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在大巴扎玩了一会儿,在旅行者到来前重新遁走。

  再次出现,达达利亚已经成功把皮肤染成了蜜色,衣服也和普通的沙漠民别无二致,一眼望去和普通的镀金旅团没什么区别。

  要问为什么非得执着于这种装扮,而不是直接一个黑斗篷了事,当然是为了能够寻到一个好的角度围观,以及避免金发旅行者不必要的窥探。

  金发旅者的事迹众所周知,如果披一身可疑的黑袍,不是被怀疑身上有委托,就是被怀疑能触发委托。

  要是金发旅行者跑来主动接触他,从而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就不好了。

  不过达达利亚答应了妮露小姐,花神诞祭的时候去大巴扎参加活动,这么备受瞩目的节日,旅行者和钟离先生也肯定会在场。

  达达利亚在须弥城假装溜达了好几圈后,沉迷肝素材的旅行者终于姗姗来迟,在城门口被当地人科普了一番后,连钟离先生也不得不戴起了虚空终端。

  旅行者在城内四处打探草神的下落,可惜这位神明就像刻意被隐藏了一般,须弥的民众几乎无人知晓她的情况。

  “明明是须弥的子民。”派蒙叹气,她总觉得草神如今近乎透明的存在感,并不是性格使然。

  “说起来,我们身边有个最古老的七神,就算是其他国家的事,应该也直到不少内幕吧。”空幽幽的望向身边的钟离。

  钟离迎着空幽怨的眼神,淡定的轻笑:“我已经久没见过布耶尔了,如今统筹这个国家的是教令院,身为人类的他们,在百年间应该有不少变化,我也无法妄下定论。”

  空不依不饶:“那你和我说说五百年前的事呗。”

  “旅者真是变狡猾了呢,不过这个恐怕不行,我说过的吧,五百年前的很多事都涉及到我的契约,就算是须弥的事也一样,这一切,需要你去自己探索。”

  空满脸失望。

  钟离安慰道:“不要灰心,旅者,如今的布耶尔是新生代的神,她没有保持沉默的义务,如果你能找到她,她应该愿意回答你她知道的一切。”

  “好吧。”空点点头,没有继续揪着钟离不放。

  好运的是,旅行者的身份和事迹足够特别,没过多久,空就在须弥城认识了草神的信徒。

  一位叫迪娜泽黛的有钱人家小姐,十分高兴的向空传播草神的福泽,并十分不满如今教令院对草神的忽视。

  她的身体很虚弱,身患一种须弥特有的疾病,在还有时间的人生里,她想为自己信仰的草神大人,献上盛大的花神诞祭。

  迪娜泽黛气愤的说:“花神诞祭是草神大人的诞生日,结果教令院却连一点资金都不愿意拨,我知道草神大人的诞生意味着树王大人的逝去,可草神大人也默默守护了须弥几百年不是吗?真是太过分了!”

  派蒙听完,也同仇敌忾的在空中跺脚:“就是!太过分了!”

  热心肠的旅行者显然也动了恻隐之心,他答应迪娜泽黛一起参加花神诞祭,为这个节日增添一抹亮色。

  蒙德的荣誉骑士、拯救璃月港的英雄、打破稻妻锁国令和眼狩令的先驱者,有这么多响亮名号的人参加花神诞祭,无异于向某些人宣示他站在了草神那边。

  坐在暗处的达达利亚吃了一口手中的椰炭饼,默默的想,金发旅行者对自己的价值毫无自觉,现在的教令院可不会让身负这么多荣耀的人,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理念的对立面。

  果不其然,趁着旅行者因草神的线索去往奥摩斯港,教令院的人暗中行动起来。

  等旅行者一行人再度回到须弥城,正巧赶上花神诞祭,就算没有来自教令院的补贴,街道上,尤其靠近大巴扎的地方,也有不少商贩聚集于此,为庆祝草神而来。

  可惜花神诞祭进行到一半,教令院的人带着反派的气场赶到,禁止大巴扎的人跳花神之舞。

  “私下举办大规模的神明祭祀活动是明令禁止的,主办权只能在教令院手上。”

  “怎么能这样……”面对大贤者和他的秘书,不太会打官腔的妮露有点手足无措,眼中的失落溢于言表,惹得周围的人一阵气恼。

  就连钟离也忍不住微微蹙眉,达达利亚顿时把注意力放到了对方身上,钟离先生是不开心了吗?这副样子的钟离先生也很让人心动哦~。

  不过也对,哪怕已经不是神明的钟离先生,恪守着不能随意插手他国事务的准则,现在的教令院确实不解风情了些,他那风雅又讲究的钟离先生肯定会不喜。

  像是感受到暗中有炽热的视线,钟离往达达利亚藏身的方向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惹得达达利亚往人群中躲了躲。

