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延寿”与“复生”,不是简简单单地增加寿命,而是从另一个活体对象身上获取寿命。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若要完成两种仪式中的任何一种都需要向神明献祭。

  “延寿”可以献祭任何活体,但限制极大,“被献祭者”将作为客体融入主体“获取者”,最终达成共生。

  “复生”的要求则更为苛刻,需要以被复生者身体的一部分作为媒介,献祭九个活人才能成功。]

  这虽然是狗卷掷出的信息,但他不准备用饭团语解释,毕竟泷谷隼编饭团馅料也不容易。于是,同时在脑海中得知了仪式内容的胖达站了出来。

  “你要献祭我们复活清水满?”

  听到这话,奥村治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意外道:“没想到你们之中还有人了解这个禁术,看来你懂得很多东西嘛。”

  “我知道的并不算多,只是有幸得到帮助,观摩了沧海一粟罢了。有人比我懂的更多知识。”

  闻言,松田阵平和屏幕外的安室透同时警醒地看向胖达。“有人”?那个人是谁呢?这种知识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到的啊。

  而奥村治对复活清水以外的事并不感兴趣。惊讶过后,他马上又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道:“不过,那又怎样呢?只要我点燃中央阵法……一切都会结束了。”

  话音刚落,奥村治一脚踹开了身侧的行军床,暴露出了陈旧阵法中央纹路清晰的另一个法阵。新法阵是用鲜血混合不知名粉状物绘制的,红色的凸起纹路无比混乱,但又似乎暗藏规律。

  人偶“阿菊”正站在法阵中,黑亮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

  此时,在场的众人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过是奥村明计划中的一环,而现在的最大问题已经不是揭露被付之一炬的罪恶,而是如何保证自身的安全。

  “等等等等,所以真的存在什么禁术?”毛利看起来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真是犯傻,看那个背也该知道了!可恶,大家先赶快离开这吧!”

  “没用的。”奥村治好整以暇,“仪式发动范围包含了整个宅邸,你们来不及出去。”

  “奥村治,你不会不知道仪式需要九个人吧?奥村明、我们五个算上摄影和外面的司机也才八个人,你是成功不了的。”熊猫保持着镇定,他并不担心奥村治启动阵法,以他的能力制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没什么困难。

  “别忘了,还有我啊。”奥村治的回答震惊了众人,“就算现在复活小满也已经太迟了,我没脸见她。只要她能活过来……我只要她活过来……”

  “你的父亲已经犯过错了!你现在要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重蹈覆辙吗?!”松田阵平试图让奥村治理智一点。

  冲野洋子也没有放弃,她的目光充满同情,恳切地说道:“我很抱歉知道这场悲剧,但这不能成为你加害无辜者的理由。如果小满知道了你的做法,她一定会伤心的!”

  “别说了!”奥村治已然下定决心,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就要往阵法扔去!

  “停。”千钧一发之刻,狗卷再次张口,在他简单的一字下,奥村治的所作所为此刻都成了跳梁小丑的表演,最终功亏一篑。如果这行人里没有狗卷和胖达,奥村治的计划或许能成功,然而没有“如果”。

  松田阵平已然一个箭步上前夺过了打火机,然后给奥村治拷上手铐,这下他才松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我随身携带的手铐真能派上用场。”

  之后就是常规的报警流程,警察很快赶到了。因为有电视直播了全过程,案情又涉及到八年前的旧事,看天色已晚,警方在现场简单做完笔录后,让冲野一行人离开了这座充斥着两代人罪恶的宅邸。

  幽寂的庭院里,徒留凋落满地的雏菊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另一边,狗卷和胖达并没有随节目组的保姆车一起回去,而是脱离队伍,在接近奥村明宅邸的山脚小镇里的一处旅店暂时落了脚。

  [你还留在这干嘛?趁现在弄个YouTube直播一定会爆火。]

  “你不觉得奇怪吗?”泷谷隼没有理会系统的建议,精神稍有松懈的他让狗卷和胖达同时摆出了沉思的样子,“事情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比如八年前的事,这么迷恋清水的奥村明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

  [喜新厌旧?]

  “不,如果像你说的这样,只要不管清水,让她在地下室自然饿死就可以了,何必在日记里这么愤怒?还要剥皮再烧死她。”

  [我只知道事件轻松解决了就好,而且“狗熊”组合会更加出名,这对你的计划有利不是么?]

  “有些时候太过顺利,反而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啊。我有预感,这个地方还有秘密。”泷谷隼眼神一暗。

  “咚咚咚!”突然,二人的房间门被敲响了。

  *

  投影屏发出的青光照亮了漆黑的房间,屏幕中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黑影,却让琴酒、贝尔摩德、朗姆都恭恭敬敬地颔首坐在了这间会议室里。

  “朗姆,这就是你做的事?”电子传输设备里发出的机械声毫无起伏。

  “请大人恕罪!是我疏忽了。”朗姆丝毫没有辩解,他只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这样可怎么行啊,朗姆。”贝尔摩德用着她一贯的缱绻语气,不过其中少了分笑意,多了分嘲讽,“自己找的愚蠢研究人员居然还在电视直播上被逮捕,这是什么冷笑话吗?”

