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克斯，听到回话。”
......
靠在窗边的林朝看上去在闭目养神，眉头却愈发皱紧。
从刚才开始，林朝就联系不上菲尼克斯了。
原本还能断断续续听到点杂音，现在则完全没有回应。
看来副本的崩坏更严重了。
得抓紧了。
林朝睁开眼。
“铛。”
一个精巧的钥匙被丢在地上，滚了两圈落到礼荼面前。
林朝的视线从窗外收回：“会撬车锁吗？”
捡起钥匙，礼荼轻车熟路地打开手铐，站起身点点头：“但是我没有驾照哦。”
在进入这座旧工厂时，林朝就已经四处搜查过一圈，在工厂后方，停着落了厚厚一层灰的私家车。
林朝的目标就是那辆车，虽然列车刚开出城没多久，但要回到城内，单纯靠两条腿走，也是个不小的体力活。
在这个需要高度保持警惕的世界，林朝尽可能地想保存体力。
看着礼荼蹲在车门旁，专注娴熟的撬着锁，林朝对这人口中自称的“没犯过事”一说，再次加深几分质疑。
“好了。”
咔哒一声，礼荼站起身拉开车门。
“我顺便弄坏了安保系统，可以免除身份验证直接打火。”礼荼得意满满的邀功。
林朝坐进驾驶位，随口附和：“嗯嗯，干得漂亮。”
两人坐上车，以更熟悉地形的礼荼作为人工导航，林朝驾驶老旧的车辆，往城内的方向开回去。
随着愈发接近城内，原本空旷无人的荒郊野岭，逐渐开始变得工业化，视野内也开始出现变异人的身影。
“不行，完全堵死了。”林朝踩下刹车。
前面的马路上，数不清的车子挤在一起，火光四起，俨然一副超大型车祸现场。
车祸当中，有不少被烧死，挤扁，碾碎的尸体，还能站立着的，目之所及都是变异人。
或许是距离尚远，变异人还没有发现“标记”，林朝走下车，指向脱离正路的方向。
“从那里能穿进去吗？”林朝问。
礼荼看着那个方向，点点头：“那是还没修成的路，应该没什么人，只不过我们要注意脚下，别掉进水泥坑里。”
绕开变异人大军，两人走进那条未完工的小路。
“你要去白塔吗？”路上，礼荼忽然问起。
林朝想了想：“不，进城之后，先去找点武器，我不能受伤。”
礼荼若有所思：“受伤的话，就会被传染变成怪物？”
林朝沉默不语，这就是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想跟这个人说。
因为哪怕是无关紧要的话，礼荼都能从中摸索出什么，偏偏摸索出的结论都精准的诡异。
像是被一个有读心术的人跟着一样，相当可怕。
但林朝又不能完全装哑巴，毕竟他带着礼荼，是要利用他当导航和肉盾的，总要下达些明确的指令。
林朝真希望礼荼是个机器人，只听命令，不瞎揣测目的。
“要找武器的话，首选兵团，武器先进，甚至可以直接开装甲车一路碾压到白塔哦。”礼荼说。
“那兵团...啊。”林朝话音未落，忽然一个转角，与一个头戴安全帽的变异人正面相对。
变异人立马弹射起步，手里拎着电钻朝林朝扑过来。
但刚跑出去两不，脚下就被电钻的电线绊倒，扑通一声，自己摔在电钻上被扎了个透心凉。
......
一切发生的太快，林朝刚往后撤了半步，那变异人就“自杀”了。
“虽然会传染怪吓人的，但看样子怪物只是力气大了点，并没有再生或者不死的能力呢。”面对这血肉模糊的画面，礼荼仍旧笑得出来。
林朝叹了口气：“可惜那电钻了，勉强还能当个武器。”
工业级电钻的威力不小，但只能在电线的范围内使用，就显得鸡肋了。
林朝绕开变异人尸体，继续向前。
“你刚才说兵团什么的，认得路吗？”林朝说。
礼荼想了想：“嗯...其实我并不推荐兵团。那里驻扎大量武装士兵，我们可能还没拿到武器，反而就会被打成筛子。”
“那你还说...”
礼荼笑了笑：“去警局吧，治安官的武装不高，武器虽然不如兵团，但对付变异人足够了。”
越是深入城内，就越是难以避免被变异人发现。
林朝也不知道变异人是以什么认出“标记”的，不过这一路走来，林朝发现。
变异人首先要“看”到自己，才能触发标记的优先攻击设定。
想和菲尼克斯确定这一设定，也没能等到回应。
总之林朝带上口罩帽子，把自己的脸遮住。似乎有些效果。
加上礼荼的引路，两人总算是进到附近的一所警局。
关上防爆门，礼荼甩了甩手上的血迹，将那根已经快要断裂的钢管丢掉。
门外，是大批变异人。但好在这警局的防爆门足够结实，顶得住变异人的冲撞。
没过多久后，变异人丢失了“标记”，就已经有一部分离开门口，继续游荡着寻找其他的目标。
礼荼抬头一瞧，就看到先一步被送进来的林朝，此时已经解决了一个警局内的变异人。
见林朝的视线看过来，礼荼耸了耸肩：“警局的锁我不会撬。”
“嘘，你不觉得这警局里的变异人，有点太少了吗。”林朝压低了声音。
礼荼眉梢轻挑，也同样降低了音量：“这里靠近城郊，属于边境区域，人少也不奇怪？”
林朝指了指更深处的审讯室，轻声说：“有声音。”
警局的电路损坏，关上门窗后，屋内宛如黑夜。
只有一些应急设备发出微弱的幽幽绿光。
林朝找了个手电，灯头蒙上层衣服，大幅度减弱光亮，保持着足以看清脚下的亮度。
借着灯光，两人蹑手蹑脚地摸到审讯室，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炸雷了？”林朝瞪大双眼。
只见眼前的走廊和天花板黢黑一片，玻璃碎片洒了满地，地上堆满了变异人破碎的尸体。
礼荼耸耸鼻尖：“有火药的味道。”
“还真是爆炸了。”确认变异人都已经死亡后，林朝这才不再轻声细语。
“除了爆炸，这里应该还发生过大火，变异人的头发和衣服都被烧没了。”礼荼说。
“那我刚才听到的声音...”话还没说完，林朝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低声的呻吟，似乎还带着点呜咽。
这次听到的声音更加清晰，林朝判断出来声音是从审讯室中传出来的。
“人？”礼荼问。
“问问不就知道了。”说着，林朝踏进黑暗的走廊。
审讯室的门口被变异人尸体堵得严严实实，林朝本想推开尸体，礼荼却把他拦了下来。
“我来吧，可能会划到手。”
林朝一想也是，便坦然把这累活交给礼荼。
趁此期间，林朝把灯头的衣服拆开，对着审讯室朝里面晃了晃。
“喂，受伤了吗？”
审讯室里的哽咽蓦然停止，安静了许久，传出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
“咳咳，你...是人吗？”
林朝松了口气。