  钟离收回视线,似乎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

  花神诞祭最终还是草草结束,就连金发的旅行者都有些不甘心,无奈教令院在须弥有着无上权威,众人只好暂时作罢。

  教令院的强势和态度,昭示着金发旅行者要想见到草神,得先过教令院这关才行。

  就在达达利亚好奇,金发旅行者要怎样寻找突破口时,须弥城的时间仿佛在第二天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陷入沉睡,达达利亚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傻眼。

  达达利亚收起呆愣的表情想,不,或许不是所有人,要说这么多人一起陷入沉睡是自然现象,未免太过牵强,一定是教令院的高层策划了这起事件,所以必定还有人清醒着。

  其中肯定包括他那两个不可爱的同僚。

  现在须弥城一片寂静,他大摇大摆的出现只会显得像黑夜里的闪光灯,要是被【博士】那家伙看到,以对方那擅长阴谋诡计的性格,指不定会对他留在这里的目的头脑风暴一波,然后再狠狠的利用他。

  所以还是继续把自己隐藏起来好了。

  不过能造成如此大规模的异常,不可能是直接作用到人身上的力量,全盛时期的神明或许还能做到,教令院、不,哪怕是【博士】也做不到。

  应该有媒介才对。达达利亚思索着,手指摸上耳朵上的假虚空终端。

  是这个吧,须弥城的每个人都被要求戴上这个,好险!因为这里有个诡计多端的同僚正在和教令院合作,于是他留了个心眼没有戴真货。

  看来谨慎也是有好处的,达达利亚笑得像偷腥的狐狸,敲了敲耳朵上的假货。

  如果没记错的话,钟离先生在进入须弥城的时候,也被要求佩戴了一个虚空终端,现在应该同样处于沉睡的状态。

  ……就像童话故事里,中了诅咒陷入沉睡的公主殿下那样?

  达达利亚立马兴奋起来,避开显眼的大道溜进钟离先生住的房间,看到连睡姿都充满教养的男人,达达利亚兴冲冲搬来椅子,坐到床边,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盯着床上的男人。

  对方的眼眉百看不厌,达达利亚稍微有点理解所谓收藏家的心态了,可惜钟离先生还没有口头答应做他的恋人,他有些遗憾,不然现在就能做些更过分的事了,比如昏睡play什么的。

  遗憾的达达利亚只能先对钟离的长发下手,他给对方编了辫子,拿出留影机【咔擦】一声拍张照片,又偷偷从背包里拿出要送妹妹的干花摆到钟离周围,又【咔擦】一声。

  达达利亚拍照拍得不亦乐乎,收获一堆照片后,把照片的收到背包里,然后又暗戳戳的爬上床,躺到钟离的身边,凑近对方,继续举起手里的留影机,等到满意足,才依依不舍的重新从床上爬起来。

  钟离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就在达达利亚思考着要不要像个痴汉一样再偷偷亲一下的时候,他的身形突然顿了一下。

  “偷看别人是不好的行为。”达达利亚看向其中一个方向,原本荡漾的笑容明明没有改变,现在却已经隐隐透着几分危险。

  房屋外,一道熟悉的身影翻窗而入,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达达利亚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噗哈哈哈哈!没想到,多托雷那家伙竟然真的做出了我的切片。”

  “真有意思,让我想想,你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想和我进行战斗,赢得胜利,最后取代我吗?”

  切片看着自己的本体,感叹:“不愧是我。”

  达达利亚摊手:“毕竟多托雷那家伙没有对我出手的理由,如果你是以自己的意志来找我的,以我对自己的了解,当然就只剩这种可能了。”

  “我和你之间必定有一场战斗——但不是现在。”切片按住自己的脑袋,手指插入发丝之间:“创造我的人,只保留了关于本体的部分记忆,比如常识,和战斗相关的经验,还在我的脑部植入了【忠诚】。”

  “我不会任由他摆布。”切片冰冷的视线看向本体:“你就是【我】,所以你应该能够理解的吧。”

  达达利亚赞同的表示:“当然!”

  谁会对【博士】那家伙俯首臣称啊!就算没有女皇陛下,也轮不到那个混蛋!

  “不过很可惜,此刻还不是战斗的时候,如果现在开打,在这个陷入静谧的城市里,立马就会被发现。”切片有点遗憾的说:“我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

  “哦?”达达利亚感兴趣的看着切片。

  切片说:“我要你的记忆,这个国家有种叫灌装知识的技术,可以把知识储存到罐子里,需要的话可以直接读取,知识可以储存,那么记忆同样可以。”

  达达利亚托腮:“我的记忆?唔——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在【博士】以须弥为舞台的这场大型实验中,给你……不,应该是给他提供一些帮助。”切片看了眼正在床上睡着的钟离。

  切片笃定的说:“你很喜欢他,所以不会拒绝我。”

  有人太过了解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达达利亚脸带嫌弃:“好吧,不过我的家人,以及和钟离先生的之间的事,我会选择性删除。”

  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切片,想必会戳中内心的点也同样相似,达达利亚可不会蠢到给弄出一个抢自己家人的情敌。

  切片点头:“可以。”

  他并不在乎本体的感情问题,他只是需要更多的情报,以后好摆脱【博士】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