给方青泽。
方青泽按下接听键，把听筒贴近耳边，谁都没有率先说话，只能听见各自微弱的呼吸声。
空气寂静了将近半分钟，张楠才轻笑一声：“不用试探了，昨天晚上你应该就猜到蓝面具是我吧。”
他的语气很是轻松：“诸位，想规劝我，或者要我张楠自投罗网是不可能的，至于我的父母，我会比你们先一步带他们离开。”
方青泽沉默了一会：“楠哥，我身边没人。”
“嘶——”
电话那边传来深深吸气的声音，张楠轻咳一声：“是，是么？”
“外人还不知道你是蓝面具，我没和他们说。”
“啊哈哈……”张楠尴尬一笑，“这样啊，有点尴尬。”
方青泽似乎能看到电话那边抓耳挠腮的青年，一时间也勾起了嘴角。
方青泽很快收敛笑意，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张楠顿了顿，“你是说，我为什么要加入‘灵惑’？”
“是，还有你们为什么要抓‘梦魇’，他的宿主现在怎么样了？”
“在此之前，我想问问你，你认为‘灵惑’是个怎么样的组织？”
怎么样的组织？
方青泽微微蹙眉，对于要杀他的组织，他认为把一切罪恶的词组加在灵惑的头上都不为过。
不带理性，纯纯恶意。
他想了想，说：“一个想颠覆联邦政权的‘恐怖组织’？”
张楠闻言笑了笑：“大差不差，前者我们认了，但用‘恐怖组织’来形容，或许不那么恰当。”
方青泽不置可否：“或许吧，对我来说，灵惑到底想干嘛无关紧要，我只知道你们想杀我，并且付出了行动。”
“不是我们，是他们，”张楠否认，“那天我去了城外，并不知道他们两人要杀你，他们特意瞒住了我。”
方青泽继续问他：“如果你当天知道的话，会通知我吗？”
张楠没做过多考虑，回复言简意赅：“会。”
方青泽默然，并没有全信，只是继续说：“都是过去式了，我还是更想知道，你加入灵惑的原因。”
张楠沉吟，似乎在整理措辞：“你既然在探路人，那么你也清楚，五大家族势大，这个联邦已经摇摇欲坠了，”
“联邦当前的掌权者无能，需要有新人来掌舵，制衡五大家族，”
“我认为灵惑有这个能力，他们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也需要我的能力，所以我加入了他们。”
方青泽看了一眼手机弹出的消息，瞳孔微缩。
顿了顿，他有些奇怪的说：“你是说，灵惑想当联邦的主人，想让联邦重回正轨？”
听上去，真是一个伟大的目标与理想？
“灵惑如果真的推翻了联邦政府，你认为你们能同时制衡五大家族吗？”
在方青泽看来，‘灵惑’一旦成功，只会加快联邦分裂的脚步。
毕竟作为一个新来的，凭什么能号令五大家族？
“谁知道呢，”张楠很是无所谓，“事在人为，如果结局注定是分裂，那早一步晚一步也没有多少区别。”
方青泽突然插话：“至少，楠哥已经找好了靠山，是吗？”
张楠一愣：“怎么这么说？”
方青泽继续说：“张叔和张婶，已经没在经营烧烤店了吧。”
“你怎么知道？”
“张婶刚刚给我发了消息，说要和张叔要跟随‘蓝空旅游团’去旅游了，这是你安排的吧？”
‘蓝空旅游团’，是五大家族之一‘刘家’的服务业之一，路线涵盖整个西北，与‘寂寥沙原’靠的跟近。
旅游团由刘家的装甲部队护送，暗中想必也有刘家的超凡者跟随。
张楠失笑：“我妈还真是，连这个也和你说。”
方青泽叹息一声：“看来，楠哥似乎并不信任我。”
张婶刚刚发给他的消息里有一张照片，二人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大包小包，想必是连夜收拾。
张楠微微一笑：“小方子，或许你真的不会恩将仇报，但我不能用我爸妈的生命安全来赌。”
“可以理解。”方青泽点头表示认同，那毕竟是张楠的亲生父母。
至于张叔张婶是否真的去旅行，方青泽不得而知，或许只是张楠为把二位带回‘灵惑’找的借口罢了。
以张楠的特殊能力，在‘灵惑’里必然有优待，倘若联邦分裂，‘灵惑’拥有强大的实力，确实是个好去处。
“话就到这里吧，”张楠准备结束通话，“至于梦魇的用途，我不能告诉你，”
“不过梦魇的宿主，也就是你的班长李哲瀚，我可以保证他不会有事，”
“他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就是时不时会被‘梦魇’占据控制权，昨天我和他聊了会儿天，相处还挺愉快的。”
“就这样吧，拜拜，小方子。”
方青泽还没来得及回话，嘟嘟的忙音就已经响起。
方青泽张了张嘴，最后轻声说了一句再见。
张楠发了一张照片和一句‘再见’。
照片上是一间普通公寓，张楠和李哲瀚并肩坐在沙发上，各自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似乎真的相处很愉快。
李哲瀚的外貌还是有些枯瘦。
方青泽敲击键盘：‘再见楠哥，代我向我班长问好。’
然而，一个刺目的红色感叹号让他微微愣神。
张楠，居然把他联系方式给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