  “最起码奥村治确实做到了组织目前未曾有过的研究成果。”朗姆的声音冷了下来。

  “什么成果?那个宠物集合体?”琴酒也开口了。

  “大人。”朗姆放弃了争辩,他转向黑影,郑重开口,“奥村治一定还有其他相关的研究,利用那种神秘力量的话,哪怕死而复生也有可能做到!”

  沉默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

  “再给你一次机会,朗姆,不要让我失望。”良久,机械音终于再次响起,“另外,那个‘言灵者’我很感兴趣,就算只会‘开门’也比一些废物好多了不是么。”

  “属下惭愧。我会将他和研究成果一起带回来!”

  “呵呵,琴酒,这件事你协助一下朗姆吧。”机械音没有立马赞成朗姆的行动,反而交代起琴酒。

  “是,大人。”琴酒低沉的声音冷酷而严肃。

  投影屏熄灭了,房间里的空气再度流动起来。

  “看来那位大人对你的能力有些质疑啊,朗姆。”琴酒扯开嘴嗤笑道。

  “别忘了你只是协助我,琴酒。”朗姆不耐烦地沉下了脸色。

  “呵。”琴酒冷哼一声,但朗姆知道这是默认的意思了。

  “我会让库拉索前往犬吠埼,她的大脑完成情报收集任务再合适不过了。”朗姆迅速做出了决断。

  于是,库拉索当夜就出现在了狗卷和胖达的门外。

  打开门,空荡荡的走廊上只站立着一位面容美丽,气质冷漠的银发女性。

  “识相的话,跟我走。”库拉索声音平静。她没有把面前的两个小子放在眼里,在这种一个月不来几个人的旅店也没必要费劲潜入。而且,如果不是朗姆想要把狗卷带回组织研究,加上她自己也有些打算,她绝不会采用这么“温和”的方式。

  “你们不会想知道自己内脏的颜色。”库拉索加重了语气。

  [你被小看了呢。]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

  “服从。”狗卷直视着库拉索,用稍微强硬的语气说出咒言。

  然而,库拉索依然保持着犀利的眼神,她指了指耳朵,声音带着嘲讽说道:“我知道你的能力,但我的特制耳麦可以识别指定声纹并过滤。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无法交流,你旁边这位的声音我还是可以听到的。”

  [噫,这下狗卷的战力岂不是大打折扣了!]脑海里传来了系统的愤愤声。

  “呵呵。”马甲下的泷谷隼内心只是忍俊不禁。

  [你还笑!]

  “她的做法只能算权宜之策,狗卷一句话也能让耳麦损坏。知道‘藏拙’吗?狗卷依然是我们出其不意的手牌,我笑是因为想到‘狗熊’组合还真是给她填了点小麻烦。”

  [戴耳麦算什么麻烦,最多花点功夫开发个高级屏蔽功能。]

  “但是有更简单的方法不是么?她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很大可能会‘读唇’,只要戴个耳塞连开发新功能耳麦都免了。”泷谷隼在心里回应系统到这,随后话锋一转,“可是,她读不了胖达的唇哈哈哈哈~”

  系统:……好冷。

  不管泷谷隼心里怎么愉悦,他依然把马甲扮演得很好。面上,似乎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有提前准备,狗卷和胖达对视了一眼,示意改变战略。属于熊类的厚实脚底发出巨大声响,胖达向前踏了一步,原本憨态可掬的眼神锐利起来。下一秒,带着疾风的一掌挥了出去!

  “啪!”

  库拉索瞬间出脚,长发划出一道弧线,高高抬起的右腿有力地格挡住了胖达的一击。壮实的前臂与纤细的小腿相撞,两者紧紧抵住彼此,开始了激烈的毫厘争夺。

  最终,胖达似乎因为耐力不够,率先抽身后跃了一步。但库拉索没有掉以轻心,继续做出应战的姿态。

  胖达随手抄起身旁的桌灯向对面投掷了过去。在库拉索将其轻松拂开时,胖达已经冲向她的面前。

  灯泡落地炸裂,发出了刺耳声响。与此同时,胖达左手抓住库拉索的衣领,库拉索没有抵抗,她顺势用力蹬地将身体转过半圈,躲过了胖达紧接着袭来的右拳。

  接下来,库拉索的反击如疾风骤雨般地到来了。她的拳脚配合得无比默契,对比胖达十分娇小的身躯将灵活体现到了极致。她穿梭在胖达猛烈的攻击中,招招正中肉·体薄弱之处,最后竟然将胖达绊倒在地。

  [你怎么回事?!咒骸还打不过一个普通人吗?哪怕她受过训练。]系统开始着急了。

  “我当然没有那么菜,刚才只是做做样子,打不过再投降才比较真实吧。”马甲下的泷谷隼在心中无奈解释道。

  [我没听错吧?!她是来抓你的!我以为你是打不过,好家伙原来你还想直接投降!]

  “她用的先礼后兵的套路,大概率有求于我,为什么不顺势看看她想要干什么?

  本来想用咒言直接控制她吐真,现在么……到时候再反水也不迟。”

  系统:总感觉有两个字格外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